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熠川胃里有些难受,杀青饭局上没吃多少就回到酒店开始收拾行李,只在床上浅眠了几个小时,又被凌晨四点的闹钟叫起来,开始一刻不停的赶路。
坐上飞机刚准备休息一会儿,遇到一阵气流波动,机身颠簸得厉害,腿骨被撞上的一瞬间酸胀和刺痛混合在一起,疼得周熠川都分不清是添了新伤还是旧患发作。
电视剧《星空肖像画》杀青到现在还不到二十个小时的时间里,发生每件事都像是一双无形的手,有的手在拉扯皮肉,还有的手再掰开血骨,一件又一件事交叠在一起,几乎要把他愈合的旧伤再度撕裂。
疼痛感愈演愈烈,直到飞机降落伊市机场。
无数的双手,松开了。
顾予安带着一顶鹅黄色的棒球帽,双手插兜,直直地站在机场出口,在往来匆匆的深色人群中格外显眼。
机场大屏上就有时间显示,顾予安执着着一遍遍伸出手腕看时间,手表壁纸是两个人在路灯下拉长的影子合照,仿佛多看一眼可以透过小小电子屏幕上的灰色阴影,看到周熠川一步步走向自己的身影。
周熠川在剧组酒店住了几个月,房间里东西越来越多,大部分东西都被打包寄回家,这次只带一个随身的行李箱,步伐轻快,第一个从商务舱走下飞机。
小机场的好处就是地方总共也没多大,没一会就从廊桥走到接机区,看到一抹在人群中翘首的金色。
顿时,眼底盛满笑意,明亮如星。
“予安,你是不是提前好早就过来等我了?”周熠川加快步伐,“广播说提前抵达的时候我都做好要在机场等你的准备。”
顾予安眨了眨眼,不管看了多少次,这张好看至极的脸突然放大出现自己面前,仍是一种视觉冲击。顾忌是在公共场合,只是拍了拍周熠川的肩膀,带着他往停车场走:“没等多久,我也是刚到的。走吧,我们先回酒店。”
当然不会是刚到机场。
顾予安自然而然地接过周熠川拖着的行李箱,他不会说出自己坐在接机区长椅的时间比航班原定的降落时间提前了足足一个小时。这幅沉不住气的模样,跟第一次准备和心上人约会的躁动小男生没什么区别。
不过躁动也挺好的,这不就提前接上人了。
周熠川对出行方式没什么讲究,方便快捷的都可以。反倒是顾予安在决定要来伊市度假的时候,就已经提前联系好车行租了一辆suv,作为这几天的代步工具。
顾予安认为周熠川作为一个明星,就应该尽可能的保护好自己的**安全。尤其是和男友出游这种事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对于这番听上去颇有道理的理论,首先就没能得到周熠川的认同:“我好几年没拍戏了,已经不算是明星,也不会有人认出我的。”
顾予安仍然坚持自己的观点,并坚定表示《星空肖像画》剧播后他一定会翻红。
周熠川坐上副驾调,正要转身系上安全带,顾予安转身从后座的保温袋里拿出一份早饭:“是不是从起床到现在一直饿着,没吃东西吧。”
何止是早上没怎么吃东西,周熠川回答得底气不足:“在飞机上喝了一杯牛奶。”
顾予安轻轻晃了一下手中的袋子,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包子是素三鲜的,豆浆是无糖的,你先吃了垫垫肚子。”随着食品袋一起晃动的是顾予安从衣袖里露出的一节精瘦有力的手腕,皮肤下隐隐可见的蓝紫色血管令人心猿意马。
心念动了。
身体随之而动。
周熠川握住他的手腕拉向自己的方向,在跳动的静脉血管上飞快地舔舐一口,接过早餐若无其事的坐回原位,对顾予安憋着火的眼神熟视无睹。
三两下吃完包子,周熠川再次调整椅背角度,一边喝着豆浆 ,一边欣赏顾予安的侧脸和窗外的风景:"上午我是一点没觉得饿,现在吃了点东西反而是有感觉了。”语调七分满足、三分抱怨,“肚子在跟我闹呢,还没吃饱。"
“你起早了就会没胃口吃饭,后面又一直在赶路,我猜你肯定没顾上吃饭,又怕你空腹太久,就想着先买点东西给你压一压。本来没打算让你吃饱的。”顾予安解释。
“可是这家包子很好吃。”没吃饱的人开始闹。
“那我们先去吃饭,吃完再回酒店?”接收到周熠川的情绪波动,顾予安立刻调整计划,灵活给出最新建议。
得到肯定回答后,顾予安更改导航终点,开始循循善诱:“中午我定了一家红柳烤串,这家老板是实打实用红柳木生的火堆来烤肉串,只有这种做法才能最大程度发挥红柳木的特点激发羊肉香,等会你尝了就知道,味道保准你喜欢。”
“还有这种做法!现在过去还要多久?”成功被转移注意力,周熠川吸完杯底最后一口豆浆,坐起身子凑过来看向导航,“好吧,我再坚持25分钟。”
如顾予安所说,这家烤串店的味道非常好,尤其是对于吃了好几个月清淡饮食的人来说,和味蕾直达天堂没什么区别。
吃到七分饱,周熠川双眼含情地看向面前的盘子,在一阵挣扎和不舍后把伸手推到顾予安面前:“我不能再吃了!”
