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到死。
当我产生这样念头的同时，另外一种情绪一点一点被揉进来。
悄无声息的。
于是莫大的喜悦后突然察觉到巨大的恐惧。
幸福到死是不可能的，我总是这样，一边幸福一边痛苦。
后悔了。
小鱼是个有很多朋友的人，她会与很多人维系亲密关系，有共同经历，有共同感，有共同爱好，有秘密话题。
我跟她不具备这些，我是依附她吸取她温暖的无趣的荒芜的魂罢了。
我不断劝自己清醒，早点为这份注定失败的感情经历做足心理准备。
但当小鱼贴近我的时候，是长长的耳鸣，在耳鸣声里，爱胡思乱想的脑子归为空白。
怔愣后的回味是柔软的，柔软的像棉花糖，我喜欢。
喜欢柔软，棉花糖……还是讨厌。
我曾经说过，我没想过吻小鱼，我没想过，亲吻这样亲密的动作发生在小鱼与我之间，但这样的动作发生了。
小鱼吻了我，她的鼻息带来了新的氧气，让我窒息的胸腔情不自禁的吸入。
像变态。
我在发抖。
真是变态。
啊，我没救了，我不行了，怎么办，幸福是这样让人无措又苦恼的东西吗。
想就这样死去。
小鱼看出我的不对劲，轻轻地环抱住了我。
呼吸停不下来，心跳也随着更多氧气的进入而跟着雀跃鼓动。
快控制住，太奇怪了，被嫌弃了怎么办。
小鱼用手捂住了我的口鼻，啊她将我从窒息中解救，又从呼吸中将我解救，她在教我怎样呼吸，泪水不自觉留下来。
太狼狈了。
我迫切抬头看看小鱼的神情。
太好了，那并不是觉得厌烦的表情，她的脸红红的眼睛亮亮的，喜欢。
重新掌握正常呼吸的节奏后，我得到了一个吻。
这是奖励。
虽然不知道奖励的是什么，但是我喜欢，很开心，喜欢奖励，喜欢小鱼。
我与小鱼在一起了，是情侣了，但这没什么特别的。
我还是与之前一样，等待，跟随，附和。
继小鱼亲吻我已经过去了三天。
我有点怀疑三天前是我做的一个特别大胆的梦，因为我没证据证明小鱼与我交往了并且吻过我。
抚摸嘴唇，嘴唇如今已经没有曾经柔软附上的感觉了。
振动响起，不敢怠慢地拿起手机看，是微信推送的新闻。
不是小鱼。
热情冷却后，名为理智的思维占领高地。
为什么我对小鱼像这样呢？
明知是短暂欢愉且会带来一系列伤心的后果还这样将她视为救世神呢？
高中长期遭受的冷遇你也清楚里面有小鱼的影响。
烦死了，我对名为“自己”、“理智”的审判官感到厌烦。
振动又一次响起，我依旧热切。
哈哈，这次是小鱼。
她要我们见面。立刻。
我赶忙收拾一下自己，庆幸今天洗头了，打车去找小鱼。
去小鱼的家。
之前醉酒完全不记得怎么进的小鱼的家门，清醒着心里有点忐忑，一边怕小鱼久等，一边又不知道该怎样敲响这扇门。
我选择发消息。没有敲响门。
小鱼很快就给我开门了，她看上去有点气鼓鼓的。
果然还是让她等太久了。
万幸，自上次没准备礼物的教训我记住了，回家就准备了一大堆，这次带过来了一件。
我准备从包里翻出来的时候。
小鱼叫停了，她让我赶紧进来。
我踏进去了。
是小鱼的家。
她坐在沙发上，我抱住包像是罚站的坏学生。
“你完全——不想我，是吗？”她的语调长长的，特别可爱。
我连忙否认。
“那为什么一条消息都没有，嗯？我不发消息你就不理我？”她晃着手机的微信界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现在语气特别可爱的原因，我没有特别的感到紧迫，我甚至有闲心看清我们俩的微信聊天背景，是一只流眼泪的小狗。
我从小到大一直被说是一个笨孩子来的，运动学习都不突出。
但，此刻我的脑子如电击般瞬间亮了。
我将包里的巧克力放在茶几上，顺势跪伏在她的腿上，平静地任眼泪滑过脸庞。
我残忍冷静地将我藏着的胆怯剖出来，不去设想任何后果。
怕你烦，怕打扰，怕发出的消息不被回。
我说不上来，我那一刻的情绪是什么，我没有之前的恐慌，是为自己的发现窃喜。
事实证明，我的发现是对的。
她的手指划过我的泪痕，带着湿意的之间落在唇角，小鱼喜欢我哭。
哈哈哈哈。小鱼喜欢我。
我可以一直哭，哭瞎了也可以。
小鱼又吻我了。
是奖励，是我得到小鱼喜欢的奖励。
轻轻的贴附后，是虚幻的不真实感，想要再得到一个亲亲，证明先前的真实。
太贪婪了，我。
我除了那双哭泣的眼睛，没有找到其他讨好小鱼的东西。
没来得及失落，贪婪的我下一刻就得到了满足。
这次很重，重到感受到了疼痛和窒息。
一边奇怪小鱼为什么会这样的亲吻方式，一边开心小鱼带来的一切感受。
我曾经总是害怕幸福过后的空虚，现在看来，哈哈，只要那份空虚是小雨给的也足够幸福了。
我是脆弱的人，害怕伤害，喜欢善良的孩子。
小鱼是一个善良的孩子，喜欢小鱼，喜欢小鱼给予的一切，如果是小鱼给的，那痛苦也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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