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金黄色的霞光将整片天空染成橙色,透过茂密的树叶缝隙洒下;微风轻拂,树叶沙沙作响;凝结的水汽变成雾气在林间弥漫。
因为暂时不知道谁是卧底,所以十一个人一进林子便分道扬镳。
花林找了个靠近河流的地方扎了帐篷;一天未进食,这会肚子饿的咕咕响,偏偏他拿到的包里还没有食物。
无数无人机“嗡嗡”地徘徊在雨林上空,距离雨林不远处的木屋,谢尘舟一动不动的盯着无人机时时传来的整个雨林大大小小角落里的监控画面。
监控里,花林折了根树枝把顶部削尖,又脱了鞋子把裤脚挽上去,小心翼翼地摸进河里插鱼;十分钟过去了,河里的鱼被他搅得一个个跃出水面随即又消失,那根树枝上倒是干干净净的,连一丝血迹都没有。
蠢货。
“代长松。”
在!“
“盯好监控里的每一帧画面,一旦出现意外,立刻向基地汇报。”
代长松行了个军礼,恭恭敬敬的把谢尘舟送出了门外。
门外,冷月和楼礼贤早已全副武装等候多时。
“中校,咱们这次完全就是把这群孩崽子骗进来揍啊,会不会有点过于歹毒了……”冷月轻咳了一声,企图唤醒谢尘舟最后一丝人性。
不对,谢尘舟是美洲狮Alpha,没有人性,只有兽性。
“我提醒过他们是一个集体,有个成语叫做事在人为。”
月光下,谢尘舟慢条斯理的的在手腕上缠着绷带;那双冰冷且锐利的眸子迸发出一丝危险的光芒。
“事不宜迟,速战速决。”
“得令。”
三人分头行动,从三个不同的方向进入了雨林。
***
这边,花林浑身湿漉漉的抱着一条硕大的肥鱼爬上了岸。
凉风吹过,他打了个激灵便赶紧钻木取火,美美的把鱼架在了火上烤,顺手还给自己烤了衣服。
火苗舔着鱼身,油脂滋滋作响,鱼皮逐渐变得金黄酥脆;没一会儿便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突然一阵巨大的烟花声响自雨林上空传来。
不仅是花林,分布在雨林各个角落里的人纷纷抬头看去。
那漂亮的烟花绽放后在空中形成了一排硕大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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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一脸怜惜的摸摸红蟹光秃秃的脑袋,宽慰道:“抬手不是抱歉,而是老弟你还得练。”
井祺坐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这时候不应该还在睡觉吗?怎么就出局了?
梦,一定是梦。
楼礼贤在林子里飞快地跑着,边跑还不忘冲着对讲机调侃冷月。
“呦呵,月月女王,你这效率可以啊。”
冷月嗤笑一声,连忙回了个嘲讽:“小花豹,你看样子不行哦~”
话音刚落,楼礼贤猛然停下脚步,对着不远处的黑影抬手就是一枪。
没一会儿,那黑影缓缓倒下;楼礼贤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三下五除二拨了人家外衣,顺利的摧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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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月女王,陪一个。”
花林眼见着没一会儿便出局了两个队友,顿时心惊胆战了起来。
于是,他在害怕和吃之间选择了害怕的吃。
“嘶,这是什么味道,好香啊!”
“闻起来有点像烤鱼的味道。”
“喂喂喂,死狐狸,你的眼泪从嘴角流下来了。”
听到动静,花林毅然放下烤鱼躲进了帐篷的侧面。
“嘿,还真是烤鱼,这下有口福了!”
金淮南一把拍掉顾熙春的爪子,警告道:“来历不明的东西,吃了也不怕被毒死。”
熟悉的声音传来,花林放下手里的□□,暂时放下了戒备。
“淮南!”
“卧槽,什么动静!”
顾熙春一个转身,抬手开枪,动作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顾熙春,你疯了?快住手!”
千钧一发之际,花林被后面的石头绊倒,整个人从山坡上滚了下来。
“花林!”
“花林,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金淮南小心翼翼扶起花林,顺便帮他摘掉头发上挂的乱七八糟的树叶;又仔细检查了一圈脑袋,确定没有伤口才松了口气。
顾熙春眯了眯狭长的狐狸眼,意味深长的笑着:“小金毛,你是不是居心不轨啊?”
“滚犊子,你下次开枪能不能看着点;要不是花林踩了狗屎运躲过你这一枪,这颗子弹打的就是他的脑袋!”
