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周末,来到那不勒斯度假的人还挺多的,加上明天是乔鲁诺的继任仪式,来往的街道上除了旅客还多了一些穿着黑西装的人。
随着太阳逐渐挂至头顶,阳光也越来越刺眼,平野唯关上书,走到橱窗前将上面的帘子往下放了点,避免阳光直射损伤西装布料。
她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到饭点了,出去将门锁上打算去吃个午饭午休一会儿。
她吃午饭的地方就在对面那条街的街角,那里也是布加拉提他们小队经常呆的地方。原本那家店铺周末是不开门的,但为了感谢布加拉提对他们的照顾,所以才专门开店为布加拉提服务的。
后来平野唯和布加拉提认识后,也常去那家店,老板为了照顾她专门去学习了几道日本料理,在发现平野唯对日料不热衷后还又去学了几道中餐。
店铺外,阳光洒在建筑上随着影子勾勒出一块块斑斓的画作,那些石砌的墙面、一排排整齐的窗户和那些具有巴洛克风格的阳台在这一刻显得十分具有文艺气息。
但平野唯已经习惯这样的画面了,她带着帽子穿梭在人群中,从店铺到饭店步行过去不过几分钟的路程,可这边有个小广场在网络上挺出名的,不少游客都会路过这条街过去打卡,这就导致现在路上聚了不少人,有的情侣牵着手慢悠悠地散着步,有得则和朋友一起找着合适的角度拍照,像平野唯这样一个人的也有,大多和她一样都只是沉默地往自己的目的地走着。
她偶尔会和一些人对视上,对方则朝她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容,平野唯一怔,不由得拉低了帽檐点点头算作回应。
“蠢牛你在干什么?!”突兀的怒骂声突然响在街道上,尽管这条街并不安静算得上熙熙攘,这声吼叫依旧大得让人为之侧目。
“你松唔唔唔——”
这个声音有点耳熟,平野唯转过头四处看了眼寻找着发出声音的人,然而刚才那声吼叫像是她的错觉般,并没有看到什么熟悉的人。
算了,平野唯想着,加快步伐朝着饭店走去。
身后街角拐角处。
蓝波用尽全身力气才捂住狱寺隼人的嘴将他按在原地,他悄悄探出头看了眼,确认没再看到那个眼熟的身影后,才松开手狱寺抱怨道:“你吼这么大声干什么?”
还才十一岁的他就已经长到狱寺隼人的肩膀处了,但要不是狱寺对他还算纵容,没有怎么反抗,他还不一定按得住狱寺。
狱寺隼人皱着眉将面前的手打开,他是带着蓝波出来买饭的,谁知道刚走到这正要拐弯,走前面的蓝波突然顿住,他有些好奇地往前走结果被对方拽住,想让他松开还被直接捂着嘴按住不让动:“你刚才为什么拉住我不让我走?”
“呃。”蓝波的眼神有些飘忽,虽然他那时年纪小不懂得发生了什么,但他觉得要是让狱寺看到平野唯可能他会直接冲上去找平野唯的麻烦,那就大条了,不然他才懒得拉住狱寺隼人呢。
好在平野唯已经离开了,不过呆在这还是不安全,他伸手拉住狱寺往另一条街走着:“我就是突然想起这边有家披萨很好吃,我想吃那个。”
狱寺隼人狐疑地打量着他:“就这样?”
“嗯嗯。”蓝波连忙点头。
“那就走吧,十代目还等着吃饭呢。”从小到大已经习惯蓝波一惊一乍,想一出是一出的狱寺没有过多纠结蓝波的异状,他挣脱开蓝波的手,率先走在前面。
跟在后面的蓝波忧心忡忡地往回望了一眼。
阿纲哥他,知道平野唯就在意大利吗……
-
饭店内,由于正门挂了一个风铃,一旦有人推开门就会响起来,因此刚一踏进门口,老板就迎了上来。
“欢迎光临,几个人——”旁边有个侧门是专门给布加拉提他们用的,就这附近的居民都还好,大多和布加拉提的关系还可以,但黑手党的存在有时候会让一些外地旅客不敢靠近,布加拉提不想因为自己让老板没有正常生意做,索性通常他们也就呆在一个专门的包间里。
没想到平野唯会从正门进来的老板突然止住问候,他看着和往常一样的平野唯不由露出苦笑,“你好,今天需要什么?”
