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样的天崩开局,才刚刚开始。
他要怎么走下去?
梦羽搓了把脸,还是回了房间中坐下。
此时,紫露的心跳已经平复下来。
状态好了很多。
梦羽瞥了一眼他的杯子,将茶倒在茶盘中,又重新倒了一杯。
这个时候,勉强可以喝一喝。
此刻,口中没了血腥味,反倒尝出了这茶原本的滋味。
他没想到,紫露现在泡的这茶,是纯纯的清茶。
香气一般,但苦味却很突出。
或许是怕他早间才吐了血,喝味道回甘的茶会觉得恶心吧。
这么可心的弟弟...
梦羽忽而很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子。
怎么老要跑偏,果然是受了刚才的影响吗?
真的是要命!
无法,只得埋头喝水。
几杯清茶下肚,似乎也浇灭了灯影婆娑之下的暧昧,梦羽寻了根笔来,转着玩儿,消磨着时间。
紫露则是一点点地抿着茶。
似乎是在刻意地品尝着那种苦味。
忽而,梦羽离散的目光一下聚焦。
放下笔,来到紫露身边,按了按紫露的肩之后,便离开了。
紫露想了想,再看看窗外的夜色,估摸着应当是琴江要回来了。
收回目光,继续品尝着那种实在的苦涩。
梦羽来到外间的圆凳上坐着。
却意外瞧见他之前放在凉亭中的插花被紫露转移到了屋中。
轻微抿了抿唇。
倒也没让梦羽久等。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过后,‘靛叶居’的大门开了。
梦羽站起身来,迎出去。
却见得琴江都变得佝偻。
心下奇怪的同时,也带了几分试探:“主人,你...”
琴江疲惫地看了梦羽一眼,深深地叹了口气:“哎~”
这可惹得梦羽心下一紧:“发生什么事了?”
琴江指了指楼上的房间,暂且没回答。
梦羽一瞧,扶住琴江往二楼而去。
回到屋中,琴江毫无形象地瘫在椅子上,双眼无神地瞅着房梁:“‘草木堂’的密室不出所料就藏在‘草木堂’的地下,但是,足有三层‘草木堂’那么深,我耗费了好几个时辰,也没多大的进展。”
梦羽点燃烛台,将烛台放到了高几上,跟着坐在了椅子上:“原来如此。主人不必为此感到心烦,慢慢来便是,此事也不急于一时。若是我们过快的做了手脚,反而惹人生疑。”
琴江一怔,缓缓地闭上了眼,捏了捏鼻梁:“你说的这个,也确实有可能。但挂念着这事儿,却一直得不到解决,心里边儿还是很不舒服的。”
梦羽轻轻拍了拍琴江的手背:“我明白主人。不过,主人也应该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慢一些,或许我们受到的阻碍,也会少一些。”
琴江搁下手来,呼吸都变长:“嗯。”
梦羽一瞧,站起身来:“主人也辛苦一天了,早些歇着吧~”
琴江实在觉得很累,从善如流地站了起来:“嗯,你也早些休息。”
梦羽迅速为琴江更衣:“知道了。”
打理妥帖后,又为琴江带来水盆洗漱。
待琴江躺上床之后,这才关门离去。
回到屋中,见得紫露还坐在矮几前整理着丝线,来到了床尾更衣。
紫露一瞧梦羽回来了,放下手中的丝线,坐到了梦羽身边去:“怎么样?苏梓芩没发现你有伤在身的事儿吧?”
此事,他倒是确实有些担心。
尤其,他总感觉事情不是很对劲。
分明这去那个桃花源的事,是今日琴江才提议的。
而梦羽又因此遭受了无妄之灾。
他实在是有点介意此事。
梦羽将拆解下来的腰带放好:“只要不呆在他的身边,和他同床共枕,平日里的接触,半点问题都没有。”
紫露歪头瞅着梦羽:“可是,凡事总有万一啊~哥哥就不怕苏梓芩忽然兽性大发?”
说起此事,梦羽想起了之前为琴江诊脉一事。
只是...
琴江的脉象确实有些...
关于此事,他心头隐约有些脉络,但要说有多么清晰,也不尽然。
一边更衣,一边回道:“不会。我探过他的肾气,略显不足。他或许会受到以前的影响调戏我,但是就目前而言,他还暂且没有那个能力。毕竟,那是男人的尊严。若是不行,他恐怕一辈子别想抬起头来。还有,在这个晦荏派里,似乎崇尚清修。他的伤情还没完全好,可真没什么心情来想这些事情了。那天,他还和我说,要是有了钱,一定要赶紧下山去改善改善伙食呢!说不定也是难受极了。”
紫露似乎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否则要是被苏梓芩发现了,哥哥可没法解释啊~”
梦羽轻轻推了紫露肩头一下,撇了撇嘴,有点点嫌弃:“就不可以说是自己摔的?左右又没痕迹,并且他没有使用任何异能,只是用了他本身的力气而已。即使被发现了,还是有可以脱身的理由。”
紫露并未反应过来为何没有留下痕迹一事:“没留下痕迹的话,事情就会好办很多了。”
关心起了更加实际些的事:“哥哥,你还疼不疼啊?要不要涂点药缓一缓啊?”
