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风雪已停,沿途风景清幽秀丽,还可见许多官家贵人的车马来往,无疑是祈福外出的好时日。
许唤和时宴曦也在其中,许唤一路十分欢欣,“难得你能陪我出来一趟。”
时宴曦此时换了一套常服,手中仍抱着几卷画轴,神色中还透露着一些疲倦。
许唤问:“脸色这般难看,不会是又遭那些个老狐狸为难吧?”
时宴曦:“你多虑了,过几日便是方大人的寿辰,今日是受薛大人特地委托,替他们求仙庙里松芜师父的墨宝。”
许唤:“那他们为何不自己亲自前去?”
时宴曦:“此事说来话长。”
那日回到朝堂觐见之后,从皇宫中出去的过程中时宴曦被几位不太熟悉的大人追上,先是赞扬了他一番,随即向他请教了关于运势风水之事。
时宴曦盛情难却,只好当即便替他们算卦,“为官之人除及冠、婚丧、国礼三事可求问于仙道以外,其他事于官运一道相悖。”
“哦?那占卜结果如何?”
“我家小儿今年能否高中?”
两位大人未明所以,翘首以盼。
时宴曦尴尬一笑:“此卦一出,官运减损,题名难望。”
……
那些人虽依旧和气,脸色却都不约而同有些难看。
时宴曦叹气:“随后,两位大人便委托我去仙庙一趟,便匆匆离开了。”
许唤在一边简直笑得快要倒在地上:“即便如此了还要附庸风雅,他们要早知道,恐怕对你也要避之不及吧。”
许唤好奇问:“既然你修行仙法,那我们前来祈福,神仙会不会偏向实现我的愿望。”
时宴曦:“你想做什么?”
许唤:“诶,时大人都说了,九品以下不讲风水,我对为官做宰可不感兴趣。”
时宴曦:“心诚则灵,会有用的。”
二人下了马车,前往仙庙正堂,许唤烧香叩首之后,还未来得及出门,忽然有一个姑娘叫住了她:“你是——许唤!”
许唤大喜过望:“没想到这么灵验!”然而回头一眼,许唤吓的差点又栽倒在地:“曲懿叹?”
那姑娘一身素雅,身边有几名仆从,想来也是慕名而来的官家小姐。
看到他也顾不得什么,便迅速追了出来:“你这个骗子!给我站住!”
许唤立刻牵着时宴曦就跑:“曲姑娘你冷静点!有话好好说。”
曲懿叹懒得跟他废话,跟身边人吩咐:“去,给我抓住那个小子,带回来好好拷打。”
许唤见人潮涌动,便先独自脱身,对时宴曦道:“我来不及给你讲了,你替我挡一阵,我们稍后再会啊!”于是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时宴曦便独身一人,寻到仙庙后院,在那里拜会了松芜师父。
鹤明仙庙规模之大,前殿又分为许多处祭拜之所,因此人们心怀各种美好祈愿,前往姻缘、财运,又或是简单祈求健康平安。马车停在了里正庙不远的外围,时宴曦下车,路外竟还有许多小摊贩做生意。
殷如翎一时见如此多新奇之事,一人也逛得十分起劲,只可惜口袋中仅余下四文钱,算是全部家当。
树辞一时有些语塞:“你想的法子,该不会就是去……求仙问卜吧?”
殷如翎:“怎么可能?我们是谁?我们是仙道弟子!”
即便如此说了,可殷如翎之举实在让人难以信服,此时正停在一处满是仙法宝籍的摊位面前,盯着里面演示讲解的人目不转睛。
《常用仙法口诀一百五十招》、《仙法的终极奥妙》……
树辞大为震撼:“原来已经发展到如此地步么?”
殷如翎:“别上当了,这些都是假的。”
“诶,《五日之内如何速成仙法》……”
“哟,这位客官,一看您气质不凡,想必也是仙道中人吧。”那老板也眼前一亮,立刻迎了上来。
殷如翎当即用掉所有的家当,一边走一边向树辞解释:“这本书之精妙,你不明白,这本书真跟其他的不一样。”
树辞无能为力:“不管怎么样,返程只能靠走回去了。”
树辞作为灵物,在这边感受到一股不寻常的灵力波动,忽然变得有些焦躁不安,无力地钻进了殷如翎的袖中。
殷如翎:“你怎么了?忽然无精打采。”
树辞:“无事,我先静修一阵子。”
殷如翎不明所以:“需要我做些什么?”
