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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玉面娘子

“阿满,阿满?”

“快醒醒,阿娘给你熬了莲子羹,起来吃一些吧。”

玉满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她想撑起身子坐起来,却浑身酸痛无力,只觉得口中干涩无比

“阿娘,水....”

“诶,来了。”

母亲赶忙递给阿满一杯水,她仰头喝尽,才觉得舒服了一些。正想开口和母亲说说话,可抬头却不见了母亲的踪影。先前母亲还说要给自己盛莲子羹,也不知怎的无声无息的就出了房门。

“叮铃铃……”。是风铃声,有客人来了!

玉满一下子慌了神,母亲绝不允许那些客人见到自己的,她赶忙躲在了内室的屏风后,屋子里静悄悄的,也不知母亲回来了没有。

“吱呀——” 门被打开了,狭小的空间使玉满的各项感官都变得更加敏感。脚步声听起来错落杂乱,来人不止一个!玉满心底泛起一丝愤恨与苦涩,有时客人们为了追求刺激也会有这样的情况,苦的却是母亲。

可她逐渐觉得不对劲起来,她听不到来人的声音。房间内隐约只有母亲模糊的呜咽声,不知有什么东西倒地,发出砰地一声闷响,很快,母亲的呜咽声更加激烈起来,但不一会儿,就彻底没了声响,屋内静的可闻针落。

又是一声“吱呀——”那群人离开了。玉满不确定那些人是否会折返,亦或是屋内的人还没走干净,她不敢出去,只得耐心的再屏风后等待,她脑海中有什么东西闪过,但她怎么也抓不住。

一直等到入了夜,窗外响起淅淅沥沥的雨声,玉满终于确信那些人都已经走了。她揉了揉发麻的腿,缓缓站起身来,从屏风后走出,屋内漆黑一片,未见一丝星火,她心中腹诽,怎么连蜡烛也不点一支。她摸索着走到桌案前寻找火折子,恍惚间觉得自己面前有轻纱拂过,引的脸颊一阵痒意,她本能的后退了一步。

“ 轰!”一阵惊雷响起,电光透窗柩照亮了房间。

她终于看清了屋内的情形,房梁之上赫然悬挂着一个女子。

“轰隆隆……”又一阵惊雷入地,她倏的看清了那人的脸

那是母亲的脸!!

“啊—!”玉满猛然惊醒,不觉间出了一身汗,轻薄的纱衣贴在她的背上,穿堂江风吹过,激起她一阵冷战,但同时也使得她清醒了几分,她又做梦了,多年来,梦魇一遍遍的将她带回那个夜晚,她无法忘记母亲那美丽却因缺氧而狰狞的眼睛,午夜梦回,那双眼静静地注视着她,诉说着满腔的哀怨。

玉满正坐在前往盛京的客船上,太过疲惫的她竟然在船上睡了过去,过于真实的梦境令她有些回不过神来。

这已经是玉满在江上漂泊的第三天,强烈的眩晕反应使得她面色多了几分苍白与憔悴,我见犹怜。

她在心里默默盘算着自己到京城以后的规划,离开真定不过是她的第一步,她一路上表面和船家闲聊,实则留心收集着有用的消息。

待到梳理完这些信息,玉满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

据船家说,进入盛京城需要有双重凭证。分别是黄籍文书和通关文牒。

她之前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以为自己只要逃出真定,就可以重获新生。

可现实却忽的一巴掌将她打醒。她仍是贱籍身份。如果被官府发现自己乃是私逃,不仅要受板著之刑,她还会被官吏遣送回真定。

一旦涉及官府,那她就又落入了严绰的手心。玉满了解他的脾性,经历了这一遭,严绰势必会穷尽手段地将自己抓回去,不计代价。

玉满决定去盛京,也是抱着几分查清母亲被害的真相的念头,如果被抓回去,再想逃走只会更难。

她或许一生都无法亲手揭开那神秘的面纱,所以她的每一步都不容有失。

一路上,她反复琢磨着顺利进城的法子,又不时对自己发问:母亲那样的身份和性子,怎么会结下这样的仇怨?这和那段母亲久唱不衰的辉煌过往是否有关呢?

