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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第 72 章

钱叙背着水笙沿着记忆中的路线奔向海边,半路被陶丰父子截住,钱序眼神一暗,“你胆子不小,还敢现身?”

“嗨,别生气,瞧,你们这不是没事儿嘛?我就知道他们这回肯定踢到了铁板上。”陶丰往她身后望去,“她怎么没跟你们一起?”陶丰指璩纶。

钱序冷哼一声,不想搭理他。

陶丰压低了声音,“这回你们得罪了涂老大,当心吃不了兜着走!”

“怎么?还想把我们骗去邀功?”钱序冷声讽刺,她现在没空跟他纠缠。陶丰伸手拦住她,“我也不想这样!可如果我不听话,他们就要抢走我儿子,我也没办法……”

陶丰急急地解释,“你们不知道,她们都是些吃人的恶魔,我婆娘就丧生在她们手里,我们父子无依无靠又怎么反抗得了,我们……这都是逼不得已的呀……”

钱序充耳不闻,她金盆洗手多年,不想再对劳苦之人大开杀戒,索性这次没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她也不想迁怒。

钱序走得飞快,陶丰紧追不舍,“这回你们铁定跟她们结了死仇,回头她们追究起来我一家三口也难逃一死,以后肯定不能再在这儿混下去了。”

“我知道你们不是一般人,您行行好,让我们一家跟着你们,我发誓,只要你给我们一条活路,当牛做马我们都愿意,绝无怨言。”

陶丰猛地扑跪到地上,俩孩子也紧跟着跪下,“我婆娘就是死在凃老大手里,先前我为了生计没办法,只能依附于她,坏事做尽,丧了天良,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可我两个孩子是无辜的,不该跟着我吃苦受累……”

“老天保佑我们一家遇上你们,这是我们命不该绝,只要这回我三人能逃过一劫,以后为奴为婢,当牛做马,让我做什么都可以!”陶丰抱着她腿苦苦哀求,“我发誓,我陶丰要是有一句假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爹……!”

“求求你,我知道你们是好人,求你看在孩子的份上给条活路吧……”

钱序终于停下脚步,“我怎么信你?别忘了刚刚你可把我们坑惨了。”

陶丰咬咬牙,“我看她往营寨方向去,是不是要找凃老大报仇?营寨有百十号喽啰,她一个人再厉害也吃不消,我……我虽然一把老骨头,但还算有点用,我知道寨子里有条密道通往口岸。”

“大概是两年前的一个夜里,我亲眼看见有人从密道爬出来,我想,从密道进去肯定能进到寨子里,只要跟她对上头,我们肯定能逃出来……现在只有我知道密道的位置,就让我去接应她吧。”

“只要你护我孩子平安,我保证,绝不出卖你们!”

他当然知道这是去送死,可只要能让孩子们留下来,死又如何,能用条命表忠心换孩子们平安,一条命换两条命,值。

钱序眯着眼,思索着他话中真假。

陶丰语气坚定,破釜沉舟一般地决绝:“只要你答应让孩子们跟着你,这回我就是死也能瞑目了!”

“爹!不要去!我不走,我哪也不去,我就要跟爹一起——”女孩死死箍着他的脖子,“别抛下我们……”

“我去。”陶潜起身,“爹,让我去。”

“不行!”陶丰呵斥他,“你个小孩儿知道什么?你带着妹妹好好跟着他们,万一我回不来……”陶丰哽咽,“不管是当牛做马还是为奴为婢,只要能有口饭吃……你们就!就……”

“爹——!”

陶丰说不下去了,他摸摸女童的脑袋,“小鱼乖,以后听哥哥的话……”

“我在这藏了一条皮筏子,小鱼跟哥哥去划船,你们坐船先走,等我找到人就跟你们汇合……”陶丰望着钱序叩了两个头,“我走了。”

“慢着!”钱序叹了口气,“去取船吧,一起去。”

陶丰瞬间瞪大了眼,喜悦取代了震惊,他忙不迭地点头,“好好好,去,这就去!”

……

密道尽头通往一片陡峭的礁石群,密道口设在一处狭小的洞穴内,紧窄的洞口下是一座自海面拔地而起的四面悬空的巨大岩石,平整光滑的切面没入海底,两岸连绵的礁石将海水围成一个圆弧形深潭,若是失神间踏空失足,跌入潭中,必死无疑。

夜色深深,澎湖岛正中亮起一片火光,冉冉篝火向外围扩散,集中往口岸进发,璩纶匍匐在礁石之上与夜色融为一体,静静思忖着如何脱身。

朦胧的月光泼照在海面,散着粼粼微光。薄雾中,一艘乌篷船若隐若现,正缓缓靠近海湾。

“喂!”

莹莹渔火乍然显现,璩纶眯起眼,陶丰撑起桨,“还不上来,等着被抓吗?!”

