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
林芷从医疗舱出来，天花板上的白炽灯照的头有点晕，下来的时候有点天旋地转，于是她选择撑住舱门原地站了一会儿。
“幻幻～”
【幻象宝宝】
【属性：超能力】
【初级宠兽，身体呈半透明状，头部有一对类似天线的淡蓝色触角，可以感知与发送情感信号，激动时，触角末端会浮动微白荧光，据说只有与幻象宝宝亲近的人才会看到。】
林芷接过了凭空漂浮在自己面前的外套，并说了声谢谢。
幻象宝宝的触角细微地颤动了几下，身上的蓝光陡然消散了，这一幕看得林芷眼睛发亮，头也不昏了，
她猜想刚才应该是幻象宝宝使用了一类超能力特有的招式——念力。
“幻象宝宝看起来很喜欢你。”
长发女研究院坐在电脑屏幕前，旁边坐着她的助理，正在打字，显然在记录些什么。
女研究员扬手一指，指着角落的沙发，对着林芷解释了一句，
脑电波刺激后头脑滞涩是正常的，事后几天多喝点牛奶和坚果就好，如果实在不适应就去沙发上躺一会休息一下。
林芷摇了摇头，表示现在感觉自己已经好多了。
女研究员没说什么，继续啪啪打字，很快，检测设备上的数据传送到电脑上，女研究员把报告打印出来，翻到最后一页，轻咦了一声，立马转头跟助理小声讨论起来。
看得林芷心里一悬，不会真有什么问题吧？
“请阐述一下大脑开发程度和契约数量的具体关系。”女研究员突然发问。
林芷愣了一下，迅速回答道，
“一般认为大脑开发程度稳定在2%可以契约第一只宠兽，随后在10%，20%，30%，50%，60%，75%，85%，95%，99%可以契约剩下九只宠兽。”
“虽然叫大脑开发程度，但其实称呼精神力开发水平更为恰当，只不过早期精神力开发更多围绕大脑区域展开，因为大脑是精神力最集中的神经区域，”
“如果把精神力比作是逃逸在身体四处的光点，那么御兽师要做的其实就是用一张无形的网将这些光点打捞起来凝聚在一起并凝实稳固。”
说完，林芷摸了摸后脑勺，怎么突然感觉脑子好像比以前转得快了许多。
“不错。”
看得出来女研究员对于林芷的回答挺满意，似是看出了她的紧张，她把手中的检测报告递给了林芷。
“一般认为统一觉醒后有百分之七十九的人能达到开发百分之二的程度，往年也不乏有在觉醒之前就开发到百分之二的人才出现，只不过国家严禁拔苗助长，在初三中考之前，任何个人或政府不得滥用任何检测与提高手段。”
长发女研究员第一时间做出了解释，“因为垮掉的一代。”
“垮掉的一代？”
“五十年前国家重启对那一代人的追根溯源，比较可靠的结论是提前觉醒和过早与超凡生物接触联系会严重损害精神根基，对以后精神力的成长有害无益。”
“原来是这样。”林芷点了点头，初中课本上倒从来没提到过这件事情。
“所以这才是我为什么看到你的检测报告结果会表现得如此惊讶，”
“研究院配合教育部掌握了多年一手的测试数据才能模拟出大部分同学精神力水平的合适区间，而你的则远超同龄人，远远打破了我们规定的上限，达到了8%的开发水平。”
“可以说，只要你经历了第一只宠兽的一次反哺，你就能迈过10%的大关，签约第二只宠兽。”
林芷听得双目微亮，竭力克制住微扬的嘴角。
好吧，虽然天才都是穿越人士的标配，但是听到别人如此真诚地表达自己有如何如何天才的时候还是会感觉到有点不好意思。
转念一想，嘶……自己都表现得如此天才了不会引起某邪恶反派势力的追杀，或者配合极端科学院士的标本研究吧？
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啊！
“幻幻～？”
空气中传来了幻象宝宝的声音，带着些许疑惑。
它似乎不太明白眼前这个可爱的女孩究竟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才释放出这么强烈而又充满起伏的情绪信号。
但为了安全着想，它还是将自己所感知到的传递给了自家御兽师。
“她好像有点高兴但又好像有点担忧。”
没办法，它才刚出生不久，用自己御兽师的话来说它还只是一只“小奶兽”，还没戒奶，体内能量就只有一点点，使完念力和情绪感知之后就空光光啦！
不过怎么自己御兽师还没下班，它感觉自己已经快没力气了，它想要睡觉，但这个场合好像不太合适。
但一想到每次睡醒自己御兽师都会给自己递上好喝到爆的噗噗咩咩牛奶，它又有点馋。
算了，先睡了再说。
啪！极为轻巧的一声。
打断了林芷的思索，她感觉自己头上好像长了个东西，不不不不，准确来说，是有个东西掉在了她头上，软绵绵的。
她将疑惑的目光投给女研究员，女研究员也恰好在看她，不对，准确来说，是在看她的头顶。
御兽师和契约的宠兽之间存在着一种心灵感应的说法，只要距离不太远就能感受到它所在的具体方位。
女研究员尴尬地笑了几声，左手一抬，一道白光闪过，将幻象宝宝收回了御兽空间。
