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因斯坦凝聚态……那是什么？”相原龙琢磨着这听起来就非常学术的名称，一脸懵逼。
哲平：“呃，准确的说，其实是玻色－爱因斯坦凝聚态。这是一种……是玻色子原子在冷却到接近绝对零度所呈现出的一种气态的、超流性的物质状态。而想要达到这一状态，必须得是大量具有玻色统计性质的粒凝聚到同一状态，才能被称为是玻色–爱因斯坦凝聚态……”
“行了行了，你这长篇大论的，我们也听不懂，直接说结论！”相原龙打断了他。
哲平张了张嘴：“好吧，结论就是：从芹泽前队长所检索的信息来看，之前发生在灾难前奏的那场海啸里所出现的异常现象，应该就是有东西在变成了玻色－爱因斯坦凝聚态后造成的。”
“有什么根据吗？”迫水问。
哲平：“有。根据就是警视厅送过来的那些尸体，他们无一例外都有身体以及内脏被冻伤的情况；还有就是当时被掀翻的雁飞翼号以及当时海啸过后获救的人里面几乎每个人的身上都携带有铁制品；还有一个，这个在灾难发生时刚好躲在陶瓷浴缸下的那名送货小哥。这几个迹象都能说明，当时现场发生的那些怪事，很可能是玻色－爱因斯坦凝聚态状态下的东西引发的。”
“这个这个……什么什么的凝聚态，它既然是一种不知道是什么鬼东西的一种状态，那为什么我们当时在现场根本看不到有东西在？”相原龙奇怪道。
“呃，玻色－爱因斯坦凝聚态，是一种气态的、超流性的物质状态。”哲平颇有些无奈地又提醒了相原龙一遍。
真理奈：“气态的、超流性的物质状态……也就是说，就像幽灵一样么？”
哲平点头赞同道：“没错，就是幽灵！”
“如果是幽灵，那我们岂不是就对它毫无办法了？”木之美神色凝重地说道。
迫水想了想：“这种状态如果是必须要达到绝对零度才能够形成……那这个目前还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它的本体应该是被困在了某个地方，或者，是藏在了什么地方……”毕竟达到绝对零度的话，是一切都将停止运动……说话间，迫水的视线落到了那张卫星云图上——之前的灾难前奏，奇怪的海啸、瞬间冻亡的尸体……这些情况让他不由地想到了泥轰正往海洋之中疯狂排放的核污水……哥斯拉的身影在他的脑海中时隐时现，并自动替换成了哲平口中所说的玻色－爱因斯坦凝聚态的幽灵形态……如果眼下的天灾，真的是由这个原因造成的，那他是不是该说一句‘自作孽不可活’啊？想想看，如今泥轰刚好就处在了这个巨大的台风的外围风旋的位置上，很难说这不是来自大海的报复。
迫水看着卫星云图上风眼的位置，同木之美说道：“木之美，尝试联络一下GUYS海洋站，看是不是能联系上。然后，龙，你去一趟气象班，把他们那里的超光谱成像仪拿过来。哲平，拟定作战计划，目标就是你说的这个玻色－爱因斯坦凝聚态的东西，注册代号：尤西帑忒（凝聚态的日文发音）。”
“GIG！”X3
“另外，木之美，把京极……算了，我还是自己来吧。”迫水本来想让木之美帮忙把京极旭叫过来，结果想起眼下基地的通讯依旧处在半死不活也不知道能不能联系得上海洋站的情况下，便改口了——还是把这不知道能不能联络成功的机会留给海洋站吧。
迫水看着自己眼前的那只用来进行基地内部广播的拖线话筒，叹了一口气，之前乡秀树通过路边电话亭打电话回来的时候，说明在那时通讯信号还能以有线传输的方式进行传递，但那是在地震之前，如今部分地区在经历一场特大地震之后，很难说还有多少有线传输的方式能够被保留下来……
通过广播把理论上此刻应该是在隔壁‘游戏’中心的京极旭召唤过来，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需要对方来完成。
木之美尝试着联系GUYS海洋站，但就像迫水所担忧的那样，一场地震——虽然迫水在此期间通过极限操作力挽狂澜，让地震所波及范围被限制在了一定程度内，但依旧——毁去了所有。
“队长，始终无法与GUYS海洋站取得联系。”木之美尝试了她所能想到的所有办法，在做了一番口干舌燥的努力之后，不得不承认这一切的努力都是无用功。
迫水：“所有的办法都尝试过了吗？”
木之美：“是。”大地震摧毁了一切，剩下唯一一个手段就是卫星，但众所周知卫星传输受天气的影响最大，平时稍微复杂点的天气就能让卫星信号罢工，就更不用说眼下这个完全称得上是恶劣到极致的极端天气了。
