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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本是无何来有

那群黑衣人中一个人转头问另一个黑衣人:“大哥,这个能杀吗。”

那个黑衣人道:“不可动。”

蒲稚怜见他们不下手,心中底气便多了一分。

那群黑衣人上来,本就手无缚鸡之力的蒲稚怜连忙紧紧抓住牢房的锁链。

本就因为莫须有的通敌罪名而被关入大牢,如果此时裴隐寒从大牢里出来,那就坐实了,无论他怎么讲,都是有人与他里应外合,意图逃窜。

那些人不敢动蒲稚怜,倒不是怜香惜玉,而是蒲稚怜背后的蒲家与太子联姻,这件事虽然太子没说,但是他们行事要谨慎。

五六个黑衣人围住了蒲稚怜,蒲稚怜紧紧靠着牢房的木槛,那一刻她突然明白裴隐寒所处的境地。

挡在裴隐寒面前只有她一个人。

除此之外,几乎全都虎视眈眈的要裴隐寒的命。

七年前的一纸调令,将裴隐寒的关系网已经完全摧毁,再回来,他是众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蒲熠璃!你让我出去!你打不过他们”裴隐寒焦急的对紧紧抓着锁头的蒲稚怜说。

蒲稚怜眼神盯着那群黑衣人,说:“裴隐寒,你不能出去,我们不是神仙,百口莫辩,他们一次一次的要坐实你的罪,你不能出来。”

“他们不敢伤我。”蒲稚怜小声对裴隐寒说。

身后的裴隐寒紧紧抓住了木槛。

他一身的功夫,更何况在战场锻炼,这些黑衣人根本奈何不了他,但就像蒲稚怜的说那样,他确实不能再从这里出来,否则太子巧言令色,一定会被坐实罪名。

“打晕她,但别伤了她”,其中一个黑衣人说,顿时那群黑衣人朝着蒲稚怜围住。

“明日我姐姐就要来到京城成婚,你若是将我打晕,我姐姐若见不到我,定会问道太子那里!”蒲稚怜对着他们说。

那群黑衣人一听,停下来面面相觑。

“大哥,可有此事”,一个黑衣人说。

另一个黑衣人皱紧了眉头:“确有此事”

“真是棘手,这女人是个大麻烦。”

“可是大哥,今日错过了机会,太子就要算在咱们兄弟头上,你又不是不知道太子为人。”

那黑衣人的头目也不知道怎么下手才好。

此时另一个黑衣人对着那个头目说:“大哥,这个女人我看着好熟悉,好像是宛娘要杀的那个。”

“真是她?”那头目眼神不善,看的蒲稚怜浑身发毛。

“大哥!就是她”,那人看了看蒲稚怜随后坚定的说。

头目紧皱的眉头松开,“那可就别怪我了。”

“今日你是生死都在我手上,杀了这个女人!”

说完这句,那群黑衣人便提刀朝着蒲稚怜砍了过去。

蒲稚怜没想到居然有人要杀了她,难道是上次,是那个女人?

刀的白光朝着蒲稚怜砍了过去,只听砰的一声,裴隐寒已经将木槛踹开,一只手握住了黑衣人的白刃。

血从上面滴下来,滴在了蒲稚怜的脸上。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裴隐寒已经出手,紧攥着刀顺着那人的胳膊,将那人的手臂一撅,一声清脆的骨头断裂的声音,那黑衣人的惨叫顿时充满了整个牢房。

听得蒲稚怜浑身鸡皮疙瘩。

“快快,救老大”,那群黑衣人连忙说。

“别救我,把裴隐寒带出去!”那头目忍着痛说。

裴隐寒顺势躲过他的刀,一刀下去,干脆利落,将那头目杀了,血慢慢流出来,头目已经倒在地上,可那双眼睛却睁着,看着蒲稚怜。

她也看着那双眼睛。

再抬起头,裴隐寒已经将那些人杀了一片,只留下一个活口。

他揪着那个黑衣人的衣领,将他遮面的黑布扯了下来,记住了那张脸。

那黑衣人腿已经被吓软了。

裴隐寒对他说:“回去告诉你主子,我只想活命,若要我的命,绝无可能。”

