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证处的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油墨味。林妙妙捏着签字笔，盯着面前两份文件——左边是结婚登记表，右边是《终身雇佣合同》，烫金封面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二选一？"她挑眉看向沈砚舟。
"全签。"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点在合同扉页，「职位：沈砚舟专属煎饼师兼心跳管理员」一行字下方。
林妙妙翻到薪资栏，差点被口水呛到——「年薪：全部身家（详见附件1：沈氏集团股权证明）」
"你疯了？"她猛地合上文件，"这哪是雇佣合同，分明是..."
"卖身契。"沈砚舟淡定接话，"我的。"
公证员扶了扶眼镜，偷瞄这对奇怪的新人。男方西装革履，女方穿着煎饼图案的改良旗袍，桌上还摆着个保温盒，飘出阵阵煎饼香。
"呃...需要解释条款吗？"公证员小心翼翼地问。
"我解释。"沈砚舟翻开合同，"第一条：乙方需24小时随叫随到。"
"包括半夜想吃煎饼的时候？"林妙妙眯起眼睛。
"尤其是半夜。"沈砚舟面不改色，"第二条：不得单方面解除合约。"
"那违约条款呢？"
沈砚舟突然凑近，呼吸喷在她耳畔："罚你爱我更久一点。"
公证员红着脸咳嗽："两位...能先签结婚登记表吗？"
签字笔在纸上划出沙沙声响。林妙妙写到最后，突然顿住："等等，你母亲的名字..."
"吴芳。"沈砚舟轻声说，"和你父亲同姓。"
空气突然凝固。
"所以我们是..."
"法律允许的表表兄妹。"沈砚舟接过话头，"三代以外旁系血亲。"
公证员手里的印章"啪嗒"掉在地上。
回程车上，林妙妙还处于震惊状态。沈砚舟变魔术似的从保温盒里拿出煎饼，卷成筒状递给她："压压惊。"
"你早就知道？"她机械地咀嚼着，尝不出味道。
"嗯。"沈砚舟用拇指擦去她嘴角的酱汁，"你父亲是我表舅，当年为救我妈妈才..."
车突然急刹。林妙妙抬头，发现司机不知何时换成了陆离，正通过后视镜疯狂使眼色。前方路口，一辆黑色轿车横挡在路中央。
"苏家的车。"沈砚舟声音骤冷。
车窗降下，露出苏老爷子阴鸷的脸："林丫头，你父亲的配方..."
"滚。"沈砚舟一把将林妙妙护在身后，"配方已经捐赠给医学院了。"
"你以为这就完了？"苏老爷子冷笑，"你爸害死我女儿，这笔账..."
"你女儿是投水自杀的！"沈砚舟罕见地提高了音量，"而你为了专利，害死了两个人！"
林妙妙浑身发抖，突然从包里掏出个U盘："证据在这里！妈妈日记里写了，是你指使人破坏刹车！"
苏老爷子脸色剧变，黑色轿车猛地倒车逃离。
当晚，沈砚舟把U盘交给警方。林妙妙蜷缩在沙发上，盯着茶几上的合同和结婚证发呆。
"后悔了？"沈砚舟蹲在她面前。
林妙妙摇头，突然抓过合同翻到最后一页：「本合同有效期：至生命终止」
"不够。"她拿起红笔，在"生命"前面加了个"永恒"。
沈砚舟低笑出声："永恒生命？你当我是吸血鬼？"
"不。"林妙妙捧住他的脸，"是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预定了。"
第二天，苏老爷子被捕的消息登上头条。与此同时，沈氏集团官微发布公告：将林氏抗癌配方无偿公开，相关收益全部用于癌症研究。
林妙妙刷着手机，突然发现沈砚舟的小号转发了这条微博，配文：「聘礼已备，求嫁」
她笑着点开评论区，第一条热评是苏晚晚发的：「我作证！沈总私房钱都上交了！」
配图是沈砚舟的工资卡，持卡人姓名栏赫然写着「林妙妙」。
夜深人静时，林妙妙突然从梦中惊醒，发现沈砚舟正借着夜灯研读合同附件。
"看什么呢？"
"婚前协议。"他合上文件，"在算要给你打几辈子工。"
月光透过窗帘，在纸页上投下斑驳光影。林妙妙轻轻合上账本，心想这大概就是爱情最完美的盈亏平衡——永远算不清，却甘之如饴。
——
"别动！"
林妙妙拍开沈砚舟的手，继续往行李箱塞围裙。明天就是婚礼，她坚持要把第一件碎花围裙带去马尔代夫。
"带这个干嘛？"沈砚舟拎起围裙带子。
"仪式环节要用。"林妙妙神秘兮兮地眨眼，"苏晚晚设计的惊喜。"
沈砚舟眯起眼睛，刚要追问，手机突然响起。他看了眼来电显示，快步走向阳台："药材？...确定是滇南的？...现在送过来。"
林妙妙竖起耳朵，只听见零星几个词。最近半个月，沈砚舟总是神神秘秘地接电话，书房抽屉还上了密码锁。
婚礼前夜，单身派对在海边举行。苏晚晚喝得东倒西歪，突然塞给林妙妙一个礼盒："明天用这个！"
盒子里是瓶特制辣酱，标签印着「终身辣度」。林妙妙刚拧开盖子，就被浓烈香气呛得直咳嗽——这辣度绝对能放倒一头牛。
"你确定沈砚舟能吃这个？"
"不是给他吃的！"苏晚晚醉醺醺地趴在她肩上，"是...嗝...是给你的惊喜..."