璩纶定眼瞥了瞥,钱序冲她点了点头。璩纶旋即一跃稳稳落在船上。

“辛苦了。”钱叙拍了拍璩纶的肩。

陶丰疯狂划桨,借着月光速速驶离码头,直到行至深海才稍稍放松神经,他试探地瞥向璩纶,“……你当真杀了凃老大?”

咚的一声,璩纶将包裹扔在甲板上,“你可以亲自确认一番。”

陶丰眼中笑意加深,“哼,老话说得好,善恶有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杀千刀的总算死了。”

璩纶静静地盯着码头,陶丰忍不住倾诉起来,“我们前脚刚走,后脚就听到屋里传来惨叫声,我估摸着他们这回踢到铁板上,就悄咪藏在暗处,果然没多久就看到你们出来……”

钱序斜瞥了他一眼,陶丰大笑,“总之过去是我不对,你们大人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反正以后我们一家就跟着你们混了,你们说怎么着就怎么着,我一切都听你们的。”

璩纶默不作声,船舱里躺着的水笙仍昏睡着,两三步快步跨进去,她挨着他坐在夹板上,轻轻摸了摸他的脸,水笙闭着眼睛安静地睡着,比任何时候都乖巧。

“好了,时间紧迫,赶路要紧,务必天明之前到达珊瑚洲。”

* 东沙 ·珊瑚洲

晨曦乍起,水天相接间弥漫着一层薄雾,孤岛上一道黄白相间且泛白的旗帜隐匿其中,隐约辨别出“方”字字样。

“大当家!”一人附在方昊耳边嘀咕了几句,方昊听罢眉头一挑,“你亲眼瞧见了?”

那人摇头,“我看她们来者不善,还是命人把她们赶走吧,别到时候又惹得一身腥。”

“你们嘀咕什么呢?”

“二当家,凃森死了。”

“什么?!”二当家瞪大了眼,“这不可能!怎么,又编瞎话哄我呢?”

“人头在此,不过这事儿太过骇人,我没敢打开确认。”地上的布包吸引了众人的眼光,“这真是凃森?”

“她手下喽啰众多,平日里吃睡都在一起,守备森严,怎么可能轻易被人取了性命……”

方昊发话,“打开!”

血渍凝固发黑,布包之下,一颗人头赫然在目,瞳孔睁大,死不瞑目。

一阵惊呼声此起彼伏,“真是凃森!谁这么大胆子,竟敢杀了凃森!”

“人就在寨子外,可要叫她们进来?”

“她们杀了凃森还敢明目张胆跑到这里来,这!”二当家眉头一拧,“这是想嫁祸咱们吧,大姐,你可千万别上了当,依我看,现在就赶紧召集弟兄将人扣了,免得到时候被诬陷是我们做的!”

底下一部分人跟着附和起来,“是啊大当家,她们就是想祸水东引,栽赃嫁祸,回头凃森一伙找咱们算账怎么办?”

“她们能取凃森首级,还能安然无恙跑到咱们这儿,说明人家有几分功夫,咱们要跟她们对上,有多少胜算?”

方昊大手一挥,“都别慌,是敌是友情况还不分明,先把人带进来,看看她们想做什么。”

璩纶留守寨外,钱叙独自一人进寨,方昊眯着眼仔细打量了她一番,狐疑:“是你杀了凃森?”

钱叙站定,点头,“正是。”

“为何?你们可知她是何人?杀了凃森相当于得罪了整个闽海一带的土匪,以后你们恐怕别想再过安稳日子。”

钱叙嗤了声,“几个小蟊贼也敢妄自称大王。你信不信,过不了几日,这儿就得变天了。”

“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强龙难压地头蛇,连官府都无可奈何,你?哼!”

钱叙撩袍坐下,“我也不跟你绕弯子,我今日到此是想跟你做笔交易。凃森的人头不过是送给你的一份见面礼,你要是有本事吞下整个澎湖列岛,以后青龙镖局在闽海的海运生意我分你七分。”

“——青龙镖局!”

青龙镖局的名号闽海谁人不知,闽海三大势力多多少少都在它手下吃过亏,死伤了不少兄弟,久而久之截船之时但凡看到青龙镖局的印记都默认退避三舍,尽量不与之交锋,原因无他,打不过而已。

方昊收敛起先前的漫不经心,“你究竟是谁?”

“青龙镖局总镖头,钱叙。”

方昊眼珠转了转,与心腹交换了个眼神,“你当真是青龙镖局的总镖头?”

“如假包换。”

“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要知道弟兄们向来无拘无束惯了,乐得逍遥自在,饶是你再厉害,也没有强买强卖的道理。”

“那是自然。”钱叙理了理衣袖,“弱肉强食,成王败寇,这是天下驳不倒的理儿,日后青龙镖局在闽海立足可少不了各位照拂。只要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保证彼此相安无事,我自然不会为难各位。”

“当然,若是谁志向远大,弃暗投明,钱某亦喜闻乐见,自当摒弃成见,扫榻以待。”

二当家是个火爆脾气,“好哇,原来你是来杀鸡儆猴来了!你当我们都是吃干饭的么,别以为青龙镖局有多了不起,惹了我们,照样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大当家,别听她胡言乱语,我看她就是个满嘴胡话的游方道士,干脆将人捆了,交给澎湖那边处置,咱们……”

方昊打断她,转眼看向钱叙,“你倒是有魄力,单枪匹马也敢闯我营寨,就不怕我杀了你?!”

