讽刺？
孟云间尴尬地挠了挠额角，他只是想要引起她注意，却没想把两人直接上升到对立面，“为什么是讽刺？也可能是开玩笑，赞美，或者···表白。”
开玩笑？赞美？？表···表白？？？
苏皎一脸问号，她觉得这些词都好陌生！难得露出疑惑又茫然的表情。
她知道书面意思，可放在具体语境里，她又不知道什么意思。
孟云间看了她一会儿，想到一种可能，有些难以置信，“难道没人跟你开过玩笑？赞美也没有？不会连表白都没有过吧？”
就算身体差，没上过学，总不至于没同龄人接触过吧？
况且从小到大长这么漂亮，身边怎么可能缺少爱慕者。
苏皎莫名被他的反应戳中，恼羞成怒，“有没有人跟我开玩笑，赞美过我，或者跟我表白，跟你又有什么关系？我们很熟吗？”
孟云间见她反应比自己还大，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若有所思，“目前是没关系，我们也暂时不熟，但我很好奇啊！满足一下我难得的好奇心不行吗？”
察觉对方并没有恶意，是自己反应过度，苏皎有些不自在，又莫名再次被他那句“好奇”戳中，似乎从来没有人对她好奇过呢！
便难得和他心平气和交谈，
“为什么对这些好奇？”
为什么？
孟云间像是被问住了，为难地皱起眉头，“我也不知道啊！一般男生为什么会对一个女生好奇啊？我也是第一次这样。”
女生？
苏皎皱眉，转身面向他站好，不自觉挺了挺胸，“我是女人，别把我说那么幼稚！”
孟云间目光从她发育良好的前胸，细腰，长腿一一划过，挑眉，只能按照她的方式重新说了遍，
“所以，一般男人为什么对一个女人好奇？你会因为什么对一个男人好奇啊？”
苏皎不高兴他学自己，“你为什么把自己也改成男人？学别人是很没品的事！”
孟云间摇头，“听起来更顺口。”
他也有些奇怪，自己莫名不想听上去比她幼稚，难道是男人的胜负欲？
苏皎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也无意深究。
孟云间却还揪着刚才的问题不放，不问还不觉得，一问出来，他发现自己竟然很想知道答案。
“你还没回答我呢！会对什么样的男人好奇？”
苏皎思索片刻，“性别不是重点。”
孟云间一下子想歪了，难以置信地张大嘴，“你···你难道喜欢女人？这样的话，为什么要我三个月内喜欢上你？这也太奇怪了？”
苏皎皱眉，“为什么是喜欢？我们不是在讨论好奇吗？”
对啊！
他为什么下意识用了“喜欢”二字？
孟云间怔住。
苏皎却懒得深究，摇头解释起来，
“在我的世界里，只有两种人。我在意的和其他！至于对方是男是女，又有什么重要？只对我在意的人感兴趣，其他人怎么样都无所谓。”、
这世上只有在意的人和其他？
孟云间有些失神，她的世界原来这么简单吗？
随即恍然，这就是她看上去目中无人的原因。
不是因为身份地位，只因为她不在意。
所以，她会对着一个出身卑微的管家祈求关爱。
所以，她真的没有折辱自己，她真的只以为自己在陈述事实！
她真的没有说他可笑！
因为，他不在对方在意的名单里，他是不是私生子，是不是生活在贫民窟，是不是有一个靠出卖身体为生的妈妈，他的人生是不是可笑，对她而言都无所谓。
同理，如果他成为她在意的人，以上这些也都无所谓，她只会关心他这个人，她只会在意他有没有关心她。
孟云间心中莫名有东西在翻涌，
“活得这么黑白，爱憎分明，非此即彼，不会很累吗？人，世界，甚至包括你自己都不是纯黑或纯白呢！是灰色。”
黑白混合后的灰色。
灰色？
苏皎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也是才明白别人眼里自己的怪性格，原来叫黑白分明，爱憎分明。
原来她这么多年的内心的纠结煎熬，都是因为这个世界，人，甚至包括她自己，并不是她原本想要的非黑即白。
苏皎第一次正视自己，也抬头开始正视面前的少年，认真思索起他的问题，“有点！但还是不想把宝贵的时间，精力和感情方法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这个答案，既出乎意料，又完全合乎她倔强的性格。
孟云间笑了笑，突然很想知道，成为她在意的人，是什么感受，仅仅是想想，就让人心底发烫。
“我想好选什么了！”
苏皎有些戒备地盯着他，“你···你别想提什么无耻的要求啊！我···我不可能答应你那些的！”
孟云间神情认真地盯着她，“我在三个月内喜欢上你的话，且百分百的那种，能成为你在意的人吗？”
“？？？？”
第一次有人问她这种问题，苏皎呆住了，她莫名心尖一烫，有些不自在。
祖母，父亲，母亲都是上天给她选的，刘叔和赵静安都是祖母给她选的。
她生命里所有重要的人，好像都是别人安排的。
