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平凡而又不平凡的下午。
暮染夕霞,海面波光粼粼。海浪百无聊赖地拍打着礁石,鸥鸟盘旋,而徐徐的海风中却伴有幼儿的啼哭声。
赫洛勒斯公历97年,人类正式发布对鲛人族的全面驱逐令的这一年,亚德里恩的弟弟呱呱落地。
他照例将渔网收好,也本想像往常一样把鱼桶朝门内随意一丢,在父母的责骂声中静静地盯着地上几条已毫无生机的小鱼。
啊,他们是鲛人族,海妖与人类罪恶的产物,爱的“失败品”,可悲的种族。
被赶到这天涯海角,终日重复着最原始的劳动,只是为了“生存”。而日益减少的渔获量,令亚德里恩本就稀少的生存**殆近无存。
但今天真的不一样——也许是真的不一样,当他听到小家伙的啼哭声时,他急切却小心地把鱼桶放好,冲进房门。
“你弟弟就叫亚烈吧。这么小哭得这么凶,以后不得是个暴烈的脾气……”母亲垂下眼睑看着怀中的婴儿,眼神里流露出难得的温柔。
亚德里恩捏着他的小手试着哄他,小家伙很给哥哥面子,片刻后便停止了哭叫,抬起金色的瞳眸懵懂地望向自己的长兄,长长的羽睫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太阳……还是夕霞的颜色?真好看啊……他的心砰砰跳着。
“嗐,长得像个女孩子,不知道长大了怎么样。”父亲打趣似的嗔怪道。
三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小家伙也跟着咯咯笑着,双颊上月牙似的胎记一下下翕动着甚是可爱,温暖的笑靥像是能将积雪化为雨露。
“你是我们家的福星……”母亲将脸颊贴紧亚烈,父亲走近将母子俩紧紧搂住。
亚德里恩走出门外,海风不似白天凛冽,温和地牵起他的发丝。
他抬头望向夜空,注视着几粒星子——少,也不大,却很亮,一眨一眨的很有生气。
“福星啊……”他几乎喑哑地发声,嘴角微微勾起。
饭桌难得地热闹了起来。小家伙的诞生无外乎为这个家增添了一些议题。摇曳的灯火为小鹏屋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鹅黄,父母轻柔的话语似轻纱般撩拨着亚德里恩的心弦,摩擦出一阵接一阵的暖意。
好温暖啊……很久了……真的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温暖了……他的记忆兀地被卷进光阴的漩涡,随着流年的倒换,次第明了了过往。
曾几何时,他的个头也很小,也曾贪婪地吮吸着母亲怀抱中的暖意,徜徉、沉溺于那名为“爱”的温床中。
爱……等等……不是这样……危机感将他拉回现实。这几年父母的冷漠与打压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残酷的现实总会将美好的幻想尽数击碎。
所以他赶在那之前先开口了,这一次反射弧先于他的理智行动了:
“可在他能干活之前,我们养他只会更累……”
空气回归于死寂,亚德里恩的心像是被狠狠捏了一把,是痛的,他低着头不敢看父母,恐惧无限地放大,额角沁出了滴滴汗珠。缄默中,只有他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
“对……对不起……我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好不容易生的,你要怎么办?扔海里喂鱼?还是煮了吃了?”“亚德里恩,你小子可以啊,整天就你那副要死不活的态度,难怪咱们家伙食越来越差……”“把你养这么大了不知道回报我们?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们是鲛人族?”
泪珠悄然滚落,滴在盘里的小鱼上汇成了小溪流,搞得小鱼也像是在哭。他貌似也才刚满九岁不久吧……?亚德里恩很委屈,但他不敢说,说了只会更委屈。
呵责声直到小孩儿爆发出嚎哭才停止,父母无暇理睬亚德里恩,无奈地哄着他们的小福星。
“亚烈乖,不哭不哭……哥哥不乖……哥哥坏……”
不欢而散的一顿饭。
是夜,亚德里恩交叉双臂枕着脑袋,注视着夜空。他总是沉默地看风景,他无事可做,百无聊赖间也不得不看风景,好在他也爱看风景,也睡在门外风景触手可及的的屋檐下。
星星依然只有几颗,但其中一颗却很亮,亮的晃眼,他只好合上眼眸,静待困意的侵袭。
小家伙怎么样?确实很乖啊,晚上都不吵……不像我只会说出不合时宜的话招人讨厌……
他难得做了个梦。
梦里有运裛着无边云霞的沧海。
海上有人紧牵着他的手在奔跑。
奔跑中掠过无数蕴满笑意的人。
而他眼前的人只是逆着光,任凭淡金色的发丝恣意飞飏,爽朗的笑声似是能溅起水花。
他回眸,金色的瞳孔阳光下那样刺眼却柔和,蚀了亚德里恩的心。
可当他醒来后,眼前仍是那个破旧的屋檐,耳边仍是鸥鸟和海浪的协奏。
哦,还有婴儿的啼哭声。
写的第一篇小说 不是很会 写着玩……
car不会很少(应该)大概1w字左右小孩儿会在这个世界观下“成年”(?你在说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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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亚德里恩,星星,梦,和小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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