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秀王像是不认识眼前的皇兄了一样,默默地注视着他,好久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皇上道:“漠北战乱平定,皇兄甚感欣慰,但是皇兄还是不能因此而赦免了鸿弟你的罪!”
毓秀王不解:“不知臣弟何罪之有?”
皇上坐在泛着金光的椅子上,笑得一脸自在地望着毓秀王,直到毓秀王再也忍受不下他那莫名其妙的笑意后,才道:“抗旨不遵。包藏罪犯。知法犯法。”
毓秀王不禁苦笑:“臣弟不明,还请皇兄赐教!”
皇上便笑道:“皇兄自然愿意。。。。。。皇兄当日赐婚的是裴家的千金,鸿弟你可没有迎娶裴家的千金裴秀禾,皇兄没有说错吧?包藏罪犯。。。。。。那裴二是冒牌顶替,已算欺君之罪,鸿弟你既早已知晓,为何不拆穿?为何不向皇兄禀明?所以鸿弟你此番举动算不算是知法犯法?”
皇上说到这里,仰面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又垂首笑着看向毓秀王,“天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鸿弟你要做好受处的准备!”
毓秀王又是苦涩一笑:“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
“既然如此,来人啊!把毓秀王押入天牢,择日受审!”
王书杰在外一直候着,只听皇上和毓秀王你一言他一句的说着,但具体他们说了什么,却是一点儿都没有听到。
皇上身边的近身太监急匆匆跑了出来:“王大人,皇上命你带人押送毓秀去天牢!怎么还站着没动?”
王书杰一听,脑子就糊涂了。他不明白毓秀王到底犯了何罪,怎么才从漠北归来,还打了胜仗,皇上不为毓秀王设宴洗尘,怎么还要将其押入天牢?
太监急忙又道:“皇上发脾气了!王大人还请速速前去。”就急忙又跑了回去。
王书杰的心里确实很麻乱,但还是带了六名侍卫走了进去。
毓秀王腰杆笔直站在下方。皇上正襟危坐坐在高位。他二人谁都没有再说话,只是大眼瞪小眼。
王书杰快速地扫视了他们一眼,上前禀告:“属下在此,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皇上的脸上慢慢地浮现出了浅淡的笑意,他还一直目不转睛望着毓秀王,道:“将毓秀王上官鸿押入天牢!”
王书杰还是诧异了,愣着没动。
皇上就将视线对向了他:“王大人,你这是何意?要抗旨不遵?”
“皇上,毓秀王才从漠北归来,一路风尘颠簸,有什么事不如等。。。。。。”
毓秀王这时打断了王书杰的话:“不劳王大人忧心,本王去就是了。”说罢,就头也不回地大踏步离开了殿内。
王书杰便急忙向皇上行了礼,追了上去。
毓秀王气宇轩昂,风度翩翩。经过漠北的生死考验后,更是让人惊叹,赞赏他的英勇和霸气。
毓秀王一路而去都被宫女太监注目,赞美,但是毓秀王却并不在意,还是像平常一样向前走着。
王书杰紧跟在毓秀王身后,有好几次他都想拦住毓秀王,去问毓秀王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当他一抬头看到毓秀王那昂首向前,无所畏惧的伟岸背影时,他又犹豫了。
他同毓秀王根本就没有办法相提并论。在毓秀王这里,他就像是可以随便被捏死的一只蝼蚁一样,弱小,无力。
毓秀王自个进入了天牢,找了个空着的牢房走了进去,坐在了只有木板的小床上。
牢卒认出了他,除了对他恭敬有礼外,还是恭敬有礼。
王书杰站在牢房外,看着闭目养神,正襟危坐的毓秀王,嘱咐牢卒:“好生照顾王爷,不得怠慢。”
牢卒连连低头应承。
王书杰就果断离开了。
皇上在将毓秀王打入天牢以后就去乾清殿看望皇太后了。皇太后被皇上气得茶饭不思,卧床不起。
淑贵妃这些日子一直在照顾皇太后,而今见到久未露面的皇上,一时就欣喜跑上了前。
皇上向之前的每一次那样拥抱了淑贵妃,但是却不带一点儿感情地漠视着。
淑贵妃道:“皇上,您终于来看望母后和臣妾了!也不枉臣妾日思夜想,寝食难安。”迷恋地趴在了皇上的胸前。
皇太后病恹恹地躺在摇椅里,只是冷漠地望了皇上一眼,就继续抚摸着她怀中的白毛猫,望向了打开的窗外。
皇上任凭淑贵妃倚靠在他的胸前,虚假地笑着望向皇太后:“鸿弟已经回来了。”
皇太后甚是惊喜,顿了下手上抚摸猫咪的动作,看向了皇上:“他人呢?”
