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若初图谋隐忍多年,又岂能被情爱绊住手脚。
他狠心将季明瑶交给慕风,“季泽川快要下值了,喂她解药后,便想办法将她交给季泽川,记住不要对任何人透露是孤救了她。”
他在白马寺隐忍七年,可不是为了只当一个傀儡太子,他要站在权利的巅峰,他要皇位。
他多年修行,忍耐力极好,绝不会碰不必要的感情。
更何况季明瑶是陆文瑾的未婚妻,他没有同他人争抢未婚妻的癖好。
裴若初正要将怀中的季明瑶放下,可季明瑶突然睁开眼睛,勾住他的脖颈,往自己面前一带,轻轻地吻了上去。
亲完之后,她还冲他笑了笑,轻轻舔了舔唇,似在回味,忽而皱了皱眉头,“疼……”
慕风被季明瑶的举动惊呆了,季娘子说疼,为什么会疼,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他看了看季明瑶,衣衫不整,青丝凌乱,再看太子,同样衣衫不整,青丝凌乱,外加面色绯红。
他不好意思再看了。
裴若初觉得头又痛了,她为什么就醒了,以他的武艺,觉得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吧?
难道是……
“季娘子为什么这么快就醒了,是殿下不忍美人受苦,舍不得用力敲……”
裴若初头更痛了。
他好不容易制住季明瑶对他上下其手,季明瑶身子一软,便差点摔倒,裴若初手忙脚乱去扶她,哪知季明瑶头一歪,唇碰到了裴若初的颈侧。
慕风见裴若初的动作明显一僵,捂眼从指缝间偷看太子殿下,只见他面颊绯红,红晕一直蔓延至脖颈深处,耳朵也红透了。
尤其是那被吻过的肌肤变红变烫。
裴若初看向慕风,“这一次,你来动手……”
季明瑶还未服解药,他不放心将这般的她交给那些暗卫。
他更怕自己不忍心。
“其实也不必如此。殿下请捂住口鼻!”
只见慕风点燃迷香,放在季明瑶的鼻下,没一会儿,季明瑶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慕风掌管暗卫,自然会不少手段,关键是殿下都不忍下手的人,他如何敢?
毕竟太子妃的人选未定,瞧着太子对季娘子可不一般。
“还愣着做什么,快来扶着。”
“小心点……”
裴若初许是意识到自己过分关心了。他狠下心来,将季明瑶交给慕风,自己则沉默不语,加快步伐,步履带风,但慕风觉得太子殿下的脚步有些踉跄,似被人追赶着逃离一般。
冬日寒风刺骨。连日雨雪天气,更是冰冷彻骨。
裴若初扯了扯领子,觉得有些热,那种酥麻刺激的感觉还在,裴若初觉得心里像是烧了一团火,心脏也不受控制地狂点,他的心情也似这心跳一般,心乱如麻。
他在心中默念几段清心经,不断暗示自己只是因为他方才在抱季明瑶时沾染了她身上的情药,一时的情不自禁只是药物的作用。
出了镇国将军府,他便去了白马寺,于佛像前默写佛经。
每到这个时候,都是他的心最静的时候。
而徐明玉的话更是让他无法心静,“殿下并非中药,恐是动情生了欲念。”
他不该对他人动情,更不能有寻常人的欲念。
那种酥麻刺激的感觉自腰腹间传来,他满脑子都是红纱帐中的旖旎春色。
他从桌案上拿出一把匕首,割开手腕,将血放在玉碗中,用疼痛强行让自己心静。
却仍然难以抑制内心的躁动不安,既然连这个办法都没用的话,便只能去后山的冰池。
他褪去去外袍,走进了冰池,池中水冒着寒意,他将身体浸入冰池中,强行压下心底的那股冲动。
他缓缓闭上眼睛,想到自己刚过弱冠之年,母妃不知从哪里找来了几个浓妆妩媚的女人,并将他和那些女人关在冰窖之中,那些女人身上穿着薄衫,哪里能耐得住寒冷,便往他的床上钻,而每每身体有了反应,他便会被罚去冰池。
经过母妃一次又一次的训练和考验,他已经能做到不靠冰池便能压抑自己的本能的冲动,他变得比白马寺的那些和尚更“清心寡欲”。
那些身姿妖娆的女子在他的眼中犹如一堆白骨,不再对男女关系有任何的渴望。
一个时辰后,裴若初才出了冰池。
慕风前来回禀,“属下已经放出消息,十五那日,京城中那些仰慕殿下的贵女都会前来。沈淑宜,陈妃的侄女,静妃的幺妹都会来,届时白马寺若乱,便可顺利救出丽嫔娘娘。”
裴若初从慕风手中接过干净的袍子换上,慢条斯理地用巾帕擦拭发尾的水珠,“还要防着一个人。”
“沈璃。”
慕风道:“是啊,这位沈都督总是紧盯着东宫的,得想办法引开他才行。”
裴若初笑道:“用那线人将沈璃引出城外。”
慕风惊讶道:“可太子殿下还未找到匪首的行踪。”
佛寺中传来三声钟声,宣布白马寺的晚课开始,佛寺众僧需跪在佛像前诵经一个时辰,裴若初在白马寺住了整整十年,熟悉这里的每一处禅房院落,知道每一声钟声的含义。
“那天你们暗中盯着清水胡同,后来沈璃带黑甲卫前来围了每一条出口。孤那时便在想,你们盯了整整三个月,那夜,你们一直盯着清水胡同,荣宅大火,沈璃封锁出口,搜过所有的宅子,倘若线人的消息没错,那有没有可能那匪首本就藏在清水胡同中?”