她从来没自己选择我，也从来没有人找她毛遂自荐过。
苏皎被他深邃的目光看得有些慌乱，“这···这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问你！可能这样，我能通过你轻易拥有一切！巨款，前途，美女···真心等等！我不仅能体会妙不可言的结果，过程也会很美妙。这世上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了，不是吗？”
苏皎高高提起的心沉了下来，心底浮起一丝淡淡的失落，暗叹，
系统说的好像没错，聪明，漂亮，出身，财富都是理性维度的事，感情是感性维度的事，不能混为一谈。
所以，无论她多聪明漂亮，也吸引不来他们的爱吗？”
孟云间垂下眼皮想了想，决定把想不明白的暂时抛到脑后，只跟着心走，
“你的祖母，父母，刘叔，我能想到的就这四个。你的亲人似乎都在辜负你的真心，刘叔他又太不勇敢，不敢接受你的真心！
与其朝一个无能，懦弱，甚至可能听不懂你诉求的人祈求爱，你不如选择我！我不用很多，类似于你朝前走一步，剩下的九十九都由我来，怎么样？”
辜负？无能？懦弱？
苏皎抬起头，神情逐渐冷下来，听到最后，眼底已有怒气闪动。
“啪！”
孟云间抬头朝她看去，猝不及防挨了一耳光，他愣住了，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苏皎已经再次抬手。
孟云间捉住她的手腕，“为什么打我？拒绝的话，也不至于这么生气吧！”
苏皎尝试抽手，没用，她怒火中烧地瞪着对方，“对，我拒绝你！”
孟云间皱眉追问，“理由呢？你能接受一个出身，年龄，思想等等都跟你相差甚远的老管家，为什么不能接受我？我比他勇敢，我比他更知道你想要什么。”
理由？
苏皎神情有些失神，想到什么，神情转为坚定，
“但是你不会告诉我，父亲母亲是爱我的，只是不擅长表达！祖母是爱我的，只是工作太忙了。”
孟云间讶然，竟然因为这个，“可是你明明知道那不是实话。你不是喜欢说真话吗？我以为你也爱听真话。”
苏皎眼底有伤感露出来，“可是我需要！那是我唯一爱听的假话。”
孟云间想不到她有这样的一面，褪去所有棱角，像只满身伤痕的小白兔。
让人莫名很想很想得到。
她要是也能为自己露出这样的表情就好了！
孟云间心底忽然冒出一个强烈的声音。比刚才更强烈。
他收紧握她手腕的手掌，以引起她注意，“我以后都不这么说了！我···”
“啪！”
不等他说完，苏皎忽然换另一只手又给了他一个耳光，“这就是我的答案！我拒绝！”
他还没被人这么打过脸！！！
孟云间怒了，握住她另一只手腕，“我说过我会打女人的！为什么拒绝我！我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又老又丑，一身老人味，又无能有懦弱的老管家？”
这话怎么听着像吃醋？？？
不过两个当事人都没感觉到。
苏皎气得还要抽手打他，却根本没办法，她只能上脚，往他腿上狠狠踹上两脚。
孟云间没防备，又莫名挨了两脚，更是火大，想起她刚才骂自己是小狗，忽然冷笑起来，
“我其实是龙，深渊恶龙。想知道为什么吗？”
说着干脆把她两条腿都夹到□□，彻底不许她动弹。
苏皎所有的挣扎都成了徒劳，气急败坏，有些口不择言，“别以为给自己杜撰一个谁都没见过的物种就能掩盖你出身不堪的事实！还龙呢，我看你就是又黑又丑，还脏兮兮的丑泥鳅！”
孟云间觉得这话有些耳熟，他反应了下，
“你生气了，因为我说那个老管家又老又丑？还有之前的无能懦弱？你父母不能说我理解，他又是为什么？都是实话啊！”
苏皎暂时放弃挣扎，目光冰冷地看着他，“难听的实话，说我可以，说我在意的人，不行！因为那不是实话，是对我的侮辱！这就是理由，满意了吗？”
这话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她无坚不摧，只有爱的人是软肋！
孟云间迎着她冷淡，愤怒又坚定的目光，竟然难以抑制地心跳如鼓。
这一瞬间，他忽然懂了，自己之前并非想要弄脏她，让那双澄澈明亮的眼眸中出现阴影。
他只是希望，成为那个阴影。
孟云间突然扔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因为龙，无论对敌人还是爱人，都以绞杀的姿势绝对占有。”
他目光定定地落在面前那张绝美的小脸上，“如果放手，你会不会继续打我？我说了他三次坏话，你只为他打了我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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