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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一声春雷划破天际,万物复苏,龙蛇起蛰。

定平侯府不算长安城中占地宏广之家,这个府宅一扇宽大绰楔门,屋瓦沿中轴依次向后推进,向左右对称展开,府内婢子奴仆正有条不紊地从耳房走出,熄灯、浇花、洒扫,忙而不乱。

厨房内菜刀与案板碰撞发出清脆的“笃笃”声,火势被风箱鼓地“呼呼”升起,柴火燃烧发出噼啪噼啪的轻响。

一个穿楝色襦裙的少女提着食盒从厨房走出来,她头梳双螺髻,迈着莲步穿过内廊。忽然旁边一阵咳嗽声,两个小婢子从旁边的灌木丛里面钻了出来,斜着擦过这少女的肩膀,“噔噔噔”地跑下石阶去。

“鬼追你们呢,在这乱跑!”少女张嘴就骂。

两个小婢子回头,嘴里一路胡闹笑嚷:“桑凝姐姐你莫生气,清殊姐姐被罚着丢了半条命,这院子里你就是头筹,芝麻大的事你再这样怄气,少不得哪天也舍了命,划不着的。”

桑凝脸气得铁青:“从前你们敢与我这样讲话?眼看着娘子做了主你们一个个都变成墙头草,记住了,再怎么都是奴才,个个一副贱相!”

跑出去几十米的小婢子顿住脚,其中一个回头道:“你不是奴才吗?你以为你是主子?”

不等桑凝追上去骂,那俩小婢子嬉笑着跑远了。

桑凝站在原地喘了好一会儿气,一扭身走进檐廊去了。

檐廊往东走通向一处院落,其中一间屋瓦下一个婢子穿着的姑娘拿着合欢铜镜,望里面人的样貌。

镜中人要比她原本的样子看上去年轻好几岁,也比原来的她长得要美,特别是右边稍挑起的桃花眼尾缀着一颗红痣,好像说着数不清的风流情志。

脑海中翻涌着本不属于她的记忆,指尖轻触手腕,触感真实,她知道自己活着——可这副肌骨却不是她的。

声音透过裱糊着白色窗纸传进来,她发现自己能由说话声辨认出对方是谁。

成管事吩咐小厮说,把新进的木料拉进来收拾齐全入库;花嬷嬷步履匆匆走过,嘱咐婢子说,三姑娘想吃糖渍红豆馅儿的鸳鸯糕,还有让厨娘再做些冰糖蒸酥酪。

隐隐一两声叫卖从院墙外传来,卖桃花枝的小贩扯着嗓子:“惊蛰桃花开,家家插桃枝,辟邪纳吉兆!”人间烟火的暖意唤醒了她惶然的意识,透过窗棂,只见屋外密树繁瓦,一只绣眼在栾树上抖下身上一团小雾,然后眯着眼假寐。

屋内满铺散水方砖被擦得发亮几乎照出人影儿,左右开门可通内外,通向左边主屋的门虚掩着,一架高大的蜀绣立屏挡住了视线。

寝床旁放置一个衣架、一个月牙儿杌子、一张窄条方案、还有只木箱,再加上贴了窗花的木槅扇长窗下面一方很简单的妆台。这里是定平侯府世子的院内婢子所住的地方,现在的名字是清殊。

半刻前她还是雪云秾。

是安国公小公爷萧际的侍妾,商贾雪家的独生女儿。她父母亲人远上丝绸之路消失在了帕米尔高原,留她一个在世上成了一介孤女。安国公小公爷萧际是她的情郎,也是她在这世上仅剩的依靠。

婢子宝笙喜庆的圆脸犹在眼前,经常藏在自己床下的小狸猫“阿狸”的叫声也刚从耳边消散,还有她让宝笙将父亲从靺鞨带回来的山君牙放回皮布袋;宝笙用长长的羽毛掸子掸去【羡金屋】匾额上的细小灰尘……

床铺上的玻璃枕;

孔雀翎挥出流光溢彩;

地龙里银炭发出爆裂声;

煎了木槿叶和桃枝的水热气;

她刚浣洗好的头发,那搁在黄花梨木桌上的白瓷小碗;

白色碗壁上疏疏落落的黄、青、明亮的虾子红。

他离开时转头看她,说明日就回;

钟声震颤未歇,便见城头月影如刀,冷冷地刻入地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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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脏处猛地一疼,放下铜镜,赤足踩上床下放置的卷云高缦鞋。看见木案上放着个药盏子,旁边一个温热的药罐,小碗里面一颗腌渍青梅。记得小时候阿娘也是每次在哄她喝药后给她一颗糖梅子吃。