迫水深吸了一口气，GUYS海洋站联系不上……那他也只能祈祷位于深海之下的海洋基地能够逃过这一次的地壳大变动了，看来他只有亲身前往风眼正中心一探究竟了。
一旁，接下迫水交给他的重任，正尝试着制定作战计划的哲平双手敲击键盘的速度越来越慢，眉头也越皱越紧。
迫水注意到了这一情况，关切道:“哲平，有什么问题吗？”
哲平抬头，向迫水汇报道：“是这样，如果要制定作战计划，那就要保证这一次作战在现实中的可行性。玻色－爱因斯坦凝聚态并不是一个可视的形态，我们如果要出击的话，就需要能够看到它，这一点超光谱成像仪应该可以做到。但问题就在于，战斗的时候，我们不可能扛着笨重的仪器充当自己的双眼，而且据我所知气象班用来监测环境的超光谱成像仪应该也没有很多，根本不可能做到人手一台。 ”
迫水：“这个问题京极旭会解决，他会想办法把超光谱成像仪的信号连接到你们的战术头盔中。”
刚刚进门的京极旭才一脚跨进指挥室，就听到迫水对他委以了重任：“……”要不要一来就给他这么大压力？
“但是，”木之美开口了，“眼下不管是有线通讯还是无线通讯都不能用了，我们还能拿什么来传输信号？”
这是个问题，有线电波的传输设施已经因为地震彻底报废，不修好根本别想用，眼下唯一能想的办法就是拿无线电波做文章了，迫水想了想，说道：“短距离的情况下，我们可以考虑微波通讯，只需要一个微波发信装置，应该就可以搭建起临时的局域网了。问题是，这个临时构建起来的局域网，它会不会受到天气，尤其是这场毒雨的影响。”GUYS的队服相当给力，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抵消这场毒雨带给人体的伤害，但是各类仪器就不同了，哪怕PSPEA那边已经紧急研制出了防腐蚀涂层，但能坚持多久，却是个问题。另外还有现在已经被列为禁区的那片无人地带的气压问题，诡谲多变，说不定什么时候哪个片区就成了真空地带了，GUYS的队服防住毒雨没问题，但想要防住突然抽真空的自身所处的环境却是不可能的事了。
想了想，迫水对京极旭又多了一个要求：“京极君，你能想想办法基于捕获之矩的原理给大家做个防护罩吗？”
京极旭有些奇怪：“不是已经有捕获之矩了？”
“是。”迫水点头，“但是它不够灵活。一旦使用了捕获之矩，也就相当于被困在了原地。这在对战过程中是极其不利的。我需要的是一个能够随着队员的移动而移动的随身防护盾，是能在这一次的战斗中保护队员们可以不被冻伤、腐蚀、以及被气压所影响的护盾。当然，你还得确保从护盾中发出的攻击不会被阻拦。”
京极旭：“虽然我很想说，我会尽力……但你还不如直接让我去死了算了！要求太多，我做不到。”
迫水听出了京极旭的言下之意：“只是要求太多吗？所以你并不是办不到？”
京极旭：“这些要求拆分开来我都能办到，但是整合在一起，它就需要一个平衡。一旦失去平衡，防护罩就算一开始做成功了，最后也会因为坚持不了多少时间而崩溃。”
“那如果只是撑过这一场战斗呢？”迫水问。
京极旭在略一思量后点头：“可以尝试。只不过一场战斗如果持续时间太久……当然，奥特曼的三分钟肯定没问题。”
迫水被噎了噎。
“那个，”在两人你来我往地讨论声中，木之美出声打断了他们，“我是有一个疑问，这个哲平桑所说的玻色－爱因斯坦凝聚态……已经能确定是这一系列灾难的源头了吗？”
哲平：“或许有关联，但是……恐怕也不能肯定真就是了。”
“那我们……”
“木之美。GUYS是处理一切事物的防卫队。所以哪怕这个尤西帑忒不是这一系列天灾的源头，我们也必须要处理。”迫水看着木之美语重心长地说道，“不过我确信这两者之间一定有联系，现在就只差一个证据来证明它们之间的关联了。”
“什么证据？”京极旭眨了眨眼，觉得自己和指挥室里的人存在信息差。
迫水深呼吸了一口气：“当然，我也希望我的猜测不成立。”毕竟一旦猜测成真，那将要面对的现实，是无比残酷的。
指挥室里，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沉默不语的神永新二这时开口：“所以，你的猜测是什么？”
迫水摇了摇头，他无法用言语来表达清楚心中所想，但愿一切只是他在胡思乱想……
指挥室门口传来大型物件磕碰的声音，众人扭头，看到相原龙手上推着的一辆拖板车上放着一台体积巨大且笨重的仪器，而他正笨拙地想要将拖板车推进指挥室。
但有一说一，这种车子还是拖着比推着更容易掌控，龙一个人根本无法连车带东西把它们弄进指挥室来。
