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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桂花园

蓬莱楼四面轩敞,用细细竹帘遮阳,隐约见青青柳树和含苞欲放的桃花。

曲水流觞是依卫家的喜好而设,卫轩朝风流倜傥,喜好名士风雅,人尽皆知。

只不过,这次的曲水流觞是在室内,由紫檀木打造曲折状,比软垫稍稍高些。

站在墙边拱手待命的宫女,细看她们都是卫琅琅的杏眼,直柔微翘的鼻,含樱一般的唇。

除了孙鹿缇,无一人着绿。宫女们皆是淡雅的黄与白相间的宫衣。

孙骁坐在中央上方的桌案前,身后玉雕的屏风,与他正黄的衣饰很是相配。

只是,他手中捏着的那一串红珊瑚,却迟迟未有消息。

宦官已然上酒,孙鹿缇微微抬头,朱红柱上鹿的雕刻与明珠的缀饰,已经变成麒麟的雕镂,光辉异常。

回禀的宦官说,贵妃胎气不稳,身体不豫,实在来不来了了。卫大人关心急切,还望陛下宽恕,晚些再来。

“好。”孙骁唇角是淡淡的笑。

孙鹿缇低头饮了酒,掩饰自己的惊愕。卫家竟如此胆大包天,怠慢皇家。

不过,细看这周围陈设,似乎都有孙骁的精心布局。摸样类似卫氏的宫女,黄白相间的宫女装,屈尊打造的曲水流觞,还有,那只悬挂在空中的撑死的肥鸟。

这宴席,恐怕卫轩朝自己都不想来。

但卫家有抗衡的底气,是兵权,是南方的军功。吴国已灭,可造反者接二连三。卫家有把持着武官晋升渠道。卫家还掌握着孙骁杀侄篡位的证据。

孙鹿缇不明白,他的皇叔,为何如此愚蠢?孙骁要的,究竟为何?难道便是,如今被卫家把持的局面?

她的记忆里,孙骁是慈蔼的,是淡泊名利的,甚至是逍遥的。

南平王妃故去后,他就突然变了,变成一个野心勃勃,要当帝王的人。

不觉间,她已沉浸于回忆中。

忽而见对面墙边,摆着瓶瓶的香雪兰花。

香雪兰,顾名思义,如雪一般纯洁,淡淡的黄心,青碧的细软纸条,如单纯美人,令人信任与怜惜。透过细细的竹帘,分割的日影落在香雪兰的花瓣上,孙鹿缇一时出了神,竟未意识到,四皇子殿下,她的兄长,孙良,跽坐在了斜对面上。

“容和一时出了神,竟忘记向皇兄问好。”孙鹿缇起身,行礼道。

孙良长得温和干净,斯斯文文的,浅笑着对她道:“容和,不必多礼。”

孙良转向另一边,起身回禀道:“回禀陛下,臣的妻子......卫氏,去探望贵妃了。”

“无妨。”孙骁脸上一直挂着笑,无法估摸那是何种神色,“良儿,你先坐下来。”

尽管如此,孙鹿缇还是能细察见孙良面容上丝丝显露的焦虑与无奈。卫家如此失礼,实在是过于逾越。倘若,皇帝去探望贵妃,那么情况会变得不同。奇怪的是,孙骁并没有去看贵妃的意思。

“朕今日,只想和容和多说会儿话。”孙骁道,“晚些再去看她吧。待她好了,朕看着也不伤心。”

不久,卫芊芊回来了,她禀道:“回陛下,娘娘还是有些不舒服,但药已经服下。臣妾不敢逾矩,还是先过来了。卫轩朝大人来时中了风寒,如今医官也在诊治。”

孙鹿缇的眼眸中,是掩盖不住的惊愕。先帝在时,她还从未见哪个臣子,如此怠慢君上。

“我们琅琅怀的,是朕的第一个孩子。”孙骁道,“自然要小心些。只是卫轩朝既中了风寒,便回去罢,莫要让贵妃沾染了病气。”

孙鹿缇于时说道:“陛下,那两名侍女的事,该怎么办?”

“等到容和找到人后。”孙骁说,“朕自然会给你一个说法。”

她猜卫轩朝不是中了风寒。卫轩朝在贵妃宫中待了那么久,想必早就听到慕怜的风声,要派人去寻她灭口了。如今称病离宫,更是要亲自出马。

可关键是,孙鹿缇如今还是看不懂孙骁对于尚主的意思。

若孙骁想她尚主,纵使有慕怜的事,也无济于事。

若孙骁不想她尚主,担心卫氏因此膨胀,那么有慕怜的事,就是一个台阶和借口。

尚主与否,全在孙骁的心思。

她必须得冷静地思考一下。

先帝在时,朝堂的局面是外戚荀家、功臣褚家与皇帝亲自提拔的寒门三方平衡。宗室的力量被先帝极力地打压。可南平王孙骁凭借着封地卫家的助力,以及卫琅琅孩子孙肖的皇子名义,便篡位成功。

如今的朝堂,是功臣卫家、皇帝亲自提拔的次等门第周家和先帝的皇子三方相抗维持平衡。荀家尚且有所用处,却因早年先帝的打压而不复往日。

孙骁的目的,是要摆脱功臣卫家的掣肘,重用依赖皇权上位的周家作为亲信,以及弱化宗室里先帝的子脉,强化叔伯或堂兄弟的宗室地位。

因此,孙骁是一定要打击卫家的。

可尚主,岂不是强化了卫家与禹室的姻亲关系?

