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他被这个消息惊到了,怎么可能呢,离开塔?
木叶出身便在塔里了,他其实也不知道佐非言到底多大了,真正和他认识的其实是他的父亲辈,他从来没有想过离开这里。
这对木叶的冲击有点大。
他断断续续的问出:“所以,你的记忆出现了问题?我们的记忆也出现问题?不对,我没对你说这句话......不对,重点不是这个!”
佐非言看着木叶纠结成一团,眼看着人形也要维持不住了。
佐非言赶紧打断了木叶:“别想了,我就记得我曾经叫你等一个来你这里找我的人,所以这才来找你。”
木叶的思考被打断,将露出来的枝条收回去,听到这话,恶狠狠的问:“所以你不是来看我的!”
佐非言可疑的沉默了一下。
木叶震惊,木叶愤怒!
他知道了,他就是一个工具树,木叶敲着桌子说:“说,你是不是去见了阿缠音!不然你别想在看到你带来的那个男人!”
佐非言:“......”
木叶脸都快扭曲了。
佐非言看着,暗暗想,这次没有掀翻桌子,有进步。
木叶的脸色变了又变:“反正,在你消失的几十年里没有谁来过这里说找人的家伙,更别说找你了。”
木叶蹙眉:“现在认识你的人还有多少,知道你这个人都是奇怪。”
“再说了,”木叶嘀咕说:“几十年没看见你说欢迎回来也没问题吧。”
“那为什么不是好久不见?而是欢迎回来?”
木叶一下子被问住了:“这......”
话说,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除非他们知道我去干了什么。”佐非言说:“先不管这件事,我要在走一遍,我要现在实力强大的登塔者与审判者的资料,以及昼夜两城的现有情况。”
木叶突然明白,不敢置信的问:“你,你不会还要,登一次天极?!”
“你疯了!”木叶睁大眼睛,他不太能明白:“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就算像你说的你成功了,到了塔外,但那有什么意义?!”
天极,是关于登塔的另外一种说法,他不是只是登塔,而是另外一种挑战。
对于塔的挑战,创造塔的神明在最高的穹顶上留下了一样物品,不是所有生物都是自从出生开始便在塔中的,他们没有归属感,他们渴望回到自己的地方,这时候登天极便产生了,得到那样物品就能实现你的愿望,他们将希望寄托在神明的物品上,而努力的活着登塔而去。
也有希望得到遗留物为了满足自己**的,扩大恶意的,总之,什么理由都有,但他们的目标始终只有一个得到神明的遗留物。
木叶便不明白,他生于塔,长于塔,最终也会归于塔。
他不明白佐非言为什么这样执着的离开塔,但最后,木叶也只是叹息一声。
“那太危险了。”
佐非言摇了摇头:“我得弄清楚,不能就这样算了。”
木叶想不明白,他也不想去想了。
木叶颇有些自暴自弃的样子,说:“这就是你找我的原因吗?找阿缠音不会更快?”
佐非言犹豫一下,问:“你知道阿缠音身边的那个女人是谁吗?”
“嗯?谁?”
木叶先是眨眨眼,然后震惊的说:“阿缠音身边有女人?!你还不认识?!”
“搞什么!你一回来整个黄昏之都都不正常了。”
木叶整个树都不好了,他感觉今天掉的叶子比前几十年加起来的都要多。
佐非言遗憾的说:“你也不知道啊。”
木叶丢了一个白眼给他:“我能知道什么,我躲他还来不及好吗!”
“阿木奎呢?没看着他?”
佐非言沉默:“阿木奎好像知道。”
木叶:“那......”
木叶露出思索的样子:“阿缠音这是想来一场甜甜的恋爱?”
佐非言:......
想象不出来。
木叶头痛的找出营养液给自己喷一喷,说:“这都是什么事啊,反正我不管,我这么久都不知道,要去查肯定也查不出什么,资料等会传给你。”
木叶作势赶人:“赶紧走,我就该知道你来准没好事,快走,再见!”
