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田螺家时,漆黑的天空俱是点点繁星,田地里蛙声一片,格外的寂静。
“田姑娘,钥匙。”奉兰辞提醒道。
田螺勒住奉兰辞的脖子,扭头道:“你在说啥?”
四目相对,奉兰辞眼底倒映出田螺迷醉的神情,眼神朦胧,满是雾气,被这样一双眼直勾勾注视,他喉结一滚,低声道:“门锁了,需要钥匙开门。”
“哦,钥匙啊,钥匙是什么,啊!我想起来了,在我怀里。”田螺含糊说完就没有下文了。
奉兰辞犹豫片刻,放下田螺,让她靠着自己,克制道:“田姑娘,我不方面拿。”
田螺瘪嘴,费力从怀里掏出钥匙一松,“喏,给你。”
奉兰辞接住钥匙,钥匙是温热的,遗留着田螺的体温。
他打开门,搀扶田螺进去,却在这时,田螺耍起浑来:“我不要进去,我还要吃酒,我没醉。”
“嗯,我知道,田姑娘酒量好,等回家我们再吃酒。”奉兰辞温声哄道。
田螺笑道:“真的吗?哈哈哈,我是不是很厉害?”
“嗯,很厉害。”
田螺一高兴,就挣脱开奉兰辞跑进院子,半途不小心撞到门,她一点事没有,在院子里跳来跳去,像个闹腾天真的孩子,奉兰辞想去制止,然而根本没有用,他只好等田螺发泄完精力才去扶人。
招财看着发酒疯的主人,平静窝在旁边,眼睛一会儿睁开一会儿闭上。
不知过去多久,田螺的身姿越来越不稳,奉兰辞忙不迭过去扶住人。
“田姑娘,你还好吗?”
田螺没说话,转头就靠在奉兰辞身上,脑袋放在他的肩头,闭着眼睛道:“我好热啊。”
说着,田螺就开始扯衣襟,眼看情况即将变成脱衣裳,奉兰辞面色一边,急忙制止。
“你做什么?快放开我,好热。”田螺懊恼不已,鼓起腮帮子。
“田姑娘,你不能脱衣。”
“我就要。”
见田螺要闹,奉兰辞无奈之下捉住田螺的双手,田螺反抗了片刻就不闹了,呢喃:“你身上好凉啊。”
语毕,田螺就捉住奉兰辞的手放在滚烫的脸上。
奉兰辞目及田螺酡红沉醉的模样,呼吸微重,别过眼,忍着田螺扒拉他衣裳的动作,小心翼翼带人进屋,摸着黑把人放在床上,慢慢抽回自己的手,给她脱好鞋子,去点了屋里的油灯,旋即他去外头打水,用冰凉的巾帕给田螺擦拭脸蛋。
确定田螺安静下来,奉兰辞打算离开,突然,手被田螺拽住。
“你别走。”
奉兰辞扭头,看到田螺微微睁开眼,目光不舍而思念,这一刻,克制的情感动了动。
“田姑娘,我留在屋里不合礼数。”奉兰辞如是说。
田螺固执道:“我不准你走。”
奉兰辞无奈:“好,我不走。”
田螺满意地笑了,有些委屈道:“我好想你。”
此言一出,奉兰辞愣神,隐忍的情绪又升了一层,她也念着他?奉兰辞忍不住,便问:“田姑娘,你一直在想我吗?”
嗓音略微沙哑。
田螺瓮声瓮气:“嗯,我好想你,你终于回来了。”
奉兰辞闭了闭眼。
奉兰辞站在床边任由她拉了一会儿,才悄悄抽回自己的手腕,不料田螺被他挣脱的动作惊动,睁开眼,下意识使力。
顷刻间,奉兰辞就被一股大力扯到床上,紧接着田螺就扑过来,紧紧抱住他,头趴在他的胸膛上,一副依赖的姿态。
奉兰辞身体绷紧,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半晌后他才缓过劲儿来,终究是克制不住,伸出手,克制而温柔地拍了拍田螺的手背。
与此同时,一个念头冒出来,也许田螺也对他有意,思及此,一股欣喜涌出来,钻进奉兰辞的五脏六腑,令他心跳加速。
“田姑娘......小刀。”他唤道。
话音一落,奉兰辞捕捉到田螺嘴巴里在喃喃什么,他认真去听,只听田螺道:“娘,我好想你,你终于从下面出来看我了。”
“娘......”
一瞬间,一桶冰冷入骨的冷水直直泼下来,奉兰辞四肢冰冷,跳动的心强行恢复了该有的速度。
奉兰辞阖目,气笑了。
原来是认错了,她竟然把他认成娘了。
“田姑娘,你委实是......”