他将他人往地上一甩,那人便一溜烟的逃走了。

蒲稚怜本就没见过这等凶残杀人的场景,刚才已经硬撑了许久,此时见裴隐寒已经解决,便再也撑不住,倒了下去。

裴隐寒浑身都是血,见到蒲稚怜晕倒,连忙去扶住她。

他伸手探了探她的脉搏,发现只是受到了惊吓,并无大碍。

他本想带着蒲稚怜去找大夫,可是他想起蒲稚怜做这一切的目的,还是进入牢房之中,寻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怀中紧紧抱着蒲稚怜。

直到换岗的大牢狱卒过来,发现了大牢中的异样 ,连忙叫人通知陈平。

南衙负责裴隐寒的案件的勘察官陈平听到之后,立马带着衙门的人赶到了大牢之中,见到了遍地尸体,和坐在角落抱着蒲稚怜的裴隐寒。

陈平连忙叫大夫照看蒲稚怜。

裴隐寒此时见到了陈平才站起来,抱着蒲稚怜,就往外走。

陈平连忙拦住裴隐寒。

“晋王,你还不能离开。”

裴隐寒冷冷的看着他:“陈大人可看见现在的具体情况?”

“下官都看见了,这......”

“这里有人要我的命,连带伤了我的王妃,而你们看管不力是罪一,事发如此之久才有人来处理是罪二。”

“恕裴某不能将家妻交给你们,如果你们不放心可以多派几个人手看管着我。”

裴隐寒眼中头一次如此严肃,有着说一不二的坚定。

他是久经沙场的人,管理过庞大的军队,怎么可能是他们口中的什么都不是。

陈平看着裴隐寒,对裴隐寒的印象有些改变,这个刚从战场回来听说是百无一处的人,似乎有他的另一面。

“带人,走!”裴隐寒干脆的说。

陈平连忙安排了几个人看管住裴隐寒。

蒲稚怜缓缓从床榻上醒来,头脑一片空白,床边裴隐寒紧紧抓着她的手。

她立刻抽出手来,还以为现在是一个平常的夜晚,这登徒子不知道在干什么,她看着裴隐寒,大概有三秒,顿时反应过来。

“裴隐寒,你怎么能从大牢里出来!”

蒲稚怜嗔怪这裴隐寒。

裴隐寒连忙按住她的肩膀。

“你不应该出来的,我和你说的你都忘了吗”,她急的几乎要哭出来,两个拳头捶打这裴隐寒的胸口。

裴隐寒不知痛一般任由她打着,随后抓住她的手,温柔的对她说:“没事了王妃。”

蒲稚怜停下来,一双大眼睛天真的看着裴隐寒:“真的没事了吗。”

裴隐寒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毛病,总是在见到自家王妃认真起来的时候就想要逗弄她,有时候他都觉得自己恶劣。

他本来此时想调侃一句假的,可还是忍住了,对蒲稚怜说:“真的。”

“我把那些人解决以后,就听你的,乖乖在牢房里等着,我想那些狱卒听到这么大的动静应该马上就来了,没想到他们居然来的如此慢,把我的手都有些冻凉了。”

他没敢说是自己抱着蒲稚怜,握着她的手,渐渐感觉到她的手有些凉了,如果狱卒还没有来,他真的要出去自己寻医馆,离开牢房。

“然后呢,你关心的不是这个,他们是不是要定你的罪”,蒲稚怜着急的说。

与裴隐寒不急不慢还打趣的样子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然后?然后什么”,裴隐寒美貌一挑,眼中颇有趣味的看着蒲稚怜那着急的样子。