从玉满记事起,每当母亲醉了酒,总会拉着她絮絮叨叨的说起自己年轻时的事。

据说母亲曾是盛京红极一时的名伶,人称玉面娘子。一手琵琶技艺,出神入化,登峰造极。

13岁学成琵琶,乃是教坊中头部的乐伶,连皇宫大内中的乐师都被她一曲征服,虚心求教。

每每梳妆描眉,都引来一众美人的嫉妒。玉满继承了母亲的美貌,去自觉不及母亲万分。

母亲甚至曾被请入宫中传授贵妃娘娘曲艺,名声大噪。

一时间满京城都以能听母亲一曲为傲,豪掷千金,座无虚席。真真是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

每每说到这里,母亲便突然开始掩面哭泣,这些往事玉满早已听了千百次。

但母亲却对于她为何离开京都,又是怎么流落到真定入了烟雨楼的事缄口不提。

小时候,玉满曾问过母亲。自己的父亲是谁,哭闹着让母亲带自己去找父亲,那时她什么都不懂。

她只是本能的羡慕着别人,试图从母亲口中寻得一星半点父亲的痕迹,以此来证明:

自己并不是没有爹的野种。

可母亲却勃然大怒,狠狠的甩了她一个耳光,发狂似的质问:

“你为什么要问他?!你想去找他是吗?你要抛弃辛苦养大你的母亲吗?”

“白眼狼,你们都是白眼狼!你说啊,你想去哪里?……”

她不知道母亲为什么突然这样生气,一时间呆愣着一句话也说不出。

母亲见她不回答,更加认定了自己的念头,抬手又要打玉满,却被听了动静前来查看的管事妈妈拦住了,她骂骂咧咧的拉着母亲进了内室:

“你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子,我还要不要做生意了?还不闭嘴!”

母亲却难得没有听管事妈妈的,嘴里仍然不停的念叨着些什么。

不知说到了什么,妈妈一听,急忙捂住了母亲的嘴,警告似的挖了母亲一眼:

“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蹄子,这样的话你也敢说?这可是要杀头的,你要找死可别连累老娘遭殃……”

玉满害怕极了,母亲疯狂激动的模样是自己从未见过的。

她忽然想起几天前隔壁的厢房那个新来的漂亮姐姐,她每日不吃也不喝,逼得管事妈妈在门口叫骂。

直到昨天,她听到隔壁有风铃声响起。没多久,漂亮姐姐便开始在房间内尖叫着摔砸东西,还几次寻机自戕。

那样子和母亲十分相似。

傍晚,玉满在后厨帮闲时,听大人们说起,原来,那姐姐本是官家女子,家中遭了难,这才被发卖到了这烟雨楼里来。她一直闹绝食不肯接客,是还盼着家人来接自己。

可今天却被妈妈喂了药,将她的头夜卖给了曾与她家有些交情的知府大人,那女子受不了屈辱,如今已是疯了……

玉满心中暗暗想着,母亲是不是也像那个漂亮姐姐一样:“疯了?”

她揣揣不安一夜都不曾睡好。但第二天母亲又恢复了平日的端庄做派,微笑着为她梳头,仿佛昨天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她的父亲,那个“他”。到底是什么人?

他知道自己的存在吗?母亲又为何历经千里跑到这偏远的真定来,独自生下她 。

如果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派过人来寻找她们母女呢?还是他早已找到她们,却因为母亲的身份不愿意与他们相认?

玉满能从感觉到,母亲口中的“他”似乎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一个让管事妈妈避而不及,让母亲守口如瓶的高位者。

思及此处,玉满有些烦躁起来。如果真如自己所料,那个“他”身份尊贵,她如何能有机会与这样地位的人接触呢?

她虽有美貌,可身份却上不得台面。如果想要查找母亲被害的真相,更是难上加难。

自己现在连如何顺利混进城内都成问题,自己真的能替母亲报仇吗?玉满不由怀疑起自己来,现实与理想的巨大落差打的她措手不及。

忽然,平静的江面传来一阵惊叫声,船身猛的的一滞,似乎撞上了什么东西,玉满一时不稳,因着惯性向前扑倒,借着这一下,她看清了江面的情形。

尖叫声是从旁边几艘较大的商船上传来的,她看到有许多人举着火把奔走,不时有人扑通落水的声音传来,那些人却毫不挣扎,落水处的水面缓缓蔓延开一团团红晕。

是血!

