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阴了下来，暴风和骤雨把人强行困在室内。
宓嘉玉的车被迫停在室外，他站在落地窗边往下望，眼里充满了担忧。
“之前说不往这边来的，突然变道了……好在这里只是辐射区域，比赶路安全一些。”
雨珠大颗大颗地砸在窗户上，留下小溪一样的水痕。
天气不好，不出太阳，宓嘉玉都不泡澡了，被困住的第一天，趁着信号不错把工作细节核对了一遍。谢箴言听见了，他甚至想测台风天的数据，被同事拦下了，说他第一次出外勤，没轻没重的。
宓嘉玉被这个形容逗笑了，一扫脸上的阴霾，在谢箴言问他想吃什么的时候，那笑容还没收住，从眼角眉梢漏出来。
也正因如此，一瞬间的表情变化就更加明显。
那种热情褪去后的冷漠，让谢箴言晃眼感到陌生。
“我都可以，看老板今天能弄什么？你别往外跑了。”
电话说：“得让你男朋友看着你——这个天气，出什么门？咱们是为了商业化目的，又不是抢险用，你还研究上极端天气数据了？放进模型都会给你清洗掉。”
“知道啦……”
宓嘉玉挂了电话，一抬眼，谢箴言已经走到他面前了。
“嘉玉，我现在是你男朋友，对吗？”
宓嘉玉睫毛一颤：“嗯。”
谢箴言撑着沙发扶手，俯下身想亲他，被他避开了：“不是说去看看吃什么吗？”
“你和我做是为了报复他么？”
“……”
谢箴言继续说：“你和他谈了那么久，到要结婚的地步了，你都没有和他睡过。我们才认识多久？”
“……”
“你不是喜欢我……”
他想明白了，在刚刚听见“男朋友”三个字之后，眼前拨云见日。
或许宓嘉玉根本就不喜欢他，他只是想知道是什么让他输给了学弟，是什么让前男友抛下他们多年感情，他想知道自己在这件事上做的怎样，而谢箴言是他的观察对象。
想通了这一点，其他也就顺着可以解释了。
“你是故意的，连这次旅行都是。”
他们才认识一天，宓嘉玉就半夜打电话向他求助，然后顺理成章住进自己家。
有了这个开始，后面旅行就不那么突兀了。
独处容易催生情愫，车内空间狭窄，他们不可避免地了解对方、观察对方，为了这段路程的平和，演出相谈甚欢的表象。
自己还恰好喜欢他。
“服务区也是故意的。”
谢箴言笃定这一点，他见色起意不假，宓嘉玉蓄意引诱也是真，他用一串蘑菇把自己骗到手，看自己为他痴迷沉醉的时候，想的究竟是他们会有爱情，还是自己是一个出色的实验体？
……
雨越下越大了，留下白色的水渍。
宓嘉玉的唇角完全压平了，那双漂亮的眼睛里藏起了所有情意：“你要分手么？”
“不。”谢箴言这次亲到他了，尽管是脸而不是唇，“你很喜欢吃蘑菇么？”
……
他们吃蘑菇，谢箴言喂他，宓嘉玉吃了一点就有些难受了，被戳穿了自己目的不纯，他似乎也少了点耐心：“我不想吃了，你自己吃，不要给我，我要吃别的。”
“你知道的，海鲜还挺补肾气的。”
谢箴言也没有像前几日那样予取予求地哄他：“各取所需，你乖一点。”
他忍得很难受了，想想宓嘉玉的态度，就更难受了。
喂完蘑菇肉，他还要喂汤，等宓嘉玉开始反抗、拒绝进食，甚至出言让他理智时，强行堵住他的嘴。
“反正你现在也没有办法离开，不是吗？”
-
宓嘉玉咬着下唇，眼角的泪痕未干，头别向一边，然后被强行拨正。
他的肌肤白的像冰淇淋上的霜，活脱脱是个圣代——自己产生一点想吃的念头也是情有可原的。
谢箴言抬手捏住他的下巴，逼迫他看向自己：“男朋友？”
他个子高，手掌宽大，隔空比较了一下，觉得宓嘉玉的脸还真只有巴掌大，下颌尖尖的，看上去被养的不太好，偏偏一身细皮嫩肉，一按一个红印子。
宓嘉玉脸上浮现出一丝难堪的羞红：“你够了，我承认我目的不纯，但你愿意帮我难道不是见色起——”
谢箴言带着薄茧的手指在他颈部肌肤摩挲：“我看起来是个好人？”
青年眼睛睁圆了，似乎被他的发言吓到了。
谢箴言看着他的这副模样，积攒的火气好像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尽数向宓嘉玉身上宣泄：“给不了感情，那你肉///偿吧。”
……
他承认了，自己不是服帖的老好人，自己是有点脾气，只是太能忍了，不表现出来，还没有碰上合适的发泄渠道，所以一直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他的努力不是为了帮别人上进的。
他们都说他人好，同组的人偶尔想提前下班，最合适的托付对象也是他，理由还总是他年轻、上进，还单身没有夜生活。
他对着宓嘉玉说了句吓唬人的话，看他露出小鹿般受惊的眼神，心里忽然升起莫大的满足。
是他自己送上门的。
他还给了自己名分。
他别想就这样轻易脱身。
于是他就掐着脖子把青年的上半身拽过来，狠狠咬住那瓣樱桃似的唇。
青年挣扎起来，谢箴言只好抬手捂住他的后脑勺，逼迫他靠近自己。
青年的舌头柔软，被他吮出水声，挣扎的幅度逐渐变小，被放开时，已经有些失神。
甜死了。
谢箴言觉得自己看一眼就被勾住了，抓着脚踝把人放倒，然后侧过去按着他轻吻。
……
一不做，二不休。
青年的脸因为缺氧而涨红，谢箴言吮吸得太用力，以至于分开时，舌尖还没有完全藏好，半张着嘴唇喘气。
“混蛋……”
他就连声音都是软绵绵的，这个角度看过去，脸也越发小了，乌黑的眼睛，像狐狸。
“你是来仙人跳的，对不对？”
宓嘉玉不可置信，被他攥住了后颈。
他太瘦了，谢箴言一个巴掌能轻易掐住他的脖子，四目相对，他瞳孔被谢箴言放大的倒影占满。
“我不信。”谢箴言碾压他的唇瓣，“怎么会有人这么容易就上陌生人的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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