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马车的颠簸她都适应了。
很快就到了汴京,裴隐寒这个人一到汴京,见到他的皇帝老爹就十分的老实,甚至没有找蒲稚怜的任何麻烦,蒲稚怜乐意不得,整日拉着春柳在汴京城里闲逛,买一些好玩的。
她第一次见到皇帝,皇帝一脸的慈祥,满头的白发,还在皇帝和五皇子裴隐寒的生母静贵妃面前磕了头,见到了许多宫中的人,定下了成婚的良辰吉日。
是在十日后,正好太子快到汴京了,正好能参加上他们成婚。
她就住在晋王府,晋王府比江州城的那个府邸豪华大了许多,里面的仆人也多,人一多起来,是非就多了,因此她总不愿意待在晋王府中。
过了些日子,汴京城几乎让她转的到处都熟悉了。
这日她正和春柳走在街上,突然前面官兵开路,她连忙闪到一边,不知道是谁这么大官威。
她问春柳,春柳不知道,于是春柳问了身边的路人。
“大哥,这是为谁开的路。”
那人看看她二人,不认识他们,便说:“二位刚到汴京吧,这是太子回来了。”
“太子!”春柳惊呼。
此时太子的马飞快的从已经清理无人的道路上飞快的奔了过来。
蒲稚怜刚想转身离开,那马蹄声却哒哒的停下来。
她心里觉得奇怪,便回头看,发现三只马停了下来,其中一个人看着她。
那人不是那日在寺庙总是跟着她不离开的流氓吗,怎么和太子是一伙人。
她也疑惑的看着那个人,然后用手指了指自己。
蒲稚怜不知道太子停下来干什么,她也分不清这三个人哪个是太子,因为在她看来,三个人都穿着便衣。
于是她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行礼,而第一个看起来最神秘,最正经,她就走到他面前行了礼。
“臣女蒲熠璃拜见太子。”
那人似乎害怕,连忙把马牵到一边,紧接着那个流氓牵着马晃悠悠的走到她面前,下马,然后将她扶起来。
蒲稚怜顿时瞪大了眼睛,忍不住脱口而出:“太子?”
他也似乎很惊讶,开口而出:“蒲稚怜?”
她倒吸一口冷气,太子是怎么知道她的名字的,马上解释,“臣女蒲熠璃,蒲稚怜是臣女的妹妹。”
裴琛眼神怪异的看着蒲稚怜,紧皱着眉头,但还是保持了礼数和分寸,和蒲稚怜寒暄几句之后便离开了。
蒲稚怜看着远去的裴琛背影,对春柳说:“你说,他是怎么知道我原来的名字的。”
春柳似乎想起来什么一般:“会不会是那次太子来蒲家”
“不可能”,蒲稚怜一下子就否定了这个答案,她还记得当时她被人挡的严严实实的,根本没见到,更何况后来的宴会她也没有参加,一直睡到太子走人。
第二天太子就登门拜访,裴隐寒自从和她见过皇上贵妃之后,还是第一次和他一起坐着,蒲稚怜甚至觉得裴隐寒有点陌生了。
裴隐寒特地在府中设置了宴席。
裴琛换了一身暗纹繁复的白衣,温润如玉,衣襟边缘黄色用料,做工精致,更显得气度不凡。
蒲稚怜则乖巧的少言少语,尽到一个准王妃的礼数。
明日就是她和裴隐寒大婚的日子了。
府中一片喜庆的红色,衬得人的脸也红润起来。
裴琛坐在桌子上,朝着蒲稚怜敬酒,她连忙回敬,晋王府的酒到了口中有种辛辣,蒲稚怜不知道这是什么酒,喝下去便皱起眉头。
裴琛又敬了裴隐寒一杯,开口道:“五弟,如今你终于娶妻,大哥也就放心了,你接亲回来成熟不少,边关那三年,苦了你了。”
裴隐寒似乎想起来什么痛苦的事情,眼眶一下子红了,“只要是为了大哥,为了江山,弟弟就算在边关战死也心甘情愿。”
裴琛叹了一口气,“怎么说这样的话,如今你有了妻子,在汴京始终有牵挂。”
他端着酒杯看着蒲稚怜,“纵使是奉旨成婚,也要好好对待新婚夫人。”
眼神意味不明,随即仰头饮下那杯酒。
他二人你一杯我一杯,直到夜已经深了,裴隐寒已经醉的不成样子,裴琛依旧不走,蒲稚怜将已经醉倒的裴隐寒扶进房间,退出去关门的时候,太子裴琛在后面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蒲稚怜。”
蒲稚怜转过身,裴琛似乎还没醉,他就站在她的身后,蒲稚怜走到他的身边,朝着她行礼。
