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歆晨晕针，小学打疫苗时为了不打还特意逃课不去，不过最后还是被老师找到给拉了回去。
上一次打针已经过去许多年，再见到针头时还是止不住地头晕，护士下针时向歆晨干脆闭上眼睛不去看。
“小朋友很棒哦没有哭，给你个糖。”
上一个打针的是小孩，护士说顺口随手就拿了个糖给她。
两人皆是错愕，护士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收拾着器械。
向歆晨拿着糖出了医院，庆幸自己是打车来的，不然以她现在晕针的状态开三轮回去指不定会出什么事，今天她的运气已经够差了。
回去的路上正好遇到赛车，司机一会就来一个急刹，把车给开成了摇摇车。下车时向歆晨不出意外地蹲在路边吐了起来，早上到现在她什么东西都没吃，吐的都是酸水，呕得眼泪都跟着出来了，好不容易停下柏舒又不解风情地打电话来。
“喂？”因为呕吐的缘故向歆晨一开口嗓子就疼得厉害，像喝了烈酒一样灼热辛辣。
“你在做什么呢？”
向歆晨一五一十地给她说着今天发生的事情，说到跟女人的争吵时她喉咙突然就不痛了，慷慨激昂地说着，好不容易熄灭的怒火又被点了起来。
柏舒那边听完沉默了许久，说了句“你多注意休息，我晚点找你”就匆匆挂了电话。
向歆晨再打过去对方却怎么也不接了，过了会才用短信回道。
“在开会，晚点找你。”
向歆晨顿感无语，主动打电话的是她，说没几句又挂断的也是她。
折腾了一天向歆晨到家也没了做饭的心思，头晕到现在没有缓解的迹象，她干脆直接躺床上闭眼睡觉。
最近几天睡觉她总会梦到那天姬箬满脸鲜和还她被一路拖出去的场景。她不后悔那天的冲动，唯一的遗憾只有那天她没能摸到她，哪怕只是摸到发丝她都心满意足了。
“嘭！”
一声闷响，向歆晨突然惊醒，姬箬的样子在她脑海里快速消散。昨天的狸猫双眼在夜里闪着荧绿色的亮光，像两束聚光灯看着她。
这一觉把白天睡成了黑夜，在姬家听不到的蝉鸣这几天晚上就没断过。
向歆晨感觉喉咙火烧火燎的，刚落地眼前的景象一转，她看着床底下的灰尘在想自己是怎么摔下来的。
“向歆晨开门啊，你人在里面吗？在的话出来开个门。”
柏舒的声音穿过客厅，伴随着几声敲门声。
向歆晨在地上躺了会才起身去开门，许是刚睡醒她觉得走路脚底都轻飘飘的。
“这个时间你怎么来……你……”向歆晨她觉得自己一定还没睡醒，不然为什么会在这里看到姬箬
姬箬对着她点下头，声音依旧清冷，“好久不见。”
“还不快让我们进去，都要在门口喂蚊子吗？”柏舒嚷嚷着，推开向歆晨拉着姬箬进门自顾自地坐到沙发上。
“你怎么来了，还有……”向歆晨看着姬箬欲言又止，现在的她应该在老宅才对，为什么会出现在她家里。
“你不是说你被狗咬我就来看看你怎么样了，正好箬总找我问你住哪我就让她一起来了。”
柏舒对着她挤眉弄眼一番，无声地说着。
“我怎么样做得不错吧快夸我。”
向歆晨无视了她，从姬箬进门开始她的视线就没离开过姬箬身上，姬箬同样也在看着她，神态与平常无异。反倒是她看着激动急了，眼里闪着莫名的光亮。
柏舒此刻自己有多么的多余，接了个电话回来就离开了。
“我妈打电话催我回去了，箬总就拜托你了。”
走的时候特意帮她关上了门。
“吃糖吗？”向歆晨从身上摸出护士给的糖，局促不安地看着她。
姬箬点头，却没有要拿糖的意思。
“要我喂吗？”
“好。”姬箬毫不犹豫回答。
向歆晨盘腿坐在旁边的沙发，看着姬箬因为吃糖腮帮子鼓起，像只藏食的仓鼠，“那个……你不是应该在老宅吗？”
刚说完姬箬就把手机递给她，穆宿言的头像在屏幕上闪着。
“我接？”向歆晨指着自己。
姬箬点了点头，把手机塞给她。
刚接通穆宿言就在那边絮叨着。
“我这几天要出差，箬总暂时由你照顾。别带她去人多的地方知道吗，她要做什么你都要看着点别让她胡来。还有宁医生最近每天都会过去给她检查，你记得腾出时间。”
说话的时候向歆晨已经跑到门口，“她不应该在老宅吗？这么快身体就没问题了？”
今晚见面姬箬跟之前无疑，可是向歆晨却又感觉哪里别扭得很。
那边许久没回话，如果不是有呼呼的风声向歆晨都以为是不是对方掉线了。
