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三看着手,如看着一件艺术品:“这有什么,我关心你的私生活,出于好心也是关心你的健康,要不然我碰一下你,你就······”
姜三意味深长的抬起星眸。
采姀后背火烧一般,站起来进了房间,砰一下把门关上了。
被调戏了?对吧?被调戏了,采姀趴在被子里哭:“死丫头,不要脸你。”
从这以后,采姀开始躲着姜三走。
只要看见姜三的影子,采姀就跑掉,绝不正面相见。
沈眠想让采姀去勾引萧贤,因为她喜欢裴采姀。
“不可能,你给我滚出去,你尊点老吧,我多大年纪了,陪你玩。”
沈眠哀求说:“小姨,你帮帮我,我真的喜欢小姀。”
“你给我出去!”
姜三拉着沈眠的领子出了门,手指抵在她脖颈:“你再来打扰小姨,我对你不客气。”
沈眠:“臭姐姐!我也不理你啦!”
“不理拉倒,清静。”姜三冷哼一声,看她走了,钻进采姀院子。
采姀拿着苹果啃了一半,姜三抢过去也啃了一口。
采姀:“······”
姜三身上的洋甘菊味在靠近采姀的时候,一览无余。
采姀歪着身子,拿手指指她:“离我远点。”
“小姨,躲着我很好玩么,你对我没有心虚的话,你躲我做什么。”
采姀说:“我爱上哪上哪。”
“那······我来你这里,也是随你,因为我爱上哪上哪。”
采姀气笑了:“你真无厘头。”
“小姨。”姜三认真的看着她,“我帮你吧。”
“什么。”
“帮你。”姜三的手放在采姀的膝盖,又从膝盖上滑上去.
就在揽到采姀腰上的时候,采姀一个后撤步跳了起来:“你给我放尊重点。”
姜三:“你这么大动静干什么,有必要吗。”
采姀说:“出去!”
姜三好玩的吹吹手指:“那我晚上来找你。”
采姀晚上把院门和房门锁了个遍,屋里又用桌子挡上了,才安心睡觉。
几天后,没见有什么动静,又听说姜三出去跑镖去了,采姀放心了。
一个月后,采姀半夜惊醒,姜三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里,坐在她的床边。
她身上淅淅沥沥的雨水打湿了床单,采姀尖叫着喊鬼啊。
“小姨。”
采姀伸手触了触姜三的手,还有一点温度:“你怎能搞成这样?”
“不知道它下雨,我提前其她人先回来的。”
“你。”采姀下了床,“我给你弄点热水洗吧。”
采姀在烧火的时候,姜三就坐在它旁边烤火,火光下,两人坐着,像互相依偎。
“你不回你房间,有人管你,非要麻烦我。”
“对不起。”姜三老实认错。
“行了。”采姀看她一眼,脸都冻白了,看着挺可怜的。
烧好热水,姜三草草洗了一下,采姀拿毛巾给她擦头发,擦了很久。
等采姀收拾东西关门,时间已经过去一个时辰。
采姀还没说:你要不要回你房间。
姜三就已经揽着她的腰抱在怀里,在她的推距中真切的亲吻她,两人一路后退,倒在被单里。
“姜三!”
“小姨。”姜三呼吸沉沉,“你不是也喜欢我吗,你不敢承认?没事的,这里很安静,没有人的。”
“这哪里安静,你烧糊涂了你。”
“就是因为有雨水声,才安静,小姨,如果天地静的落针可闻,你敢吗,我也不敢,我借着雨水声,才敢说爱你,我爱你,采姀,采姀。”
姜三的梦影一样的呓语,她丰沛的感情化为实质,采姀在理智和拒绝中被她点燃,好像雨水成全了她们,让她们融为一体。
姜三,这不对。
采姀拒绝的话阻挡不了姜三的热烈,她像个精力充沛的小牛,横冲直撞。
“不······痛,姜三,你根本不会。”
“你来,你教我,采姀。”
这么多年,在采姀的记忆里,由姜三教导她,变成了她教导姜三。
她知道自己身为长辈,不该这么轻易和她在一起。
姜三教过她的。
可姜三的吻也热烈,手也热烈,嘴巴更是像炭火,采姀被她烧着了。
难道剧情是可以被一次次冲破的,为什么姜三每次都喜欢上她。
是采姀阻止的作用吗,采姀有时候也没有阻止。
心口的酸涩带动手筋都酸软了,采姀咬着牙关没有出声。
姜三的嘴真厉害。
天亮,姜三像个火炉在她这里生病,采姀想:这倒成我的错了。
姜三就是不回自己房间,大夫诊治的时候,大姐的眼睛像根刺扎在采姀身上。
采姀眼观鼻鼻观心,一动不敢动。
等大夫走了,大姐说:“采姀,她怎么在你这里。”
“她······她提前回来,有事吧。”
“有事来你这里,找你有事吗?”
