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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毛巾

“咱们还是回去吧……这大半夜的……怪瘆人的……”

“啧,你个怂包!白天来不就被其他人知道了?我打听过了,无名碑就在这座山的半山腰,你不想比他们先发现些什么啊?”

“哎呀,我不是怕江老师和陆导知道了……而且老师们来了这么多次,也没发现啥奇怪的东西啊,咱还是回去吧……”

“要回去你自己回去!有没有点冒险精神?”

“不不不……你们等等我啊!”

远山深处起了迷雾,重重叠叠的树影,不知源头的鸣叫……都把几个孩子的冒险气氛烘托到了极致。

“那……那里好像有东西……”其中一人忽然顿住了脚,脸色煞白:“有……有女鬼……”

“别唬人了,怎么可……”领头人满不在乎地看过去:“啊————!!!”

“啊!!!!”

*

“等等,好像是人。”

*

“你干嘛装神弄鬼的啊?”

“就是啊!大晚上你一个人在那里真的很奇怪好吧!你自己跟江老师解释清楚吧!”

本已经夜深人静,租住的庭院里忽然又哄乱吵闹起来。江晚云原本已经睡下,被声音扰醒,才又披了件衣服出来。

“怎么了?”

几人纷纷安静下来,退让开来,江晚云才看见被几人围在中间的是林清岁。

她的鞋子和裤腿已经脏得看不入眼了,脸上也灰扑扑的,甚至额角头发都沾了些泥。即便如此,还是满脸孤冷倔强。

“清岁?”

那温秀的眉头心疼得皱了起来。

陆杉和萧岚几人闻声都从隔壁院子过来看情况,想上前关心的脚步就又顿了下来。

“怎么回事?大晚上吵吵闹闹的?”

“都怪她,大半夜在后山上装神弄鬼吓人!”

“对啊对啊!”

年纪小的几个又七嘴八舌起来,留“老年人”面面相觑,眉头紧锁,根本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萧岚终于忍不住打断她们:“林清岁!你说。”

林清岁还没开口,领头的青年又说:“是我们看见她在林惠贤老师的墓碑前面,鬼鬼祟祟不知道在干什么……”

“我看见了,是在挖东西,肯定是想挖些什么有价值的拿给江老师邀功!”

“邀功还好呢,我看说不定帮谁做事呢吧,现在花辞镜那么火,谁不想分一杯羹?”

“公司到底有没有查过这些助理的来历啊?她也姓林,不会就是那个直系血亲吧?”

“就是就是……”

大家又炸开了锅。

有年长的演员看不下去这些小孩胡来,责骂道:“你们也太看得起自己了,还谁都想分一杯羹……谁啊?”

陆杉哼笑一声,走到江晚云身边低声打趣:“你这执行经济,还会盗墓呢?”

江晚云蹙眉不语。

“我算是听明白了,这是怀疑我萧岚的眼力呢?”萧岚一发问,没人敢再说话:“你们要是不去,怎么会碰见林清岁?挖东西拿给江晚云邀功……我看都是你们这些鬼崽子的心思吧?”

陆杉转念一想:“你们怎么知道林惠贤墓碑地址的?”

青年们怯生生低下了头:

“我们……我们猜的……”

“是有村里小孩说……说林校长枉死,冤魂不散……所以山里大半夜总能听见哀鸣声……”

年长的演员一听,都忍不住扶额,其中一个训斥道:“小孩儿说的话你们也信啊?你们怎么也十**岁上大学的人了吧?听风就是雨?”

“不就是去看看真的假的吗……”

青年演员们嘀咕着,把头埋得更低了。

萧岚细想来,林清岁的入职是跳过了人事部档案核查的。当时正值话剧节,忙里忙外的事很多,难得有个江晚云满意的人,又是应届毕业生,想来档案也干净,就没有二次细查。

况且按照以往经验,真的有心之人,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绝不会让人在档案上查处猫腻。

她问:“林清岁,你到底去干什么的?”