田螺听不到奉兰辞的抱怨与无力,她自顾自倾诉道:“娘,我有好好听你的话,远离长得好看的男子,他们都很危险,可我越是躲什么就越是来什么。”
“他说他喜欢我,还想娶我......赶都赶不走,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我还碰到另一个少年,再这样下去,我真怕自己会遭遇无法想象的危险......最后若是我陪你一起了,娘你可不能骂我,我没有不听你的话......真的哦。”
絮絮叨叨了一会儿,田螺渐渐睡过去。
而奉兰辞却久不能眠。
原来田螺说得是真的,她不喜欢长得出挑的人,也不是不喜欢,而是不能喜欢,因为这是她娘的话。
奉兰辞一时不解。
那田螺的娘亲为何要对田螺说这种话?
这个问题大抵是没有答案了,他猜测应当是田螺的娘亲担心田螺被男人诓骗才会这样说。
田螺的娘亲是对的,毕竟田螺性子单纯善良,着实没有什么心眼子,这样的姑娘很容易相信旁人,也很容易被骗,被伤害。
虽然田螺将他认作娘亲,可这误会何尝不是一次美丽的误会呢?他该感谢陈阿婆的酒,幸好田螺吃醉了,不然他这辈子也不会知晓田螺远离他的真正缘由。
奉兰辞垂下眼帘:“对不住,我知道我的表迹很冒失,让你感到负担,可我不想错过你。”
奉兰辞在官场沉浮,从来不自诩正直,相反他心思深沉,所以他要用一些卑劣的手段来留住田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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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田螺慢慢睁开眼,揉了揉眼睛,她发现有些热,腰身酸疼酸疼的,她伸出手正要按摩按摩腰,猛然察觉自己似乎靠在一具身体上。
田螺仰头,打眼望去,就见到一张清冷俊雅的脸庞。
田螺呆住了,大脑空白。
奉、奉、奉兰辞?
田螺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环顾四周,这是她的房间,那奉兰辞怎么会出现在她屋里,又为何在她床上,为何她会靠在他胸膛上?
田螺惊得魂儿要飞了,肚子里全是疑惑,她下意识就要下床跑路,却在这时,耳边响起奉兰辞的声音。
“田姑娘。”
奉兰辞醒了,情况火上浇油,这下说也说也说不清了,避也避不开了。
田螺想死的冲动都有了。
她抱住头,眨眼间,昨夜的记忆浮现,最让不记得吃醉后的具体情况,但她隐隐记得是奉兰辞把她背回家,路上她没少轻薄人家,她不止占人家便宜,还强行把人拉到床榻上,最后趴在他身上睡了......
田螺脸庞通红,羞愤欲死。
“田姑娘,你还好吗?”奉兰辞坐起来,松松垮垮的衣襟往下滑落,露出漂亮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
田螺清晰地看到他脖颈和锁骨上有几道红痕,这是什么?不会是她干的吧?她不会打了人家吧?
思及此,田螺非常慌乱:“对不住,奉公子,我不是有意要打你的,昨天晚上都是误会,我吃醉了。”
奉兰辞诧异道:“田姑娘你在说什么,你没打我。”
“那你这里是怎么了?”田螺看着他。
奉兰辞低头,依稀瞥见锁骨下的红痕,面露无奈:“田姑娘,这不是打的,而是你咬的,你不记得了吗?昨夜你吃醉了酒,也不知为何将我拉到床上不许我走,对着我摸来摸去,后来更是用嘴咬了我好几下。”
昨夜的记忆开始攻击田螺,田螺羞愧难当。
“这算误会吗?田姑娘,虽然你吃醉了酒,但你也真的非礼了我。”奉兰辞缓缓道,“田姑娘,我是喜欢你,但我没有趁人之危,而是遵循阿婆的话将你送回家,照料吃醉后的你,可田姑娘你却......”
奉兰辞表情复杂。
田螺目瞪口呆,越听越羞愧窘迫,几乎是想一头撞死。
“田姑娘,我未曾成家,一直以来洁身自好,清清白白,与所有女子保持该有的距离,但姑娘昨夜却对我做出等事来,我的清白可以说完全被姑娘所占有......”
奉兰辞顿了顿,看着田螺紧张慌乱的神色,安抚道,“田姑娘,你莫要担忧,我是想让你负责,但我知晓你并非故意,况且你还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岂会挟持自己的恩人,是以田姑娘,这件事就此揭过,只要我们都不说,就没有知晓昨夜的事。”
田螺听着奉兰辞的话,心下无比惭愧,她明白一个事实,那就是奉兰辞实实在在被她玷污了!
她娘说过越是漂亮的男人越危险,还说过做人就要有担当,要有责任心,是以田螺不可能会忘记这件事。
“奉公子,你不要这样说,这件事是我的错,错了就要承担责任,我会对你负责的!”言毕,田螺两眼一闭,心如死灰。
她再也不要喝酒了!酒真不是个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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