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狐的创始人李虎和我家里有点关系，”喻牧说，“算是个远房亲戚。”
喻牧换了个姿势，抱起手臂，看向闻泊川：“他其实来找我们打听过翠山的情况，李虎实际上更希望和翠山合作，但翠山有你和闻泽风打擂台，他害怕站错队。”
闻泊川点点头，说：“理解，然后呢？”
“我可以给他点建议，”喻牧开口，“让他选你。”
“怎么样？”他笑起来，“你拿到项目，也能拿下翠山，一举两得。这不就是你回国的目的吗？”
闻泊川也笑起来，他放松的靠在椅背上，反问道：“你不去帮你的未婚夫，来找我？这可不算是最优选择吧。”
“顾贺升知道这件事吗？”他问。
“所以我需要一点保证，”喻牧不和他兜圈子，直言道，“我和顾贺升是订婚，还没有领证，还不算是完全被绑定在一起。我想走，谁也拦不住。”
“所以我需要你给我一点保障，”他说，“至少是人身安全。”
闻泊川抬手示意他继续说。
喻牧停顿片刻，深吸一口气。
“我要你和林远忱分手。”喻牧直视闻泊川，“和他分手，和我订婚。”
闻泊川手上动作一顿。
“这是比很划算的买卖，”喻牧看着闻泊川，继续道，“你如果想赢闻泽风，现在只有我能帮你。泊川，你真能眼睁睁看着闻泽风得到翠山？你觉得，如果他上去了，以后还有你什么位置？”
闻泊川和家里的矛盾不是秘密，闻延正当年送他进精神病院，根本没想过掩饰，恨不得让全宁城的人都知道他原配生的孩子是个神经病，不配也不能继承公司。
这是当年，闻泊川还没有展现出能力时，闻延正为了给闻泽风铺路做出的事情。如果没有闻泊川的姥姥姥爷，他估计要在精神病院成为一个真正的精神病。
闻泊川回来，不就是为了复仇吗？
他一定会在乎翠山的继承人人选，一定会在林远忱和翠山之间选择翠山，不然以前的苦，以前的痛，这么多年的隐忍又算是什么？
“一桩协议婚姻而已，合约里那点赔偿款对你来说根本不是问题……”喻牧胸有成竹的开口，却被闻泊川打断。
“喻先生，你好像误会了什么。”闻泊川举起左手，亮出自己手上的婚戒。
“我是真的结婚了，交了信息素检测报告和同居申请，通过了正式审批，就差找个良辰吉日去领证那种。”他说，“我和我爱人感情很好，你就算拿十个翠山来换，我都不会同意。”
喻牧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后是惊疑，再之后是不可置信。他的表情是强压的镇定，隐隐已经有了要垮的意思。
闻泊川就在他的目光站起身。
“闻家以后有没有我的位置，不劳喻先生担心。”闻泊川开口道，“李岱已经招供了，你知道吗？”
喻牧呼吸一滞。
他强撑笑容，问：“所以？”
“所以，齐杰骏也被警方带走了。”闻泊川盯着他，眼神冷的冻人，“他告诉警方，是你要求他第二天临时改口，把林远忱留下。你用自己能够有办法消除抄袭影响和他交易，让他悄悄用微博小号给一个陌生人发了一条私信。”
“勤学楼五层。”闻泊川说，“是林远忱当天所在的地点。”
喻牧不再说话。
“李岱交代，他的确是想找林远忱报复，但林远忱从宿舍搬出去，他不知道他的家庭地址。而且大四课少，他不确定林远忱什么时候在学校。上课的时候人太多，林远忱也不会落单。李岱已经禁止被学校入内，他想要报复，只能趁这次回来收拾东西的时机。”
闻泊川看向喻牧：“喻先生，你聪明，但别人也不是傻子。事情既然做过，就会留下痕迹。李岱就是靠着那条信息确定了林远忱的位置，蹲到一个他落单的时机。”
“这件事和我没关系。”喻牧抬起头，他不明白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开始失控。按照系统说的剧情，闻泊川应该在国外就喜欢上他，他会同意为了翠山离开林远忱，会和自己订婚。虽然，这只是剧情和他的人生中一段小插曲。
闻泊川是个过客，是他和顾贺升感情的催化剂。
闻泊川也的确会失败，但不是现在。
可是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失控了。
就连一个反派，一个他感情里的配角，自己都无法掌控。喻牧在此时此刻，终于感觉到一种无力和恐慌。
从小到大喻牧都靠着系统顺风顺水，像是活在云端上的人。而现在，他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
系统不是万能的。
【抄袭】是系统设计给他与顾贺升的剧情挽回点，只要在这个剧情点内，确定林远忱抄袭，他和闻泊川离心，自己也能拿着项目一举成为全息游戏领域炙手可热的新星。这样，一切剧情都会回到正轨。