孩子们有好奇心,出于猎奇心态去到是可以理解,要说林清岁这样的性子也如此,就太不符合常理了。

在场人都看得出来。

“是啊?你一个助理,不好好跟着江老师,去那种地方做什么?还趁天黑去?”

林清岁攥紧了拳,藏起指尖的泥泞,低头不语。

周语墨悠悠哉哉过来,倚靠在木门边打了个呵欠,持着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观望态度。

又有演员说道:“翻她包看看不就知道了?要是挖了什么东西,肯定在包里呀!”

“是啊是啊!老师,她要真没做亏心事,就打开包给我们看啊!”

林清岁下意识捏紧了双肩包的肩带,正觉得走投无路的时候,江晚云却朝她走来,始终宽容平和的笑容,也让她的眼光也随之一点点亮起。

她用自己的袖擦了擦她的脸颊,温和道:“看看你,像个小泥猴儿似的。让你去后山那看看,找找新灵感,也没让你马上就去。”

林清岁眉头一抬,过分的帮忙让她一时间想不明白,为什么。

“包里能有什么?我不过是看她整天无趣,借个由头给她找点事情做。专家学者前前后后考察那么多次,都一无所获,要是真的被她找到了,我才真的该辞职让贤了。”

江晚云这话一出,没人敢再要求开包,也没人敢多话。

周语墨哼笑一声,环抱着双臂扭头回去了。

陆杉也打着圆场驱散了聚集的人:“好了好了,都散了吧,挑刺挑到你们江老师的人头上来了……”

萧岚心有疑虑,见时间太晚,也只能先放。

明月温柔地洒下,任江河波涛汹涌,清风徐徐吹拂,任山岗坚硬隐秘。

等人都散去,幽静的四合院里就只剩下江晚云明月清风的眸色,和林清岁忐忑不安的心跳,和强装镇定的眼神。

“你跟我进来。”

林清岁默不作声地跟着江晚云进了里屋,房间里光线柔暗温暖,床上铺的是从家里带来的四件套,桌上塑料瓶剪的花瓶,里头插上了当地孩子送来的花。

她也做好了江晚云人前维护只是基于给她颜面,过后还是会兴师问罪的打算。

然而那人只是去浴室洗了条毛巾,丝毫不嫌弃地让她在自己的床边坐下,总毛巾一角一点点帮她擦拭掉脸上的灰尘,又抚摸开她的掌心,沾水清洗了指缝间的泥土血迹。

她好像在妄想温暖她。

林清岁不打算为此动容:“你……为什么要帮我?”

江晚云扬起唇来,边细心关照着她的指尖,边柔声打趣:“因为你是我的人啊。我不护着你,还能护着谁?”

林清岁想起前两天江晚云还压抑着脾气质问她到底是谁的人,心里还觉得愧疚。抿了抿唇,又问:“那你也不问吗?我为什么去那里。”

江晚云沉默低着头,看不清神色,片刻后,擦净了最后一点泥印,放下毛巾微微叹息了一声:“清岁,你更是你自己。你的事情,你有权利不说,不需要任何理由。你也不需要自证,我相信你。”

林清岁无言望着她。

远山上的石头,也无意被风撼动了。

“早点回去休息吧。”

江晚云说。

“我可以把它交给你。”

林清岁却说。

*

月光下,陈旧的铁盒再次揭开,绢布里包裹着一块块薄木板,是当年林惠贤从桌旁的墙上一点点卸下来的。

林惠贤病重那年,把自己写的诗歌、文章草稿,全都烧了。年幼的孙女不能理解,知道那都是奶奶平时珍视的宝贝。

那年才六岁的她仿佛也已经有了自己的坚持,从炭火里捡出了几块木板,拍干净了黑色的碳灰,用奶奶的绢布包起来,藏在糖盒里,迈着小小的步伐跑到深山里埋藏。

可惜,即便小小的她用尽了气力保留,如今字迹也已经看不清了。

“这个……暂时还不能确定是先生的遗物。不过,交给专业人士,他们应该有办法复原。你是在哪里找到的?”

