赛里斯小心翼翼地将巴掌大小的盒子捧出来。
他不关心盒子里有什么，就像从不质疑老板与黎诺上将有一段美满幸福的天赐良缘。
他只专注于自己的工作，为老板开通好萨德里夏的通行权，顺便关心一下老板的健康，“真不需要联系上将吗？说真的，老板，你现在的脸色很差，连信息素都闻不到。”
死了五天的尸体能有信息素才是见鬼了。萧以眠心里腹诽。
他打开终端，定好了去往萨德里夏的航票，才打量起那只盒子。
赛里斯是他亲自调教出来的一把手，这个平平无奇的古玩店是他的私人资金流动点，这对黎诺而言不是秘密，但黎诺寄存在这里的盒子，也一定不是给他的。
波频变动引发大规模的海兽潮，那种程度的污染侵蚀，就算S级向导也很难有生还的机会。
黎诺不会无聊到给死人送东西。
萧以眠伸出两根手指，抚摸着白玉盒的四个角。
玉质触感微凉，盒子没有上锁，轻轻一推就能看到里面装的什么。
他将指尖按在玉盒顶端。
【宿主不敢开盒吗？】系统贴心地问，【没关系，我已经帮助宿主检测出了物品的成分，里面装的只是一……】
“啪”——
萧以眠将玉盒往桌子上重重一竖，直接扔进自己口袋里。
深红的眼眸轻抬，落到赛里斯身上。
系统自觉闭嘴。
赛里斯打了个哆嗦。
系统的声音只有萧以眠自己听得到，在赛里斯眼里，最多只能看到一条活泼的小黑蛇，“嘶嘶”地吐着蛇信子。
这显然与老板莫名的火气没有任何关系。
他谨慎地感受着这股低气压，还没想好该才哪方面开始认错，就听萧以眠先开口了。
“过来。”萧以眠看着他说。
赛里斯：“？”
“老板？”
“精神体放出来。”
赛里斯：“？？？”
他还没反应过来，萧以眠已经伸出了手，赛里斯连忙召唤出自己的精神体，用毛茸茸的脑袋拖住那只手。
【芜湖~是小狐狸！】
系统显然更喜欢毛茸茸。
萧以眠看着眼前半人高的白狐狸，在内心问系统，“安抚好它能有多少分。”
系统的语气里带着三分欣慰与七分惋惜。
欣慰的是宿主终于主动做任务了，惋惜的是这只倒霉狐狸没多少分。
【B级精神体很宝贵，如果时机恰当，最高能获取50积分，……可惜他是向导。】
并不是它对向导有偏见。
向导与哨兵的身体素质虽然有差距，但同等级下，二者的实力不相上下，安抚一只B级向导与抚慰一只B级哨兵获取的积分没有差别。
但有一点不同，哨兵多偏向体能与作战优势，属于人类战力的顶峰，也是星际作战中最锋利的刀。相对地，他们的精神域极容易受影响，如果得不到及时的安抚，就会暴躁、混乱乃至崩溃畸变。
向导则恰恰相反。简单来说，向导的精神域更加稳定，很少会出现混乱的情况。
系统看着眼前这只比狗还要乖的狐狸，不太看好。
【目标精神状态良好，预计可获取积分：0】
萧以眠：“…………”
他不甘心的用两根手指夹住狐狸耳朵，片刻后绕下来，拖起狐狸的下巴。
狐狸被迫抬头，耳朵不安地向后飞，水汪汪的眼珠滚动了一下。
赛里斯的眼珠同时滚动了一下，神情很是不安，“老板？”
“凶一点。”萧以眠命令道。
赛里斯顿时瞪大眼睛，怀疑自己听错了。
精神体却已经乖乖听从了指示，狐狸对着萧以眠呲出了犬牙。
“现在呢？”萧以眠问系统。
【……，精神状态良好，预计可获取积分：0】
“再凶一点儿。”
狐狸的九条尾巴讨好的摇起来，圆溜溜的眼睛与萧以眠对视，半晌，更大幅度的呲出了牙，喉咙里发出威胁声。
【微微度暴躁状态，预计可获取积分：2】
“假装暴躁。”萧以眠继续下指令。
威胁声更加低沉，像是下定了决心，狐狸猛地侧头，一口咬住萧以眠的手腕。
赛里斯吓得脖子一缩，“呜……”
【……预计可获取积分：10】
【警告：存在作弊嫌疑。】
够用了。
萧以眠将警告视作耳旁风，手指移动了一下，轻易勾起了狐狸脖子上的红项圈，在脖子下方挠了挠。
狐狸立刻松口，脑袋往萧以眠怀里钻了钻，“呜呜”声重新变成了“嘤嘤”叫。
萧以眠又揉了揉它的脑袋，三根手指插进毛发里，缓慢地顺到脖子位置。
“唔……”
痒意顺着指尖温度刺入皮肤，赛里斯只觉得全身酥酥麻麻的，呼吸也变得沉重。