他抓着手臂将她扶了起来,“此处无人,不必行礼。”
“此处无人,才更要行礼,后日我就要嫁给晋王。”
“蒲稚怜,你不是蒲熠璃,为什么顶替她来与晋王成婚。”
他眼中痛苦万分,几乎带着恳求的语气问蒲稚怜。
“太子殿下”,她企图告诉裴琛的身份。
裴琛看着她坚定的眼神,一时间没有再说什么。
“还请太子,不要将我是蒲稚怜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她对裴琛说。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为什么顶替你姐姐和晋王成婚,你回答我,我就答应你”,裴琛不依不饶。
当时蒲家树下那个揪着树叶的女孩他一眼就喜欢上了,本来回到汴京之前已经传信给父皇说要求娶蒲家的第十五个女儿蒲稚怜,皇上也答应了,一切都准备好了,彩礼随从已经到了蒲家。
因为府中已经有了太子妃,娶的不是正室,只能蒲家自己从明州赶过来。
他因为着急赶去参加裴隐寒成婚,便先行一步,没想到蒲稚怜先他早已到了汴京,而且成了蒲熠璃嫁给了自己最亲近的弟弟。
他无比温柔的看着蒲稚怜,渴求她的回答。
她要说什么,说姐姐为了他几乎连命都不要了,可是她又怕说出来裴琛反而会觉得姐姐轻浮,居然为了一个只见过面的人可以寻死。
“我......”
“你心悦于他?还是不得不嫁给他”裴琛往前走了一步离蒲稚怜更近了,仍旧看着蒲稚怜闪躲的眼神。
“我不得不嫁给他”,心悦于他的话实在是说不出来,蒲稚怜只好如实说了。
裴琛停下脚步,“怜儿,没必要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
“可是,我不得不......”
“怜儿,即使有一天你与他和离,我会站在你这边。”
蒲稚怜震惊的看着他。
和离?
这个念头第一次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见到蒲稚怜沉思,裴琛连忙说:“怜儿,我愿意......”
“太子殿下,夜已经深了”,她做出请的手势。
“怜儿,照顾好自己。”
裴琛见状便也不再多说,走了出去,两人刚走到前厅,便看见太子妃端坐在厅中,见到她二人,连忙迎了上去,眼神阴毒风看着蒲稚怜。
裴琛看着太子妃,说:“这是蒲熠璃,后日与晋王成婚。”
那太子妃顿时眼神变得和善起来,脸上笑容和善,“原来是弟妹,今日见了真是和听闻一样的貌美。”
又闻了闻裴琛身上的衣衫,“这是喝酒了?”
蒲稚怜朝着她微微笑了一下。
裴琛开口:“走吧,我今日喝了太多了。”
说完作势就要晕倒,太子妃连忙扶住了他,搀扶着他离开,还不忘回头对着蒲稚怜笑笑表示抱歉。
蒲稚怜连忙差人去安顿,一直将他二人送出晋王府。
裴隐寒被她安放在榻上,她本不想管,可是还是在路过的时候停住了,看着仍然没有熄灯的裴隐寒的屋子,她推门走了进去。
裴隐寒歪倒在床上,蒲稚怜不想叫人来给他收拾,她觉得不能让他舒服待着。
他沉沉的睡着,蒲稚怜还是第一次这么仔细的看着他的脸。
她是第一次看这张脸,可在这之前,又有多少女人也是第一次这样看着裴隐寒的脸呢。
想到这里她的心隐隐痛起来。
嫁人之前,她一直都希望自己嫁给一个,和她一样没有对任何人动过心的人。
一生一世一双人,没有什么妾室,她最讨厌自己的夫君娶别的女人,那她宁可和离,她做不到和别的女人在一个屋檐下,共同侍奉一个夫君,哪怕是她不爱的人,裴隐寒也一样,她对自己的一切都拥有一种几乎变态的占有欲。
她深知自己面对另一个女人的时候,会充满嫉妒,会变成一个怨妇,她无法做到心平气和的为夫君干一些,“开枝散叶”的事。
如果裴隐寒真的那天硬要娶秦蓁蓁或者白清霁,那她宁可和离,退出让位。
她手指轻轻触碰他脸上的发丝,慢慢的将它划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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