江晚云小心翼翼的折好捐布,把东西放回盒子里。并没有问林清岁,为什么会去找。

“在墓碑后头的松树下。那里有处断崖,一般外来人都不敢过去,除非很熟悉山路。”

林清岁却像是在不打自招。

也许某一刻,她也在受良心谴责,希望江晚云刨根问底,让她再也无处躲藏。

可江晚云只是告诉她:

“清岁,如果以后还有人问起,今天我对大家说的话,就是真相。明白吗?”

林清岁沉默片刻,点头。

她果然还是无法告诉江晚云,她可以确信这就是林惠贤的遗物。因为十几年前,这个盒子是她亲手埋到地底的。

她那时也未曾想到,不久后的某天,奶奶也会被埋在这里。

“你为什么这么放心这里的女学生?你不怕因为林校长的事,她们心里都有积怨吗?”

江晚云笑了笑,回忆着:“第一年来这里的时候,还是跟着樊老来的。那年团里正好有让我接演风辞的打算,就跟着过来学习。那些孩子们听到了风声,都说是风辞的演员来了,特地跑了老远的山路来看我……”

“就为了来看看,我像不像她们的林校长。”

林清岁心头堵塞,许多话说不出口。

“花辞镜”和这座山村的联系,就像是冥冥中注定的。让丑恶发酵,也让善良发扬。当年的先辈们牺牲了不少,女校却因此的确建起来了。

恩也好,怨也好,都在山湾里沉淀风化。

“然后呢?”

“然后……”江晚云看向远方的月色:“然后我就翻看了许多老照片,拜访了许多认识先生的人。尽力学习模仿先生年轻时候的样子,穿中式衣服,绾中式头发,学习先生的仪态,神情,语言。”

林清岁忽然想到,那年她也弄得灰头土脸,被孩子们笑话,奶奶也这样慈祥爱护地领她回家,帮她擦掉了脸上的泥土。

她其实不太记得奶奶的模样了,更无可能有什么关于她年轻时的记忆。老照片模糊不清,看不清无关,但那温柔宽容的笑容,眼里深忧远虑的忧郁,和江晚云如今的样子,时常重叠。

“这样不累吗?”

江晚云望向她:“可是这就是演员啊。老一辈的艺术家,那么多人把一生的精力都奉献给了一个角色。只是现在生活节奏越来越快,许多人都忘了演员原本的情怀。”

林清岁又想起江晚云每次出席重要场合,都穿一身素净淡雅的中式礼服,或是旗袍。她总是撑起病弱的身子去做的事,好像也全都与“花辞镜”有关。

她好像从来没有走出过这个角色。

“你总强调人都是有名有姓的,会把演员自己的衣服捡起来放好,自己却要因为别人的期盼,活成另一个人。她们都希望你是风辞,那江晚云呢?”

江晚云沉吟许久,回答她:

“江晚云的确有许多角色要扮演,是老师,也是学者。但身为演员,她要知道戏是为观众而生的,花辞镜是为这些女学生而生的,她们希望她是风辞,那她就是风辞。”

林清岁把这话回味许久,再问她:“如果有一天还是会被遗忘呢?”

江晚云认真想过,才回答她:

“在我的时代,在我工作的领域,大部分的成果努力做出来,就是为了被遗忘的。”

话落,莞尔一笑。拿起铁盒起身,朝她深深一颔首。

“谢谢你,愿意把它交给我。”

林清岁肃然起身,目送她回去,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她时常温润的眼眸。

她好像什么都懂了,即便依然什么都没有说。

林·埋头刨土·披头散发·泥猴·清岁:(猛然抬起头)嗯?哪里有女鬼?

江·辞·惠贤·活菩萨·晚云:(翻包警告)你再说一次你到底是谁的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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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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