她一急起来就特别可爱,比天下的女人加起来都可爱。

“他们是不是要定你的罪”,蒲稚怜抓着裴隐寒的衣襟道。

裴隐寒感觉到她抓着她衣襟的手越来越紧,一笑,开口道:“负责我案子的推勘官来了,派人跟着我,就是你身边的这些人。”

蒲稚怜这才注意到她的床边站了六个人,此时都眼神飘忽的不看她二人,而是一个看天花板,一个看地板,一个看花盆,其他人不知看向哪里,都是一脸尴尬的样子。

她这才觉得自己刚才是有些失态,连忙放开抓住裴隐寒衣襟的手,脸颊渐渐染上桃红,别过头不看他。

裴隐寒几乎是毫无意识的手伸出来,轻抚过她的脸颊,将她的脸一点一点的转过来。

蒲稚怜缓缓抬起眼,恰巧对上裴隐寒的眼眸。

对上的那一刻,两个人都各自闪躲。

裴隐寒连忙放下自己的手,坐正了不看蒲稚怜。

他连忙对蒲稚怜说:“再过两个时辰,就是庭审,他们审我。”

“我知道,我跟着你去。”

“你别去”,裴隐寒转过身,看着低头的蒲稚怜。

“你别去,今夜如此折腾,你又受了惊吓。”

蒲稚怜头低的更深了:“我要去……”

这要去的理由,就是说不出来,她心里想了许多,却挑了一个最烂的理由讲出来:“我是因为,担心你。”

千句话万句话,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怎么就担心起他来。

随后她连忙抬头给自己找补:“你别多想。”

她本想提出和离字据的事情,但是碍于旁边的人在,她没有讲出来。

“你千万别多想”,蒲稚怜又重复一遍,想提醒裴隐寒。

裴隐寒却笑起来,对她说:“本来没有多想的。”

蒲稚怜充满柔情的眼眸顿时没了任何感情,看向了裴隐寒。

她心里又喜又气:就知道这个裴隐寒没有正经样子。

*

两个时辰过去,蒲稚怜喝了一碗苦涩的药之后就跟着裴隐寒去了南衙。

太子早早就到了,见到裴隐寒连忙迎了上去。

蒲稚怜看着太子,对他说:“你不应该是在去迎接我的...妹妹吗。”

裴琛温润的对着蒲稚怜笑了笑:“自然是应该的,可是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总要来先看看弟弟,那边我已经交给峦儿了,一切都打点妥当。”

“放心好了弟妹,我定不会让稚怜受委屈的”,他刻意加重了稚怜两个字,他知道他们姐妹二人的身份,这对蒲稚怜来说是个威胁。

寒暄过后,庭审开始。

那陈平能力平庸,唯靠着不出错才走到南衙当上推勘官。

但是这个“不出错”里,大有水分。

做一件小事不出错,和做一件大事出错的区别可是天差地别。

裴隐寒十分配合,但一口咬定自己没有通敌。

其实他本是带着必死之心来的,他真的厌倦的这些人,这些事,在战场上,他早已经看淡生死了,这么多年的屈辱,让他对别人的刁难和瞧不起已经有些迟钝,他俨然是一个被用费了的棋子,连他自己也觉得自己是废人。

可他在乎蒲稚怜,那颗已经干枯的心里头一次感受到跳动。

庭审到中间,太子不断暗地里派人拿出证据,正当审讯已经逼入到死角的时候。

一个清亮的太监嗓音在门外喊了一句:

皇上驾到——

皇上?