最后还是大家一起出力，在自动门上撞了好几下，才把那台超光谱成像仪给弄进了指挥室。
京极旭：“就是要把它和战术头盔结合到一起么？倒是可以用微波信号进行传输。但无线电波容易受天气影响这一点，要怎么解决？”
“如果……能够驱散天上的云层就好了。”木之美喃喃自语道。
迫水闻言，朝木之美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时，没有自动关闭的指挥室大门处，一个狼狈的身影跌了进来。北斗星司跌跌撞撞地冲进了指挥室，要知道除了当年还在役时，他已经很久没这么狼狈了，同样的，声音也十分沙哑：“亚波……我是说，刚刚的地震，有没有让神户出现什么异常？”虽然刚刚死里逃生，但他此刻更担心的，是神户海底封印着亚波人的能量屏障有没有出问题。尤其是，现在大海之中的怨气浓度差不多都能突破天际了，他是真的担心亚波人会通过吸收这一波怨念而提前破出封印。
迫水下意识地就看向了神永新二，现下卫星什么的根本不能用，也看不到别的地方的情况，只能依靠将自身力量覆盖在大地之上用来压制地火的神永新二了。
非常神奇的，神永看懂了迫水的眼神，他说道：“神户海底并没异常。之前的海底地震，震源是在太平洋深处，神户只是被海啸影响了，海底并没有出现什么太大的变化。”
“是么……”北斗星司松了一口气，露出一个如释重负后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的表情来。
身后，有呼喊声传来，贞治一手扶着另一只手被吊着的胳膊，从后面追了上来：“北、北斗顾问……我们能、能别跑了吗？东副主任说你需要做检查……”喘一口气，回回魂，这要不是两只手都伤了不能动，他至于像这样连个中年老头子都追不上吗？不过不得不说，这中年老头是相当老当益壮啊，居然跑这么快！
真理奈快步上前扶住了快因为惯性而失去平衡的贞治：“小心！”
“没事。我没事。”贞治站稳之后就舒了一口气，他只是皮肉伤，虽然两个胳膊看着皮开肉绽的，但这属实还是属于轻伤的，问题不大，要不然也不会让他来带话，就是在胳膊被纱布厚实地包扎起来以及其中一条手臂又被挂起来之后，跑起来就有点失衡罢了，他喘了口气，对北斗星司道：“北斗顾问，东副主任让我通知你回去做检查。他说：就算是前辈，也别想着逃避检查。这是他的原话！”
北斗星司：“……”臭小子，平时哥哥叫得欢，今天就变成前辈了。
“另外，迫水队长，美崎代理总监让我转告，吩咐的事情已经办妥，但情况不是很好。她已经把人接回基地，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也不清楚。”贞治说道。
迫水：“美崎回来了？而且把人也接回来了？她们在哪儿？”
“在医院那边。美崎代理总监带回来了一个小女孩，她情况不太好，这会儿代理总监和辅佐官都在那儿。”贞治说道。
“情况不太好？她怎么了，是身体出什么问题……了么？”迫水有点不太敢问。
“好像是高烧诱发惊厥，导致意识障碍伴随身体抽搐……大概是这症状吧。我也不是很清楚。”贞治也就是刚刚在被美崎雪喊住，让他传话时听了一耳朵。
“高烧、惊厥并伴有身体抽搐么……”迫水在说这话的时候，感觉心脏上面仿佛压了一块巨石，他看向神永新二，“神永君，我能拜托你去看她一眼吗？”
“看？”神永新二迟疑，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迫水点头，并意有所指地在神永新二的视线下看了北斗一眼，说道：“就看一眼就可以了。”
神永新二顺着迫水的视线看到了北斗身上艾斯奥特曼的虚影，惊讶：“你知道我的眼睛能……那个诸星都和你说了？”
迫水：“是的。”
“知道了。那你等我的消息吧。”神永接下任务，出了指挥室。
操作台上，迫水的双手不自觉地渐渐握紧，他在等待最后的结果。
走廊里，鸟山重吉的声音通过出了故障无法关闭上的指挥室大门传了进来：“不是我说，在这节骨眼上，迫水那家伙不好好地想着处理眼下的烂摊子，反而让我和美崎那小姑娘去孤儿院进行什么关怀活动，真是本末倒置、不知所谓！不知道的，还以为那小屁孩是他闺女……啊咧，这指挥室的大门怎么开着？”
丸在后面一脸的不忍直视。
一抬头，鸟山重吉发现指挥室里所有人都在看他。
这让他有点哆嗦：“怎、怎么了？你们都看着我干嘛？难不成……难不成那丫头真的是、真的是……”
迫水没有说话，他还在等结果——如果猜测成真，他想他或许真的应该把那个孩子给收养了。