“大当家何必动怒,钱某不过说了几句实话,句句肺腑,真情实意。再说我诚心交好,大当家不愿便罢,何必弄得鱼死网破?何况……”

钱叙顿了顿,“要说闽海一带谁良知尚存,当属方昊大当家,否则,我又何必与凃老大交恶,弄成现在这般模样呢。”

方昊被她厚颜无耻气笑了,“这么说我还得多谢你厚爱。”

“不敢当。”钱叙环顾一周,“啧,你这些弟兄跟着你时间不短了吧,你们打算一辈子窝在珊瑚洲闭门不出?打家劫舍,强取豪夺,这种日子还能过多久?等朝廷处理完北边战事,恐怕就能腾出时间收拾你们了。”

“再说如今新增了泉州、明州、扬州三地通商口岸,沿海匪患猖獗影响了航海贸易,国库收不上税银,天子震怒,届时追究起来,你们这些人……哼哼,还能逍遥几日?”

“你少信口雌黄在这儿吓唬人!我可不信!”二当家亮出匕首,“想让弟兄为你卖命,想都别想!”

钱叙径直盯着方昊,“大当家意下如何?”

方昊没着急表态,“你先前说的是什么意思?”

“现今时兴海贸,杀人越货的生意终是做不长久,若能将整个沿海的保镖生意垄断,提成多少不是一句话的事儿。你觉得呢?”

“青龙镖局的名头响亮得很,你招募土匪也不怕传出去砸了你的招牌?”

钱叙若有所思,“有道理,毕竟狗改不了吃屎,保不准有谁包藏祸心,动些歪心思抹黑镖局的门面……”

“那不如你唱白脸我唱红脸?只要青龙镖局的名头打出去了,你们自然能多分一杯羹。”钱叙真诚道,“毕竟你们抢得越狠,我们的名头才越大嘛。”

“你!厚颜无耻!”

“誒,两害相权取其轻,如何,还是我的提议更为友善吧。只要你们诚心为镖局效力,今日这般颠沛流离的日子便可到此了结,娶夫生子,荣华富贵指日可待。怎么,你们甘愿一辈子落草为寇?从此远离正常人的生活?”

方昊心有动摇,钱叙继续道:“凡入我镖局者,普通镖师每月五两月银,二等镖师每月八两,镖头每月十两,吃住包揽,外带四套常服及年终分红。”

“另,效力满十年者,主家附赠一套一进庭院;满十五年者,附赠一座三进四合院。若走镖途中身死,由镖局代为抚恤鳏寡遗孀。”

“我知道,不论我说得多么天花乱坠仍有人心存疑虑,不过我能保证的是,若你们弃暗投明,金盆洗手,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各位不妨设想下日后,如何抉择全在你们。我言尽于此,大家仔细斟酌吧。”

钱叙话落大厅都静悄悄的,所有人神情凝重地望着她,这下没有人再质疑她的身份,可是,她们能割舍下如今的生活吗?

“不出半月,镖局便会在金门岛设立分局,若是各位有意向,尽管去金门岛求证,青龙镖局随时恭候大驾。至于澎湖岛,方大当家尽管施展身手,能吞下多少是你的本事。当然,你若愿与镖局合作,我自然是求之不得。”

“若我仍是不肯呢?”

钱叙苦恼地叹了口气,“买卖不成仁义在,只要不损害镖局的利益,我们就还是朋友,但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也无能为力,只能说声抱歉了。”

“虽说镖局如今正缺人手,可磨刀不误砍柴工,若是将障碍清扫些,也不失为一件益事。当然,若能得到官府的支持,想必能事半功倍。”

威逼利诱,欺人太甚!二当家恨得牙痒痒,她们一向逍遥自在,现在却要被威胁着过那寄人篱下的生活,呸!

方昊忽然一哂,“总镖头远道而来,我也没什么好东西招待你,你若不嫌弃,就请在寨中住上几日,关于你方才的提议我们好再细细谋划谋划。”

“不必劳烦,钱某还有要事在身,东家定下十日之期,我若是晚归,恐主子不虞,到时候要削我脑袋的。”

“既然如此,我便不多留你了。”方昊起身,“这一带不甚安稳,不如我派人护送你。老二!”

“大当家!”

方昊看向钱叙,“老二勇猛不凡,是我手下一悍将,就让她代我送行吧。总镖头,请!”

钱叙瞥过二人,似笑非笑般弯了弯唇角,“有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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