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忆!
谢大哥怎么和这个人在这里?
想到昨夜被张忆羞辱的事,宝依怕被他看到再生事端,连忙低下头端起茶碗喝茶。
她坐的方向正对着楼梯处,楼上人看楼下人一览无余,更不必说宝依样貌明媚,即便在玉京楼这样女眷如花簇拥般多的酒楼中,她的容貌也算得上乘。
张忆刚将圣上如今的身体和安排秘密告诉谢叔则。
在二楼楼梯口处,他一眼便瞧见宝依孤零零一人坐在大厅处等人,而那双眸子里散发的光芒和亡妻在世时一模一样。
认出他后,那双好奇的眼睛像是看到了野外的猛兽一般恐惧,很快就低下细长而洁白的脖颈。
张忆目光幽深地扫了宝依一眼,朝走在前方的谢叔则恭敬说道,“今日倒巧,我在此处遇到了一位故人,想与她说两句话。”
担任户部尚书的张忆张大人除了参佛吃丹药,便是喜爱莺莺燕燕环顾他周围,这两点,京城百姓人人所知,长安城里所有的官吏也都知晓。
眼下,张忆说出这样的话,谢叔则知道他藏着的心思。
恐怕又是看上了哪家与他亡妻相似的姑娘,欲要逗弄一番。
谢叔则回头瞥了他一眼,淡淡问道:“昨夜林家宅院里的十多个女子被人救走了,你不打算再追究了?”
张忆还不知道这些女子是他所救。
想起那些发疯痴傻的女子,他嫌弃说道:“那些女子没了半分意志,我留着她们并不得乐趣,这次的事情,我就和沈嘉许不计较了。”
昨晚一见到姜少夫人,张忆便想开了,他要的是明媚如春生动意气的女娘,可不是被他睡了之后便毫无生机的女娘。
况且,这一次不仅能卖沈嘉许一个面子,还能让他放松警惕,不再紧盯着新一批入城南庄园的女子们。
谢叔则觉得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张忆身上有些稀奇,只暗暗将此事记在心里。
张忆看得出来世子没信他,压低声音说道:“请世子放心,侯爷对我张家有恩,您交待的事情定当竭力办成。”
谢叔则知道他喜爱莺莺燕燕是真,在圣上前后礼佛吃丹药不过是为了获取圣上的信任与宠爱。
他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张忆引路,将谢叔则送到玉京楼门口。
宝依借着茶碗里能映照出面容的水面看到张忆离开,放下茶碗,大喘息了一口气。
嫂嫂身子不舒服,要去小解,可都这会儿了,居然还没回来。
宝依等不急了,她叫来玉京楼里的小二,压低声音问:“茅厕在哪里?”
“夫人,您穿过大厅就会看到一个花园,在花园处右转绕过一个竹轩,再往前走百步便到了。”小二指着路说道。
能来玉京楼的都是官员,小二看到她穿的料子价值不菲,定是达官贵人的女眷,笑呵呵给宝依叮嘱:“玉京楼里都有指路引示,姑娘要是忘记怎么走,抬头看一眼玉牌遍好了。”
小二的话还未说完,就看到衣着华贵的夫人已经起身,按着刚才的指示朝竹轩那处走去了。
宝依刚走到花园,身后就出现了那道瘟神一样的面孔:“姜少夫人,我们还真是有缘。”
张忆!
这个坏人。
她才不想和这个人有什么缘分!
宝依不假思索,提起裙子,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张忆淡定而优雅地迈着步子跟在她身后。
今日这一身华服并不如胡服方便逃跑,宝依小跑了一会就气喘吁吁了。
张忆伸出手,牢牢抓住了搭在她肩上的郁金色披帛,冷声道:“你跑不掉的。”
宝依反唇相讥:“你以为跑不掉,我就不跑了吗?”
那披帛又不是身上穿得衣裳不能被人解掉,她又并非披帛不可。宝依回过身,拿下身上的披帛扔到张忆身上:“你既然这么喜欢披帛,那你自个儿披着吧。”
有趣。
亡妻在世时,他还说前妻是这世间最有意思的女娘,没想到,面前的姜少夫人要比亡妻更有意思。
张忆轻轻摩挲着甩在他身上郁金色的披帛,慢悠悠地问:“沈嘉许知道他新娶回来的夫人这么有趣吗?”
无耻之人,“有不有趣和你没有关系!” 宝依退后两步指着他的鼻子怒道。
宝依回头看了一眼前边的木牌,上面写着茅厕距离这里还有两百步。
两百步……
到底怎么做,才能甩掉这个大色魔!
