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付完李长易回到春红院，太阳都快落山了。
春红院里挂起通红的灯笼，准备开门迎客。
这个时候的张妈妈是很忙的，可一听说云朵儿回来，还是专门抽出时间来看她。
她对云朵儿和谢冕事情的关心不亚于他们本人，只要是与谢冕有关的她都在意。
这一天过得实在精彩，又是看宅子，又是遇歹徒，又是李长易，云朵儿说不出的疲惫，脱了衣裳正在房里洗澡。
张妈妈没有敲门突然进来，吓了她一跳，急忙抱着身体缩进沐桶里。
张妈妈咋咋呼呼地叫：“你怕我干什么？我又不是男人，还能吃了你？”
肥硕的身体靠着云朵儿的沐桶，歪着头和她说话，问她宅子买在哪里，阔不阔之类的。
一点也不拿云朵儿当外人，弄得云朵儿没有一点**可言，老实地把宅子的事都跟她说了。
张妈妈又妒又心酸，注意到云朵儿浑圆的前面有很多淡青色的痕迹。
她天天混迹于风月场所，什么没经历过？怎么能不知道那些东西哪来的？猜必是谢冕的手笔，想象着他二人亲热的模样，恨不能把云朵儿嚼碎了吃下去。
她还是不能接受谢冕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看不见也就罢了，看见了总归不舒服。
想五十两银子给自己买了个情敌，真是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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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云朵儿没有告诉孙靖轩她的任何信息，孙靖轩想找她也不难。
晚上华灯初上，正是春红院最热闹的时候，姑娘们迎来送往，笑语晏晏。
孙靖轩站在灯火通明的春红院大门前，想到云朵儿是这里的姑娘，深为她可惜。
张妈妈认识他，知道他是知府孙大人家的公子，看见他进来如获至宝，招待得特别殷勤，叫出全院的姑娘给他挑选。
孙靖轩找了一圈没有发现云朵儿，随便点了个看上去比较老实的姑娘。
好巧不巧，这个人不是别人，恰是小凤。
小凤第一次接到这样有权有势又相貌清俊的客人，心里小鹿乱撞，羞手羞脚地领着孙靖轩去她房里。
孙靖轩是个正人君子，并不同她亲热。
只这一点就让小凤对他刮目相看，觉得他跟别的男人不一样。
她想讨好孙靖轩，偏偏既不识字，又不像别的姑娘那样多才多艺，两个人连话都说不到一块去。
幸好她爱听戏，会唱两句戏文，她要唱戏给孙靖轩听。
孙靖轩同意，听了她两支小戏，跟她打听云朵儿。
小凤奇怪他怎么会知道云朵儿，云朵儿不同于翠翠、季瑶等人艳名远播，除了春红院的人，没什么人知道她的存在，低调得很，孙靖轩怎么会知道她？
“你找她干什么？”小凤稀奇地问。
这无疑是承认她认识云朵儿了。
孙靖轩目光微动，白净的脸庞在朦胧的烛光下显得格外的俊美。
“你知道她对不对？她在哪里？”
小凤迟疑，她不清楚孙靖轩找云朵儿的目的，保留地回：“她不接客的。”
还有什么比这个消息更令人振奋？孙靖轩挺怕云朵儿是个名副其实的妓l女的，他不愿她被人糟蹋。
“她现在在哪里，你能不能告诉我？我想帮她赎身。”
有个这么优秀出色的男人要给云朵儿赎身，小凤说不嫉妒是假的。
先是谢冕，接着是知府家的公子，云朵儿怎么那么好命，总能被这些优秀的男人看上？
孙靖轩年轻有为，家世优越，又相貌英俊，堪称云朵儿的良配，他要给云朵儿赎身，谢冕和张妈妈绝不敢不同意。
特别是张妈妈，若知道有人给云朵儿赎身，肯定倒贴钱都愿意。
她不愿云朵儿和谢冕在一起。
小凤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鬼使神差地回：“她已经被人赎身，早就离开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前几天。”
他到底还是来迟了一步，那么好的姑娘，谁会忍心她继续留在春红院里遭罪？
孙靖轩遗憾，没有久留，很快就离开了。
小凤站在窗前，目送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苍茫的夜色里，莫名觉得心酸，掩面哭了好一会儿。
老天真是不公，怎么就没有人给她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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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凤没有跟云朵儿提孙靖轩来春红院找她的事，云朵儿也不知道，她去前面找小凤，看见一个男人从小凤房里出来，边走边系衣带。
那男人云朵儿眼熟得很，是曾经凌l辱小凤的杂役之一，姓何，在家中排行老大，大家都叫他何大。
何大看见云朵儿，咧嘴笑了笑，很猥琐的那种。
云朵儿急忙把头低下了，侧身给他让道，让他先过。
她进去小凤的房间，小凤衣衫不整，手撑着帐子慵懒地从床上下来，瞧见云朵儿进来，随手拿了件衣裳披在身上。
云朵儿闻见房里的气味很不好闻，蹙着秀气的眉毛把临街的窗户打开了。
她问小凤：“刚刚那个是何大吧？他怎么会来这里？”
何大欺负过小凤，云朵儿以为小凤会恨他一辈子，哪里想二人私下里还有这种交往，属实出乎她的意料。
小凤若无其事地回：“不是他是谁？上次有个客人刁难我，多亏他替我解围，我叫他上来喝两杯。”
然后就喝到床上去？
云朵儿不能苟同。
春红院里乱得很，这里的姑娘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儿，和杂役多有私情。为了笼络杂役的心，也为了让姑娘们更放得开，张妈妈从不管这些事，任由他们没日没夜地乱来。
但凡小凤换一个人云朵儿都能理解，可偏偏是那个欺负过她的杂役。
“你不恨他吗？”
小凤穿好衣裳，背对着云朵儿，坐在镜子前梳妆。
云朵儿看不到她的表情，只听到她发出的轻笑声。
“瞧你这话说的，我恨他做什么？”
“他欺负过你。”
小凤不高兴了，梳头的动作停下来。
“都过去了，人应该往前看，我都忘了，你还跟我提这些事。”
不怪那个欺负她的杂役，反怪云朵儿，不识趣地提起她的伤心事。
云朵儿说不出话来，她承认小凤说得对，人应该往前看，可这是可以忘的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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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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