就算不是他，也得是诸星毅，总之这孩子不能落到除了他们两个之外的其他人的手里！
“……只是迫水队长，不是我这个总监辅佐官说你啊，那个孩子，我就先不去说你把她扔在孤儿院的事了，不管这么说，就算那孩子真是你的，那你也不能在这节骨眼上让我和美崎代理总监去给你跑腿啊！我们两个的职责是辅佐总监，你这……”
鸟山重吉还在絮絮叨叨，神永新二倒是快去快回，很快就回来了。并且一进指挥室，就对迫水点了点头：“迫水队长，我去看过了。我想你的猜测是对的。”
迫水真吾抬起了头：“所以，你看到的是……”
“地球。”神永新二这一声地球绝对堪称大爆炸。
迫水的情绪陡然一松，此时的他有一种终于尘埃落定的失落感——果然，这所谓的天|谴，是地球终于受够了人类而开始大清洗了吗？
神永新二皱了下眉，看着迫水道：“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我看到的并不完全，就好像……还缺失了一部分。而这缺失的一部分，导致了她如今无法抗衡这些突然的变化，导致了应激反应。”
“应激反应？”迫水蓦地抬头看向了神永，“你是说之前的……”
神永新二点头：“是的，就像是一个身体本来就不怎么健壮的人突然得病，在没有外力帮助的情况下，自身的免疫机制启动，双方在机体内互相厮杀，主打的就是病毒和宿主总要死一个。”
迫水：“……”这话他一时半会儿理解不了，容他缓缓。
“当然，眼下这种情况，地球暂时是不会毁灭的，只不过人类就不好说了。这一批的有机体灭亡之后，地球休养生息个千百万年，到时候还可以再诞生出新的有机体。”神永新二——不，应该是利匹亚——相当冷酷地说道。但谁能否认，他说的不是事实？
鸟山重吉听得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哆哆嗦嗦道：“你们……你们在说什么啊？为什么我有点听、听不太懂？”
这句话过后，指挥室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他们听懂了迫水与神永话里的含义了吗？自然是听懂了。但是他们完全不敢相信。
“没有外力帮助的情况……”迫水喃喃自语，这一刻，他那大脑不由自主地一下子翻出了很多念头——说到外力，那些来自宇宙的危险才是真正的属于侵入地球内部的病毒源头吧？GUYS作为地球防卫队，一直都在做着守护地球、守护人类自身家园的事；只是，当有一天，本该是地球守护者的人类开始背刺地球……抵御微生物和外来物质侵袭的白细胞出了问题，发生了病变……那这个人的身体还能好吗？
天灾与人|祸，说到底终究还是人类先背刺了总是包容着他们的地球。
核污水大量排海，白细胞变成了癌细胞，甚至还在为自己的改变而沾沾自喜，打算传染更多的器官，让其病变。
这一刻的迫水，觉得自己理解了剑对阿柏星的感情，对方可以为了阿柏星上的知性生命体一路从宇宙追杀博伽茹到地球；他想他现在大概也能为了地球让一部分人类去死一死！
人的悲喜并不相通，但是却可以从质疑对方到理解对方，再到成为对方。
只是，这种事情，他或许可以想想，但是却无法做不到——核污水的排放已经既成事实，他所在的这个国|家、这个民|族，守小礼却缺大德，以一亿人口捆绑全球七十亿生命，妄图以此裹挟全世界……
他有点不太想再去阻止这一切了，或许让世界直接重新洗牌，换一批有机生命体可能会让地球更显生机。
然而，看着指挥室里看着他担忧的咬着唇的真理奈；一脸惶惶不安的木之美；抓着头发活似CPU已经烧干的哲平；满脸都是凝重之色的龙；还有虽然不靠谱但是关键时间从没掉过链子的鸟山……
迫水觉得他没资格说出要不然就别管了的摆烂言辞。
最后，他深吸了一口气，看向木之美——既然无法成为剑，那就先从理解剑开始吧：“木之美，看一下坂田次郎记忆显示仪上的定位，看看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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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备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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