目光扫过桌子吃净的红柳枝,顾予安慢悠悠从眼前的盘子里又拿起一根放到嘴边:“吃了六根羊肉串,熠熠这顿非常放纵呀。”
“也就趁着现在放纵几天,回去后肯定要开始健身,不然试镜会不好看。”周熠川瘫坐在座位上,满足地拿起茶杯漱了漱口,等待在胃里繁忙工作的氧气慢慢回到大脑中,“我吃累了,想回酒店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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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顾予安走进提前定好的房间,周熠川终于放松下了。脱掉厚重的外套,整个人都窝进沙发里,房间外就是绵延的雪山,窗内阳光透过玻璃从落地窗撒在进来,晒得身上暖洋洋,让人发困。
“要午睡就到床上去,这里挤着睡久了难受。”顾予安抽走被抱怀里的靠枕,试图把人赶到卧室的床上去。
“没洗澡呢,不去。”有人赖在沙发上。
“那泡个澡放松放松?”顾予安指了指卧室轻声笑着,“房间里的阳台上有一个很大的浴缸。”
“你也一起吗?”周熠川一手抓住顾予安的手腕,让他的食指指向自己,另一只手伸过来轻挠他的掌心,身体却是一动也不动,甚至往沙发里陷得更深。
眼看他分明就是拒绝移动半点位置的意思,顾予安好脾气捏了捏握在掌心的手指,决定妥协。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此时的周熠川因为仰头抬眸的缘故些微露出来一些下眼白,看上去就像一个十足的小坏蛋:“我去拿个毯子过来给你盖着。”
想要抽回的手腕被一股不太大点力量牵扯,周熠川把他往沙发上拽:“你陪我躺一会好不好。”
周熠川把自己往沙发里面的方向挪了挪,这张沙发虽然不太长,但胜在足够宽,两个一米八以上的男人也可以在上面挤一挤。顾予安跟着他的动作一同躺下,环抱住周熠川的腰让两人靠在一起。
分开了小半个月没见,本来只是想靠着说说话,但是当两张脸近距离贴在一起可以交换彼此的呼吸时,没有谁更主动,在那个时间节自然而然就吻上了,相互触碰嘴角、触碰鼻尖,触碰下巴,在情感的驱使下自然而然地接吻,而后反复确认对方的存在。
或许是窗外的阳光正好,又或许是毛衣触感的太软。顾予安开始想要进行更深的探索。一寸寸,一节节,沿着背脊还嫌不够,扶住后腰的手臂兀地收紧变成禁锢,一个巧劲挺腰翻身。
顷刻,让两个人上下位置颠倒。
瞬间的失衡感让周熠川下意识更用力拥抱对方,嘴巴不自觉张大,承受一轮轮新的进攻,深陷其中,又适时进行一轮轮反击,直到两个人都被抵到才不舍的分开。
顾予安用手掌撑着沙发背让自己半坐起来,胸口还带着明显起伏:“不该闹你的。“拨开周熠川已经散乱的刘海,落下一个轻吻,”好好休息一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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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周熠川身上盖着的已经换成一条厚毛毯,房间里所有灯都关了,只有几丝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一半撒到地板上,一半爬到顾予安腿上。
顾予安窝在客厅一角的懒人沙发上,心不在焉看着怀里的笔记本电脑,偶尔抬手敲弄一两下键盘,神情散放,电子屏幕的亮光勾勒出流畅的面部轮廓,在昏暗的室内颇有几分灯下美人的滋味。
可惜没看多久就被美人察觉:“是不是我敲键盘吵醒你了?”
刚睡醒的人从脑袋到身体四肢都还是懒的,周熠川裹着毛毯缓声回答:“没听到你的声音,是我睡得差不多就醒了。现在几点?”
“三点。”顾予安问道,“你要继续躺一会吗,还是起来活动活动?”
“不躺了。”周熠川这才掀开毛毯,慢慢坐起来。
人在感到安全舒适的环境中睡眠质量会格外好。就好比现在,只小憩了一个小时,但周熠川就感觉精神好极了。立马就站起身去拉开窗帘,顿时阳光洒满房间。
“你说要教我滑雪的,现在去还来得及吗?”
“当然。”顾予安放下填写到一半的无人区入境申请材料,合上笔记本电脑,目光略过窗外苍凉的雪山,满眼爱意地看向周熠川,“想玩什么你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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