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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26章

时辰尚早,躺着不可能睡着。因此打扫完毕,王阶和宴子都就坐在了屋里唯一的床沿边。

微弱的火光在宴子都手上,火折子禁不住一直烧。王阶道: “把火熄了吧。”

宴子都没有动作,只问: “你打算怎么办?”他指的当然是怎么搞定方和那个白胡子老头。

王阶道: “没办法只能像你说的,天天去找方先生,等他烦了兴许就给我们那些戏文了。”。

宴子都有点不可置信王阶会做出这种死缠烂打的事情。

他之前这么说,只是有口无心,相当于劣质的安慰吃了闭门羹的王阶而已。

方和是把他们拒之门外还是请入家门,宴子都没有情绪上太多的波动。

他观察着王阶的表情,迟疑道: “真的……要这么做?不会觉得难为麽?”

王阶道: “有什么难为的,顶多就是厚脸皮。脸皮固然重要,圣上的大典也重要。”

宴子都觑他一眼,仿佛从口中听道这样的话,有些惊奇。

王阶见他这么看着自己,干笑两声。

宴子都将目光移开,夹着不易察觉的笑意,道: “我还以为你会注重面子一些。”

王阶又搬出为圣上分忧为国为民之类的话来。说完王阶自己都觉得纯粹胡扯。他抬手摸摸自己后颈,有些笑了笑。

宴子都此时灭了火折子,王阶尴尬的笑戛然而止。

在杏花村的第一个清晨,日头还没出来,王阶拿着扫帚把茅草屋周围扫了一圈。

宴子都抱回来一捆干柴,正在灶台那边烧热水。柴是在不远处捡回来的,水就更容易了,拿个旧木桶去河边拎回来就行。

宴子都是个养尊处优的公子,从来没下过厨,烧个火就跟打仗一样。火没烧起来,烟雾冲天。

王阶急忙走到边上,出声道: “我来吧。”说完又是一个大大的喷嚏。

宴子都头也不抬,和灶台斗争着,拧眉道: “不用,我可以,你去歇着。”

王阶照旧不放心,生怕宴公子一不小心就把茅草屋给烧了。

宴子都见他戳在自己后边不走,扭头看过来。王阶鼻音很重的说道: “我有点冷,还是我来烧火,顺便取暖。”

宴子都不是三岁小孩,知道他什么意思。

眼看这火捣鼓半天,铁了心不燃,他只好绷着脸让出了位置。

烧热水是为了洗脸漱口的,两人把自己收拾干净,再往村里走。

方和家的柴门今早上是敞开着的。这老头儿正躺在院子里的竹摇椅上惬意的撸这一只大花猫。突然看见外头两道碍眼的身影,立刻跳起来要去关门。

见状,宴子都忽然猛的蹿上来,一脚抵住柴门。

门关不上,方和哼了一声: “现在的后生怎的如此无礼!”

宴子都恍若未闻,挺尊敬的口吻,挺淡漠的神色: “老先生早啊。”

王阶从宴子都身后斜步跨出,面带笑容: “方先生早,打扰了。”

方和很不高兴,兀自扭头大步朝着摇椅那边去。大花猫被他抱在怀里,他本人躺在摇椅上闭着眼睛装死。

宴子都率先举步入院,王阶紧随其后。

此后他们一连去了方和家五六日,对方都把他们当成透明人,视若无睹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吃饭的时候都不介意端着在两人面前吃。

王阶闻着饭香,忍不住别过眼。

宴子都抱着胳膊,直勾勾的盯着方和的那碗饭菜。

方和拿的是海碗,吃的是荤素搭配。

反观王阶和宴子都,住的地方这几天在茅草屋凑合,吃饭就难了。他们没饭吃,只能去河边抓鱼。

宴子都本来准备花银子去村里买点吃的,王阶制止了他,回去的路上也需要银子。

午后,明晃晃的日光,平静的河水被丢下一块石子儿,刹那水面荡开涟漪。

岸边的王阶原本注视着水面,被这一下引得直接转头看向扔石子的人。

来人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哎!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来的人是玉儿,她刚和爷爷从外头回来。在船上就看见王阶的身影,因此过来看看他在这儿发什么呆。

