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无论如何,Jason和俞心梅是不能如期来墉城了,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他要给俞栎打预防针。
九死一生走到一起的恋人,任凭自己怎么呵护都无法周全,霍惊云感到深深的无力。就在这时,俞栎来了电话,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没有异样:“这就想我了?”
对面沉默了会儿,才传出一个虚弱的声音:“嗯。”这个答案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知道你昨天累着了,才叫李羽凡接的你,赶紧洗漱休息吧。”
对面又是一阵沉默。
“怎么了?”
“没什么。想去接你。”
换霍惊云沉默。起先他嫌俞栎太自立,而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却对俞栎倾斜过来的依恋感到愧疚不已。
他该怎么办?又能怎么办?
突然,脑袋里仿佛又搭了根弦,让他灵光乍现,想到个办法:俞栎一直以为老Jason特别忙,又因为时差,两人只靠邮箱联系。
顾不得那么多了,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
“我马上回去了,外头又降了温,你在家等着行吗?听话。”
“……知道了。”电话里听不出俞栎的心情,霍惊云管不了那么多,飞跑去了技侦口。今天是一个00后实习警值晚班,就上次外卖被他截胡的那个小刘。
“霍、霍队。”
“什么嚯嚯队?跟你师姐不学好。破译邮箱密码会不会?”
小刘挠着脖子紧张兮兮:“我我试试。”
年轻人还真就不一样,这个网络小天才不一会儿就把Jason邮箱破译了,还改了个新密码做了加密处理。一番操作下来已经满头大汗,霍惊云又叫他看了看主人原先的邮件,照着这个口吻给俞栎发了封邮件,交代最近的研究出了点意外,只好推迟去中国,但叫他不要担心,处理完新情况就立马跟俞心梅动身。
发过去以后,霍惊云还直愣愣顶着邮箱不动,小刘也不敢去干别的,起身罚站。
直到一封邮件发了过来——不过几分钟,俞栎已经回了信!
霍惊云几乎当场喜极而泣。然后,他向方局交代了自己的一番神操作,少不得挨了一顿臭骂。方局习惯了他先斩后奏的德性,碍于事情紧急也就没再追究,回头还要替他补个签批。
“还有个事儿,怕俞栎想不开,我想休两天假,队里安排不过来我随叫随到。”
“嗨,去吧。”到这份儿上,方局再直男也明白过来他俩关系了:“你都半年没休了,多开导开导俞教授。”
出警局门已经晚上11点,灰蒙蒙的天上居然飘起了秋雨,满地落叶在路灯照射下泛出冷光。他裹紧外套,加快脚步朝露天停车场走去。他远远看见昏黄路灯下一个清瘦单薄的孤影,心立刻被刺疼了。俞栎向来不习惯打伞,雨虽然小也已经打湿了头发,额前刘海正缀着点点水珠,唇色也泛了白。
他条件反射地脱下外套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俞栎身边把他裹了起来往右后座推:“这么不听话,着凉可怎么办?走,回家。”
俞栎没说什么,直接绕到另一边开门坐到副驾驶位:“我说了来接你。”
霍惊云摸着鼻子一笑:“好好好都听我老公的。”
“Jason跟我妈近期来不了了。”俞栎声音听着有些疲惫。
“哦,什么时候都行,他们也有自己的事情,就像咱也有自己的日子要过一样。”说这话的时候,霍惊云一直手握方向盘,专注看着雨珠迸溅的地面。
“想到去年这个时候,做梦一样。”
“是啊,得亏我穷追不舍,要不哪有今天。当然了,主要还是你,那么爱我。”
“还记不记得那个玩塔罗牌的小姐?”