皇上不带一点儿顾忌,道:“被儿臣打入了天牢。”
淑贵妃就猛然从他的怀中站了起来,一脸错愕地望着他。而皇太后也是如此,惊愕,无法置信地盯着皇上。
皇上无辜而委屈:“怎么都要这样看着寡人?寡人难道做错了?”
淑贵妃沉默不语,缓缓转身,走向了皇太后,开始慢慢给皇太后捏肩膀。
皇太后眼光含泪,但还极力克制着自己汹涌澎湃的感情,质问:“你为何要这么做?”
“鸿弟犯了欺君之罪,难道不该受到惩罚?”皇上的话轻飘飘的,还一脸无所谓地笑着。
皇太后就蓦然收回了她的视线,冷冷道:“回去吧。”望向了窗外被风吹得不停飞舞的树叶。
皇上的神情便陡然阴沉,但他还是恭敬地行了礼,才走了出去。
皇上一离开,皇太后就破涕而哭:“天意啊!一切都是天意啊!”开始捶胸顿足。
淑贵妃也是失望大于希望,悲伤地安抚皇太后:“母后,一切都会过去的,您的身体要多保重,不要如此忧心愤懑。”
皇太后却一直呐呐自语:“错了!都错了。。。。。。”
救走裴二的人把裴二带到了北街一处荒废的寺庙里,安顿好裴二后,就冲入到了夜色中,直到天微微泛起亮光才回来。
他的左手提着一摞药包,右手抱着三个油纸包。他把药包放好,就开始拆解另外的三个油纸包,里面分别是馒头,大饼,白色的点心。
他拿了个大馒头一边吃一边探查裴二的鼻息脉搏,等他吃完馒头后就开始给裴二熬药。
熬药的药罐看来许久都不用了,罐口还缺了一角。
他拿起药罐就跑了出去,不多时就跑了进来。药罐被他清洗了,是漆黑的。药罐里也装了水。
他把药罐放在曾经有人生火的地方,开始烧起了火。火苗很快就有了窜天之势,他就把药罐放在了火上,往里面开始倒药材。
他在熬药的过程中还不时留意着裴二的身体情况,最后还把他的外衫脱下盖在了裴二身上。
药是在晨曦微露的时候熬好的,他把药倒在一只灰色的碗中,待药凉了,才扶着裴二坐起,把裴二摇醒,给裴二灌到了嘴里。
裴二只是意识有些恢复,但人还是迷糊的。他稀里糊涂地吞了药之后,他就把他又小心翼翼放在了草堆里,自己靠在一边的柱子上,休息了起来。
清晨的时候还有阳光,但过了一会儿就变天了,到最后直接下起了大雨。大雨倾盆而下,把天空都压抑成了灰蒙蒙。
裴二还昏迷不醒,他却已经醒来了。他又吃了一个馒头,就倚靠在门口,望起了远方被雨水朦胧的天空。
风适时地也刮了起来,刮得寺庙外的古树枝叶摇摆不定,刮得才有些微黄的树叶都掉在了雨地里,也刮开了他脸上缠绕的那一圈圈的胡须。
他不是旁人,正是乔拉提。
许是他长久以来在大□□活,所以面相已经有了几分大康人的影子。他的眉目比之前刚毅了很多,不再是曾经的优柔寡断。
他的肤色比之前更黝黑,脸上还有龟裂的痕迹,不知道是因为他之前的那些日子过得非常不好,还是因为他刻意为此的。
乔拉提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只是目不转睛地一直望着寺庙外下的雨看着。
柳郎不眠不休赶到崔叔一行身边时,已经是一天半后的事。当时,崔叔他们正在商讨着进京逼皇上退位的事,瞧见柳郎行色匆匆,满脸慌乱,忧愁,不禁都严肃了起来。
崔叔先上前询问:“王爷呢?发生什么事了嘛?”
杨素随后也道,问了同样的问题。
柳郎还气喘吁吁,但已经道:“王爷只身一人赶去了京城。”
“京城发生了什么大事嘛?”杨素道。
“皇上要给王妃赐婚,是两天前的事。王爷为了阻止皇上赐婚,回京城阻止了。”
“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做?简直匪夷所思!皇上难道不知道王爷和王妃之间的感情吗?”崔叔甚是不解。
杨素却一下子慌张不安:“皇上善妒,行事只凭感受。王爷孤身一人入京,怕是要吃些苦头。”
“那我们赶紧启程回京!”柳郎提议。
“是要快马加鞭赶回京城。”杨素说着就向休整的士兵而去。
崔叔这时道:“皇上就是个伪君子!简直不知感恩为何物!简直愧为一国之君!!”
“崔叔,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是非对错自在人心。我们要相信邪恶永远都战胜不了光明。”
一行人便火速整装,快马加鞭往京城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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