平野唯摘下帽子挂在门口的支架上,随口说道:“简单做个三明治就行。”
“好的,那,你是打算坐……”老板的视线转向那个属于布加拉提他们的包间。
平野唯扫视了一圈店内,里面零零散散地坐了几桌人,她指了指最角落的单人桌:“我坐那就行。”
老板的表情有些复杂,他点点头,就打算离开去后厨吩咐厨师。
“如果以后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来找我,像以前找布加拉提一样。”平野唯在身后淡淡地说道。
老板转过身无奈地摇摇头:“不用了,那位已经派人接手这个片区了。”
“好。”她对乔鲁诺还算信任。
只是一个三明治,平野唯很快就解决了,她坐在椅子上单手撑着下巴歪着头看着在大堂和厨房来来往往的老板,耳边再没有福葛和纳兰迦因为学习斗嘴、米斯达在一旁煽风点火、阿帕基忍受不了时的怒骂声以及坐在她对面无奈地看着那四个吵吵闹闹然后用不好意思的眼神看着她的布加拉提,终于有了一点布加拉提已经死去的实感。
“唯,不好意思啊,他们就是这样的。”
平野唯神情恍惚了一瞬,忽然想起第一次跟着布加拉提认识阿帕基他们的场景了。
她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从口袋里摸出张20欧元的纸币放在桌上,用水杯压住后,没再和老板打招呼,走到门口拿起帽子戴上径直推开门走了。
回到出租屋睡了一个午觉后,平野唯便又回到了西装店铺中继续看店。
不想再看书的她决定实操做一件成衣出来,不过时间可能也就只够将布料裁出,她随便找了个客户的尺寸图开始打板,沉浸在做事中一下午的时间就这样很快过去,那两个客户陆续过来取走了自己的衣服,而邮差则是接近6点才过来取走被小心打包好的西装的。
等衣服都被取走后,平野唯稍微整理了一下下午她用过的工具和布料,便准备下班了。
她暂时还不想吃饭,于是打算沿着街道随便走走打发时间。
不同于正午时刺眼又灼热的阳光,夕阳似乎温柔了许多,将一切都染成金黄色,照在身上却没什么热意。
平野唯双手插兜慢悠悠地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附近的广场,这个广场是一个建立在海边的休闲空地,因为已经成了网红地点,周边的商铺基本都是些咖啡厅或者甜品店,透过最外边石砌的围墙,第勒尼安海的景色能完全映入眼中。
此刻,围墙前面已经站了一排人了。
“真美啊。”一个趴在围墙上的游客感叹道。
平野唯没有挤过去,但也就现在后面几步的位置看着夕阳,听到这句话,沉闷了几天的心情突然舒缓了一点,她不由地嘴角上扬,笑了起来。
“十代目,你快过来,蠢牛说得没错,没想到这的景色还可以嘛。”
“我好歹也是看过攻略的嘛。”
狱寺隼人抬手招呼着走在最后的男人,跟着走在狱寺旁边的蓝波双手背在脑后原本懒洋洋地回着狱寺的话,下一秒眼神自动定焦到人群中那个纤细修长的人影上,手都不自觉地放了下来。
不会这么巧吧……
“那就谢谢蓝波带我们看到这样的美景呀。”
走在最后面的男人出声道,他身形挺拔,只穿着最简单的白衬衫和西装裤,从他半挽起的袖口能看到他手臂上结实却不壮硕的肌肉线条。他有着一头蓬松的棕发,褪去婴儿肥的脸庞下颚线棱角分明,尽管看起来还很年轻,但举手投足间却自带一种岁月沉淀出的从容,那双一如既往温暖的琥珀色眼眸现在正带着些许纵容的笑意看着走在前面的狱寺和蓝波。
然而,当他的视线转向第勒尼安海时,心脏突然重重地跳了一下,喉结上下滚动着,就这么站在原地一瞬不瞬地看着那个背影。
走在最前面的狱寺这时也发现了那道人影,他仔细看了两眼,确认没认错人,瞬间就炸了:“那不是那个抛弃十代目的女人吗——”
果然中午那不是错觉,还以为明天才有可能见到呢,平野唯一点点收回自己的笑容,缓缓转过身去。
记忆里性格温和到软弱,一副总是怯生生模样的食草动物,身材单薄到瘦弱的少年好像已经失去了踪迹,两人视线对上的那刻,对方愣了一瞬,很快就调整好朝着她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
完全陌生的作派。
“唯……平野小姐,好久不见。”
平野唯静静地看着他嘴角牵起的弧度,细密的烦躁感逐渐从她心头涌出并蔓延至全身,让她连骨头都像是在被蚂蚁啃噬般难受,揣在兜里的双手不自觉地发抖,她的耳边已经听不见其他声音了,只有自己心脏不断扑通扑通的跳动声。
果然,再次看到这个人,还是很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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