佐非言出来的时候,楼十一已经在外面等着他了。
恒渊被楼十一拿在手中,微亮的灯光将他照亮,他站在哪里往下看去,碎发遮住他的眼睛,较薄的唇抿紧。
佐非言没有出声,他的眼中赤色的焰火从脚底燃烧起来,周围的建筑开始倒塌,只有楼十一站在的地方完好无损,“咔嚓!”他脚下的地板碎裂。
佐非言的瞳孔紧缩,身体突然失重——他掉了下去。
这时,佐非言看见楼十一缓缓的转过头来,暗色的眼中,是一片火焰。
“爷爷!”
木咂咂抓住佐非言的手,睁着眼睛:“你怎么了?”
佐非言想要摸一摸木咂咂的脑袋,他的手上全是冷汗。
佐非言收回手,楼十一看了过来。
佐非言看出了楼十一眼中的疑惑,他走过去说:“没事。”
木叶这时候出来一把将木咂咂提起来,使劲一关门:“好走不送。”
佐非言捏紧手,然后松开。
佐非言看向楼十一,歪头,露出笑容:“走吧。”
楼十一恍然一下,很快的回过神来,跟上了佐非言的步伐。
佐非言与楼十一离开木叶的店,佐非言站住,然后回头看向楼十一:“想去哪里?”
楼十一走上前,将恒渊递上前。
佐非言没有接,看着楼十一说:“他归你了。”
“无功不受禄。”
佐非言说:“我在一堆尸体中捡到了他,之后便丢给了木叶。我们都不变适合他,但你适合。”
“拿着吧。”佐非言看着颤动的恒渊:“他高兴着呢。”
楼十一沉默的看了一眼恒渊刀,收回种子中了,这么大把刀,拿着很不方便的。
楼十一走到佐非言的旁边,佐非言这才发现他们居然差了半个头。
想到自己的身高,佐非言有些郁闷。
话说,他还会在长吗?
佐非言的身高已经很久没有变化了。
好像是从家里离开开始,他就没有变化了。
离开家,母亲便将他身体的时间暂停了。
只要是离开家的孩子,母亲都会这样做。
佐非言打量着旁边的男人,内心复杂。
两人便这样想着自己的事情,走在路上,不知不觉他们便到了广场。
佐非言恍然想起,他们好像在这里见过一面。
那时候,冲冲离开,他们就是那样插肩而过。
佐非言眯着眼抬起头,看向那个巨大的光源,还是那样的刺眼。
往后看去,空荡荡的街道,只有他们刚从那里走过。
往前看去,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他说,你能让我们回去。”
楼十一突然说话,佐非言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谁?”
佐非言看向楼十一,这时候,楼十一也看向了佐非言,他们在人群中看到了彼此,恍若隔世。
支离破碎的记忆一闪而过,佐非言似乎想起什么,但有什么也没有想起。
“钟,钟不至?”佐非言蹙眉:“他说的吗?”
钟不至?
钟叔?
楼十一点头。
楼十一这才知道钟叔的全名。
佐非言:“我不知道,他给你们这样说的?”
“不,”楼十一说:“他说如果我们愿意。”
你可以让我们回去。
“省略重点可不好。”
佐非言说:“我可没有保证,这件事情。”
“他说你成功了。”楼十一说。
佐非言突然感到暴躁,不管是认真说话的楼十一也好,还是周围走动的人群也好,或者是那件他不想承认的事情。
他不认为自己成功了!
“是啊,他只是这样说而已,你信了?”佐非言有些带着恶意的回答。
“如果是这样我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楼十一说:“你希望再走天极。”
佐非言没有回答,两人之间的气氛沉闷起来。
半响,佐非言问:“这也是钟不至说的?他什么时候说的?”
楼十一说:“聚会的晚上。”
那时候,佐非言睡着了。
佐非言有些泄气,他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异常的郁闷。
“他还说了什么?”