林妙妙狐疑地盖上盖子，没注意到瓶底闪过一道微光。
婚礼当天，阳光正好。林妙妙穿着白色婚纱款围裙——这是沈砚舟坚持的"改良设计"，裙摆处还绣着「沈太太专属」的金线字样。
仪式进行到交换信物环节，沈砚舟突然拿出那个熟悉的辣酱盒："最后一道工序。"
宾客们发出善意的笑声。林妙妙红着脸接过，用力拧开瓶盖——
"噗！"
红色酱汁喷涌而出，溅了她满脸满身。宾客席传来惊呼，林妙妙尴尬得想钻地缝，却看见沈砚舟单膝跪地，从辣酱瓶里捏出个闪闪发光的东西。
"验货。"他举着钻戒，声音有些抖，"终身辣度，合不合格？"
阳光穿过钻石，在林妙妙满是酱汁的脸上投下七彩光斑。她这才反应过来，辣酱盒是特制的，就为了藏这枚戒指。
"你..."她又哭又笑，"提前说一声会死啊！"
"说了还叫惊喜？"沈砚舟用拇指擦她脸上的辣酱，却越抹越花。最后他干脆低头，吻去她唇角的酱汁："验货成功。"
宾客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和口哨声。王董激动得假发都歪了，苏晚晚举着手机疯狂拍照，弹幕刷得看不清内容。
晚宴上，林妙妙换回常规婚纱，却坚持戴着那件沾满辣酱的围裙。沈砚舟举杯致辞："感谢诸位见证我们的..."
他突然卡壳——林妙妙正用勺子挖辣酱吃，嘴唇红艳得像熟透的樱桃。
"继续啊。"她无辜地眨眼。
沈砚舟喉结滚动，直接略过准备好的演讲稿："开吃！"
宾客们笑成一团。陆离趁机起哄："亲一个！要沾辣酱的！"
夜深人静时，林妙妙在更衣室发现个熟悉的药箱——是父亲留下的那种。打开一看，里面整齐码着几十个小瓶子，每个标签都是沈砚舟的字迹：
「抗疲劳·改良版」
「助消化·辣度适配」
「安神·加蜂蜜」
最底下压着张纸条：「林叔叔的配方，我改良了二十年。现在物归原主，连同她最爱的宝贝女儿一起。」
林妙妙抱着药箱哭花了妆。原来那些神秘电话，是为了这个。
蜜月第三天，沈砚舟在沙滩上支起煎饼摊。林妙妙边吃边刷手机，突然瞪大眼睛："我们婚礼视频点击破亿了！"
最火的片段就是辣酱喷脸那刻，弹幕清一色：
"这什么硬核求婚！"
"沈总：我老婆越辣越好吃"
"求同款辣酱！"
"说实话，我要是妙妙会生气的，好好的妆容化成一坨。"
"没事，沈总也被整过很多次，夫妻的小情趣罢了。"
沈砚舟凑过来看屏幕，突然皱眉："这谁拍的？"
镜头正好捕捉到他吻去林妙妙脸上辣酱的侧脸，下颌线绷得极紧，眼神专注得像在品尝绝世美味。
"苏晚晚..."林妙妙扶额，"她开了24小时直播。"
夕阳西下，两人沿着海岸线散步。林妙妙突然问："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煎饼摊前。"沈砚舟不假思索，"你给了我三倍辣。"
"错。"林妙妙笑着摇头，"是妈妈诊所。你发烧39度，死活不肯打针，我给了你块蜂蜜煎饼。"
沈砚舟愣在原地。这段记忆明明已经模糊，此刻却突然清晰——原来在更早的时光里，他们的故事就已经开始。
海浪轻拍沙滩，像极了煎饼在鏊子上滋滋作响的声音。林妙妙踮脚亲了亲他下巴："回家吧，该做宵夜了。"
沈砚舟弯腰将她打横抱起："遵命，老板娘。"
月光下，两行脚印深深浅浅，向着有炊烟的方向延伸。而在看不见的时光里，这个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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