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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成亲

和亲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鉴于和亲终究不是体面事,所以皇帝并没有亲自出城迎接,而是让皇后操办事宜,安排人马送亲。和亲的队伍不算大,驼着嫁妆书籍,由禁卫军护送出城。古旧的城门缓缓开启,简琦缘终于离开了困囿自己三年的地方。

撩开马车上的窗帘,简琦缘微微侧头,借着那一缕间隙,向后回望北夏皇宫。

高高的城墙上,皇后嫔妃、族亲命妇和文武大臣按身份尊卑依次站开,遥遥目送她远去。送亲的红绸在城墙上飞舞,他们规规矩矩地站着,脸上抹着厚重的脂粉,惨白的脸,漆黑的眼,血红的唇。或许是城墙上冷风刺骨,这些人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比起送亲,更像在送葬。

也是这时候简琦缘才发现,整座皇宫真的宛若暮年老者,死气沉沉,阴森诡谲。

放下帘子,简琦缘将压得头皮发疼的珠冠稍稍挪了挪位子,然后疲乏地靠在软垫上。马车的行驶并不平稳,钗环上的珍珠流苏随着行进的节奏一下一下蹭过她的脸庞,触感冰凉。

从北夏到上狄,至少得走半个月。

但路途的遥远并不是简琦缘忧心的事情,真正让她忧心的,是未来的生活——

穿越前她是南方人,穿越后北夏的生活习惯也类似南方,所以很快就适应了。但现在上狄族是游牧民族,策马奔腾于草原之上,人均骑射大师,这对一个跳远只有一米五,八百米每次都要呕死的人来说,合理吗?

而且之前宫里一直说那位三王子身材魁梧,凶神恶煞,也不知道好不好说话。

简琦缘微微仰面,眉心拧巴得可以做成一个中国结。但很快她又想到另一个现实,就是自己虽然现在才十七,但穿越前已经是二十二,正常来说今年合该是二十五了,而那位王子今年才十八……

双手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缓缓吐出胸中一股浊气。

造孽啊,江寒星。

日子在简琦缘的碎碎念里划过,都不用下车,外头愈发浓厚的草原气息便在提醒她已经踏入了上狄的国土。随着车马仪仗队逐渐停下,外头人影绰绰,依稀可以看出驮着嫁妆的车马被陆续拉走,应该是被带到对方的营帐去了。而在公主车架的正前方,双方的和亲使者正在按流程依次高声宣读祝祷词。

车内的简琦缘忽然有些紧张,因为念完祝祷词就要下车了。她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喜凤盖头以防歪掉,却发现自己的手有微微的抖。

很快,使者便念完了祝祷词,简琦缘感觉到外头稍作安静,紧接着马车便往前移动几步停稳。厚重的车帘被掀开,被暖阳晒透、带着青草香的空气涌入马车,司伶伸手扶住简琦缘,带着她稳稳当当下了马车。

刚一下车,迎亲的乐队便立刻吹奏了起来,周遭围观人群的喜悦庆贺之声此起彼伏。

视野被拘束在盖头之下,简琦缘只能视线下移,看着自己的嫁衣和鞋尖,踩着干枯草地,每走一步,鞋尖的缠丝珍珠便晃动一下。

很快,一双男子样式的马靴便出现靠近了简琦缘的赤金缎面绣鞋。那双靴子上,还有一对金丝绣成的苍鹰,十分威武霸气。

简琦缘站在男人身侧的阴影里,余光可以看见对方穿着深棕色窄袖袍服,腰身精壮,腰带上满是玛瑙宝石。衣角处有细细的精致花纹,其余地方并没有太多的点缀,却一点也没显得朴素,反而有一种不动声色的低调奢华。

长风猎猎,袍服下男人的双腿又长又直。这样看,对方的身形应该是高大宽阔的,毕竟他一站过来,就把照在自己身上的阳光全都挡住了。

男人忽然朝简琦缘伸出手,五指修长白净,掌心有薄薄的茧,指甲修剪得很短,薄薄的手背稍一用力就有清晰的筋络凸起,在晴朗的光线下,关节处甚至透着淡淡的粉色。

简琦缘盯着这只手有点出神,这是游牧民族该有的手吗?

“把手给我,你的鞋底太薄,走这种路会不稳当。”

男人的声音干净清透,带着一点水汽滋润过后的微哑,尾音上扬,很是好听。

这样的声音把简琦缘的思绪拉了回来,她赶忙把手搭上去。男人收拢手掌,十分绅士地只牵住简琦缘的手指,带着她慢慢往帐篷里走去。

奇怪,这样的人,好像也不是很凶神恶煞。

走进帐篷,男人和简琦缘并肩而立站在中间,周围都是来贺新婚的族人,不停朝两位新人抛洒花瓣。

主婚人也是上狄人,站在二人的斜前方,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笑呵呵地指导二人拜天拜地拜对方,二人忙活到天黑才终于完成仪式。

简琦缘因为是新娘,所以不用留在外头敬酒,而是直接被带到了另一个帐篷待着。

不同于远处敲敲打打好不热闹的光景,这个帐篷就显得清净了许多。

司伶左右看了看,确保帐篷里只剩主仆二人了,便立刻在简琦缘身边弯腰道:“公主,人都走了,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只花了一秒钟,简琦缘便直接扯下盖头,露出那张被头冠压得生疼而扭曲的脸庞。

司伶见状可心疼坏了,赶紧帮着取下简琦缘头上的发冠钗环,然后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拿出膏药,擦在额角鬓边几处泛红的地方。

简琦缘埋在司伶怀里,声音闷闷的:“现在什么时辰,三王子什么时候回来?”