可他们失败了。
系统这些天已经很少再出现，主系统也没再联系他们修复剧情。喻牧不想顾贺升那样乐观，他隐隐觉出一丝不对劲。
他很害怕系统跑路。
他们不能走，喻牧想，如果他们走了，那自己被系统搞乱的人生，谁来负责？他以后该怎么办？
不管真正的剧情是什么，他都得尽快摆脱现在的状况。
想到这里，喻牧忍不住攥紧双拳。
闻泊川为什么不能跟着剧情走呢？为什么！
他看向闻泊川，开口道：“泊川，不管你是否相信，但我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你相信我，如果错过这个机会，以后你就回不到翠山了。我提醒你了，你好好想想。”
闻泊川满不在乎的笑起来。
“怎么一个两个，都想来提醒我？”闻泊川讽刺的问，“我什么时候成了各位心里的香饽饽。”
“喻先生，那我也来提醒你。”多日来，闻泊川憋在胸口的那股气冲了上来。顾贺升和喻牧针对林远忱的情况不是第一次了，尤其这次，还将人直接害进医院。他着急又后怕，正在给两人挑选一个不怎么体面的狗带方式。
“我会追究到底。”闻泊川笑起来，在这一刻，喻牧对上他冷漠到吓人的眼神，终于对闻泊川是反派这件事有了实感。
“祝顾总和李总合作愉快。”他说。
……
“哎，”从指导老师办公室出来，宣明希撞撞林远忱，脸上带着兴奋又喜悦的笑容，“听到了吗？”
“嗯，”林远忱点头，“老师说我们的项目竞争力不错。”
“这句话的意思是，我们是要用这个作品进大公司，还是自己创业，都要早作打算。”
抄袭事件结束后，秦月压力一直很大，直到通过这次中期汇报，她才堪堪松了口气。
但这一口气也松不了太长时间。
设备是全息游戏必须考虑的问题，没有合适的设备，像羚羊这种大公司极可能会裁减全息游戏部。未来有没有出路，还说不好。
自己创业，他们连搞到设备的渠道都没有。
秦月头大的要命，想起宣明希说过的国产设备，死马当活马医，拽着两人问：“那个遇星科技到底是什么情况，有人能给点消息吗？”
“爱莫能助了。”宣明希能打听到的就这么多，“我连他们老板是谁都不知道，据说是很低调很神秘的一个人，从来没在公众全面露过面。”
秦月平静的崩溃：“所以他们还在研究设备吗？”
宣明希和林远忱同时摆摆手，表示不知道。
“但我可以去问问。”林远忱说，“不过，比赛已经参加了，没有半途放弃的道理，实在不行，就先按照LAMU给的数值搞，毕竟他们现在还在和比赛方合作。”
“嗯。”秦月同意这个想法。
说到这，她嘶了一声，看向林远忱。
“林副组，”她笑道，“我和小宣是不是还没欢迎你回来？一起吃饭，我请？海鲜西餐什么随便选。”
林远忱赶紧跳开两步。
“不必如此有仪式感。”他说，“我看隔壁的粤菜馆就很好。”
闻泊川确定晚上不回家吃饭，林远忱总觉得家里有点空，他不喜欢，于是想着和宣明希她们多待一会儿。医生建议他开始适当接触人群，重新建立自己的信息素屏障体系，那家粤菜馆工作日人流量也不算大，正好是个好去处。
吃完饭回家时已经超过晚上八点半，林远忱打开家门，原本以为闻泊川回来了。他从早上七点出门，再难得事情，现在也该办完了。
但出来迎接他的只有小狗和小猫。
“奇怪。”林远忱拿出手机，看着自己和闻泊川停在中午的聊天，试探性的发了一条消息。
“还不回来吗？”
发完消息，林远忱陪着小狗在客厅玩了一会儿，等到给猫输完毛给狗刷好牙，他拿起手机，发现过了将近一个小时，闻泊川还是没有回复。
林远忱犹豫片刻，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好一会儿，那边才接起来。
“闻泊川？”林远忱试探开口，“你什么时候回来？”
电话那边顿了顿，传来一个不属于闻泊川的男声。
“林先生，我是梁逢，我们见过。”对面的人说，“闻总现在有些事，手机没带进会议室。”
林远忱感觉有点尴尬。
“抱歉，我不知道，打扰你们了。”林远忱在这一刻开始后悔打这个电话，他将自己慢慢的塞进沙发靠背缝隙里，“我没事，那个，你们忙……”
梁逢沉默片刻，突然叫住他。
“林先生，你现在方便来一趟公司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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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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