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势钦知道姬瑶的铁骨鞭一出势必要杀人。
“你的身份,不能暴露。”
季势钦上前想要拦住她,他们计划好久的事,不能轻易地被人知道。
姬瑶冷冷地看着他说:“你以为一切都是我们计划好的吗?这一切早就是季惟元算好的,你以为他不知道我是谁吗?”
姬瑶挡住季势钦的手,解了自己的假孕咒,提着铁骨鞭径直地上了季月阁顶峰。
姬瑶召唤来了烛龙,烛龙从遥远的山巅腾云而来,它庞大的身躯遮天蔽日,扶风境的天瞬间暗了下来,姬瑶提着铁骨鞭子从山巅之上飞身而下,落在季月阁宫殿最高处,此时烛龙从嘴里吐出一条浑身是血的东西,仔细一看原来是那条蛇,那蛇身龟裂没有一块好皮,眼看着就快死了,却在季惟元出来的那一刻有了些许生机。
“你果然还是不装了?”
“把舞明初交出来,今日可以让你死得好看一些。”姬瑶想到曾经还给他跪过就一阵恶心。
“你来晚了,她早已死了。”
姬瑶的鞭子挥了过去,却被季惟元挡了回去:“你以为这是玄阴宗吗?”
姬瑶的武力还没能完全释放出铁骨便真正的威力,可她等不及了,她没有办法在装下去了,她现在就要季惟元死。
“玄阴宗还是那么差,灭宗的时候竟无一敌手。”
季惟元趾高气昂地甩着宽袖,接着又说:“怎么不见我儿呢?他此时不在你能心安吗?”
“你猜他为什么不在?”姬瑶反问。
此时的季势钦在厅内正跟快要塑型成功的地仙妖人纠缠,那妖人一看是季惟元的儿子,便有意放水。
“小子,你可比你那个爹出息。”
季势钦不说话,只是一味地进攻,他找不到黑影子的弱处,只能使蛮力。
“我既然来到这个世界自然就不是你能打败的。”
那影子说完便留下一团雾气,季势钦丝毫不惧,只有他解决了眼前的麻烦,姬瑶那边才能轻松一些。
季势钦踏进那团迷雾中便迷失了方向,他挥挥手挡开眼前的雾气,再次看清的确是玄阴宗,他来到了还没有被灭门的玄阴宗。
他走在长长的台阶上却不见一个人的身影,像是一座空城,他心里疑惑,这是给他带到哪儿来了。
“小友留步。”
遥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季势钦回头一看,一个巨大的棋盘悬在两山之间,好似在等执棋人。
“下完这盘棋再走也不迟。”
“道友为何要我下此棋,我究竟是为何来到此处?”
季势钦看着两山之间的巨大棋盘有些疑惑,难道自己就是来下棋的?
“小友别慌,我召唤你的便是邀请你挽救世间危难,如今我困在这棋局里难以脱身,而你是唯一可以解棋之人。”
老人每说一句话,棋盘上的灵力便会流窜暴乱,仿佛这棋盘的后面还有人在操纵一般。
“我?”
季势钦更是不解,自己怎么可能是那个救世之人呢?说他是坏人都是不为过的,他怎么会去救世呢?他如今在仇恨的水深火热中哪里还有精力去救世,此时他只想帮姬瑶解决掉季惟元的后部支持,让姬瑶有足够充分的世间杀了季惟元。
这样的他如何救世?
“那这棋应当如何解。”
“你且前来?”
老人循循善诱只认定眼前人。
“可是,我今日忙的很,我还有别的事要做。”季势钦说这些话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姬瑶,她的功力并不强,他很是担心。
“这局中棋子便是你在乎关心之事。”
此时的棋盘仿佛透明一般,显现出姬瑶的身影,她被困在一个峭壁上无助地等待着救援,可是无人前来,她只能一夜一夜地淋着刺骨的冷雨。
“是姬瑶?”
“我已年老衰弱,此棋以费劲心血,望你能扭转局面,不让其被恶人控制。”
那人说完,棋盘的一方灵力减弱,整个局势开始偏向黑子,季势钦好像感应到这棋盘不仅关乎着那老者的性命,更关乎着姬瑶的。
他来不及思索,他不管棋盘里被困的究竟是姬瑶还是蘅玉,他都要去救,于是飞身直入,进入灵力渐微的棋盘,与那焦灼的局势撕杀着。
“此棋为星罗棋局,一旦开启便无法扭转,只能由有缘之人打破重构。”
季势钦刚靠近那盘棋,便被吸入,耳边回响着最后一句话。
“以命入局,以身做饵,与我对弈,快哉快哉!”
