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锦华已然记不清,究竟有多久没能安安稳稳睡上一觉了。他不过是一名高一新生,既非拥有特殊能力的Blesing,也不是leota,只是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罢了。
按常理来说,对于他这种能在假期从早睡到晚的学生,高一前的几个假期理应养足了精神,不该精神萎靡。可他偏偏是个例外,每天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梦到一个人。那人身着黑西装,整体模样与常人并无二致,唯独脸有些怪异,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个醒目的数字:2.5!
这天,正当赵锦华昏昏欲睡时,被人猛地推醒。
“我怎么感觉你跟没睡醒似的。”说话的是林昭安,他是赵锦华的好兄弟。
“去去去,别吵我!”赵锦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又趴回了桌子上。
“你是不是梦到什么好事了?难不成是美女?”林昭安半开玩笑地说道。
“不是……”赵锦华没好气地回应。
“那你怎么这么嗜睡。”
“困还不行啊?”
“你昨晚到底干啥去了?”
“你怎么这么多话!”赵锦华的语气不自觉地提高,林昭安见状,识趣地闭上了嘴。
赵锦华实在困得不行,渐渐又睡了过去。
可他刚闭上眼睛,那张无比熟悉的脸便浮现眼前,2.5先生的脸此刻无限放大,仿佛距离自己仅有一厘米。赵锦华意识倒是清醒,心里明白自己在做梦,可身体却动弹不得,就像遭遇了鬼压床,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赵锦华无法出声,只见这位2.5先生将他像木偶一样支起,随意摆弄。
在意识模糊中,他发觉自己好像置身于一间……教室?没错,尽管看得不太真切,但赵锦华可以确定自己身处教室之中。教室里有讲台、黑板,黑板上方还挂着一个钟,只是看不清上面的时间。而且教室没有窗户,根本无法判断当下究竟是几点。教室里的装修风格极为压抑,似乎是由纯黑色石头和大理石打造而成,宛如石头城堡的内部。
赵锦华用余光扫视,发现“教室”里好像有几个学生,但又不太确定,毕竟此刻他眼前就像高度近视患者摘掉眼镜一般,模糊成一片马赛克,唯一能看清的只有“2.5先生”的那张脸。
正当赵锦华感觉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仿佛听到2.5先生开口说话了,只是听得并不真切:“不要向外界提起‘2.5’……先生……”
赵锦华没听清2.5后面说了什么,只听到“先生”二字,可他分明记得对方说得很清楚,只是听完瞬间就忘了,仿佛大脑自动屏蔽了那个关键词。
紧接着,赵锦华猛地睁开眼睛,几乎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回过神后便开始大口喘气,把旁边的林昭安着实吓了一大跳。
“你发什么疯!”林昭安拍着胸口说道。
赵锦华惊魂未定,还沉浸在能够自由呼吸的畅快之中,一时没缓过神来。
“你睡了多久?”赵锦华平稳了一下呼吸,问道。
“你才睡了10分钟。”林昭安回答。
才10分钟?赵锦华心中诧异,他感觉仿佛已经过去了许久,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你梦到什么了?”林昭安关切地询问。
赵锦华正想说出关于2.5先生的事,却突然想起那句话。这个2.5先生已经折磨了他整整一个假期,如今还不放过他,似乎生怕他说出去,还特意给他一个警告。
“我梦到了……我在教室。”赵锦华声音颤抖地说道。
林昭安听后,不禁笑了出来。
“那你可真够惨的,在学校被学业折磨,做个梦还逃不掉。你梦到上课还是考试啊?”林昭安一脸的戏谑。
“这一点都不好笑,兄弟……”赵锦华有些无奈,自己都快被吓死了,这家伙还在幸灾乐祸。
不过说起来也怪,这个2.5先生模样并不恐怖,也不像是恐怖谷效应,但不知为何,总让人感觉说不出的诡异和不寒而栗。赵锦华自己也说不清楚在害怕什么,反正就是没来由地恐惧,再加上2.5先生不让他说出去,以至于他都不知该如何描述。
“都不是……”赵锦华思索着该如何表达。
“怎么说呢,我在教室中,好像不是学生。”
林昭安“啊”了一声:“你不是学生,那在教室干嘛,难道你是老师?”
“也不是。”
“我好像是个雕像,又像个木偶。”赵锦华不确定这样的描述是否准确。
“谁家教室会放木偶啊?”林昭安一脸的怀疑。
“可能不是正常的学校吧。”赵锦华无奈地笑了笑。
林昭安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换了个话题:“你知道最近发生的那件怪事吗?”
赵锦华的脸色瞬间变得僵硬。
“你都不怎么上网的吗?热搜第一条呢。”林昭安无奈地摇摇头。看到赵锦华一脸“求解答”的模样,只好认命地开口解释。
“最近有好多学生失踪了。”
“失踪?是集体绑架吗?”赵锦华问道。
“不是,他们在大街上走着走着,突然就消失不见了。”林昭安解释道。
“光天化日之下就没了?”赵锦华震惊不已。
林昭安点点头。
“根据警察调查,发现他们在失踪前都提过一个名字。”林昭安压低声音,凑到赵锦华身边。
“你听说过,什么是‘2.5先生’吗?”
