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参。”司空禹沉默良久,不做言语,像是雕塑一样一动不动。
这次,悦倜也没有给司空禹台阶,拿人参对他来说是等同于性命的东西,他绝对不可能让步。
“确实是你咬的。”司空禹抱着必死的决心开口,拿双眼中升腾的火焰都是带着冰冷的,“但是抱歉,我不会在卧室装监控,我证明不了。”
“人参有咬痕,上面或许有组织残留,或许可以和牙齿印核对,自然有办法证明。”悦倜松了口,他不打算在这种事情上接着为难司空禹。
问到了自己想问的东西,悦倜表情也缓和了些,那是冰层的裂纹,语气听上去像是聊家常那样:“对了,那些假警察为什么要杀我?”
“不知道。”司空禹摇头。
警察整理了一下情况,终于理清了司空禹和悦倜的情况,没有多留司空禹,当场就把司空禹放了。
司空禹狂奔着去到医院的,小心翼翼地敲门:“悦倜……是我。”
“进。”悦倜看着那株晒着阳光的人参,感觉那个莫名其妙的家伙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讨好悦倜的第一步,必须讨好悦倜的人参。
“好。”司空禹轻手轻脚地进门,生怕惊扰到里面的人,手都在颤抖,“没有受伤吧?”他惦记着那一枪,就像是小时候小狗受伤了,上学的小孩也一直惦记那样。
“受伤了。”悦倜挑眉逗他,像只高傲的猫儿。
司空禹瞳孔微缩,心脏“咯噔”跳了一下,手腕上的心率检测仪都飙到了橙色,快步跑过去:“哪里?出血了没?医生处理了吗?”
“腰上,出血了,医生处理了。”悦倜一条一条地回复,还真跟初见时那伪人的样子如出一辙。
“现在疼吗?”司空禹小心翼翼地坐到一侧椅子上,出声询问。
“疼,但死不了。”悦倜出声,耍脾气的小孩一样不看司空禹,目光一直看着人参。他可以看在人参的份上试着认识一下这个人。
“我还是叫医生来看看吧……”司空禹起身这就要去找医生。
“不用。”悦倜淡淡回复,掏出手机,打发时间一样翻手机的聊天记录。
“饿了吗?我给你带饭?”清醒的悦倜难伺候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再加上司空禹确实给了悦倜不好的印象,导致悦倜在看他时,总带着那几分若有若无的恶意。
“中午了,也行。”悦倜翻了个身,翻着手机,“去吧。”
“好。”
悦倜似乎在利用司空禹的爱。
但是,这样失衡的感情,没有谁有权利跟他说不用在乎。
趁着司空禹走了的时间,悦倜翻看聊天记录。他见到了自己唯一置顶的人,那个备注【行为艺术的脆脆鲨】的人。
这谁啊?他为什么会置顶?
悦倜往上翻着,语音转文字,那腻歪的话,看的他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狠狠地被过去的自己恶心了一下,悦倜耐着性子往上翻。
再往上翻,就是大堆的简单聊天,基本上全是他请假这边的人同意。
想着可能是自己置顶了人方便交流,但心里那点好奇心驱使着,他一直往上翻,翻到了一个转账记录。
见到了自己转的那八百块钱。
笑死,他这样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谁能让他转账啊!
这个叫脆脆鲨的家伙,竟然不收?
给脸不要脸!
没有机会再翻,司空禹敲门了。
“啧。”悦倜白了他一眼,坐起身来,“进。”真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还打扰他翻聊天记录!
虽然这问题那纯粹就是对人不对事。
看不惯司空禹而硬加到他头上的。
“好。”司空禹进门,手里拿着食盒,勤劳的小蜜蜂一样边走边说,“医生说你醒来后可以吃一些清淡的食物,肉类先不要碰,身体消化不掉,反倒不好。”
“我想吃鸡腿。”悦倜努了努嘴,贪吃的猫咪一样,“烤串、烤鱼!”
“别闹,医生不让吃。”司空禹微微一笑,笑得浅淡。
他少年的锋芒在这一个多月的生活中被磨得圆润,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我也是医生,我让我吃!”悦倜耍起了无赖,平摊在床上躺平,大有一种司空禹不给他吃肉,他就不起来的架势,“你看我瘦成这样,丑死了!我不活了!”