揭开盖子看了看,汤药泛着乌沉沉的色泽,嗅了下苦药香她将盖儿盖上,走到妆台边。

妆台上面搁着个巴掌大的木碗,里面有丁香、藿香的细碎,另有一方棉布,还有块指尖大的动物油脂,旁边再放着些红色的朱砂。

这些制作口脂的东西闲置在这里,另一边还有个小木匣子,打开来里边儿有张画了小兔子的画,也就在这时候原主的记忆铺天盖地的涌进脑海,一时间眼前犹如走马灯一般。

揉揉太阳穴,思绪愈发紊乱了,她立刻想冲出去找萧际,可是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心脏跳得如擂鼓,这种不安是怎么回事呢……

正思量时,竹篾门帘猛地被人一把掀起来了。

世子夫人身边唤作琥珀的婢子,穿着花青色小袄,一张窄脸出现在门外,朝着这边睨了一眼:“命还挺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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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原主正发着热睡在床铺上昏沉,外面连绵的春雷,淅沥沥雨声不断,脑袋后面疼的厉害,眼前所有东西纷乱旋转着像是要一头扎进股漩涡里一般。

就这么不知天光几许的时候,世子夫人的贴身婢子琥珀闯进门来。

“清殊妹子,世子夫人娘家送来一盏宝贝,人手不够你与我同去搬它进屋。”

琥珀生得一张寡淡窄脸,智慧与面目一样庸常,属于扔进人堆里便看不见的那种,她自幼就跟在世子夫人的身边,两人站在一处,更凸显出世家主子的月明珠彩,琼英腻云。

这是琥珀这种婢子的第一样好处,另有一样是这种婢子忠心不二,完全与主子同声同气,且在主子为难的时候能够很有眼力见地往前一步,将主子内心不堪的想法说出来,代其发声,这样不仅获得主子欢心,有时候看上去竟像是在为主子指点一二了。

琥珀坐在了原主身边,原主挣扎着睁开眼,略直起身子叉手道,“琥珀姐姐,今日妹妹身子实在不适,您再找别人罢!”

“哪还有人可找?”琥珀的语气亲热得很:“所有人都去准备明日惊蛰的事宜,全府上下竟腾不出一个闲人来了!如今这院子里就剩你,你又是世子的知心人,外面天气一会儿就要落雨,作为内院的婢子,总不能眼瞅着世子夫人娘家的东西放在院外淋雨置之不理吧?再说若让世子母家知道这偌大的内院中竟没个帮把手的人,岂不是让世子夫人脸上无光,丢尽世子的脸面?”

这话说的让人不好反驳,原主刚想借病痛无法起身开口,琥珀又继续抢话道:“清殊妹子,如今正用人之际,你能顶上,合了世子夫人的心意,世子夫人以后定会偏疼你些。”

高门大户的婢子们,说到底是还要在主母娘子手下做人,既然琥珀开了口原主也不好断然拒绝得罪主母,于是咬着牙撑起身子下了床:“那我就去吧!”

琥珀自知捏住了原主的七寸,喜上眉梢:“清殊妹子愿意顾全世子和世子夫人名声,怪不得世子疼爱你的紧。”

这话说得很在心坎上,原主甚至觉得发热也好了些,跟着琥珀走进院子,看见了门前放置了一个光彩夺目的物件,雨停云散,太阳从云后面跃出一照,这物件顿时五彩斑斓,绚丽非常。

琥珀:“这是从登州道运来的东海玉珊瑚,极珍贵的宝贝,咱家娘子都还没有摸,让你先摸到了。”

原主望着面前的一片璀璨十分震撼,她回头问一步之外的琥珀:“咱们要搬动的是它?这么大怕是搬不动。”

琥珀点头:“这样珍贵的东西不能让外面的粗笨男人触碰,你放心,不让你一个人搬,我会与你一起的。”

说着长叹了口气:“这玉珊瑚的寓意是一双两好,举案齐眉,这院子中说实话除了世子夫人,也只有你有资格摸,世子夫人什么意思你该明白吧?”