林昭安这轻声的一句话,仿佛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赵锦华的大脑上。赵锦华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懵了,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怎么?看你这反应,你见过?”林昭安问道。
赵锦华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你是从哪里听说这个的。”赵锦华问道,声音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热搜啊,第二条就是。”林昭安怕赵锦华不信,又打开手机,放在掌心让赵锦华凑过来看。
果然,第二条热搜就是“关于神秘的2.5先生”。
林昭安收起手机,赵锦华整个人还处在愣神的状态。原来除了自己,还有其他人能看到2.5先生……
林昭安以为赵锦华信了,又补充了一句:“你要是感兴趣,回去可以搜搜看,挺有意思的,当然,不排除有人造谣的可能性,有关部门已经介入调查了。”
林昭安单手肘撑在桌子上,单手托着腮,自言自语般地嘟囔了一句:“为什么叫2.5先生呢?”声音很轻,只有他自己能听到,赵锦华也没有回应,不知道是不是还没从惊讶中缓过神来。
晚上回到家后,赵锦华还是恍恍惚惚的,晚饭都没吃,一头栽倒在床上,拿起手机,打开热搜。
果然看到了那条热搜,点开后,里面各种各样关于2.5先生的说法都有,有的人描述2.5先生的样子,有的人说是造谣,还有人说这是魂……众说纷纭。
赵锦华关上手机,一阵心累。如果大家见到的都是同一个2.5先生,可他不是不让外传吗?难道是为了成名,所以大部分没见过的人跟风造假?不过也不排除真的有人和自己一样见过,但这么多人,根本分不清谁真谁假。
赵锦华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说。只是,若大家都这么说,似乎也不用太害怕了吧……
赵锦华这样想着。他其实真的想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但这么长时间以来,他找不到一个可以倾诉的出口,感觉自己都快被逼疯了,急需发泄一下。
于是,赵锦华终究还是忍不住了,发了一条帖子:2.5先生是真实的!我天天晚上都梦到他!他的脸上写着2.5!发完便关上了手机。
没过多久,就收到了回复:
“我也看到的是这样!”
“我梦到我回到了教室!好黑,无法呼吸。”
“ 1 1”
……
赵锦华看着这些回复,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终于有人和自己有相同的遭遇了。
他回复道:2.5先生是真实存在的吗?
结果没人再回复。
不久后,一个IP地址显示未知的网友回复:真的,我就在2.5先生的旁边。
赵锦华看到这条信息,发现对方IP地址未知,他本以为是系统的常规显示,当点击进对方主页时,却被系统提示“该用户不存在。”
赵锦华的心猛地一颤,不信邪地又点了一遍,结果还是一样。要知道,就算IP地址未知还能显示信息,一般有两种情况,一是对方已注销,二是系统错误未能成功注销,但就算是前者,系统提示也会是“该用户已注销账号”,而不应该是“该用户不存在”。不存在的用户怎么能发信息呢?
赵锦华的脸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再刷新一下页面后,发现那条信息已经被删除,找不到了。
同时,他自己发的信息也被管控了,显示的管控原因竟然是“我发现你了!”
赵锦华看到这条信息后,大脑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这句话是谁发的,内心祈祷不是那个2.5先生,不停地给自己洗脑:那天只是个梦。
于是,赵锦华在不安中沉沉睡去。
结果却不如他所愿。
赵锦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个教室。一阵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他想动,却发现身体纹丝不动,那种熟悉的窒息感再次袭来。
他微微转动眼球,却发现连眼球都无法转动,仿佛被死死固定住了,只能看向一个方向。他用余光瞥见那个2.5先生正缓缓向他走来。
对方停在了赵锦华面前。
“你说出去了。”
赵锦华想要呼救,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应该对你进行什么惩罚呢?”
赵锦华眼睁睁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只能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2.5先生的大脸出现在赵锦华眼前,随后他感觉自己像个物件一样被“摘”了下来,还被提着走。再睁眼时,他发现自己已经成为了“同学”中的一员,而先前看不清的东西也逐渐清晰起来。
他惊恐地发现,他的“同学”根本不是人!都像木偶一样被禁锢在座位上,手脚都被绑着。他拼命剧烈摇晃,想要从这个噩梦中醒来。
突然,他整个人往下倒去,只听“砰”的一声,赵锦华只感觉浑身一震,疼痛瞬间传遍全身,居然真的醒了过来。
赵锦华从床上猛地惊醒,全身冷汗淋漓。父母亲就站在一旁,关切地问道:“你刚才怎么抖得那么厉害?”
赵锦华没有说话,发现天已经亮了,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但这场梦却如此真实。
赵锦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没事。”
随后父母又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房间。
赵锦华见父母离开,终于再也承受不住,打开手机,找到了一个网站。
“我要找委托!多少钱都行!我的命都可以给你,救我!”赵锦华此刻就像疯了一般。对方回复了一个地址,赵锦华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衣服都来不及换,便冲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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