信息素被这几个动作轻巧地勾了起来，空气中的檀香更加浓郁，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却只觉得周围一片空荡，体内涌出一股难言的空虚感。
萧以眠没有放出精神体，甚至没有散发出半点信息素，他什么都获取不到。
赛里斯喉结滚动了一下，不自觉往萧以眠身边靠。
【任务完成，获得积分：10】
搞定。
萧以眠停下抚摸，顺手推开赛里斯。
“我该走了。”
赛里斯：“？”
回过神时，门已经关上了，屋里干干净净，好像从没有人来过。
【目前积分余额：10.1，宿主有什么想购买的物品吗？】
系统看着苦等来的进账，欢天喜地的弹出购物商城，特地将十积分以内的商品放到第一栏。
【迷乱剂：9.9；止痛剂：9.9；瘫软糖：9.9；糖葫芦：9.9……】
萧以眠眉头一皱，“糖葫芦？”
系统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目前商城内低价商品较少，宿主也可以选择开通月度服务：危机预警功能：9.9/月；信息素自动探测功能：9.9/月；……】
“就它吧。”
【收到，正在开启……】
【“叮咚~”，信息素自动探测功能已开启，剩余时效：29天24时59分。】
系统揣摩着萧以眠的语气，总觉得他是为了开通这项服务特地获取的积分。
说明它的服务项目十分吸引宿主！
系统很开心。
它积极替萧以眠展开一张全息地图，上面清晰地标注着方圆3公里内的精神力残余，其中A级标注为橙色，B级标注为蓝色，C级及以下是绿色。
【检测不到S级精神力残留。】系统犹豫了半秒，补充了后半句，【看来黎诺上将不在附近。】
萧以眠微不可见的松了口气。
[是在躲黎诺。]系统得出结论。
阿尔尼特的空轨班次较少，20分钟才等来一班车。车厢里只有零星几个人，萧以眠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神情淡漠地看着窗外的云层。
空轨是往返于高空栈道内的轨道列车，也是目前最快捷的交通工具。
从这里去往星际机场，需要40分钟。
萧以眠靠在椅背上，揉了揉不见血色的手指。
他现在很需要休息。
且不说死了五天的身体需要修养，哪怕换在平时，他也很少在一天之内做这么多事。
而得不到充分休息的后果就是……
痛。
寒气窜入骨骼，刀割般的痛。
萧以眠有点后悔。
他应该用宝贵的10积分买一针止痛剂，而不是开通那项鸡肋的信息素探测服务，只为了确保周围没有黎诺的行踪。
【我也十分不解。】
系统知道不该在这个时候插嘴，奈何忍不住。
【宿主为什么这么在意黎诺？】
萧以眠沉默，过了很久才慢吞吞道，“有个人害死了你，害你被千夫所指，害得你声名狼藉，你在不在意？”
系统浅代了一下，【我应当在意。】
“我的名声一直也不算好。”萧以眠低垂着眸子。
【…】
系统读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情感处理是它的薄弱项，系统琢磨了足足三分钟，索性放弃了思考，将注意力从黎诺转到宿主身上。
【宿主……】
它看着闭目养神的萧以眠，有些不忍心，但在贴心与敬业之间还是选择了后者。
【建议宿主开启“健康监测服务”，这样我就能及时告知你的体温已经上升到了39.2℃，应该及时接受治疗，……售价：9.9/月。】
“谢谢，”萧以眠道，“有没有闭嘴服务？”
系统：【…很抱歉。】
萧以眠微微一笑，“没关系。”
“你好，”一个声音打破了对峙。
萧以眠懒懒地抬起头，对上了一双漆黑明亮的眼睛。
“这个位置有人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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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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