梦羽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有药吗?”
紫露实在是被梦羽噎了个正着:“呃...”
梦羽来到床边坐下:“好了。你莫要多事,安心就好。此刻千万不要节外生枝。”
紫露瞧见梦羽这是打算休息了,也跟着开始更衣:“明白了。”
梦羽双手往身旁一搭,目光离散地看着矮几:“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等待苏梓芩的消息了,只是不知...”
紫露被梦羽这拖长的尾音把心狠狠地吊了起来,忍不住地看向梦羽:“哥哥何故欲言又止?”
梦羽侧首而视,目光变得复杂起来:“据苏梓芩所说,那个密室有三层‘草木堂’那么深,这秘密寻找起来,可是有些难度。”
紫露想了想今日的奇遇,直言道:“哥哥为何不直接告诉苏梓芩呢?”
梦羽略略耸了一下肩:“告诉了又能如何?我们还得知道为何那处被隐匿了起来。”
略略带了些暗示的语调:“再说,你就不觉得怪怪的?每当我们要知道点儿什么的时候,总有送上手的线索。”
向着紫露递去警惕些的眼神:“有些事,还是小心些好。我们今天看见的,未必是真的。”
这倒是之前紫露并未顾虑过的:“明白了。”
梦羽翻身上床:“好了,熄灯睡吧~”
紫露加快了更衣的速度:“嗯。”
只剩下一身里衣之时,紫露来到矮几边,吹熄了烛台。
适应了一下月光投进屋中的光线之后,紫露来到床边,打算上床。
然而,才发生了那么奇怪的事,他却要在这个时候,从梦羽的身上跨过去,到床的里侧去睡。
这...
紫露的脸红了个透。
身子也僵的不行。
这一系列动作都搞得磕磕绊绊的。
梦羽此刻也屏住了呼吸。
觉得不能再怪了。
最糟糕的是,又一次的,他和紫露四目相对了。
还是以这么一个奇怪的姿势——他平躺着,紫露跪趴在他上方。
都说这灯下看美人,月下观君子。
可同样的,月光也带来迷离。
梦羽真觉得这样是要完蛋的节奏,尤其以他那个风流的性情而言,索性狠了狠心,强硬地扭开了脖子。
就在梦羽把头扭开的那一刻,紫露像是被解封了一样,终于滚到了床的里侧去。
春日的凉意到了夜晚也重。
就这么一点时间,紫露的皮都凉了。
连忙钻进被窝里。
刚刚才躺好,紫露一下想起,他现在是和梦羽同床共枕不说,还盖的是一床被子。
这...
紫露躺得就跟一块木板似的,动都不敢动。
脸跟火烧云没有两样。
紫露这边一觉得别扭,整个人跟烧起来似的。
梦羽明显感觉到了被子里上升的温度。
这感觉,真的是暧昧得不能再暧昧了。
梦羽索性背过身去,这样也好一些。
紫露察觉到梦羽的动作,一股子失落感莫名的就侵占了他的身体。
瘪了瘪嘴。
也翻了身,面对着窗户,缩成一团。
鼻子酸酸的。
就是觉得伤感,想要掉眼泪。
察觉到紫露的动作,感觉到似乎不太对劲,梦羽分明很想翻过身去看看紫露的,但在这一刻,他却没有动作。
或许是茶喝多了,又睡了一下午,这会儿是一点儿睡意都没有。
脑海中莫名的,就想象起了现在这张床上的情形。
这多像娇滴滴的小媳妇儿与夫君闹了别扭,夫君不想继续纠缠下去,却让小媳妇儿误会夫君是不要他了,心头一气,索性不搭理这个负心汉了。越想越觉得委屈,金豆豆要掉不掉。这负心汉还没有半点要哄小媳妇儿的自觉。
想象到这样一个场景,要搁以往,梦羽大概会笑出来,但现在他却是一点都笑不出来了。
要说多怪诞就有多怪诞。
紫露分明是他弟弟啊~
为何紫露会对他有那么强烈的依赖?
为何他的所作所为总是牵动着紫露的喜怒哀乐?
为何紫露过于介意琴江?
这...
分明紫露并不黏糊。
分明紫露最多也就是关心他,不可能他的所作所为会把紫露的情绪牵动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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