顿时庭审上的人都下来跪了一地。

“平身”皇帝裴岚说。

他老人家人身体似乎不太好,走过来需要人搀扶着。

说完平身之后太子立马搀住了裴岚的胳膊,扶着他坐下。

“父皇,儿臣在这里,您干嘛还亲自来呢”,裴琛说。

裴岚没说什么,摆了摆手,太子便识趣的退到一边去了。

“你们继续审”,裴岚说。

裴隐寒还是一口咬定自己没有通敌。

此时蒲稚怜站出来,补充了见到李羽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那个玉佩是晋王给他进入王府的通行,并不是什么贿赂暗号。”

此时杉恩钰带着那晚抓住的黑衣人上了公堂。

他一下子掀开那黑衣人的遮面。

站立在公堂之上,他声音洪亮:“此人是于晚间刺杀晋王妃被我拦下。”

庭上陈平问道:“此人是谁你查到了没有。”

“回大人,时间紧迫,下官还没查出,只是有了些头绪。”

“什么头绪,你说”,陈平道。

而台下原本沉默的裴岚此时却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众人都吓得不敢出声。

咳嗽停止后,裴岚开口:“今日庭审就到这吧。”

皇帝发话,谁敢不听,陈平有是个极为会察言观色的,见到眼下定是有事,便找了个理由暂停了审问。

*

陈平府邸,屏风后。

皇帝坐在凳子上,陈平跪着低头。

“陈平。”

“下官在。”

“这个案子,你可有什么头绪”,裴岚饮了一口茶。

陈平心里纵使有头绪,此时也不敢讲,“回皇上,下官暂时还在搜集中,事情没有审问完,下官也没有什么头绪。”

裴岚清了清嗓子:“这案子确实有些难为你了。”

“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好好搜集,搜集好了再宣晋王庭审。”

陈平连忙把头低的更深:“下官遵旨。”

夜深人静,陈平望着皇上的轿子离开,纵使已经看不到皇上,可是他还是从渐渐远去的残影里见到了步履蹒跚。

他老了,也有些折腾不动了,到了儿孙绕膝的年纪,已经不愿意再承受如死亡一样的离别,也不忍看骨肉相残。

陈平知道,这位皇帝的心里,不只有大局,还有远不知在何处的三皇子,身陷囹圄的五皇子,以及他每一个子女,他到底还是一个父亲。

*

这件事渐渐居然就被压制了下来,晋王被严加看管了一个月余,等到他从专门看管的院子里出来,此时秋天已经过去了。

冬月二十,雪纷纷。

陈平案子的搜集迟迟没有结果,皇帝给了他三个月的时间,那他就卡在正好三个月,也就是腊月底。

而腊月底正好是皇帝的诞日。

晋王呼出一口雾气,与陈平拜别,但事情还没有过去,晋王府里依旧有许多的禁卫军看管着。

雪下了厚厚的一层,他也许久没有见到过蒲稚怜了。

是日天光晴朗,映照在积雪之上,前一晚下了一整晚的雪,不知道她在屋里冷不冷。

他脚步踏下轿子,踩出嘎吱声,府门前居然还没有人打扫,家丁呢,守门的禁卫军见到他回来,推开了门。

府中没有家丁,只有这群禁卫军听到晋王要回来了才开始打扫。

他转身问看管的人:“王妃呢。”

“报告晋王,王妃在太子府中,昨晚住在太子侧妃蒲稚怜屋中。”

晋王看了看那个回答的人,问:“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王勉。”

晋王本打算去太子府上找蒲稚怜,可是现在晋王府一片狼藉,地上积雪甚多,去见了她还是要麻烦她和他一起打扫院子。

更何况他现在已经十分不愿意见到太子。

随后他对王勉说:“原来的家丁怎么都不见了。”

“回大人,他们以为晋王府要解散,于是也离开了,还有一部分是被遣散,如今晋王府已经没有家丁。”

裴隐寒叹了一口气,随即对王勉道:“还得麻烦你,帮我从别处弄些家丁过来。”

那王勉也是个干活的,一边叫人处理晋王府的积雪,一边派人去借家丁和买家丁。

“季姑姑呢,她是我母亲派过来的,她也走了吗。”

王勉有些支支吾吾,道:“季姑姑已经死了。”