玉满连忙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她知道,自己很倒霉的遇上了水匪。

她虽没出过真定,但在和严绰来往的这几年中,她也逐渐了解到一些外面的形势。

玉满曾听严绰提起他的剿匪经历。盛京外郊的水路并不太平,匪寇横行。

这些水匪穷凶极恶,烧杀抢掠无一不做,而且胆大包天,连皇商都敢劫。早年引得陛下震怒,几次下令让周边官府围剿,可这些水匪十分狡猾,每每都让他们逃脱,

于是应天府便在京郊外的各大港口码头都驻扎了水防营,以庇护各路商人与百姓。

早些时候,她曾听船家提起此处离京郊地界已不过几里。

真定人家都喜临水而居,人人都善水性,连三岁孩童都常常下河嬉闹,玉满自然也不例外。

她若此时趁乱逃走,以自己的水技,无需多久,就能到达京郊外的港口,届时寻得水防营保护,自然就安全了。

这虽然有些冒险,但眼下逃命要紧,也顾不上这些了,她绝不能被这些人抓住。

一个貌美柔弱的女子,如果落到这群人手中,后果可想而知。

她还有许多事未做,不能折在这里!

玉满迅速清点着自己的行李,只拣了些重要的东西带走。她不敢贸然起身,干脆就着现今的姿势,黑暗中摸索着前行。

船家不见了踪影,不知是不是已经逃走了,玉满在心中暗暗祈祷着他不要被水匪抓住。

她一方面是怕那船家暴出了自己的存在,但同时这祈祷中也存了几分几分真心实意。这一路上,船家对自己十分照顾,自己私心也不希望这样的好人遭此横祸。

还未等玉满爬出船舱,她便瞥见有一艘小船朝着自己的方向驶来!船家这艘小渔船与那些富商们相比可以说得上是寒酸。那些人竟连这样的小鱼小虾也不放过。

她急忙想跑到船尾,却忽然踩到一处木板,发出硿硿的闷响,脚下是空心的。玉满脑中灵机一动,此处船家每日存放新鲜鱼虾的空仓!

今日因为突遇水匪,船家必定还未曾来得及收网,里面必定是空的!

玉满当机立断,抬手掀开了那遮盖空仓的木板。果然如她所料:空仓中只有一些浅浅的积水。

她毫不犹豫地俯身躲进了那空仓中,逼怂狭窄的的空间让连呼吸都成了奢侈。

此处常年存放鱼虾,气味着实难闻,仓内充斥着浓浓的鱼腥味,这逼的玉满几欲作呕,但为了活命,她只能忍耐下去。

她竖起耳朵仔细的的听着窗外的动静,可外面寂静一片,甚至连那惊叫声与水匪的叫嚷声,也已远去。

她又耐着性子等了半刻,确定了外面再无响动,玉满试探性地将木板推开一条缝隙,观察着外面的情形。

外面已没有了火把的光亮,漆黑一片,江面又恢复了以往的寂静。

她微微松了口气,心中有些侥幸,果然,那些水匪还看不上这艘小船,刚才或许只是前来查看一番,见这船上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便离开了。

意识到自己暂时安全了,她立即从那小仓中站起,再次检查了一次自己怀中的东西,确认无误后,玉满蹑手蹑脚地向船尾走去。

尽管水匪暂时离开了,可难保他们不会再次卷土重来,杀个回马枪。

如今船家不见了,她一个女子孤身行船,必定会引起水防营官兵的怀疑。倒不如凫水前往,届时还可以借口称自己是与家人走散了,免去诸多麻烦。

心下一定,玉满抬手脱去袖袍宽大的外裳准备下水。

就在此刻,耳畔突然传来一阵破风之声,一道冰凉的薄刃贴上了她的脖颈,激起一阵颤栗。

“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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