“总之你照顾好她就行了，之后如果还想去姬家上班也可以，跟箬总说一声就行。”
穆宿言说完不再等她回话先一步挂电话。
“什……”向歆晨还没说完手机屏幕已经暗下。
姬箬还在吃着糖，看见她回来说道，“还要。”
“我只有一颗，我给你找点别的可以吗？”
向歆晨甚少吃零食，翻箱倒柜才找到半包之前柏舒在她家吃剩的牛奶糖。
“这个可以吗？”
姬箬点点头，开的第一颗糖却递到向歆晨唇边。
“一起吃。”
向歆晨一开口糖就滑近嘴里，连带着姬箬的手指。
对方没有拿出来的打算，任由被她的唾液浸湿，舌尖轻抵着指腹，向歆晨用舌尖轻绕着手指。
姬箬突然收回，在她的注视下舔了舔，“甜的。”
有东西在向歆晨脑里如烟花炸开，下一秒姬箬被她紧紧抱住，头埋在颈间，贪婪地汲取着她的气息。
“我好想你，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看到那天你的样子我好怕你出事，可是我见不到你，他们把我赶出来了。”
泪水跟着向歆晨颤抖的身体落下，姬箬抱住她，揉着她的头，“我没事。”
“我好想好想你，做梦都想见你。”
内心的冲动被向歆晨硬生压下，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笑着，抬头姬箬手上的痕迹映入眼帘，她直接愣住。
“这个是怎么弄的……”
姬箬原先穿的衬衫她没发现，现在抬手才发现她手腕上触目惊心的勒痕，有的还是红色，有的却已经变紫。
“她们对你做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向歆晨抓起她另一只手，上面也有同样的印记。
“没事。”姬箬又摸了她头几下主动抱住她。
直到感觉硌了东西向歆晨才知道姬箬的奇怪之处在哪。原先姬箬只有一个吊坠，这会脖子上又出现了一个项圈，材质是金属的所以会硌到她，长度算得刚刚好严丝合缝贴着她的皮肤，如果不是坚硬的触感，根本看不出是项圈，只会觉得是一件精美的饰品。
东西的作用尚还未知，她的直觉在告诉她这不是好东西。
“这又是什么？”向歆晨颤抖着手指摸项圈，金属已经带上了姬箬的体温，她被烫得缩回了手。
“没事。”姬箬继续摇头，指着桌上的糖，“吃糖。”
“好，我喂你。”
向歆晨撕了几次才把糖壳撕开，姬箬一次要了两颗，腮帮子鼓起彻底像只仓鼠了。
“会疼吗？”向歆晨不敢摸，指着手腕的伤问道。
姬箬看着她，过了会才摇头。
“你骗我。”向歆晨起身把姬箬压到身下。
姬箬眼里闪过的惧意被向歆晨捕捉到，满腔的怒火如被扎的气球烟消云散，只有如潮水般涌来的心疼。
“对不起。”向歆晨低头，脑袋无力地靠在身上。
“吃糖。”姬箬起身。
“还要吗？”向歆晨呼吸突然停止。
姬箬把她口中的糖渡了过来，奶糖的甜香迅速在她口中蔓延。姬箬送完糖刚离开就被向歆晨扣住了后脑勺，两人凌乱的呼吸交错着。
姬箬还是不会换气，过没一会就因为喘不过气蹙眉轻轻“哼”了一声。
向歆晨清醒过来，看着姬箬比平时还要苍白的脸色忍不住打自己。
向歆晨你在做什么，对一个病人做这种事情，你还是不是人了。
“困了，洗澡。”姬箬揪着向歆晨衣角，看着房间的方向。
“要在我家睡觉吗？”向歆晨大惊失色。
她家没浴缸不说，沐浴的水温还忽冷忽热，那张破床甚至比不上她在姬家睡的。她不明白姬箬为何要纡尊降贵来她这里吃苦。
“嗯。”姬箬点点头，见她迟迟没有动作歪头疑惑地问道，“不可以？”
“可以当然可以！我这就去准备。”
姬箬一歪头向歆晨就招架之力，赶紧跑去卧室给她找衣服。
姬箬洗澡进去洗澡时她才如释重负地瘫痪在沙发上。
睡醒时手脚发软的感觉现在还在，不仅如此，因为姬箬刚才的亲吻，向歆晨感觉浑身发烫得厉害，就连意识也开始感到恍惚。
项圈被冷水冲刷着，恢复了属于金属的冷感，姬箬指尖刚碰到又迅速离开。温度被调到最右边，狭小的浴室被冷意笼罩。姬箬在底下站了许久，睁开眼正好看到手腕的痕迹，抬手摸了摸，有破碎的片段从脑中一闪而过，突然呼吸变得急促痛苦地蹙起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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