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枫丹连绵三天不绝的大雨后,梅洛彼得堡来了一批新人。
有人入狱有人出狱,有人永远留在这里,日子就这样周而复始的过着。
不论是不是坐牢,监狱的日子都是枯燥无聊的,身为看守也需要一点消遣,黑拳场是个好选择。
今天似乎来了新人,拳场旁边人声鼎沸。
你穿过人群挤到拳场边上朝中间望去,正在战斗中的是个半大的少年,他摇摇晃晃,看起来就十分单薄。而他五大三粗的对手,胳膊上的肌肉几乎要冲破皮肤炸开。
这是一场几乎没有悬念的对抗,但你买了少年赢。
你很喜欢他的眼神,仿佛无数戏剧中描写的主角,坚韧还带着不符合他年纪凶狠,像狼一样。
你找主持交完特许券的瞬间,拳场响起山崩地裂的欢呼。
他赢了!
突如其来的反转将戏剧推向**,刚交出去的特许券翻了二十倍交还到你手上,惊喜来得过分突然。
嘈杂的人群渐渐褪去,肿了半边脸的少年也到了主持面前,接过属于胜利者的奖金。
你扬扬手中的特许券,抬手拍上他的肩膀,“做得不错,先生。”
“嘶~”他的脸痛苦的扭曲。
好像拍到了他的伤处,你赶紧收回手了,“不好意思。你不要紧吧,我带你去医务室。”
他扯出个笑说:“不劳您费心,我没事。”
你看得出他在强撑,也知道他在顾虑什么,梅洛彼得堡的一切都需要花特许券。食物,干净的水,自然包括医疗。
“为了以后我们能赢更多钱,今天的医疗费由我支付。”
“你相信我今天能赢?”他眼中褪去了刚才在战斗中的狠意,露出梅洛彼得堡中少用期待又纯真。
你心中突然有了一丝危险的想法,想对他释放一点点善意,“当然了,我相信你今后的每一天都能赢。”
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笑着小声说:“我就说梅洛彼得堡是个好地方。”
好地方,那可未必。
去往医务室的路上,你问起他怎么打败那个强壮的对手的。你真的有点好奇,心中猜测无数,可能是极致的技巧也可能是超群的爆发力或者其他,总之你真的很好奇。
他大方的向你展示了他拳套的秘密。
你看了赞不绝口,“居然还有机关,好巧妙,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他说起话眼中神采奕奕,“我之前打零工的时候自己摸索的,不过是些小把戏罢了,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如果你是担心别人会用同样的手段对待你。”你往他身边靠近了些,悄声在他耳边说,“生产区最下边有一块地方处理报废机械的,那里的东西或许可以帮你。”
“好的。”他没有肿起的另外半张脸红得可怕,僵硬的点头,“非常感谢。”
这对你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虽然你现在很少这么做了。
正如莱欧斯利所料,第二天的拳赛就有人用了和他一样的拳套。
他开启了黑拳场使用机械拳套时代,为拳击添上了智力竞技。这样的情况下,他依然能保持极高的胜率,就说他有真东西。
让你觉得奇怪的他作为拳场的常胜将军,过得并不体面。
在水下的体面不过是在满足活着的基本需求之外还能有身干净的衣服,闲暇时间能进行一点打牌之类的娱乐活动。
不论是巡逻还是私下遇见,莱欧斯利总是很忙的样子,要么是在生产线上打螺丝,要么是拼命的钻研拳套,似乎很缺钱的样子。
水下的人因为各自的不得已打破法律的束缚,他们被正义审判流放至此。他们消沉糜烂,成为被特许券支配的傀儡,空有一具躯体。
莱欧斯利就像个异类一样,依然保持着对生活的热情。
他那些没有拿出来使用的特许券,你怀疑他在做危险的事。
很快谜底就像画卷般展开,印证了你猜测。
你换班到废旧生产区,莱欧斯利的出现你并不觉得奇怪,他经常到这里收集可以使用的零件改良拳套。这次不一样的是他带了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女孩,象征性的绕过你到了角落。
监狱长的要求,只要犯人做的事没有突破底线的事就不用理会。
你假装没有看见,没过多久,一声惨叫划破了你的视若无睹。
你举剑过去,惊慌失措的少女,倒在血泊中的男人,以及拳套上嘀嗒着的猩红液体。
巨大的排风扇散动海底暗蓝光线,一切都漂浮晃动,你仍能看清莱欧斯利脸上尚未褪去的杀气。
花足够多的特许券买一个人的性命在水下不是一件稀奇事,但这样杀一个人还是太冲动了。
职责所在,你把莱欧斯利送到了监狱长办公室。
水下没有歌剧院,一切纷争都由监狱长定义。
作为事件的发现者,莱欧斯利暂时由你看押,他手上戴着手铐,呆呆的站在墙角,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不理解,明明靠他本事,他可以轻松的待到出狱。
你问:“为什么这么做?”
“那个女孩生病了,我给她用了来买药的特许券全都被那个男人……就是她父亲抢走了。”
你没办法找到一个原因理解他,便多了些大胆的猜测,“你喜欢她?”
他极力否认,“不,我当然不喜欢她。”
“你可能还不知道喜欢是什么。”
“我知道什么是喜欢。我只是同情,只是觉得她可怜。”
原来还是这个你回避的原因。
作为一个过来人,你劝着他,“不少在外面优秀的品质,比如善良,在这里都是错误,很多时候不如麻木一点。”
他睁大了眼睛,摸着他还在剧烈跳动的心问:“我还活着,为什么要麻木?”
你突然起接待处的朋友提到他的事,大概杀死养父母他也是抱着一种同情的心态吧。
很快,监狱长办公室宣告了处罚结果。
一场只对莱欧斯利有限制的拳赛,他只能用杀人的那只手。时间为一天,当然也可以因他死亡提前结束,每个去参加比赛的人都会获得三百特许券。被他帮助的女孩如果去参加,会给她两倍,以及无偿提供给她一批她需要的药物。
三百特许券意味着什么呢?饥肠辘辘时的一顿饱饭,筋疲力尽时的半天休息,或者更多东西。
你能想象出监狱长做出这个决定时脸上兴奋到扭曲的表情,他肯定觉得这场比赛不亚于歌剧院的审判。
莱欧斯利站在紧急搭建出的决斗场上,对面是他曾经的手下败将,他曾经帮助过的人,还有那些被特许券支配的傀儡。
他们作为别人手中的刀,去惩罚逾矩的正义。
你觉得自己见过太多这种事了,心早就麻木。不会对他的痛苦流血生出什么感情,却还是在那个女孩上场时转身离开,掩面哭泣。
比赛一直持续到午夜的钟声敲响才结束,这意味着莱欧斯利还活着。
你在心中挣扎许久,最后还是找到了他的住牢房。
“你怎么过来了?”他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问。
你捂着鼻子,有点无法忍受此处霉菌扩散的味道,“这里不适合你恢复。”
“没关系,我现在只是一块即将腐烂的肉而已。”他费力的抬手,抹掉你眼角的泪水,“你好像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麻木,白天我也看见你为我掉眼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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