也许,她孙鹿缇是先帝的公主,这其中,就有所不同了。

若卫家人犯了什么大错,她作为卫轩朝的妻子,必定会被牵连。太子的嫡亲妹妹,与太子一同消失。追随太子的残余势力,也将不复存在。

也许,这就是孙骁要达到的目的。

孙骁,是要她尚主的。

无论如何反抗,都毫无用处。

她的眉皱了起来,孙骁见此,笑道:“容和是心性善良之人,想必也为贵妃忧心。传令下去,取新鲜的山柳兰来。”

几个宫人端进了花瓶,众人皆看过去。卫芊芊睁开了眼,宫人将山柳兰都放置在她身后了。

她的眉心稍皱,看向孙良。孙良让她低额,只管听圣言。

孙鹿缇看过去,那山柳兰金橘色燃烧至红心的花卉,她记得,它们哪怕在黑暗中都能闪着雄火的光,正与卫氏橘色的服侍相配。

孙鹿缇遂回道:“陛下今日,着实令我们开了开眼。这山柳兰颜色真是浓郁,花瓣的形状也是标志,没有一枚是枯萎的。”接着,孙鹿缇看向旁边的卫芊芊,说道:“皇子妃,你可喜欢这山柳花?”

卫芊芊答:“既是陛下恩赏的美景,岂无喜欢的道理?妾身也是幸运,今日所着与之相映成趣了。”

孙鹿缇笑了笑,对孙骁道:“陛下,不如将几盆山柳花赏给皇子妃,也算是一个佳话了?”

红珊瑚珠在孙骁手里翻来覆去地捏着,他的眉眼也细细地叮嘱着孙鹿缇脸上的哂笑。

景泰二十二年,容和公主十岁,那宴席,他也在场,先帝赐荀家山柳花。数日后,荀家有罪被责,连带着姻亲季家也受牵连.......山柳花看着,就像人灼灼燃烧的**,尤其在黑暗中,也灼眼异常。

孙骁平静的嘴角一下勾起:“好啊,就依容和的建议,将这些山柳花赏给四皇子殿下和他的皇子妃吧。”

孙鹿缇垂下眸,手指摩挲着她右手拇指上的玛瑙指环,那玛瑙的光圈在她额头上晃动,而那玛瑙则映着她眸底的晦色。

刚才那举动,她应该是向孙骁表明,她欲加入到皇帝对卫家的打击之中,而她也许得到了回应。

只是,这打击不是明晃晃的一刀而下。

而是——她抬起头,那鸟笼还悬挂在空中——而是像笼子里撑死的鸟。

孙良见到孙鹿缇的举动,面色更加凝重和诧异。他一直盯着孙鹿缇看,当孙鹿缇注意到时,不由得心生愧疚。外头的日光渐渐暗了,那香雪兰也沉寂了下去。

可她不觉得自己有所亏欠,要娶卫家的女人,是孙良自己的主意。

孙良虽然秉性善良,却懦弱不堪。太子死于谁手,他岂会不知?当然,孙良为了保命而攀附卫家,她并不怪他。

玉山公主府的桂花园,他许久都未来了。

“你确信,她们会在这儿?”

荀子慕走到褚洛卿的身后,不屑地问道。

“荀大人若能替在下看守好平阳的各个城门。”褚洛卿道,“在下也许可以找到。”

荀子慕的人和公主府的暗卫,自然能帮他们躲过桂花园的看守。

褚洛卿不假思索地就去了水碓房。

“为何?”荀子慕追问道。

“当日我被罚在此处做杂役,此处也是桂花园最隐蔽之处。”褚洛卿略微气喘道,垂下的那只左手也已经破皮了,“慕怜曾想办法来这里监视我。”

“我说——”荀子慕低声急切地追问道,握住了他的手臂,“为何是玉山公主府?”

“事急从权。”褚洛卿看着他一身杂役打扮,说道,“届时再与你解释。”

玉山公主代替皇帝陛下去鸿福寺为贵妃祈福,要到夕阳时分才会回来。

他们让一个也扮作杂役的暗卫找到桂花园的掌事。

“容和公主在宫中,不幸让一女子落水身亡。”那暗卫对掌事说道,“如今又不放那宫女回宫,那宫女现下在此处,还请玉山公主为她做主。”

墙体后,荀子慕代为守着,眼见着那小厮出去报信了。

他身后,褚洛卿已悄声进入了挂花园最隐秘的之处。

一道镶刻宝石的匕首骤然伸出。

褚洛卿眼疾,躲过一劫。他将身旁桌案抡起,砸进屋内。又踏上桌案,一脚拦腰将人打下。匕首飞出,上前帮忙的暗卫已经去捡了。

褚洛卿站了起来,加重了气喘,暗卫将匕首交在褚洛卿的右手里。他对着暗处的人笑道:“此匕首,恐怕是荀府的?”

慕怜从阴暗中走出来,窗外的光照着她的脸。“你的武功并不在我之下,是如何隐藏的?”

褚洛卿道:“家主不愿我从军,自有办法掩藏。”

慕怜抬手捋了捋发丝,低头道:“并非我食言,而是去宫里,我与妹妹本就是欺君之罪!陛下宠爱贵妃,必不会让我们活的。纵使公主金枝玉叶,可她也只是先帝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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