“现在是戌时,三王子大约也得是亥时才能回来。”

简琦缘在心里翻译了一下,也就是现在才八点,丈夫得十点才回来。

“那还等什么,找点吃的垫垫肚子吧。”

两个女孩子饿了一天,再不吃真的要上天了。

简琦缘随即站起身,从自己带过来的一箱箱吃食里翻了翻,拿出一大包肉脯和一盒百果酥,跟司伶坐在桌边享用。

司伶吃的有点急,端起水杯顺了顺,才缓过劲来,有些担心地看向简琦缘:“公主,我们要这样边吃边等三王子回来吗?”

“怎么可能?”简琦缘柳眉微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吃完把口脂补一下,然后把发冠盖头再戴上就是了。”

“但是公主按规矩我待会就要去帐篷外面的小帐篷了,你自己可以吗?”

肉脯烤的焦香软韧,简绮缘嚼得腮帮子有点酸,顺手拿出一壶米酒,给司伶和自己各倒了一杯,神情颇为自信:“可以,你听外面他们那么热闹,一定是敞开了喝酒,三王子待会能不能自己回来还是个问题,哪还有心思看我有没有把东西戴好。”

“也是,”司伶被简绮缘带着也信服地点点头,随后端起米酒喝了一口,眼神却突然一亮,“公主,这个酒我待会能带走吗?”

……

把酒塞到司伶怀里,简绮缘挥挥手,后者屁颠屁颠抱着酒壶离开了帐篷。

好久没有一个人独处的简绮缘,搬出一张小桌台,将吃食挪到桌台上,然后便在偌大的帐篷里席地而坐,有一搭没一搭地嚼着肉脯,享受这来之不易的自由。

不远处的架台上,凤凰花烛的火光恒久明亮,看得久了倒有些眼晕。

手肘撑在桌上,手掌托着头,简绮缘闭上眼睛假寐,却忽然想起了那个男人。哦,现在应该说,是她的丈夫,赵靖圻。

虽然之前很多人对他的风评都不太好,但简绮缘总觉得白天他的举动,跟这些风评好像不是很符合。难不成这位王子,也是扮猪吃老虎的潜力股吗?

不过,今晚是他们的新婚之夜,好像如何度过这个夜晚,才是更重要的问题。

想到这个简绮缘的脸上就有些发烫,虽然出宫前嬷嬷们都教过,但是也不知道草原人有没有自己的规矩,万一给对方惹生气了可不好。

想着想着,困意就渐渐占据了思维的制高点,脑袋慢慢从手掌上滑下。

梦里,简绮缘正在天空中肆意飞翔。突然脚下一沉,一股巨大的力道将她整个人彻底拽了下去——

脑袋狠狠向下一砸,却被一个大手稳稳托住下巴。迷迷糊糊里,简绮缘慢慢睁开眼,只见眼前有人正弯腰看自己。

黑金发带束着高马尾,眉眼修长疏朗,斜飞的眼角里蕴着一抹笑意,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琥珀色的眸子里还藏匿着些许不羁,长长的睫毛温顺地附在他的眸子上,鼻子坚挺,好似从中透露着一种倔强的个性。骄傲的薄唇微微上翘,勾勒出整张脸的俊俏。

男人维持着托下巴的动作,语调轻轻,莫名有些缱绻。

“辛苦你嫁给我,不过你真好看,比画像上的好看。”

“赵靖圻?”

“嗯。”

简绮缘的思绪从混沌到清醒只用了三秒钟,猛地抬起头,她身子往后一撤,撑着手边的桌台就要站起来行礼。但不知道是盘腿坐久了腿麻,还是没睡醒发蒙,在站起来的一瞬间她居然双膝一软,直愣愣地在赵靖圻面前跪下。

赵靖圻虽没见过这架势,但却如条件反射一般“咚”一声也跪下,两人面面相觑,大有夫妻对拜之意。

“这是大狄的习俗吗?”

“这是北夏的礼节吗?”

二人异口同声,却都得到了否定的回答。

尴尴尬尬地站起来,赵靖圻假装很忙地到处看了看,问道:“我是练身手呢,你跪下是为什么?”

