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了一晚上卷子,向晚刚开始跑时还觉得没什么,但是没跑多久,视野里就开始冒出小黑点,身体沉重不堪,灵魂轻飘飘的随时都可能脱离而去。
幸而已经过了街角,向晚扶着墙缓了一下,暗暗质疑自己体质怎么这么差了,等缓过了劲儿,呼吸慢慢平稳,她双手揣进兜里,继续走回出租屋。
因为感觉有点累,她索性路过早餐摊直接买了杯豆浆,不再做早饭。
回到出租屋,她拉了床帘脱了鞋就直接躺到了床上,连把脸都没顾得上去洗,视野陷进黑暗,意识渐渐模糊。
向晚隐约想着她缓一会儿就去喝豆浆。
刺眼的日光从东方升起,又悄悄地往下坠落。
拉了窗帘的出租屋里始终一片静谧和黑暗,单薄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住负累,安安静静蜷曲成小小一团。
向晚做了一个美梦。
“多久能到啊?”
“艾克斯离海岸只有三十五公里,我美丽的小姐,很快的。”
薰衣草在车窗外飞驰而过晃成一片深紫色的海,车辆穿过栽着高大梧桐树的宽敞街道,一路朝着海边进发。
坐在前座,能听到后面江婉和向逸的低声交谈,“塞尚作品里的黑堡就是那边山上黄赭色的老石宅。”
海浪冲刷过礁石,绵密雪白的飞沫四溅,蔚蓝的大海一望无际。
那是向晚见过最美的景色之一。
她像是受到诱惑一样,不由自主朝着海中走去,直到双足踏进六月冰凉的海水,恍然惊醒。
呼吸刹那失控。
向晚摁着发胀且疼的头支撑着自己从床上坐起来,她没有开灯,只是静静坐在一片黑暗里。
她还记得梦里的海,那是江女士和向先生结婚纪念日的旅行之一。
因为江女士学画,所以向先生她俩每年旅行的地方都是画家的故乡。
向晚垂下眼,时间是去年,他们先去了普罗旺斯的艾克斯,那里是塞尚的故乡,薰衣草花海美不胜收,继而驱车三十五公里去了蔚蓝海岸。
细长的手指攥紧了被子。
头脑的胀痛迫使她没有在这种消极的情感中沉湎太久,向晚揉了揉太阳穴,开灯,打开手机。
下午五点。
向晚关掉手机重新打开。
五点零一。
她睡了这么久?
向晚连忙打开微信,果然见到奶茶店老板娘的十几条未读。
她当即就回了信息解释自己身体不太舒服,所幸老板娘并未怪罪她,还劝她年纪轻轻照顾好自己。
随后,她给费哗也发了条信息,“我今天可能晚点到。”
向晚从床上起来,拉开窗帘,落日的余晖将窗户涂成胭脂红,她不太习惯的用手遮住眼。余晖漏进指缝,纤长的睫毛晃着一片细碎的金色。
头还是有点疼。
或许是着凉了?
向晚等水烧开,下了点面条草草吃了,转头才发现桌子上凉透的豆浆。
即使喝过热水,头却还是疼。
费哗依旧没回她消息,可能是没来得及看手机?
生活真是过得一团糟,向晚心想。
她捱着头痛洗把脸让自己更清醒,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抿了抿唇,换过衣服就匆匆出门,险险在五点三十五到了音乐教室。
费哗和卫意都已经在各自的位置上先磨合着练习了。
向晚开门。
悠扬的钢琴声断了,卫意朝她看过来。
细碎的金芒在琴键上跳动,覆在其上的十指修长有力,骨节清瘦。
“不好意思,迟了会儿。”向晚收回余光,赶紧道歉,因为赶时间楼梯都是跑着上来的,说话时她微微喘着气儿。
“这算什么迟到啊,我和卫哥也就刚到刚上手。”费哗满不在意,“那咱们就正式开始?”
“嗯。”向晚坐到架子鼓前做了几个简单的深呼吸。
吉他弦拨动,钢琴声随后汇入,鼓声从轻到重,鼓点渐渐紧凑。
打架子鼓需要保持注意力集中,一首歌下来,向晚的鼻尖渐渐冒出点虚汗。
循环往复,她的注意力和体力都有些许跟不上了。
今晚,她的状态肉眼可见得不太好,眉眼间带着淡淡的疲累。
费哗见状就提议,“我们休息一会儿吧,别太累了。”
向晚沉默点点头,把鼓槌放在一边。
“向晚,身体不舒服?”费哗一脸关切凑过来,“要不然我们多休息一会儿或者今晚你就歇息一晚哈?”
“没有,调整一下就好了。”向晚想也不想直接否认,他们只有三天时间练习,今天已经周四了。
费哗盘腿坐下,递给她一瓶冰矿泉水,“喏,缓缓嗓子。”
“你喝吧,我不渴。”她喝冰水肯定更不舒服。
费哗便扭头去问卫意,“那卫哥你喝吗?冰冰凉,心飞扬,特别爽。”
卫意从钢琴凳上起来,“不喝,我出去买点东西。”
“买什么?”费哗追问,“给我带点辣条成么?”
“味太大。”卫意拒绝,费哗悻悻。
“你要什么吗?”卫意看着向晚。
向晚摇摇头,“我吃过饭了。”
卫意快步走了。
“腿长真好。”向晚看着白皮蓝毛松松一步迈出的距离眼生羡慕。
费哗喝了口冰水,点头认同,“卫哥这身高,就超级赞。”
两人就着话题聊起来。
从卫意到学校,再从学校到卫意。
“好像挺多人都认识他的。”向晚想起昨晚的见闻,补充道,“貌似还有点怕他。”
她有点好奇,因为聊了一堆八卦心情略微放松,甚至还开了句玩笑,“卫意难道长了青面獠牙?辨识度高且吓人的那种?”
“卫哥的名字别说放在二中,就放到老城区这一片儿学校,都有大半人认识。”费哗愤愤道,“至于怕卫哥,要不然是人品垃圾被卫哥收拾过,要不然就是捕影捉风,实际和卫哥一点都不熟。”
“捕风捉影。”卫意提着袋子推门进来。
被正主捉到背后聊八卦是什么心情?向晚真怕他下一秒就问在聊什么,万幸卫意并没有追问,只是也盘腿坐了下来。
被纠正了词汇使用且被撞到聊八卦的费哗却丝毫都不尴尬,他看向卫意手里的袋子,“卫哥,买的什么?”
卫意将袋子放到三人中间,一排哇哈哈、两瓶矿泉水和几盒酸奶。
“就这?我不是带水了吗卫哥?”费哗纳闷。
卫意从兜里拿出盒彩虹糖丢过去,“不想喝冰的。”
费哗上手一摸,果不其然这些水都是热的,“那你买这么多也喝不完啊。”
卫意捏了捏鼻梁,“想喝就喝,糖不够堵你嘴?”
“热的哪有冰的爽?”费哗边嘟囔边撕开彩虹糖袋子,他刚准备分,卫意又从兜里掏出来两包糖,一包丢进向晚怀里,“一人一袋。”
向晚稳稳接到,瑞士糖草莓味,“谢了。”
“水买多了,想喝自己拿,都是热的。”卫意拆开糖,含在嘴里,低着头玩起手机,不知道是对谁说,语调漫不经心。
顿了顿,他又抬起头,挑出盒草莓味酸奶,插上吸管推到向晚面前,“两清。”
这波白皮蓝毛的操作细节拉满,值得上王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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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台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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