“身体要慢慢养,你太虚了。”司空禹把准备的青椒火腿炒米打开,放到桌子上,“你在打吊针,我来喂你。”
“哦……”悦倜白了他一眼,依旧平摊着不动,“扶我起来。”
“嗯。”司空禹心里窃喜,脸上笑意更甚,都让他碰了,那勉强算是不抗拒。
悦倜像是会读心术一样读懂了司空禹心里想的,他不客气地送了司空禹一个白眼,回复:“别用那眼神看我,我恶心。”
“哦……好。”司空禹慌忙垂下眼来,长睫在眼中投下一片阴影。
“喂吧。”悦倜坐好,等着人伺候的少爷一样吆喝。
“嗯。”司空禹用勺子舀起米饭,递到悦倜唇边。
“问个事。”悦倜一边嚼着,含糊开口,像是干饭的小仓鼠,“我们真的接吻了?”
司空禹眼神暗了下来,沉得像是宇宙。握着勺子的手颤了颤,知道欺骗悦倜只会把人推远,诚实点头:“是。”
“我吻技怎么样?”悦倜本来就是故意逗司空禹的,他眨眨眼,调皮的小孩那样。
“很好。”司空禹回复,舀了一大勺,希望能把悦倜的嘴堵上。
这点小心思当然逃不过悦倜的眼睛,他送了司空禹一个白眼,回复:“大哥,你喂猪呢?就是猪都没这么大嘴,那得是一条碗口粗的蟒蛇。”
小心思被戳破,司空禹慌乱重新舀了一勺,再次递过去。
果然,哪怕是失忆,悦倜那自带的恐怖毒舌能力也还是让他望尘莫及。
“我们真的……那啥了?”本来这种事情对于悦倜这样的医生来说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但是知道自己真的可能和对方发生关系之后,悦倜心里别扭的要死,不论如何也说不出口来。
司空禹老实点头:“是。”
果不其然,悦倜露出一个自己被玷污了的表情来,一副生死有命的样子:“我们谁上谁下?”
“我下。”
“那就好。”也算是难得的一个安慰,悦倜如是想。
司空禹不敢让悦倜接着问,就怕这家伙还能问出更加惊天地泣鬼神的问题,忙不迭主动挑起话题:“医生说你今晚如果退烧,明天就能回家。不过,身体虚弱,一时半会应该需要康复训练,坐着……轮椅……”
“哦,你的意思是你要照顾我?”悦倜又不是傻的,他瞬间就读懂了司空禹话里的意思,明知故问。
司空禹猛地抬头,手腕抖了抖,刚刚舀起来的米饭掉回碗里去了:“我希望你能来我家……”
“行。”悦倜没有拒绝,干脆答应了。他确实需要一个可以照顾他的人,而且这人还是免费的!一举多得!“反正我这样了,你让我去哪我还不是要去哪?”
“不,我尊重你的意愿!”司空禹立即出声反驳,着急的像是身后有鬼追着一样,生怕他慢上一秒,悦倜直接给他判了死罪。
悦倜却不在意地挥了挥手,说着:“随你,我目前的意愿只有一个,就是让我变好看。”从前的悦倜好看,是那种整个军区都追着的Alpha,因此也格外在乎自己的脸,但是现在……
“嗯,我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司空禹抿唇一笑,笑得如沐春风。
“白是必须的,胖就算了。”悦倜一边吃着一边说。
……
第二天早上,悦倜跟着司空禹回去了。
路上很安静,悦倜带着刚睡醒的慵懒,人也软软地靠在副驾的车门上,眯眼享受阳光。
怀里抱着自己的宝贝人参,参叶儿随着车的运行而一颠一颠着,舒展叶子吸收阳光。通感传到悦倜身上时,舒服的像是有人在给他免费按摩。
他才不管这个谁到底有什么意图,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这家伙上赶子被坑,算谁的?