简绮缘微微垂下眼眸,神情游刃有余,“三王子器宇轩昂,令人望而生畏。”

这个回答虽然满是恭维没有一点真心,但很明显让赵靖圻很舒服。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走到匣箱子旁边,翻出两套寝衣,把其中一套给了简绮缘。

“不闹那些虚的,换衣服睡觉吧。”

简绮缘闻言,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答了声“是”,便走到赵靖圻面前,伸手为他解衣服。

谁知赵靖圻跟炸毛的猫一样,直接抱着寝衣跳到床上,顷刻便面红耳赤:“你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速度之快,简绮缘伸在空中的手甚至都还未收回。她看向赵靖圻,嘴角有微微抽搐:“今晚是新婚之夜,我服侍您……安寝。”

“不用不用!”赵靖圻脸上红的都快滴血了,疯狂摆手:“我们就是单纯休息,各睡各的就好。”

简绮缘试图理解对方的话语,斟酌用词道:“您的意思是,不用……那个?”

赵靖圻一愣,“哪个?”

话音刚落,简绮缘忍不住低头轻笑。而赵靖圻也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什么。

气氛愈发微妙,赵靖圻快要臊死了,直接抱起寝衣奔向小房间。末了,还不忘留下一句“你快点换衣服,睡觉!”

“是~”

过了一阵,换好衣服的简绮缘先躺到了床上,扯过喜被盖好,乖乖等着赵靖圻。而后者换好衣服出来也顺势吹灭蜡烛,借着月光上了床。

上狄族的新婚之夜,床上只有一床大被子,寓意夫妻一体,和谐美满。

不过被子大是大,若是夏天两个人盖还绰绰有余。但冬天,难免需要挤一挤,不然真的很冷。

两人像两条棍一样笔直地躺着,谁也不敢乱动。

“我晚上睡觉爱扯被子,你要是没被子只管扯过去,不用管我。”

“嗯。”

“在你没同意之前我不会做什么的,你放心睡就是。”

“嗯。”

“平日正常相处就好,你可以叫我名字。”

“嗯。”

赵靖圻絮絮叨叨地问着,简绮缘不厌其烦地回答着,虽然回答只有一个“嗯”。

“我可以叫你绮缘吗?你有小名吗?”

“可以,没有小名。”

“你今年才十七,对吧?”

“嗯。”

“那还是很小啊。”

“不小,六月生辰过了就十八,”简绮缘说着侧身面向赵靖圻,掖了掖被子,借着月色注视他的侧脸,声线轻柔:“赵、靖、圻,靖圻……”

“怎么了?”赵靖圻闭着眼,咽了咽口水。

简绮缘笑了笑,目光落到枕头上双方交织在一起的头发,伸手拈起一缕,分不出是他的还是她的。

“外头都说你凶神恶煞,但是我看着你倒像个新娘子,脸皮薄。”

赵靖圻似是被气笑了,轻哼了一声,刻意压低声音,带了几分凶凶的意思:“我是个君子,不做强迫别人的事情。更何况你才十七,都未成年呢。”

简绮缘“啧啧”两声,拍了拍赵靖圻的肩膀,“你不也才刚刚成年吗?”

“也是。”

月亮渐渐西沉,乌云在寒风凌冽流动,隐去月亮的光华。整个草原都笼罩上一层暗色。而这层暗色,还笼罩到了帐篷里的这对新人身上。

简、赵二人几乎是同时惊坐起,占据着床的对角,脸上是又惊又喜的神色。

“什么是未成年!”

“未满十八周岁!”

“她只有六岁!”

“她能撒谎吗?”

“How are you?”

“I'm fine, thank you.”

浑身都在起鸡皮疙瘩,简绮缘的一颗心脏狂跳不止,几乎要从嗓子眼蹦出去。天知道她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第一次遇到同村的人啊!

而对面的赵靖圻也不遑多让,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着赵靖圻,简绮缘声音都是抖的:“所以,你也是穿越过来的?”

“是的!”赵靖圻朝简绮缘的方向爬过来,跪坐在她面前。

满头青丝散下,月色下五官更显精致,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满是委屈:“我原本在家里的浴缸练习水下闭气,结果起来之后,就来到了这个世界。接着就被一伙人抓住,非说我是三王子。后来我才知道,三王子跟我长得一模一样,而且是去我出现的那条河跳河自尽的,至今尸体都没有找到。”

“所以,你是身穿,不是魂穿?”

“嗯,”赵靖圻朝简绮缘伸出双手,可怜巴巴的:“身体都是我自己的,原装的。”

简绮缘了然地点点头,握住赵靖圻的手腕,“估计真正的三王子已经死了,我倒是魂穿。对了,你来这多久了?之前多大?”

“三个月,我跟那个三王子同岁,都是十八。”

“居然真的是十八啊,我穿越前都二十二了,真的是小孩子啊。”

简绮缘对赵靖圻的回答十分诧异,才来三个月,年纪又小,怪不得看这个小子易燃易爆炸的。

“你来这里很久了吗?有发现回去的方法吗?”

简绮缘失落地摇摇头,“我在这三年了,还是没找到回去的路。”

赵靖圻眼里的希望肉眼可见地消失,但他并没有很气馁,只是“嗐”了一声,“大不了既来之,则安之,总是要活下去的。”

“不过姐姐你放心,就凭我们是同一个地方来的,我一定会护着你的。”

但愿吧,简绮缘干巴巴地笑了笑。

丈夫变弟弟,蛮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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