采姀点了下头。
大姐还要再问,姜三在帐子里伸出手,大姐坐在她边上:“三三,你要说什么?”
“娘,我要和小姨成亲。”
大姐愣了,采姀抱头鼠窜:“你不要乱说啊!”
姜三挑拨的说:“娘,小姨好没有责任心,她对我始乱终弃。”
大姐看向采姀:“采姀,你做没做?”
采姀哐当一跪:“做了,我错了。”
“你不觉得姜三害你吧。”
“啊?”采姀摇头,“没有。”
“那你们······成亲吧。”大姐说,“你本来就是捡给我做童养媳的,我有沈凌,三三喜欢你,我能看的出来。”
采姀:“······”
姜三在大姐边上露出脑袋,意气风发的模样哪有一点病态。
戏精啊戏精,采姀莫名多了个老婆。
老婆除了事多点也没什么:“吃橘子,香蕉,葡萄,剥皮!”
采姀说:“剥,剥,剥。”
再次见到萧贤,是在婚礼上,萧贤对采姀笑:“你终于成亲了,看来我也不用等了。”
采姀一句“不好意思”被姜三堵在口中,姜三阴阳怪气的说:“萧大人能来,蓬必生辉。大人和裴小姐何时成婚?”
“······”裴小姐逃婚了,萧大人还在追妻火葬场中。
“裴小姐身后的追求者这么多,萧大人再不努力可就要单身一辈子了。”姜三笑道。
采姀挠头。
可不管她的事啊!
姜三一步步成为了采姀记忆中那个她爱的姜三,包括坐没坐相这一点。
斜坐,斜靠,采姀说:“对脊椎不好。”
姜三:“那你老画这种画干什么,你在纪念谁?”
采姀:“你偷看我的画!”
“那怎么了,我就看。”姜三气鼓鼓的瞪她,“你还记得你的白月光!我才是你妻子!”
“我没说不是啊。”采姀上去哄劝,“画的不都是你,你正着坐,我也画正坐的你。”
“哼。”
采姀和她脸对脸:“老婆,画的真的是你。”
姜三撇嘴:“我信你个鬼。”
“欸。”采姀郁闷。
姜三不会给她郁闷的时间,推她去躺着享受:“我感觉你教的很好,我这就回报你。”
“你!”真是一头牛啊,真有劲啊。
“小姨。”
“这时候喊什么小姨!滚。”
每次一到雨天,采姀就被她的疯狂搞得想逃。
那个身穿白色礼服请她跳舞的姜采姀总是出现在她梦里。
“小七,我能请你跳支舞吗。”
小七,谁是小七?
