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新环爷爷观察两天,确定没什么问题也要出院了。老爷子一时半刻都不想在病房里待着,下午就要闹着出院,沈母嫌下午出院不吉利,非得让老爷子再坚持一晚明早回家。
“爸,您就再坚持一晚上呗,明天一早咱们就回家,中午我给您做大餐。”沈父在卫生间洗毛巾扯着嗓子安慰老爷子。
“纯属就是瞎讲究,我一把年纪都不在意这些,反而是你们年轻人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浪费钱!”
沈新环守在爷爷旁边剥柚子,剥干净一块儿给老爷子嘴里递一块儿,爷俩儿拌嘴的声音从沈新环的耳边溜走,完全不走心,手上的动作不停,心里却想着别的事情。
自从那天和霍闻哲不欢而散,整整两天再都没有见过他,沈母三番五次询问,沈新环只是打哈哈,故意转移话题,心虚得不行,跟她做了什么对不起霍闻哲的事情一样。
你让她怎么和沈母交代,就说,啊!小霍同志忙前忙后的,我为了男朋友的事情和人大吵一架并且把人赶走了?沈母不削死她才怪。
沈新环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去接老爷子出院,和正要出病房的霍闻哲撞了个满怀。
“……”
沈新环觉得挺尴尬,刚要张嘴打个招呼或者说点什么的时候,霍闻哲就跟没看见她似的,手里拿着个小行李箱直接越过她出去了。
“妈,什么情况,他怎么又来了。”沈新环进屋就问沈母。
沈母叠衣服的手一停,相当不乐意,“怎么说话呢,什么叫他怎么又来了,人小霍专门来接爷爷出院,好孩子咱的良心可不能让狗吃了啊,做人不能过河拆桥,小霍对咱们家的好这么快就给忘了?”
沈母眼中的责备很是明显,说的沈新环老脸一红,很是不服气地反驳道:“哪有啊妈!我的意思是出院这么小的事就不麻烦他了吧,他那么多店不忙吗?”
“你可管好自己吧,你心里想什么我知道,小霍比你懂事多了,这孩子我真是一百个满意,你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呢…”
接下来又是沈新环不想听的一堆巴拉巴拉,反正现在沈母不管和她说什么,最终都能扯到这上面来,她的对策就是惹不起我躲得起,一唠叨我就闪。
别看就在医院住了两天,东西还真不少,来来回回好几趟才收拾完。
今天天气特别好,湛蓝的天上一丝云彩都没有,太阳金灿灿挂在上面,让人看了心情都明朗起来。
霍闻哲霸气的大路虎在前面开路,沈新环独自驾驶着她的小Polo跟在后面,就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
沈新环气闷地盯着前面的车,黑漆漆什么都看不见,只是错觉而已,沈新环老觉得前面车里的那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她这个多余的真是谁都嫌弃,不由得心里对霍闻哲的意见更大了一层。
沈母为了接老爷子出院,更是为了感谢霍闻哲,今天中午要做一顿丰盛的午饭,沈新环本来要溜回去上班,临出门前被沈母咬牙切齿地低声警告了一番,无奈只能留下来。
霍闻哲挺厉害的,毫不费力地收割了沈父沈母的心,现下连老爷子也倒戈了。
沈新环半躺在沙发上时不时地偷瞄在一旁陪老爷子下棋的霍闻哲,那架势骗骗老人还行,她这个旁观者可是太清楚了,霍闻哲的棋艺绝对在老爷子之上,装的跟真得似的,连下两盘都故意输给对方,把老爷子捧得晕头转向,笑得眉眼都成了一条线,好感度直接拉升了好几个档次。
“你这孩子看着年轻,战术老成,我真是险胜啊。”老爷子挠挠头顶,被夸得心花怒放也不忘客气客气。
霍闻哲乖巧地摆着棋子,淡然地开口:“上小学那会儿放学回家经常忘带钥匙,我就在小区门口一边写作业等我妈下班,一边看大爷们下棋,慢慢的自己也会点,经常看得入迷,人都回家吃饭了,我作业还没写。”
不了解霍闻哲过往的,听他说这段话可能一笑了之,可是沈新环知道,这三言两语的淡然背后是无尽的辛酸,那个家怕是不能待的,钥匙怎么会经常忘记带?可能霍闻哲是为了躲避父母争吵打架,故意不回家,在小区门口热闹的烟火气中让自己那颗日渐麻痹的心偷偷休息一会儿,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正常等父母下班回家的小孩儿,又或者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写完今天的作业。
下班的放学的都陆陆续续回自己家了,时间怎么走得这么快,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暗了下了,路灯到点全部自动亮了,橙色的暖光投射下来,照亮了最后一盘棋局,围观的人越来越少,直到最后坚守战场的两个老头儿也被老伴吆喝着回家吃晚饭,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了。突然间感觉到整个世界安静下来,压抑的静谧内,每一寸空气都是那么的孤独,霍闻哲用校服袖子扫扫棋盘桌,书包往上一放,这个桌子写作业正好。
沈新环看着霍闻哲那线条明朗的侧颜,嘴里的糕点干涩噎人,抻脖都没咽下去,迫不得已毫无形象地大咳起来。
一瞬间差点儿以为自己要交代的时候,霍闻哲给她递过来一杯水,简直是救了自己一条狗命,沈新环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赶紧接过来顺了一大口才算舒服了,一边咳嗽一边把剩的半块儿点心扔得远远的,这个不好吃,干的让人捶胸顿足的那种。
“你呀你,多大的人了,坐起来吃,躺着吃像什么样子!”老爷子出声提醒,责备的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关爱,看着霍闻哲贴心的举动,老爷子的眸光更是泛着柔和。
“我去看看饭好了没。”老爷子适时的给俩人创造机会,利落地起身朝厨房走去。
沈新环将将止住干咳,看见霍闻哲老是盯着她,很是不好意思,没见人噎住过啊。
“你看我干什么?”为了掩饰尴尬,又低头喝了一口水。
“这我的杯子。”说着那只好看的大手摊在沈新环面前,示意不咳就赶紧还给他吧。
沈新环闻言顿时双眼大睁,跟受了什么算计一样,羞愤中还有一丝嫌弃,“你!”