王阶眸中带笑,回道: “抓鱼。”。

原本王阶还在因为方和拒之千里的态度而发愁,乍见这么欢快的姑娘,心里登时明朗不少。

“抓鱼?你麽?小心掉进水里去。这儿水可深了,能淹死人。” 玉儿到了边上笑咯咯的说。

王阶道: “不是我,是我朋友。”

玉儿双眼一亮,看向河中,望了半晌,奇道: “哦?他在哪儿呢?”

王阶道: “水里。”

玉儿: “怎么都没冒泡啊?下去多久了?这能抓到鱼麽?”

王阶道: “能。”。

不多时,王阶注视着的水面猛的炸开水花。宴子都举着一条大鱼朝着这边游了回来。

宴子都到了岸边也不上来,脸色一黑,对着玉儿说道: “这位姑娘,请你回避。”

玉儿笑嘻嘻的道: “有什么好回避的?你又不是没穿衣服。再说了,我们村里夏天的时候那些男人不都穿条裤子光着膀子在水里游来游去的麽,有什么稀奇。”

宴子都脸色更难看了,只觉得这个玉儿太难沟通。

王阶回去把宴子都的外袍拿过来,身躯遮住玉儿的视线。

宴子都浑身**的,接过衣服就随意搭在身上。眼睛都不带多看一眼玉儿。

玉儿使劲伸这脑袋要看宴子都。

王阶无奈的抬手挡住,道: “玉儿姑娘,你一个女儿家,不能这样的。否则,以后可要长针眼。”

“我才不信,我又没看他光着身子。况且他男的,我女的,他还怕我看他?” 玉儿语出惊人,王阶都怀疑她实际上是男扮女装的,竟然毫无顾忌的说出这类似流氓的话。

宴子都这时候冷脸反驳道: “我不怕玉儿姑娘看我,就怕玉儿姑娘赖上我。在外头,有的姑娘看了其他男人不得体的样子,就会缠着要以身相许。”

玉儿腾得脸红了,结巴道: “谁谁要以身相许了,我才……不稀罕。”

王阶笑弯了眼。

他还当这姑娘会大大咧咧的回怼宴子都,没想到她竟然闹个大红脸。

王阶后知后觉的察觉,这姑娘多半是对宴子都有点意思的。而在他没察觉到前,宴子都却先发现了,并且趁这个时候彻底断了这姑娘的念头。

要是娇弱的姑娘,早就掩面逃走了,玉儿脸红过后还嘀嘀咕咕的跟着他们去了茅草屋。

宴子都换掉湿衣,捋了一把额前垂落半干的碎发,自然而然的挨着王阶边上坐下,从始至终没有瞧玉儿一眼。

三人围着火,火上烤着鱼,王阶注意力都在鱼身上。

玉儿闷了许久,复又叽叽喳喳起来。此前她一直没问王阶他们名字,这次问了,连带着家住何方都问了个清楚。

王阶告诉她: “京城,我们是京城人。”

玉儿道: “京城在哪里?远不远?”

“有点远。”

“有点远是多远?”

王阶道: “骑马走官道也要十多天。”

“这么远?” 玉儿惊到了。她知道马的速度比徒步要快得多了,即使那样快,还要十多天。她也有些气馁道: “那边都有什么呢?”

王阶道: “很多。”

玉儿偷偷摸摸瞟眼宴子都,问王阶道: “你娶妻了麽?”