在林芷亮晶晶的目光中，她轻描淡写地解释起来，
幻象宝宝今天工作已经满八个小时了，有点困了，所以就把它收回去了，在御兽空间它可以获得更好的休息。
林芷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但又没想到，换了个世界，这个罪恶的工作制度居然上升到连宠兽都要压榨的地步！
不要脸！
但只有一脸麻木的女研究员才知道这番话纯粹是自己给自己找补。
普通宠兽的新生期两到三个星期，在这之后就可以开始潜力开发与技能培养，只有自己的这只幻象宝宝，到今天为止，已经有两个多月了，连奶都还没戒，她自己都没脸说出口。
每次一见到牛奶就要扑上去，明明每次约法三章的时候说的好好的，要做一只有远大志向的幻象宝宝，它自己也答应了。
但是一拿走奶瓶，它的两只小触角就扒拉着她的一根手指，攥得紧紧的，无言地闪出莹白色的光点，泫然欲泣的，好不可怜。
带它工作也只是想给它看看其他正常超凡生物是什么样子，想要激发它的斗志。
结果它连吃带拿，八个小时里六个小时在睡觉，其余两个小时偷偷喝桌子上的牛奶。
桌子上没放牛奶的话它会义正言辞地拒绝出来。
她绝不承认这也有自己溺爱的因素在里面。
这个话题实在是不宜深入过分讨论，你好我好大家好。
咳咳，重回正题。
“你可以放心，这份具体的数据只会以最高规格最为严密的保存手段放置在最高级研究院里，守护它的是一名皇级机械系宠兽，”
“而在你的学生档案里，我们只会粗浅地以‘通过’脑力开发测试来盖章。”
“毕竟，想成为职业御兽师，你先天具有较强的精神力水平固然是一方面，”
“但是最后盖棺定论的，是你培育宠兽的水平与宠兽本身的潜力大小，不是么？”
林芷听出了女研究员话语中隐含的劝勉意味。
说白了，她可能在这个阶段表现得是有点天才，但也没天才到万古罕见，万人追捧的地步，因为这只是第一步。
有多少天才在未来得及完全成长之前就夭折在半途，当然是数不胜数。
国家也不是说不期待，而是在早期不会将压力过早地投放在他们身上，反正天塌了个字高的人会挡在前面。
林芷点点头表示明白，女研究员看向面前女孩的眼神里更加暗含了一丝欣赏。
这个年龄阶段的孩子，照理来说天不怕地不怕，借着这份优厚的天资，往往尾巴都不知道要翘到多高才算数，哪里还会继续乖乖坐在这里，早就跑出去跟同学分享喜悦了。
反正，天资难得，定性更难得。
“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如果冒犯到你的话你回避也行，你刚才做脑电波的时候大脑会闷闷地胀疼么？”
话题一转，女研究员又抛了个问题给林芷。
“疼，但是不多，没有很明显的胀疼。”
甚至还没上午课上脑子短路想歪了那个时候疼，那个时候是真疼。
当然，后面这个她没说。
林芷倒没觉得前面那个还要藏着掖着，毕竟只是个人的主观感受，跟这个女研究员套套近乎，自己也收获了大量以前所不知道的信息，还是蛮好的。
女研究员双手一合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这就对了，你从医疗舱下来的时候我就感觉你恢复的速度比较快，可能脑电波对现在的你其实起不了什么真正的作用。”
一边说，一边用黑色钢笔在白纸上写写划划，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
计算了好一会，才把一张被演算充斥得密密麻麻的纸展示给林芷看，下巴微微扬起，眼神中闪烁着一种自信光芒，
“在我的严密测算下，脑电波对你精神力的提升大概在0.01%到0.06%。”
那不近乎于无吗，林芷无奈地心想。
好吧，其实林芷对这个也不太感兴趣，毕竟果都已经在她这里了，因什么的其实也无所谓啦。
不过她本人不在乎，女研究员却表现出了极大的激情，
一会讲解起某个步骤里用到的某个公式，一会懊恼地谈起她第一遍测算的时候忽略了另外一种路径的存在可能结果就导致了假设失败……
非常好的科普，使我大脑旋转。
林芷脑筋一动，突然作恍然大悟状，“老师！”
女研究员果然停了下来！
相比于自言自语，她自然更喜欢有人参与和讨论进来，当然，她自动忽略了旁边无聊得正在刷短视频的小助理。
“你好强！”
一声佩服得近乎五体投地的赞叹声蒙蔽了女研究员的双眼。
听闻后，女研究员的眼神里满满透露着“你小子眼神真好”的样子，嘴上却假作谦虚状，
“哪里哪里，也是你启发了我。”
好歹是停下来了，说的我快要长脑子了，林芷心想。
但显然，女研究员的兴趣远不止于此。
她咳嗽了几声，特意把她的小助理支走了。
房间内，就只剩下她和林芷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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