白色冷硬的灯光洒在生物基因实验室里,一个放入培养皿的小血球慢慢长大。
它像蛋黄中间长出的血点,渐渐蔓延整个区域,最后被一层薄薄的膜覆盖住了。
沈眠穿着白大褂,拿着记录表,对正在发呆的姜采姀说:“像鸡蛋,不会长出来个小鸡吗。”
“看看吧。”姜采姀伸了伸懒腰,“我下班了,你接着看吧。”
“你回家这么早做什么?”沈眠上夜班,很难不抗拒。
姜采姀说:“回去喂猫粮。”
对于猫奴来说,照顾猫猫可是重中之重。
沈眠坐在工作椅上,盯着一大排的监视器,那颗像鸡蛋的培养皿,也只是其中一个。
而在所有人不知情的时候,这颗蛋的每一根血丝,都连接着采姀的脑子。
采姀:上一世太一帆风顺,这一世就成了怪物。
采姀不能说话,不能动,只能听到熟悉的声音,沈眠,姜采姀,陆颖,萧贤,夹杂着她们四个的声音。
沈眠会在上夜班的时候打呼噜,采姀很想投诉她。
姜采姀话不多,很多时候都在做自己的事。
陆颖倒是经常来蛋壳外看她,和她的其她姐妹们,只不过其她的蛋一个接一个支撑不住,很快就长出菌丝,坏了。
萧贤喜欢大喊大叫,她一喊,沈眠就从梦中醒来,迷茫的时候,萧贤就给她一个大耳刮子:“还睡!又死了一个。”
沈眠看着一个个不复存在的小生命,只能祈求能留下最后一个,她在采姀的蛋壳外双手合十:“祖宗,祖宗你不要死,你活一下吧,活完再死让我做个记录也好。”
采姀在虚无中对她翻白眼。
蛋壳顽强的长大,从小培养皿放入大培养皿,沈眠看着它的体型:“看着有希望能长出个人样。”
萧贤:“别长出个鬼样就行。”
姜采姀在门口和人打电话:“嗯······还没谈几天,我不好交差,你再等等吧,多上几天班怎么了,给你转钱。”
那边应该是同意了,并且要了一笔天价数字。
姜采姀:“你等我发工资的。”
等姜采姀挂了电话,回到实验室,陆颖拿一支笔敲了敲蛋壳:“什么时候出来。”
“超不过三天。”
姜采姀是主设计师,她开口了,别人就等着三天到来。
采姀躺在蛋壳里看脚丫,看小手,看蛋壳。
她怎么进化成了个小孩。
躺在蛋壳里不吃不喝,像个假人,有时候还不能控制身体。
三天后,几个人围着这个蛋壳,没一会,其她实验室的人也来了,围着蛋壳。
采姀躺着一动不动。
她感觉到破壳时间到了,但是她光着屁股,她不想出去:请问外面接生的准备衣服了吗?
等到了晚上,等待的人都累了。
“下班,下班,今天肯定不到时候。”
“走了,采姀,今天你夜班。”
姜采姀:“嗯。”
姜采姀也不光看着她,而是在做自己的事。
采姀感觉氧气稀薄,这蛋壳里的营养是一分不剩了,她抬脚踹了出去。
在姜采姀的眼里,那个待在大培育箱,一天没有动静的蛋壳,突然咔嚓一声伸出来一个小脚丫。
另一个脚丫。
小手。
脑袋上短短的胎毛。
然后,姜采姀对上了一双好奇的眼睛。
姜采姀拿笔看了一眼手表记录时间,凌晨十二点零七。
姜采姀站起来对着采姀拍了个视频,发到群里。
沈眠:我去!人!
陆颖:你夜班睡觉,可让你回家睡了你又熬夜。
沈眠:哈哈。
站长:查看体征是否一切正常。
姜采姀:是。
采姀伸出胳膊,想说抱,张嘴就是:“啊。”
不会说话,声带还没长好。
姜采姀像拿宠物一样,把采姀提起来放上电子秤:5003克。
采姀控制不了身体左右摇晃,姜采姀虚扶着她看了一眼称:“大胖丫头,十斤。”
采姀一个仰倒,被姜采姀又拉回来:“反应没问题。”
姜采姀把采姀放到保温箱,然后提着保温箱走了很远,放进了检查机器。
保温箱被暖灯缓缓照着,采姀乱蹬了几下,姜采姀清冷的声音传来:“别动哦宝宝。”
采姀被一声宝宝喊的神魂飘荡。
“还挺听话。”姜采姀看着检查结果,把数据整理好发给站长,站长大半夜还在工作。
做完检查,姜采姀又把她带回实验室,从一个冷冻柜里拿出营养液,用小针筒缓缓倒进采姀嘴里。
采姀吧唧嘴,没什么味道。
采姀拽她衣服,希望她能想起来给自己找件衣服穿。
姜采姀想了两秒:“衣服。”
采姀点头。
“嗯,你这么聪明啊,怪不得能长大。”姜采姀抱着采姀去一个繁育箱里找了件薄毯。
包上以后,站长发消息:情况很好,但是夜班上完,明天做完评估再考虑养育地方。
姜采姀回复知晓。
她们两人一起坐了一夜,早上,采姀早睡了个天昏地暗。
沈眠第一个冲进实验室:“我来了~小宝宝。”
姜采姀揉着眼睛说:“洗手了吗。”
“洗了十遍了,消毒水都把手泡皱了。”沈眠拿手指摸采姀的小胎毛:“她好重,不像新生儿。”
“母体当然不行,她的蛋壳可是吸收了我们不少营养。”
“放的那个芯片可以让她像人,但是又不是人,这个研究能拿多少钱啊。”
姜采姀:“谁知道。”
“你不下班?”