裴隐寒没有说什么,心中已经了然。

一群人忙着,打扫到下午的时候,蒲稚怜听突然回来了,此时裴隐寒正与下人们一起扫地。

他完全已经没有了一个王爷的做派,多年的磋磨,他觉得自己与平常百姓已经没有什么不同。

蒲稚怜的脚踩在已经打扫干净的小道上,她寻了人:“晋王在哪里。”

那人刚来晋王府,哪里知道晋王府的事情,更不熟悉,便摇摇头说不知道。

于是她又问一个穿着盔甲的人:“你知道晋王在何处吗。”

“晋王应该就在这附近”,那人说。

附近有蒲稚怜的院子,她本想直奔裴隐寒的院子,可突然想去看看自己的院子现在是什么样子,便转身进了自己的院子。

院中一群人,来来往往,提着桶的,拿着抹布的,擦着灰尘的,这群仆人之中,她看见了穿着朴素衣服,正拿着笤帚清扫她门前积雪的裴隐寒。

那样子真像一个小老头。

他的头发从侧面垂下来,为了方便干活把袖子挽了上去,露出精壮鼓着青筋的上臂。

蒲稚怜快步走到他身后。

“裴隐寒!”

她欣喜的喊他的名字。

裴隐寒手一顿,停下来。

蒲稚怜见他那样子,可不愿意说什么风月柔情的话,她冲着裴隐寒调皮一笑,指着一个角落:“那还有点雪也扫干净了。”

裴隐寒本想着两个人见面或许是怎样的柔情感动,但还是回头看向蒲稚怜指的地方。

果然没有扫干净,他连忙转身伸出扫帚扫了扫。

就这一会功夫,蒲稚怜已经将她那双穿着绣花鞋未沾染一丝雪泥的脚,绕过裴隐寒踏进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裴隐寒早已经叫人打扫的一尘不染,裴隐寒一回头,蒲稚怜已经坐在桌子前面,招呼仆人沏茶了。

他把扫帚放到一旁,走进了蒲稚怜的房间。

一身的朴素衣衫,薄汗在额头上,对比蒲稚怜的娇气和精致,倒显得他是个做粗活的仆人。

蒲稚怜对着他一招手,他便过去,坐到了蒲稚怜身旁。

“院内的那颗栾树记得给我修一修,雪压坏了好几根树枝。”

裴隐寒喝下一口热茶,做出一副服从的样子,道:“遵命王妃,属下这就去。”

蒲稚怜端着茶杯,本以为裴隐寒会说什么你还真把我当奴隶用了之类,没下到这么听话。

她朝着裴隐寒投去赞赏的目光:“看来一个多月的禁闭让你悟了。”

裴隐寒笑笑。

“你去太子那里做什么”,裴隐寒问她。

蒲稚怜看向裴隐寒:“还有一个月就是父皇的生辰,我没有办过这些事,去向太子妃请教,顺便看望我妹妹。”

裴隐寒啊这才像想起什么一样:“对了,还有一个多月就是父皇生辰。”

“你往年都准备什么”,蒲稚怜问他。

“往年我都是将在边关缴获的奇珍异宝献给父王,今年我手里还真是什么都没有。”

这话音刚落下来,立马就有人来报。

那人跪下来,按照的是军中的礼节:“报告大人,门外边境驻军史改大人求见。”

裴隐寒一听到这个名字顿时眼睛亮起来,整个人洋溢起蒲稚怜从未见到过的神采。

他看向蒲稚怜:“这下礼物有了。”

“他是谁?”蒲稚怜问,但是还没等裴隐寒回答,便被他抓着走出了门外,见到了那位史改史大人。

此人身材魁梧,面容憨厚,却目露精光。

裴隐寒连忙对着对方介绍,那史改是个豪放之人,嗓门十分洪亮:“我们军中早就听说晋王大人娶了位娇美人,又听说王妃在晋王入狱的时候相救不离不弃,都打心眼里佩服王妃。”

那人憨厚的笑着,尽管嗓门大,蒲稚怜还是心底里对此人生出好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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