“记得啊,她就说事在人为,咱俩指定能——”
“后来我又去找过她。”霍惊云心头一凛,闪过赵小姐手里那张死神牌。
“…………露馅了吧,那个时候你就喜欢上我了,还一直不承认。”就说霍队脸皮厚不厚吧。
“知道你不信命,那总该信科学。我的情况我再清楚不过,如果有一天,林栎杀死了我,你可怎么办?”俞栎感觉到了霍惊云加重的呼吸,周围空气登时凝重起来。
“你今天是不是遇着什么事儿了,还是白医生跟你说了什么?”霍惊云手一抖,汽车骤然歪了一下,俞栎猛烈前后摇晃。
“我能遇上啥事儿,白医生的治疗也很顺利。只是有些累。”
“Jason跟婆婆是推迟过来又不是不来,你别胡思乱想了,先把身体养好。到时候他们不来,咱去找他们!”霍惊云一激动抓了俞栎左手腕一下。
“啊!”俞栎疼出了声。
“怎么了,是不是手伤了?我看看。”霍惊云一个急刹车,拽过俞栎的手来。
车里灯光昏暗,俞栎有些不耐烦道:“哪里受伤了?职业病。手腕有些酸,贴了膏药,很快就好。”
霍惊云仔细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样,又嘱咐了两句继续开车。
“张嘴,啊——”睡前,霍惊云把白石开的药拿给俞栎。
“你几岁了?”俞栎浅笑着张开嘴,就着水将药咽下去。不一会儿,霍惊云的呼噜就打了起来。
俞栎轻声起身,到客厅找到药箱,提着去了客卧洗手间,开始抠嗓子呕吐起来。吐完后,整个人像抽了骨头一样瘫坐到地上。
他打开手机,翻腕时血迹洇了出来,他却好像没看见一样。
第二个已拨电话是打给俞心梅疗养院的,第一个是打给肖裎的。
“是时候让你看清我的真面目了。”他终于下定决心。
胃里的药已经吐干净,他挣扎着起身漱口,然后打开药箱,咬牙撕开外面一层膏药,解下渗出血水的绷带,往伤口涂了些碘伏,又用绷带包好,一番操作下来,额上已经沁出密匝匝的冷汗。
第二天是周六,霍惊云早早的就起来做早饭、锻炼、洗衣服收拾房间。等俞栎睁眼时,蓦然发现霍惊云头发湿漉漉,正趴床上巴巴瞅着自己的脸,忙把这张棱角分明的俊脸推开:“干什么,怪吓人的。”
“我做了1000个俯卧撑、300个引体,跑了10km,早饭还热,衣服都烘干了,你终于醒了。”
“几点了?”俞栎半眯着眼,鼻音浓重,声音听起来懒懒的,有叫人狠狠rua一顿,然后这样那样的冲动,霍惊云攫取的眼神根本藏不住。
“10点50。不说点什么?那就补偿点什么。”他重重吐了口气,眼神滚烫,手就要往被子里伸。
俞栎眼疾手快,把被子一扯裹了个严丝合缝,戒备地问:“说什么?”
霍惊云不依不饶,强有力的手捧起他的脸战栗着狠狠亲下去,亲得他放松了警惕,那双大手趁虚而入,眼看人就要欺上来。
“我贤惠呀。”就在他凑近的时候,看到了俞栎眼里的红血丝:“昨晚上没睡好?”
“哪有。”
霍惊云摸起电话就给私人医生拨了过去,俞栎从被子里一跃而起,拽过手机挂了:“难得你休假,折腾什么,滴点眼药水就好了。”
“那行。”俞栎就这么躺着贴着霍惊云,任他先用热毛巾给俞栎敷了会儿眼睛,又滴了几滴眼药进去,不一会儿两边枕巾都湿了。霍惊云给他抹干净脸,揶揄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呢。妈今天做了营养餐,叫咱们回去吃。”
“不,想吃你做的海鲜粥。”
霍惊云看着他水波涟涟的眼睛,忍不住俯身亲了一下:“那好办。”他电话给家里专供食材的那家店,要了刚空运来的蓝龙虾、黑金鲍、贝隆生蚝,主菜他做了神户牛排、鹅肝,配上鱼子酱沙拉,没过多久,厨房里的鲜香就飘了出来。
俞栎趿着鞋走到厨房门口,宽肩窄腰的霍惊云戴着围裙,手臂肌肉纤毫毕现,正专注地往牛排上撒着迷迭香。他突然就看不下去了,急忙转身走回洗手间洗脸。
俞栎吃撑了,笑着看霍惊云眉飞色舞炫耀自己会做多少世界名菜,并夸下海口一定要叫他全部尝个遍。
“大概多少道?”
“没个十万,也有八千。”
俞栎咬了咬嘴唇,思忖这俩数字怎么看都近不到哪里去:“要是你全部做一遍,需要多久?”
霍惊云认真盘算了一遍,又反复检查,讶异道:“不会吧五十年?!还是照一日三餐算的,怎么这么长时间。不过也行,你就照着老不死活吧,少一个月,一天,一顿,都、不、行。”
俞栎从来没谈过正经恋爱,更无从知道跟那么多男人“玩玩”的霍惊云是什么样子。而当他真正踏进这条叫**情的河流,却知道哪怕下一刻溺毙,他也毫不后悔。
俞栎起身,摸了摸他遒劲的毛寸:“好啊,你也只比老不死大三岁。”
“这几天专心陪你,下午想干什么?”
俞栎没有星点恋爱经验,“你呢,想干什么?”
霍惊云一年前就惦记着一件事了,想到愿望马上成真,嘴角压都压不住:“我在想,都是你的人了,连个名分都没有怎么行,下午咱去选对戒吧。我要告诉所有人你名花有主了,别人想都别想。”
“好。然后呢?”
“然后我开车带你去海边,不过这时候风是真他妈冷啊,你肯定钻到我怀里不肯一个人走。”
“然后呢?”
“到了晚上,我们就住个带落地窗的房间,在最高层,面朝大海,干你,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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