“唔……”悦倜舒服得轻哼出声,指尖轻微蜷缩了一下。他的身上穿着的是司空禹给他买的新衣服,按照悦倜原先的尺码买的,大了很多,悦倜现在瘦瘦的,撑不起来。
“不舒服吗?”司空禹降低了车速,怕惊到胆小的兔子一样,时刻注意着悦倜的反应。
“傻子。”悦倜骂了一声,没有接话。
到家后,司空禹先背着悦倜上楼,小心翼翼地把人放到沙发上,温柔地揉人的发顶,开口:“等下,我去给你拿轮椅。”
“嗯。”悦倜点头,他人是舒服的,也就没有为难司空禹,说什么都乖乖应下了,乖的像驯化了的小狗。
司空禹提着轮椅上来,随后又快速下楼,去拿悦倜的宝贝人参,放到阳台上,心里念叨着,一定要让人参长好啊!只有长好了,他才真的有机会跟悦倜在一起。
他要试着让悦倜爱上自己。
司空禹没有理他,悦倜也就没有管司空禹,坐在沙发上看桌子上的蛋糕。有关他怎么看出来这是蛋糕的,那还是因为旁边的生日快乐的盒子。
放了一个月的东西,早就已经不成样子。
原本蓬松的身子早没了型,要么瘫成一滩黏糊糊的烂泥,要么缩成块硬邦邦的石头,活像被按在地上摩擦了三百回合。
再看表面,简直成了霉菌的狂欢派对——绿的、黑的、白的、黄的霉斑层层叠叠,跟泼了盘过期调色盘似的。里头更热闹,各种微生物在里面开运动会,还招来了苍蝇、蟑螂这些不速之客,在上面安营扎寨产卵觅食,虫蛀的痕迹比蛋糕上的花纹还显眼。
更绝的是它体内的化学反应,油脂氧化得跟放了百年的地沟油似的,蛋白质分解得比被拆了的积木还碎,产生的那些醛啊酮啊胺啊,毒性堪比武侠小说里的含笑半步颠,谁要是敢动它一口,估计得立马去医院报道。
或许不用等到去医院,取不到医院就要有黑白无常敲门了。
悦倜这样想。
司空禹回来时,见到的就是悦倜正一眨不眨地盯着那蛋糕,那翠色的眼眸中倒映着**的场景,司空禹抿唇,不愿意让悦倜看到这样的场面。
“我抱你去我卧室,离开太乱了,没空收拾。”司空禹几步上前,半蹲着,寻求悦倜的许可。
只见悦倜冷哼一声,回复:“你就得寸进尺。”
这就是拒绝了。
司空禹眼神一暗,背过身去,开口:“来,我背你。”像是挨骂后努力求原谅的大型犬。
悦倜抬手抚上司空禹的脊背,开始羡慕他的肌肉,喃喃道:“我现在好丑。”
悦倜已经不止一次说自己现在丑了,他受不了这样的自己。
司空禹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低语:“是我的错。”如果他能早些知道悦倜那株人参的秘密,早就在悦倜掏出人参时就夺走了,根本不会给悦倜弄坏的机会。
“哼……”悦倜哼了一声,没有言语。他在昨晚见到了充血的血管,就知道自己不是处男了,也确实给了这个Alpha第一次。他接受不了,但是可以试着理解。
被大脑故意消除的记忆很难自动恢复,他也不求着想起来,只希望不要再忘一次。
安顿好了悦倜,司空禹回去把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扔了干净,不光是蛋糕,还有自己那天准备的食材,没有一个能吃的。都是能直接去跟阎王爷打扑克的程度。
司空禹在房间里做了一次大扫除,喷了三遍杀虫剂、两遍消毒酒精,一直到房间里没有一直虫子才罢手。他转身回到卧室找悦倜。
那Alpha早就自觉地打开了空调,裹着被子翻手机。一点都不在乎他这边情况的样子。
司空禹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拉下口罩开口:“稍等片刻,房间里刚消了毒,你不能闻那刺激的味道,等气味散了,我抱……带你去洗澡。”
“哦,洗吧。”悦倜撩开眼帘看了司空禹一眼,接着翻手机。给那个行为艺术的脆脆鲨发了个没有意义的表情包。他需要验证一件事情。
也就是悦倜发消息的下一秒,司空禹的手机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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