顾熙春摸了摸鼻子,小声嘟囔:“慌什么,又不是真的子弹。”
炸了毛的小金毛,还怪吓人的嘞。
***
“别动。”
冰冷的枪口抵在后腰,谢尘舟扯了下嘴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身,一拳砸在了身后人的脸上。
那人吃痛,还没来得及收手便被谢尘舟擒住了手腕;手腕被擒的咔咔作响,□□轻而易举的落在了谢尘舟的手里。
“下次有这警告的功夫,不如直接开枪来的实在。”
谢尘舟一枪打在了那人的腿上,顺势摧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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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炸响,孙乔木捂着腿怔怔的跌在地上;怎么会,他才应该是笑到最后的人才对,怎么能跟着一群乌合之众下线。
“我靠,这才进来几个小时,怎么就连着出局了三个人。”金淮南啃着鱼,边啃边感慨。
红狐狸舔了舔手指,意犹未尽道:“该说不说,这卧底的实力不容小觑,我们可得小心点,别一不小心挂了。”
“事已至此,我先自爆,我的任务是‘直至最后一刻’。”
花林和金淮南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我也是。”
真相小白了一瞬。
“‘直至最后一刻’的意思会不会是暗示我们活到最后一刻的意思?所以卧底的任务极有可能是阻止其他人活到最后一刻?这样一来,一切都说得通了。”
“傻狗,你不说我们也知道了。”顾熙春拍拍狗头欣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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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先收工,余下的五个,我们慢慢来。”
谢尘舟收起对讲机,回头看了眼那簇在黑夜里格外显眼的火苗,以及在火光映衬下的那颗白色脑袋,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嘴角。
花林,祝你好运。
接连六个人在一个晚上出局,给花林三人带来了不小的冲击。
“完球了,这卧底今晚怕不是杀疯了。”顾熙春盯着天空那转瞬即逝的烟花,由衷的感叹。
“那……我们今晚还睡吗?”花林打了个哈欠,早已酸涩的眼睛生理性的流下了几颗眼泪。
“睡吧,你们两个先睡,我来守前半夜。”
顾熙春转着滴溜圆的狐狸眼,二话没说就躺进帐篷里美美的睡觉了。
“淮南,后半夜我来和你换班。”花林想了想,又给他递过去一瓶纯净水。
金淮南摇着蓬松的大尾巴,伸手接过那瓶水,笑着说:“没事儿,你们先睡。”
***
雨林的夜晚倒也算不上是多么寂静,各种不知名的虫子时常喜欢在夜间出没,伴随着尖锐短促的嗡鸣声,偶尔还夹杂着夜枭的几声啼叫,在黑沉黑沉的林子里显得尤为瘆人。
地面上的雾气悄然弥漫,在树木之间缓缓流动,给整片林子笼罩了一层薄纱。
“淮南!淮南!天亮了,我们得出发了。”
金淮南艰难睁开眼睛,雾气太大了,他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谁,只能从声音里勉强分辨得出这是花林的声音。
“花林?”
“花林,是你吗?”
对面的人没了声音。
一节红色的狐狸尾巴扫过他的脚踝。
金淮南顿时清醒了,冲着那团影子大喊:“老狐狸,你人呢!”
回应他的只有空寂的树林。
“金淮南,我在你身后!”
金淮南猛然转身,迎接他的只有一颗孤零零的树干。
一股莫名的恐惧油然而生。
为什么,为什么只能听到他们的声音,但是却看不见人在哪?是雾气太大了吗?
金淮南头痛欲裂,缓缓扶着树干跪了下来,眼前重影模糊。
“淮南,记得后半夜一定要来叫醒我!一定要来叫醒我!”
一双迷彩鞋出现在眼前,花林拿着一瓶纯净水,笑意盈盈的望着他。
“花林!”
金淮南欣喜若狂,正要伸手接过那瓶水之际,他发现,站在眼前的花林穿着迷彩半袖;可是,昨晚他明明记得,花林穿了外衣。
“你不是他,你到底是谁?!”
金淮南拍掉了那瓶水,利落的扒起绑在后腰的□□指着对面的人。
他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人化作一团雾气,消失了。
“顾熙春!花林!”
转眼,河上飘着两具尸体。
他疯了一般往河里冲过去,企图拉住他的两个队友。
“咳!咳咳!”
顾熙春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拽到岸边;此刻天光微凉,周身依旧布满了浓郁的薄雾。
他伸手拍了拍金淮南的脸,“喂,傻狗,醒醒!”
金淮南空洞的望着天空,直到听到“傻狗”这两个词,那双麻木的眼睛才迸发出一丝欣喜。
他倒是忘了,老狐狸一只叫他傻狗,从来没叫过他的名字。
“老狐狸,我刚刚……”
顾熙春坐在岸边拧着湿衣服,冷哼一声:“你刚刚拼了命的往河里跑,八头牛都拉不回来的那种;差点被淹死。”
“还好是小爷我救了你一命,还不赶紧谢主隆恩。”
狐狸趾高气扬,高贵冷艳,睥睨天下的得瑟劲儿上来,仿佛整个世界都是他的江山。
金淮南低低地笑了两声,表示妥协:“好好好,臣,谢主隆恩。”
“对了,花林呢?”金淮南坐起身来,四处寻找着花林的身影。
“我一早醒来就是发现他不见了,所以才想去问问你有没有看见他;哪知道一出门就看见你上赶着找死;这下好了,丢一个疯一个,怪不得你俩能玩到一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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