听到这话原主的嘴角不自觉地一顿,刚想退却的心全都乱了。这院中奴仆无人不知她的心思,她想要做姨娘。当下世子夫人的贴身婢仆如此暗示,她岂有不接着的道理?她想着,如果主母愿意容她,她也一定是尽力伺候,让主母高兴的。

琥珀口吻甜甜蜜蜜:“妹子,姐姐我不能说得太透,你自己心里明白就好,我是世子夫人的陪嫁,是娘子的贴心人,我与世子没什么情谊的。从今往后世子身边的贴心人,娘子想要你做头一个。”

头晕脑胀的婢子登时被这甜饼胡乱塞喂了个饱,仿佛眼前的玉珊瑚真的是为了她而矗立在那儿,闪烁的光芒也都是她的未来荣光。

原主努力振作了精神,极力地克制忍耐着头疼。走上前与琥珀一起搬起玉珊瑚。

玉珊瑚很重,原主手腕酸痛心里却喜滋滋的,就在往门内迈进去的时候,琥珀很自然松开了双手。

“当!”地一声,帘外习习的风从竹篾的间隙里吹进来,将原主发热的脑子吹醒了。

身边响起来琥珀的嚎啕大喊:“老天爷呀,你看你干了什么事!”

从四周跃出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将原主登时摁倒,原主明白她这是着了道。

跌碎了一牙的玉珊瑚,印出被按在地上的她苍白的脸。

后面的事情就很简单了,故意损坏宝贝是诅咒世子夫妻不和,这罪责必须是原主一人的。世子夫人命人将她抽了一顿,剥了外衣罚跪在寒凉的廊下至次日天亮,不允许任何去看望帮助。

半夜下了雨,额头烫得犹如炭火,桑凝去给她送衣服支伞,被世子夫人身边的嬷嬷拉住打了几下,终是没能成。

桑凝在主子屋外求了一夜,原主也烧了一夜,直到滚烫的全身变得冰凉。

天蒙蒙亮的时候被抬回耳房,人已经没了。等再睁开眼睛,清殊这盏美人灯,已经换了魂魄芯子。

雪云秾,也就是现在的清殊抬起眼——眼睛里比刚才的时候多了些活气。

你我都是被人所害,我既借了你的身子活下来,那么连带着你的仇,我也一起报了吧!

她抬起眼向琥珀看去,天地间湿气弥漫,桃花还未完全绽放,枝头琼珠一滴一滴无声地落在地上。

竹篾门帘再次被人掀开,桑凝满怀心事的走了进来。

桑凝抬眼一看见琥珀站在屋里,面上露出些意外,桑凝不理睬琥珀,只是几步走上前拉着清殊的手腕,摸了摸她额头。

与清殊一样,桑凝也是定平侯世子谢骋的贴身奴婢,她生了张鹅蛋脸,一双丹凤眼清冷又迷人,乌黑头发樱桃样的唇,是个美人。

桑凝摸了摸清殊的额头,心道这烧是退了,人看着也缓了过来,可是眼神却有些不太一样。不知道清殊是不是烧糊涂了,总感觉她看我的时候有些陌生。

桑凝没顾得上细想,转身将漆绘食盒放上桌案,从食盒里面拿出包纸包的红糖,打开来用木匙挖出一块儿放在碗里,缚起袖子拎着圆壶,一波烫水浇上去搅开来,蓬蓬的甜气递到清殊面前,“这是我去年制好留下的,你快喝了热热身子。”

说着又一样样拿出两三个小盘子小碗,一碗是羊汤馎饦,桑凝说里面特地放了许多胡椒,要吃得多多冒汗才好;一盘芝麻胡饼,桑凝说将这饼掰碎了泡进羊汤才好吃呢;一碗八珍糕,桑凝说是特地要的想着你喜欢。

又说,你也晓得,今日是惊蛰,整个府里面忙活着,所以别人抽不出空来看你。这不厨房的锦娘偷偷给食盒里装了一碗大红枣,对你关心着呢!

催促着清殊趁热吃,看着她将胡饼那酥酥的皮,软软的瓤咬下一口,这才抬眼看琥珀:“你来做什么!”

琥珀吸了吸鼻子,香香的热饭气冲到脑门儿,也是第一次见到婢子之间有如此的情谊,她不觉吃一惊,满是诧异地多看了两眼。

琥珀不信在深宅大院里面有真情谊,就算是骨肉亲人,也是看谁的权力大,谁的银钱多。这是在白家大宅这么多年耳濡目染得出的道理,认为眼前二人在她面前演起来,加上一次没将清殊整治死,早上被主子责怪,自然将这笔账又记在了清殊头上。

一字一句道:

“我来瞧瞧这人死没死。真不明白老天爷是怎么回事,居然留着狐狸精一条命,活活地在这儿与我们这样的正经女子怄气。”

“你说谁不正经!”桑凝昨日见识了世子夫人的狠辣,面对琥珀她心里是怯的,眼前穿青色襦裙的琥珀就好像条蛇,正对着她们吐信子。

不过桑凝没有退让,同是这府里的一等婢子,此时若是退那就要退一辈子。

桑凝往前走了一步,护住清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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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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