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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牡丹

韩景妍看得不甚真切,可走进水月庵的那人,无论衣着、身形、步态,都像极了苏沂。

“是韩小姐的朋友吗?”茯苓问道。

“哦,算不上。茯苓,苏沂常来水月庵这边吗?看不出来,他那样的人竟会笃信佛陀。”

“苏沂,那是谁?”

“哦,是靖王的世子。”

“靖王殿下?”茯苓兴奋道。有战功的父亲显然比碌碌无为的儿子出名太多,久居山间的茯苓也如雷贯耳,不过她摇摇头:“不曾听说过世子殿下来过。”

“可能是我看错了吧。”

回到小筑时,秦晓霜已离开,竹苓也不知被季秋兰支去了哪里。

韩景妍想着季秋兰一直在这里修行,也许知道更多,便把似乎看见苏沂的事试探着与她说了,她听完,眉头渐锁,良久,问道:

“韩医女,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

韩景妍茫然:“还能是什么地方,长春道观,旁边是水月庵。”

季秋兰叹道:“或者,你知道世人眼里,道观和尼姑庵是什么地方吗?”

韩景妍默然。不就是出家人的居所么?

季秋兰又叹了口气,娓娓道来的事却让韩景妍心惊:

胤朝尼姑女冠不局蹐于方寸庵院之内,常常在外行走,甚至与闺阁女子及阃闺人妇结友为友,成为无法踏出深院的她们与外界交流的渠道。

这种风气自然招致了很多不满。

不仅官吏缙绅对这种“败坏风气”一副道貌岸然的斥责模样,市井小说也乐于以猥琐笔调写她们如何撮合民间男女私情,如何引诱寺僧。一面不惜以最残忍的苛法幻想如何“惩治淫尼”,一面细致意淫僧尼苟合的绮艳场景。恨女尼“行淫”,又恨女尼不与自己“行淫”。

越来越多的人也反过来将尼庵道观当作可以男女溷杂的冶艳之所,把尼姑女道看作唾手可得的娄猪脍脔。

季秋兰从来都恶心外面那些人。

小说里尼姑女冠是引诱男香客的狐魅妖妇,现实里却是男客淫僧热衷于引堕出家的女子,而胤朝又严禁女尼坤道有“淫行”,违者轻则杖责,重可身受肉刑,故而即使受害也不敢声张,恐遭“通奸”之责。

天气清爽,韩景妍却觉得闷热想吐。

他们就是这样污名化一个行业里的女人,给她们都冠上暗倡的名头,又热衷于把她们真的变成倡伎。

“我知道疏不间亲的道理,可是……恕我直言,听你方才描述的衣着打扮,我远远地见过几次,他平日里只一年偶尔来了几个月来,然而但凡他来,总是几日便来一次,十分殷勤,不去前山的寺庙进香,反而时时往尼庵跑,这实在是……”她隐约看出韩景妍语气里对那人有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在意,误以为韩景妍对苏沂有所倾慕,可听她描述又实在不像好人,不觉提醒得多了。半晌,方意识到两人初次见面,这样说实在唐突,笑道:“罢了,认错了、或者衣着相似的人也是有的,你不必放在心上。”

韩景妍心中泛起难以言说的酸涩感,仍强自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见过两面的人,只是好奇才多问两句。这样缙绅世家的子弟,终日只知道败坏家门,人品低劣也是不足为奇的。”

两人谇了一会儿京城宦将家的公子哥儿们成日饮酒宿倡的丑事,便就此别过。

看着蓬门前渐渐远去的身影,季秋兰误以为韩景妍是为对苏沂有意而伤情,叹道:“希望她不会囿于那等不值得托付之人吧。”

韩景妍对苏沂的态度不是季秋兰所误会的那样。

但她还是没来由地生气,烦闷。

准确来说,是有来由的。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也不算朋友,更谈不上有什么旖旎醴密之情,只是偶尔见上过几面,谈得来,话投机,你对他没有什么期待,可总以为至少如表面看起来一样是个端人正士,结果清风朗月之下是腌臜垃圾,锦绣华服内里是虱子爬虫。

他不是一下子烂掉的,他是从来就这么烂,把别人当作可供他游冶取乐的物件儿,甚至把手伸到尼姑庵里来了,只是以前她总不自觉地给他蒙上一层想象的滤镜,自以为是地认为他即使算不上光风霁月,至少也算个可以相处的人,原来都是自欺欺人。

韩景妍自嘲地笑了笑。

…………

水月庵一间向阳的禅房内,靠书架一侧坐着一个中年女子,头裹尺布,身穿茶褐的直裰,一旁侍立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女童,身穿缁衣,腰系黄绦,也打扮得十分素净。

苏沂坐西首,取手边水壶沏了盅茶奉与那位中年女尼,他又与她和一旁侍女说了些杂事。

“这可是稀客。”一个带着哂笑意味的男声打破了这庵房一隅的宁静。苏沂对中年妇人报以歉意的一笑,与来人走到一旁的耳房。两人的声音都极小,因而在里面谈了什么,外面的人都无从知晓。