张忆像是看出了她的心事,冷嗤道:“别想了,你甩不掉我的。今天廿二,官员们都在上值,贵女们都在二楼用饭,没有人会看到姜少夫人和户部尚书在此处举止亲昵。”
宝依顺着他的视线环顾四周。
的确,花园这里花团锦簇,玉京楼内部长着高高的绿植,那些贵人们即便想看,也只能俯瞰到繁茂的枝叶和不远处的京城光景。
唯一的办法,只能期盼嫂嫂尽快回来将这个面目可憎的张忆赶走。
宝依的目光逐渐黯淡下来。
张忆看到她这个模样,有些失笑,将掉在地上的一半披帛捡了起来:“亲我一下,我便放你离开。”
“你当我——”
宝依的怒斥还未说完。
张忆走了过来,将披帛给她搭在了肩上,慢条斯理地给她理顺了披帛上的褶皱,和声说:“你要是依我,我会比沈嘉许对你更好。”
宝依的身子瞬间僵硬,张忆继续说道:
“虽说沈嘉许片叶不沾身,没有纳妾也从不去青楼,你们这些不懂事的女娘们犹如过江之卿一般喜爱他。可是姜少夫人,你有没有想过,沈嘉许连救他生母的表妹都不愿娶,这样的人,你一定很难走到他的心里。”
他低眸轻笑道,“你这个模样,恐怕还未与沈嘉许行房事吧。”
面前的女子尚且十六,身姿已有玲珑之态,红衫之下,她的胸脯紧绷,昂然挺立;和那些已经行过房事的女子体态截然不同。
张忆只凭一眼,便能分辨得出。
宝依不知道这种事情都可以从体态中分辨,深呼吸了一口气,假作平静地唬他:“我和郎君昨夜已经如果洞房过了,你要是不信,可以去沈府问问!”
就不信张忆听了这句话还不滚开。
自亡妻去后,他连自己都不清楚与多少女子有过纠葛,看着宝依朱唇紧抿,哪能猜测不到那是劝他离开之言。
没想到,沈嘉许这般古板的人竟能得到姜宝依的钟情。
张忆在心里冷嘲道。
沈嘉许一个后辈能做到,他也不是不能。
张忆闭目不语,宝依以为刚才所言让他清醒过来不再纠缠自己,原本捏紧的手逐渐放松。
宝依悄悄退后,准备离开。
张忆忽然睁开眼,上前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宝依正要抬头质问,却见他的五官慢慢朝她靠近。
她的后勃颈被张忆牢牢钳住,双手也被他缩到怀里,宝依无法再后退一步。
完了!
她的初吻非但没有给自己夫君,反而落到了张忆这个奸|人手里了!
不敢面对这个真相,宝依紧紧闭上双眼。
娇香入怀,只差吻到怀里的软唇了,却忽然多出一道剑影,冰冷地横在张忆面前。
世子的剑。
谢叔则似有力度的目光看向他,没有说话。
刚刚谢叔则被他送到玉京楼门口,突然折身而来定有要事想办,张忆无奈回头,“谢狱丞有什么事?”
私下里,张忆是臣,谢叔则是君。遇到外人时,张忆便是三品的吏部尚书,谢叔则是毫不起眼的八品狱丞。这三年,两人配合得十分默契。
谢狱丞。
宝依听到这三个字眼睛都亮了,她立马睁开眼,朝谢叔则乞求:“谢大哥,救我。”
虽然刚才看到谢大哥和张忆一同下楼,但眼下,能救自己与恶人毒爪的只有谢大哥一个人了。
谢叔则点点头,示意她放心,朝张忆道,“张大人,这位是谢某的义妹,还请张大人放过。”
话说得十分客气。
然而世子究竟打扰到了自己的雅兴,此时此刻,张忆并不想买他的情面,仍旧牢牢钳住宝依在他怀里,顶着面前的剑光平静地说:“我竟不知谢狱丞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义妹。”
原来谢大哥与他并不相熟,宝依喃喃地想。
……
绕过竹林,余莺莺刚走到花园这里,就看到自家小姑子被一个当官男子牵制在怀里动弹不得,而她夫君的好友谢公子拿剑正对着那个当官的。
还是个紫衣官服,三品大官,余莺莺吓了一大跳。
这样的大官竟然要掠走她的小姑子,谢公子不过是一个狱丞,恐怕仅凭谢公子也都不能将宝依救出。
余莺莺急得在树后面打转,搓了搓手,在花坛和树边捡了一个奇形怪状的小碎石。
心一横,脑袋一热,她悄悄沿着花园走到前面,将手中的小石子掷了出去。
很快,那记准头换来一声闷响。
张忆的后脑勺和后背迎来接二连三的小石子,倒也没有多疼,但在世子面前被人戏弄,总归让张忆没有面子。
他吃痛地松开宝依,捡起脚下的碎石朝身后的方向看去:“谁在这里?给我滚出来!”
趁着张忆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宝依用力挣扎出他的怀抱,立马跑到谢叔则身旁站定,顺着两人的视线往救命恩人的方向看去。
余莺莺胆子时大时小,全凭时机而论。
听到紫衣官员的低声怒吼,余莺莺知道自己很难跑掉,蹑手蹑脚从花园下站起了身。
“大人饶命。” 余莺莺低着头声若蚊蝇跪在地上求饶道。
救她的人是嫂嫂!
宝依:嫂嫂,你打坏人好准,教教我[奶茶][爱心眼]
余莺莺:给嫂嫂一瓶营养液,嫂嫂就教你比这还厉害的[墨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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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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