树辞:“给我提供寄居之所。”
殷如翎还不知它所言何意,但是立刻照着它的要求,一手迅速割出一条小口,细细的血珠从手腕下方渗出,树辞便忽然化作一缕蓝烟消失。
殷如翎找到铺子借了一小块布,便将伤口包裹,不觉任何疼痛。
殷如翎走进其中一座仙庙,那明晃晃的牌匾上写着“姻缘殿”三个大字。相比于外殿里面相对清净许多,因此她便决定在此暂坐。
而里面一面容精致小巧,眼眸明亮的年轻女子一下便吸引了殷如翎的注意,那人正是曲懿叹,此刻正微微低眉颔首,或许是因为有些心事,在庙前踌躇不前。
殷如翎见那姑娘着急忙慌打听一人的下落,心里大概便猜到七八分:想必是见了心仪男子。
忽然又有几个仆从进来,曲懿叹身边的丫鬟见状立刻挡在她的身前,在门外,两位身着华贵的夫人,严肃地向里面劝道:“懿叹,你一个姑娘家,如此大动干戈,成什么体统?拜完之后赶紧跟我们回去。”
曲懿叹也顾不得周围还有旁杂人,解释:“娘,我的事不必你操心。”
那夫人走近了些,那些下人自动退开:“你知我为何今日带你来此,如今你也不小了,行事依旧如此莽撞,来姻缘殿已经得到你要的答案了,与王家的婚约已经定下,即日起便不允许有旁的心思了。”
曲懿叹显然有些慌乱:“娘,您什么都还没弄清楚,怎么就擅自答应了婚约呢?我不可能嫁的!”
那夫人:“你这丫头,这里是什么地方?你赶紧给我出来!”
眼见其他人听吩咐已经要强行将那姑娘带走,殷如翎忽然见庙前灵光一现,“是我眼花了?这庙还真有神仙在?”
殷如翎确信自己眼花,那尊桃花木作的神像依旧是温润和善,看不出有任何变化,不过一个面若桃花、身姿潇洒的男子忽然便出现在仙庙之中,拦下了将那姑娘围在一处的下人。
“夫人且慢,依桃仙之言,曲姑娘确无正缘。”
此话一出,还来不及问此人是谁,那夫人的脸色瞬间大变:“你这小子,怎的信口胡说,什么正缘不正缘,你存心诅咒我家姑娘。”
曲懿叹还来不及劝阻,身边的小厮全都将那人围了上来。
那人正是时宴曦,那夫人骂道:“我们家姑娘都是有婚约在身的人了,这人信口雌黄,还妄依仙人之言论吓唬我们,给我教训教训他,将他从这扔出去!”
曲懿叹抗辩:“娘你怎么能这样?”话未说完,自己也先被人架了出去,丝毫没有反抗余地。
混乱之际,殷如翎本想趁机逃离是非之地,心中暗暗同情那人,好好的以神仙的说辞做什么,人家根本不信这一套。
但还没跨出门槛,面前似乎突然一睹无形的墙将她挡回,她一个重心不稳便抓到其中一个丫鬟身边,而丫鬟一避让,将角落放的一张画像弄坏一道口子。
因为是仙家之物,四周空气瞬间也安静下来,不知事情严重之深浅。
时宴曦倒率先一步将画捡起,那夫人发话:“一直呆在这里莫要冲撞了什么,聚在这里做什么?赶紧走!”
于是压住自家小姐后,其他人也不再追究,队伍浩浩荡荡便撤离此处。
殷如翎磕磕绊绊道:“这……这……”
时宴曦语气平静道:“桃源上仙的供像,破了。”
殷如翎急忙爬起来:“我不知怎么……有人推我,我……我不是有意……”
时宴曦注意力都集中到画像身上,仔细研究后迅速将画像收好。
殷如翎一把拉住他:“虽然这很荒谬但我也算间接救了你对吧,仙友。”殷如翎心如死灰,“你能不能帮我看看我的寿缘如何了。”
时宴曦笑道:“我并非仙友。”
殷如翎焦急万分:“这不重要,你都能看出那姑娘的正缘了,肯定能救我的吧。”
时宴曦认出殷如翎便是那日在马车上的姑娘,于是将她带到仙庙中央,面前的神像如旧,四周的香火和供品绵延不绝,时宴习解释:“仙灵无损,有何灾祸?”
而一边的殷如翎不知听没听进去,站在中间便是老实跪下,双目紧闭,认真磕了几个响头,嘴里还虔诚地念叨着什么。
时宴曦语气依旧平静:“你如今状况,不当求姻缘,而应当求仙力,不过仙庙也管不了灵力晋升这种事。”
殷如翎:“你方才神色紧张的样子,我以为自己犯了大忌。”
时宴曦:“只因为画上所用颜料珍贵,又加珍宝修饰点缀,是宫中所用供像,如今不能用了,只怕又要耗费不计金银钱财。”
殷如翎彻底心死:“原来我该去财神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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