楼十一说:“他让我告诉你,你说,如果你没有回来,便是失败了。如果你回来了,塔之外还有世界,你成功了。”
佐非言被着话惊到了,怔怔的看着楼十一,半张着嘴,然后,佐非言的瞳孔猛的缩小,他突然跑开!
楼十一没想到会发展成这样,看着跑远的佐非言,追了上去。
然后便发现,那边似乎是钟不至的店的方向。
佐非言一脚踢开门,店里空荡荡,只有一张纸贴在上面,写着。
[我去找贝尼尼了,勿念。——钟不至留。]
佐非言眼角抽搐,他一拳砸在了柜台上。
“钟不至!——”
远在一片海岸边的钟不至喝着红酒,啊切一声。
旁边穿着白色外套的人笑问:“你把佐知惹毛了。”
钟不至摸了摸鼻子:“唉,所以我来你这里躲一躲。”
钟不至警告着说:“你可别告密。”
“那帮我将月牙儿重新炼一遍。”
“成交。”
佐非言浑身散发黑气,气压低的可以冻死人。
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现在才说!
楼十一站在门口,他也看见了便条,无语的同时问道:“那还好吗?”
“我很不好!”
佐非言现在脑袋中混乱无比,虚假的,真实的,混杂在一起,忘记的,失去的从遗忘的角落里翻出来。
是的,他离开了塔。
他成功了。
然后,他失去了那一部分的记忆,只有从岛上醒来时的,那时候开始的记忆。
之前的,一片空白!
佐非言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但他敢肯定,他与谁见过,在塔外,他与谁做了交易!
交易的内容便是塔外的记忆。
佐非言是为了什么登塔。
佐非言知道,他是为了,为了……
记忆开始混乱,眼前开始模糊,耳边像是有电流闪过。
[穿着青色长袍的木叶站在佐非言的面前,佐非言看见了自己,那时候的自己,在对木叶说话,他努力的想要听清,但是,耳边一片轰鸣!]
找谁?
谁来找?
但不管如何,佐非言不会在相信让自己陌生的记忆了,那怕那是他曾经确实经历过的。
——————————————
当佐非言再一次清醒,他躺在钟不至店里的休息室里。
撑着起来,佐非言一阵眩晕。
楼十一端着粥走进来,看见佐非言醒了,将碗筷放在一旁。
“醒了,吃点东西吧。”
佐非言怔怔的看着楼十一,好像还没有从那样的混乱中缓过来。
整个人都呆在哪里了。
楼十一还是第一次见佐非言这个样子,平常都是一副懒洋洋漠不关心的模样,眼底不经有一丝笑意。
佐非言问:“我晕倒了?”
“嗯。”
“晕了多久?”
楼十一说:“大概十个小时左右。”
楼十一是估计着说的,毕竟昼之城一直都是白天。
楼十一盛过粥,递给佐非言。
佐非言接过,神色复杂。
楼十一已经吃了起来,菜是钟不至弄的,楼十一尝过了,没有问题,还挺好吃的。
热了一下,便可以了。
佐非言拿着筷子:“你都不问一下为什么吗?”
“什么?”
楼十一抬头,然后说:“那么,你会说吗?”
突然之间,佐非言终于想到那一抹熟悉的感觉是从那里来的了。
那是他回来的第一次登塔,一层适应场在黑森里。
那个点燃了火焰的人,周围时白骨骷髅,夜行的野兽低伏,象征着契约的藤蔓爬上手臂。
他犹如火海中诞生的墨菲特——从死亡河流中爬起的孤魂,徘徊在岸边的迷失之灵,消失在空气中,融入血肉的清醒者。
佐非言吸溜一口,歪头:“之前是不会。”
楼十一停下,盯着男孩。
佐非言露出一个几乎很浅的笑容,像是羽毛一样的微笑。
“但现在不一定了。”
刹那的空白!
楼十一感觉自己的心脏暂停服务几秒钟,或许是错觉吧。
楼十一问:“我能问为什么吗?”
佐非言夹着菜,合着粥一起吃下。
“嗯,大概是,第一印象很重要吧。”
楼十一:……
楼十一:?
第一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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