“倘若她是个女子,便容易被你们忽视。”
慕风突然恍然大悟,仔细回想那夜出现的女子,却并未发现什么可疑之人。
裴若初又提醒道:“还有一个人始终没有出现。”
慕风忽然想到了一个人,“太子殿下怀疑的是......”
裴若初眼神微凝,“林棠。”
陆文瑾那个外室。
他有个猜测,林棠察觉自己被人盯着,为了全身而退,想办法引季明瑶前来,这样陆文瑾为了掩饰自己的丑事,一定会想方设法送她离开。
借助长公主的势力,能为她寻个更为隐蔽的藏身之处。
慕风急忙道:“那属下即刻带人去追。若是她逃出京城,便再难发现她的行踪了。”
裴若初不疾不徐地道:“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你想想若林棠是匪首,她接近陆文瑾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长公主虽然表面上看上去对权势毫无兴趣,深居简出为人低调,但镇国将军手中握着兵权,夜市征收的商税都掌握在长公主的手中,实则手握兵权和大量的财富。
裴若初根本不相信长公主真的无欲无求,何况她能从鞑靼平安归来,还将鞑靼王庭搅得天翻地覆,手段绝非常人可比。既然她能力与野心具备,难保她没有夺位的野心。
裴若初沉思片刻道:“林棠接近陆文瑾,恐怕是想和长公主捆绑在一起。”
裴如初当初便怀疑来江浙一带的贼匪越剿越多,除了原来的总督放任不管,贪污军饷之外,恐怕那些贼匪背后还有另外的一股势力。
慕风有些疑惑,“但一个外室,恐怕还不足以让长公主在意,便是成了陆文瑾的女人,只怕镇国将军府也难进。”
方才慕风悄悄潜入镇国将军府时,将陆文瑾所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陆文瑾对季明瑶执念甚深,他根本就一点都不在意林棠。恐怕她想要借接近陆文瑾,以达到和长公主深度捆绑在一起的目的根本就行不通。
裴若初笑道:“所以孤怀疑她手中还有另外的筹码。另外孤猜测她不会离开京城,她会想尽一切办法留在陆文瑾的身边。”
“那属下派人跟着她。”
裴若初笑道:“不必了,将你的人都调回来,明日按计划攻进白马寺。听说明日长公主会向白马寺捐一尊观音像,陆文瑾必定也会陪同。林棠必不会放过这个好的机会。”
若他猜得没错,今夜陆文瑾失手,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一定会向季家施威,迎娶季明瑶过门。
而林棠必定会想尽千方百计阻止季明瑶嫁入陆家。
*
陆文瑾等了半响都不见太子前来,心里憋了一团火,今日她对季明瑶势在必得,等的时间越长,他越是焦躁难安。
东宫的秦公公说是太子殿下听说长公主身体不适,特前来探望。
却又因皇后头疾发作,便又匆匆回宫了,故太子决定下次再邀世子和几位郡王出宫猎狐。
陆文瑾急匆匆地赶去温泉小院,一想到过了今夜,季明瑶成了他女人,不嫁也得嫁给他。
更重要的是他整整惦记了季明瑶整整七年,看得到却触摸不到,他早已心痒难耐,更是迫切想得到她。
可当他见到霓裳和云霞两位婢女被打晕,屋中空无一人,他暴怒不已,何人如此大胆,竟敢闯了坏了他的好事,还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将人带走了。
陆文瑾急怒之余,赶紧让手下去寻人,却在屋中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香气,那股熟悉的檀香气。
他赶紧去床榻查看,寻找蛛丝马迹,竟在床上的锦被之中找到了一颗玉扣。
这是男子袍服上的。
他紧握着这颗玉扣,捏着指节咔嚓作响,手背上的青筋凸起,拳头用力地垂下。
季明瑶中了骨酥,若是落到旁的男子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他面色铁青,推门而出,对荣升道:“通知暗卫去查,看今夜到底是谁胆敢擅闯镇国将军府。”
派出去的暗卫不到一刻钟就回来了,他们悄悄去追查,在将军府附近发现季泽川出入,便来回禀世子是季泽川带走了季明瑶。
陆文瑾听后更是起了疑心,那股熟悉的檀香他曾在季明瑶的马车上闻到过,事后回想更觉得那日季明瑶神色慌张甚是可疑,就像是马车中藏了人。
他自己背叛了季明瑶,便怀疑季明瑶也有事瞒着他。
今日带走季明瑶的和那日在马车里的应是同一个人,他可以肯定此人绝不是季泽川。
陆文瑾面色阴沉,对荣升吩咐道:“找个人去季家打听,看季明瑶最近可与何人走得近?”
为避免夜长梦多,他和季明瑶的亲事不能再拖了,他要尽快和季明瑶成婚。
“去备车,我去一趟季府。”
季开畅能否从大理寺大牢中被放出来?只要季家还在乎季兰辞的前程,季明瑶他娶定了。
期待阴暗爬行的太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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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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