王阶笑道: “没有。”

“那他呢?娶妻了麽?” 玉儿又打听宴子都来。

宴子都在一旁漠然道: “娶了。”

“嗯,子都他……成亲了的。” 王阶附和着睁眼说瞎话,点头道。

看得出来,宴子都非常不想和玉儿扯上哪怕一丁点的关系,所以才故意说自己娶妻了。

作为外人,王阶当然不能戳破别人的有意为之的话。

玉儿继续道: “那他有没有纳妾?我听说大地方的人都三妻四妾。就像城里的大户人家,家里女眷多得不行。”

玉儿黑溜溜的眼珠一眨不眨的看着王阶。

王阶转眼看了看宴子都,宴子都面无表情。

王阶心里翻腾着两个说法。他该胡诌说宴子都和自己妻子恩爱有加不想纳妾。还是说宴子都妻妾成群再没其他人容身之所?不管哪个说法,只要能让玉儿不要再打听宴子都的事就阿弥陀佛了。

此时,宴子都眸色淡淡的和王阶碰撞一瞬。

王阶刹那福至心灵,微笑道: “他有三四个妾室去了,家里人多,要还再纳妾都没地方住了。”。

这个说法比较好的吧?王阶心想,如果说宴子都和妻子一生一世一双人。玉儿指不定认为他是个绝世好男人,对他的爱慕会随之有增无减。说宴子都妻妾众多,她大概就会认为对方没自己想的那么好。

玉儿闻言,果然大皱眉头,做出苦苦思索的模样。最后挠挠头,苦闷道: “为什么男人都爱三妻四妾。”

王阶过来人一般,温声道: “自然是为了更好的开枝散叶。”

玉儿道: “借口,还不是因为你们男人都好色。”

王阶笑而不语。诚然,玉儿说的是对的。可惜天底下就没几个不好色的男人。

这个话题打住,王阶跳到另一个问题,关于方和的。

他问玉儿之前的人都是怎么求得方和墨宝的。

玉儿两手撑着腮帮子,道: “来找他的人多,但几乎都是空手回去。只有一两次是因为白胡子老头没银子花了,那些人才得到他的字画。你们也想要他的东西?”

王阶道: “是很想见识一下这老先生的字迹墨画。”

“那你们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他现在又不缺银子,肯定不会给你们的。” 玉儿很笃定的说。

王阶道: “就没有什么办法麽?”

玉儿道: “没办法,白胡子老头脾气怪死了,我看你们还是别想了,专心看你说的什么风景如画吧。”

鱼熟了,王阶味同嚼蜡的吃着。宴子都和他一人吃掉半条。

玉儿对鱼无感,说自小在河边长大,早就吃腻了。

王阶问她明早她爷爷什么时候出船。

玉儿还当他们要回去了,神色颇有点小失望。

王阶道:“我们估计要在这儿住一段时间,想请你爷爷去城里那边的时候,捎我们一程,要去买点食材和被褥之类的物品。”

闻言,玉儿嬉笑道: “我阿公平时是天一亮彻底就在船上等着的,等半个时辰左右,不管有没有人搭船,他那时候都会出村去。”

王阶道: “那明早我们天亮,跟着你阿公一道去城里。”

玉儿道: “成,我回去的时候跟他说一声。万一你们起得晚了就让他等等。”

玉儿在茅草屋这边待了将近一个时辰。她一走,王阶才把外袍脱掉,烤鱼烤得有些热了。

宴子都垂眸将火灭掉。

紧接着两人一如既往地沿路往方和家去。

王阶心里开始没底,感觉自己和宴子都只是在浪费时间。

路中间一坨狗屎,王阶没留意,差点一脚踩上。亏得宴子都猛扯他一把。

王阶开始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一下,侧过脑袋看向宴子都。宴子都指了指地上的狗屎,王阶才发觉自己竟然没看路。

“多谢多谢。” 王阶抖擞一下精神,付上一笑。他尽量神色自若,心里已经有了盘算,再去两三日,如果方和还是那样不理人。那差不多就该打道回府了。

回去之后侍郎大人他们肯定会不高兴。那他们面临的就是责备和罚俸禄之类的事。

这些都是小事情,就怕往坏的方向发展。

宴子都有左相在,没人能把他如何,王阶自己就不一定了。

总有个人要承担这次的空手而归。

即使到时候上头的人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但王阶知道人言可畏。

到时候就是侍郎大人不发话,他自己也没法儿若无其事的在司部内待着。恐怕又要换个衙门做个小官吏。

宴子都道: “在想什么?”