最后这句话中气十足,和刚才气若游丝的声音明显不是同一个人。
季势钦管不得其他,他只想赶紧去救姬瑶,她看起来快要死了,那悬崖峭壁深不见底,她一个人在哪儿会死的。
季势钦如此陷入狂风暴雨中,雨水的冲击让他无法使出法术,他顶着暴雨前行,终于走到一条崎岖小道,那小道仿佛就是为他准备的,从进来开始便出现在脚下,一直延申的姬瑶的身边。
此时姬瑶被神锁链牢牢困住,动弹不得,她的双眼流出血泪,看起来像是没有任何的神魂意识。
季势钦看到她的血泪,忽然想到玄阴宗没灭的那天,她也是如此的惨,她不是被救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季势钦管不了那么多,他只想救她,满脑子都是想要救她,他费力撑起隔雨结界阻挡暴雨的入侵。
可是这不是一般的锁链,他的任何法术都是打不开的,要怎么办。
姬瑶好似被对方的法术波动震醒,这么久了她终于感受到人的气息了。
她以为这个世间要把她抛弃了,暴雨烈日日日鞭挞着她,她都快死了。
终日被锁在着山海之巅无法动弹,听着翻滚的海浪声和暴雨声,有时情况更差,海水涨到高处,她被海水淹没,整个人陷入深海她只能卷缩着身体,想象自己只是一粒灰尘,被海水震的四处摇曳。
她等啊等等啊等都等不到一个人。
“你是谁?”
姬瑶的双眼看不见,自灭门那日起她便瞎了,她再也睁不开双眼了,她每日血泪随着雨水滑落,那咸腥的味道她一直未忘,原来这就是死亡的味道啊?
以前她杀的人太多了,现在终于知道死是什么感觉,竟如此难受。
“你又忘了我吗?”
季势钦捧起她的脸,擦着她脸上的血泪,生怕她死掉,她不能在从自己眼前消失了,不管此时的她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只要是她就一定要好好活着。
“我认识你?”
姬瑶冷淡地回问道,她的记忆里根本没有这个人的声音,都是些死亡哭闹声,她这一生作恶太多,被困在这里也是罪有应得。
“我是季势钦,你忘了吗?我们刚成亲不久,你忘了吗?”
季势钦捧着她苍白的脸说,他真的害怕她会再次忘了他?
“成亲?”
姬瑶的脑子思索良久,她?什么时候成亲过?尽管自己胡作非为许久,可也不曾成亲过?
她动了动脑子又想了想:“你想救我?”她希望他说的是真的,也是真的想救她,她想要赶紧出去,她不能在被困在这里了,她还有好多事要做。
报仇,她得报仇,在这里得每一日师尊的声音都在耳边回响,玄阴宗因秘法玄妙又是五境最强宗门,便引来其他四境围剿。
她的玄阴宗在一片火光中灭亡,漫天火光里,师弟师妹的惨叫声碎骨成肉的声音,日日夜夜让她难免,她最后被人折断了脊骨,坠入烈火中,师尊告诉她四境的的手段极其残忍,玄阴宗至今寸草不生。
还有她,她的神体被毁,如今三魂只剩一魂破碎无法随本体回归,又被歹人困在此处,每日以雨淋海浸折磨至百年便会飞灰湮灭,此后世上再也无人寻齐她的三魂,蘅玉仙宗就此消失。
季势钦见她的血泪又从眼眶里流出,她脆弱苍白的像是马上就要消失一样。
“你告诉我怎么救你?”
季势钦说完话,才是的他看到姬瑶的身体开始透明,透过她可以清晰地看到悬崖峭石,再深深看过去便是身后无尽翻滚的海水,海水漆黑一片,再过几个时辰又涨起来了。
“我的魂魄被剥又被歹人困在此处,你如果想要救我,只需你舍弃魂魄,才能换我回家。”
姬瑶知道这很难,魂魄一旦离本体而去,那么人将会受到极大损伤,至于损伤是什么都是因人而定的,她并不知道自己地魂留在此处之后其他魂魄去了何处,她甚至感应不到其他魂魄的存在,只能等死,只能等死,等死是她唯一能够和其他魂魄重聚的机会,她想知道自己究竟死了没?
姬瑶想了又想轻轻问道:“你在这世间是否见到另一个蘅玉,或者说另一个姬瑶?”
她不知道要如何称呼自己了,蘅玉能接受自己这个样子吗?
如果她还活着,她应该会叫姬瑶吧?
她应该猜的没错,自己并没有死,这个人就是那个认识另一个自己的人。
季势钦听到此话,震惊地抬起头来,她看着眼前的人,他看着眼前开始慢慢变透明的她,那血泪像是唤醒了自己的记忆。
他用手沾了她的血泪:“竟然惨成这样?”
姬瑶并不服输:“你不怕我也杀了你?”
季势钦的记忆从玄阴宗灭转换到季月阁。
“听说你的眼泪能毒死人?”
那时候的姬瑶眼里全是躲闪和害怕,她在怕自己会揭穿她,也怕自己捉住她。
而眼前的姬瑶更像是玄阴宗灭门之时留下的那个影子,她好像被困在这里,被困在宗门被灭的那一天,一直没有走出来,一直被灭门之痛反复折磨。
可这世间,究竟哪个是姬瑶哪个又是蘅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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