霍闻哲干脆的从她手里夺过杯子,“你什么你,我发现哈沈新环你这人真有意思,不是你刚才咳得要死要活迫不及待喝水的时候了,怎么老是干那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事呢?难不成你这边要咳死了,我才不紧不慢的给你去找别的杯子?不感谢我也就罢了,什么眼神?”
霍闻哲简直是毫不留情地回怼,沈新环刚说一句,他直接回了十句。
“那我谢谢你!”
“不客气。”霍闻哲一摊手,咄咄逼人还没来得及收好,又很大度地抛出一句,活脱脱的阴阳怪气,两个人就像在置气一样。
看着沈新环恼恨离开的背影,霍闻哲绷直的身子才渐渐放松,大手轻轻地摩挲着杯口,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淡色的薄唇小心地覆上沈新环留下的浅浅唇印。
好不容易见一面,老是充满火药味,霍闻哲不想这样,但是怎么也控制不住情绪,面对现在还不属于他的沈新环,总是忍不住想要冷嘲热讽几句,把场面搞僵搞臭似乎能证明两人不是那种客客气气的普通关系,他有资格和她阴阳怪气一些感情问题。
但是霍闻哲似乎越来越忍受不了沈新环和他的距离,以及不属于他的事实,霍闻哲从小对家庭缺失渴望的那部分,他没有的沈新环都有,他想要融入这个正常温暖的家庭,想要离她近点再近点。
沈新环从小到大都不是那种很出挑的美女,但就是身上有一种原生家庭有问题的孩子身上没有的气质,自信大方,那种在爱里浸泡长大的人,不会有因为缺失安全感所展露出来的自卑,在人群里时时刻刻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无时无刻不吸引着霍闻哲这样内心脆弱敏感的人。
想着想着,握着杯子的手不由自主收得越来越紧,**膨胀,足以毁天灭地。
半晌霍闻哲掏出手机,手指飞舞,毫不犹豫地发出一条信息。
“让E.加快进程。”
沈新环爷爷刚出院,很长一段时间和酒是没缘了,饭桌上为了配合老爷子,都不打算喝酒。
“好菜没好酒,总是感觉缺点什么。”
“爷爷别担心,等情况稳定了,我有两瓶好酒送您。”霍闻哲笑眯眯地安慰道。
老小孩儿老小孩儿,老爷子听着这话才妥协地点点头。
沈新环腹诽,爷爷爷爷叫得可真亲,那是我爷爷!不由得戳米饭的动作更用力了。
霍闻哲将她的小动作暗暗收进眼底,某人气鼓鼓的就像只河豚一样,越气他越开心,于是微笑着给沈新环夹去一块排骨。
“多吃点哦。”面上是一派和气。
沈新环恶狠狠地撕咬着那块排骨,好像咬的是霍闻哲的肉一样。
这边沈新环气得牙根痒痒,那边Eliana的计划进行的还算顺利,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一场车祸换来了池悠悠的探视权,真是替她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可是今天有人联系她说背后的金主需要她加快速度,这不是要她的命吗?她将自己的状况汇报上去,对方只回复了,钱不是问题,剩下的自己看着办。
Eliana破口大骂真是无情,但只要钱到位别的她都不在乎,拿钱办事,少说多做,这是她一贯的方针,但是随着计划的推进,Eliana不得不好奇背后金主到底是什么人,和池谨泽抢人,区区一个沈新环,有什么魅力值得两个男人这么做?
Eliana想不透,反正感情是有钱人才能玩得起的奢侈品,她还是想想怎么搞钱是正事,钱是个好东西,它永远也不会背叛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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