王阶故作轻松道: “在想明天该去买点什么。”

宴子都道: “被褥之类的吧。”

王阶点了点头。

二人很快到了方和家。

今天方和不再悠闲自得的抱着猫晃荡,而是扛起了锄头。

王阶和宴子都到他家门口,正好见他关上柴门,举步往另一条村路走。

王阶和宴子都互看一眼,随后跟在方和后边,不远不近的距离。

他们也不敢靠得太近,方和扛着锄头,万一生起气来不管不管的拿锄头挥来,岂不是糟糕?

虽然这种可能性极低,王阶还是怕那万分之一。主要是由于方和这几天态度明显比之前的更加厌恶他们,不排除这时候锄头在手,做出过激的事。

“子都,我们这样来打扰别人,是不是和山贼地痞流氓没什么区别,甚至更让人厌恶。” 王阶顿住脚步,远远的望着方和的身影,略有些感慨退缩之意。

宴子都一眼看穿了他,道: “你想回去了麽?”

王阶定了定,心不在焉道: “有点,不是想回去了。而是,这么耗下去也没用。”

宴子都道: “你在担心回去之后的事对么?”

被宴子都一语戳中,王阶叹道: “当然。”

宴子都不以为意,道: “有什么可担心的,不要理会那些人就好。没有人因为这些事情就罢去官职的,别杞人忧天了。”

王阶忽而一笑,轻轻地摇头: “真是什么都瞒不住子都你。”

宴子都盯着方和的背影,不太友善道: “再跟他耗几天,真这么顽固,就揍他一顿再走。”

王阶觑着宴子都的脸色,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要这样,他们就真的成为野蛮流氓了。

王阶正了正脸色,严肃道: “还是不要动粗,传出去多不好听。毕竟你我好歹是个京城朝廷来的人。”

“传就传,我不怕流言蜚语之类的。别人爱说什么是他们的事,谁敢来我面前撒野,我可不是吃素的。” 宴子都不以为意,一股子肆意风流潇洒的姿态,面浮现的不屑笑意晃人眼睛。

王阶自己为人处世向来是以和为贵。时常羡慕崔融大胆发言,不惧他人,永远是一副敢于撸袖子就干的模样。虽然有点少年人的横冲直撞,但王阶在他那个年纪的时候也是没有那种气势的。现在他又羡慕宴子都。

方和扛着锄头到了一片菜园子,开始吭哧吭哧松土。

“他要自己种菜?” 宴子都观摩半晌,说道。

一旁王阶道: “大概是的。”。

王阶自己没有亲自干过农活,但在城外见过百姓们春耕秋收。按着这个二三月的时节,应该差不多是春耕的时候。

“随便拿着笔墨划拉几下就够他吃大半个月的美味佳肴。偏偏来这里受累,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宴子都刻意不收着点声,让方和听得一清二楚。

王阶看见方和挖土挖得更卖力了,心知他是被宴子都这话激得想反驳。

宴子都说话有分寸,这时候明显就是故意的。

王阶配合道: “想来老先生是不愿意用汁墨换铜臭的。因此才自己开荒,自力更生,丰衣足食。”

宴子都道: “我看他摇摇晃晃的,举着锄头都难,何必自己为难自己。有来银子的法子,非要吃苦。这小小的菜园,估摸要折腾好久去了。”

王阶道: “嗯,就老先生这个速度,恐怕没个三五日,是做不完的。”

王阶和宴子都事不关己,在旁边议论得津津有味。

方和气喘如牛,那两个公子哥还在说风凉话。他气得扔了锄头,怒瞪二人,口水飙飞: “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你们来!”

王阶心中一喜,当即言语客气道: “那方老先生就一边坐着休息,我来。”

宴子都在一边抢道: “还是我来吧。”

王阶想争,没能争得过宴子都,对方拽着锄头就下了地。

宴子都没干过农活儿,学着方和的动作,有样学样,很快就把锄头使得顺手了。

王阶暗暗担心他手臂好不好使唤,还疼不疼,毕竟来村里前在外头才受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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