待耳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已是两刻钟之后。苏沂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向妇人行了礼便准备离开。

“阿槚,去送世子。”那中年女尼对一旁侍立的使女道。

阿槚将苏沂一路送至苑门口,苏沂从门后架子上取了兜帽与莲蓬衣披上,方回首看了看庵房,对阿槚道:

“阿槚,你照顾好……母亲。”

…………

胤朝都城的春天有牡丹争奇斗艳,禁宫朝堂的清晨有百官唇枪舌战。

韩景妍从长春仙馆回太医院后的第三天就发生了一件大事:礼部尚书并詹事府詹事、吏部侍郎、华盖殿大学士、詹事府左庶子、刑部员外郎等人联名上书,言太子国本,不当久居冷宫。

“……夫正人心者,国本也。颜氏妄行,罪止掖庭之秽乱;储贰无过,非干东宫之令闻。倘以椒庭失范迁责太子,恐伤忠恕孝悌之心,昧冢祀君膳之制,非所以明人心、树忠孝也。臣等惧宗庙失圭璋之器,胤廷有易储之愆。伏臣等甘冒斧钺以陈,尘黩圣鉴,泣伏待罪。”

老皇帝从未明言废储,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太子之前的境遇称得上不废而废。正当大家都以为这封奏章将再次引发一场腥风血雨时,那个龙椅之上的人出乎意表地没有露出皮弁朝服之下的狰狞模样,在一两场并不十分激烈的朝堂争锋后,辅弼太子的詹事府重新回到世人眼中,太子也重新住回了文华殿。

事情顺利得像是有诈。

不对,应该说肯定有诈。

太医院的值房在东华门里南三所附近,太子重回东宫,自然也安排了人去请脉。待韩景妍见了,苏清那凝重的表情,最后一点儿关于诸人上书是否为苏清所指示的怀疑也烟消云散。

“但确定是我让他们写的。”苏清如是在密信中写道。

韩景妍:不是,姐们儿你……

显然,上书是苏清的暗笔,但老皇帝的反应奇怪得让人摸不着头脑,明晃晃有坑埋在前面等她跳,而她还不得不跳。

随着她重新入主东宫,另一件大事也提上日程。

皇帝册内阁首辅的女儿陆青梧为太子妃。

韩景妍惊讶于苏清的老岳父居然肯松口,同时在苏清面前挪揄几句她从前的“反正婚约以后是会解的”,让苏清头疼太医院为什么想不开把这个活宝安排到东宫奉药事饵。

准备成婚还得兼顾前朝事的苏清忙得脚不沾地,更忙的是太子妃陆青梧。

册封日,她穿着繁复而沉重的礼服,由宫人接引至东宫内殿受册封,行礼毕,又要到奉先殿行谒告礼。谒告礼之后,穿着皮弁服的皇帝已在内殿上等着她行八拜之礼了。

按旧制,皇后亦得着燕居服在此受她拜礼。但殿上端坐的只有皇帝一人。

胤朝,已经很久没有皇后了。那个女子仿佛已化作幽灵,飘游在空荡的宫殿之中。

这些繁缛的礼节之后,才是合卺等成婚之礼。

内侍奏乐,女官奉爵、进馔、奉爵卺与苏清和陆青梧饮了几遍,两人方得以换了常服,屏退众人,在床沿并肩坐着。

陆青梧戴了几乎一整天沉重的翟冠,此刻发髻竟仍不乱,显露出不属于这个年龄的端方持重,一身大红遍地金褙子,下着翠罗妆花拖泥裙,只有一双眼睛里透出十七八岁女子对这场婚礼的好奇。

“清哥哥,”她怯生生道,“我们是……安寝么?”

成婚之前,也有教习的嬷嬷来教导过她夫妻敦伦之事,她虽又害怕又好奇,但也是懂得的。

苏清一个头两个大,强撑起笑容,柔声道:“……明日还要给太后请安,你今日也累了,早些安置吧。”

陆青梧不明就里地点头,苏清装作还有事务,在案前看上许久,待她睡了方回榻上歇息。

几日的相处倒没有别的什么插曲,陆青梧虽好奇两人为何迟不行周公之礼,但习惯了书上以夫为纲旧训的她没有多问,唯一别样的“音符”还得属韩景妍,热衷于在与苏清的密信中坏笑似的打探这对“假凤虚凰”,让苏清头疼而好奇:你们太医院的御医,都这么闲吗?

很快,韩景妍就闲不了了,而且是不得不勤快。

——夏四月,豫南大疫。

【谢谢两位读者的地雷[撒花]暂时隔日更,不过有几天会有加更感谢[狗头叼玫瑰](医院事好多毁我日更梦想)。大家请放心,男主洁,之后误会会解开[狗头叼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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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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