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些,快些。今日公主生辰,别耽误了事。”一大清早,淑兰院的宫人们便忙活了起来。
向来热闹的淑兰院,今日更是盛况空前,五彩的绸缎,各式的礼物,满院飘香,奇珍异宝,真真是周国第一长公主才有的排场。原因嘛,自然是今天可是七月初四,乃是端华长公主李英的九岁生辰。当然,这也是李明纶入主中京后,李家皇室的第一个大日子,自是马虎不得。
“玉钟,这是在这里过的第一个生辰呢。”卿卿今日倒是不贪睡,早早换好了最心爱的裙子,梳着中京城当下最时兴的蝴蝶髻,端坐在铜镜前发呆道。也是难得,毕竟端华公主可少有这般深沉的时刻。
玉钟本兴冲冲地给卿卿比划合适的发簪,可听到公主这语气,也不禁愣了愣,随即放下手里的物什道:“怎的公主,可是有何烦心事?”
卿卿把脸贴在金丝楠木的方桌上,用手一枕,嘟囔着:“哎,玉钟,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感觉心里空空的。”说着,嘴巴鼓起两个气球,发出呜呜的声音。玉钟闻言,也轻轻的叹息一声,拍拍李英的小脑袋,小声安抚:“公主,无论何事,玉钟都会陪着你的,不用怕,也不用慌。”说着,将卿卿的头靠在了自己怀里。
玉钟知道,每年生辰这日,公主都没平日那般健谈活泼。或许,是因为母亲的离去,又或许,越是在这样热闹的时候,卿卿才越会发现,自己的身边是如此的孤单。
“玉钟,他们都在忙,可又不像在忙我的事。”卿卿喃喃。玉钟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可卿卿却打断她的话:“玉钟,没事,你接着挑头饰罢。”说着,李英直起身子,便不愿再开口了。
……
另一边。
“阿祥,这是做什么呢?”秦宣正欲进门,可却瞧见屋里的阿祥正蹑手蹑脚的,不知做些什么,看了好一会还没看出个名堂的秦宣,终于忍不住问道。
“哎呦,吓死我了,你这厮,进来说话啊!”阿祥被秦宣突如其来的一声质问吓破了胆,却还是不忘挖苦秦宣:“哟,大忙人今天有时间和我说话儿了?不去做你的贴身内侍了?”秦宣却不多言,只是坚持:“还没说,在做什么?”
……
空气一时凝固。
阿祥不禁懊悔:光被他吓住了,却忘记他准还要盘问我这事,哎呀真是糊涂!
不过,阿祥心里虽叫苦,可面儿上却是立刻堆了个笑脸儿出来: “阿宣,我说了,你可不许恼我。”秦宣却只盯着阿祥的脸,不出声,静静地看着他。“阿宣,你搞毛啊?别那样看着我,我…我会害羞的!”阿祥一把捂住自己的脸,阻断了秦宣的视线。秦宣却不依不饶,站起身来,低头继续盯着阿祥,作势冷笑一声:“说吧。”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哥儿几个想着,咱们初来乍到的,就逢上公主生辰这样的好日子,自是,自是想有点心意,孝敬给公主的……”阿祥说着,声儿也渐低了下去:“我,我知道,你不喜欢,不喜欢这样儿,可是这确是对你我有好处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是宫里,这么高的屋檐,咱们做奴才的,自是得把头低下喽,我这不是想着,回来拿些银钱,把你的那份儿也算上!”
秦宣敲了阿祥个脑瓜崩:“无妨,给你就是了。”说着,便欲到桌边倒口茶来喝。可阿祥一听这话,却是不依不饶起来:“哟,阿宣,这还是你吗?怎么才多久,就转了心性了?以前在掖庭给张西水那厮塞好东西的时候,你可是一次都不肯呢!”
说着,阿祥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来,盯着正喝水的阿宣道:“我知道了,哟,我可知道了。”秦宣不禁有些好笑,放下水杯,静静地看着阿祥。
“我知道了!你总算入门了!之前在掖庭受的那些苦,让你受教训了,是不是?嘿,可以啊,跟着你祥哥,没白混!”阿祥心里不禁暗爽:原是我终于给秦宣这小子带上道了。
秦宣笑笑,补充道:“不必提我的名字,我先去了,公主那里事情还多。”
……
秦宣说的没错,公主这里,事情可是真不少。光是清点各类送礼,就让玉钟忙昏了头。后宫的,前朝的,塞外的,江南国的,那可是成堆成堆的来往啊。不过还好,玉钟隔老远就抓到了秦宣——
“喂,快来!”
秦宣快步上前,替玉钟接下了手里的账本:“姑姑,我来吧。”
“当然是要你来,你细心,做得好这些。”玉钟擦擦头上的汗,忙不迭地把手里的笔也赶紧塞给了秦宣,就飞也似地跑开了,跑前还不忘嘱咐道:“酉时开宴,你且忙着,到时可要早些过来,公主等你呢。”
日光泼在琉璃瓦上,暖黄的光晕里,秦宣一个人瘦瘦的立在那堆成山的礼物前,默默地用笔记着。其实,彼时的他没告诉过任何人,写字,对当时的他而言,何尝不是一种慰藉。
天地渐暗,落日绯红。
转眼,酉时便到了。
偌大的淑兰院,此刻却格外安静,忙活了一天的下人们,有身份的,随着主子去了朝露阁,参加晚上公主的生辰宴,身份低微些的,一半在淑兰院留守,一半嘛,当然是守在朝露阁外等候差遣啦。
“哼,怎么又是我呀”阿祥顶着热气,欲哭无泪的守在朝露阁外,望眼欲穿的瞅着那紧闭的大门,随后轻轻闭上眼,好像已经想到了里面觥筹交错的样子:“阿宣,生的好看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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