“等开完会。”
人很快来齐了,一群人带着口罩一个个看过采姀,采姀瞪着眼睛认人,站长说:“看着比其她实验体聪明很多。”
“也就是个机器运行的,这次的序列代码是采姀敲的。”
姜采姀说:“我改了很多程序,也不是都行,不就剩她一个。”
“你不用谦虚了,这次把实验体送去做个检验,看能不能批量生产,如果资格证下来,我们实验室就不愁工资了。”
在2725年,世界经过几次重武器的洗礼,已经资源匮乏到没人愿意生孩子了,空间站实验室里,多是一些精英中的精英,为人口增长而付出。
采姀是被程序控制的代码,人们只是看着她的躯体精巧和人类无异,但在人格认同上,人类并不把她当作一个真人。
采姀被装在保温箱里,辗转数个城市,一去就是三个月。
她每天喝营养液,营养液只需要作汗液排出。
她被放上大屏幕,下面开会的一次比一次人多,她能活三个月,并且在长大,这本身就是奇迹。
采姀每天面对无数的闪光灯,搞的她像个模特,她有时候还会做出搞怪的表情,下面的人更说她惟妙惟肖。
姜采姀作为主设计工程师,开始接受采访。
10个月过去,采姀长的像五岁。
她能跑能跳,也会渴望吃人类食物,但是会被拒绝。
没有饭吃,也没有姜三,姜采姀和姜三差距好大,姜采姀只有在采姀有用处的时候,会好好和采姀说话,采姀感到很割裂。
十个月之后,姜采姀拿到了知识产权,她开始着手和同事批量生产小蛋壳机器人。
采姀每天在实验室跟着人走,人们却像看不见她。
她的新奇性已经消失,因为人们在准备看到新的人了。
“207,去把桌边那份报告给我。”
采姀欢快的把报告单递给她,想和她说话,对方却已经开始忙了。
她甚至只叫一个出生代号,她出生于十二点零七,别人就叫她207。
采姀去找姜采姀:“你能陪我玩会吗?”
“我忙着。”姜采姀说,“你想喝营养液吗,我给你拿一只。”
采姀跟着她走到冷冻柜,拿到营养液后,姜采姀就又回去了,她站起来,又走了。
采姀一直找不到她人。
采姀在人来人往的实验里里呆着很孤独,好像她是透明的,撞到她别人才会看见。
她就故意撞人。
一次两次别人会给她道歉,多了别人就看出来她故意,就呵斥她别捣乱。
采姀不去她们跟前晃了,她一个人坐楼梯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自从第二个世界,她就一直是这张脸。
听说是姜采姀设计的,那不是应该喜欢吗,可是姜采姀根本不理她。
采姀长到八岁左右的时候,摆烂了。
她又重回那个懒洋洋的采姀。
她歪着,靠着,坐着,躺着,就是不爱站着。
第二批的宝宝出生了,采姀成了老旧机器,她不被任何人记住。
站长说:“有了第二批,你把207带回去留个纪念吧。”
姜采姀看着发呆的采姀:“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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