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眼望不到顶的梦幻巨树下,崔戮卷想得却是,这么大一颗,砍了能卖好多好多钱啊!
心动。
没等她畅享出个一二三,就被一个破布袋砸了个满怀。
“买你冰糖葫芦与包子的钱。”薛五十指了指梦幻巨树树干的一道树洞,“前门进,后门出,各投一枚石币。”
崔戮卷颠了颠布袋,果然还是她眼光好,一选就选了个实力派土著。
至于阴谋……
啧!都考科举了,谁还在乎阴谋不阴谋的。
石币一抛,崔戮卷潇洒的走入树屋。
薛五十的身旁闪现一道瘦高身影,细看之下其眼眸已黑九成,他说:“军师,我们可就剩两枚石币了,若是再失败……我们可都负不起害将军堕诡的责任。”
薛五十歪头盯了他一眼,“我以死谢罪,可以了吗?”
来人眼睛全黑一瞬,又缓缓转白,“当然,您是军师仅次于将军的存在。”
薛五十懒得理他颠三倒四的话,回头继续盯着巨树,“滚。”
他跟这些早已人性少,诡影多的家伙没什么好说的。
他的合作方与这些即将堕诡的家伙,有璧,他当然也得有。
那人盯了一眼薛五十,又盯了一眼巨树,恨恨的走了。
另一边,闹市已消失。
谭松果垂头蹲在一处屋顶,小心翼翼的扣起一片瓦片,不期然对上一双灰木的眼睛,吓得赶紧把瓦片盖回去。
定了定神,她用余光瞟向四周,哦豁!毫无意外所有屋顶都蹲满了——盯着她的人,谭松果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一入考场,就被投放到三千鬼域的闹市,然后,就被盯死了。
闹市是三千鬼域最可怕的地图,没有之一。
这里人、诡混杂,是人非诡,是诡不能对视超过3秒,这是家族给她传来的信息。
可这人、诡,该怎么分啊?!
这破地方本就人诡不分,还不能杀,诡越杀越多。
杀到人,更可怕……
在这里,杀一人就能得一层防护、一积分,一层防护相当多一条命,积分可与梦幻巨树兑换文器。
一旦动手,就极其容易陷入无止境的杀戮,直到考试结束,因杀戮过重与三千鬼域深度绑定,成为这里的一员。
所以,这么地狱的开端,不会只有她一个倒霉蛋吧?
——
沁人心脾的墨香传来,崔戮卷只觉全身舒畅,树屋没有想象的大,亦或者是,它只允许她看到这么大。
十平米左右的空间里飘满五彩斑斓的透明泡泡,崔戮卷伸出手指轻轻戳破离她眉心最近的一个。
繁花似锦的山谷中,一身粉衣的少女,鼓着脸颊朝一个刻着胖兔啃胡萝卜的炼丹炉运气。
“成功,成功,这一次肯定成功。”
“师尊保佑,师祖保佑,太师祖保佑,太太师祖……”
砰!炸炉了。
少女沮丧着脸从一堆丹灰中,扒拉出一枚红黑交替的丹药,“这是清心丹?不能吧……”
“会被师尊骂死、会挨师祖打手板的……怎么办?”
少女挠耳抓腮,“有了!”
只见少女把红黑丹药抛入口中,再把炼丹炉里的丹灰全部扒拉出来,“药吃了,丹灰给后山药田加餐,这样师尊就不知道我炸炉啦!”
少女吭哧吭哧的干活,却不知道万里高空之上有一双金色的眼眸盯着她看,眸中闪过宠溺,无形的手从九霄而至,把一切悄悄恢复原样。
“小兔崽子!你……咦?”刚想开骂的老者,疑惑的挠头,东西怎么一样没少,那家伙能忍住不祸祸草药、丹炉?
正准备挨骂的少女,见所有东西恢复了原样,满脸疑惑的抬头。
——赫然是她的脸。
崔戮卷猛的惊醒,她依旧在树屋中。
那双眼,以及手,是那个狗天道?
要不要再点?
犹豫三秒,崔戮卷再次伸出手指,泡泡破,少女再现。
少女御剑去采药,落地后抱着松树问路:“这位树道友,冰魄潭怎么走?”
云层深处金瞳睁眼,微风抚过她发顶:“左转三千里。”
少女偷吃供果,无形的风把她啃过的桃核埋成心形。
第N次炸炉后,丹炉破损,少女沮丧落泪,是夜星河灿烂落入丹炉。
少女第二日醒来,肿如核桃的双眼在看到金光闪闪完好如初的丹炉时,笑得星光璀璨。
她许的愿灵了~
当少女再次吞下自己炼的“红黑丹药”昏迷时,一只无形的手接住了少女,以及她吐出的毒血。
血入手那一瞬,无形的手第一次感受到被灼烧的滋味,那只手手腕被腐蚀出一道雷纹 。
为镇压反噬,无形手将雷纹炼成锁链缠上她脚踝,虚空响起爱意泛滥的呤喃:“此物名‘天罚’,专门锁…不听话爱炼丹的剑童。”
崔戮卷:……
莫名的宠溺,以及一股病娇暗恋(偷窥狂)强制爱是怎么回事?
要不是有崔家秘境的那段录像,以及红衣女子千叮咛万嘱咐的:天道乃无情道。她恐怕就信了祂的邪。
九霄之上,祂抬手摸掉动手的痕迹,上一世她曾说过,凡人女子比较喜欢默默守护的暖男,这千百年来祂也收集了无数凡人女子对男子的期待,进而修改的这段记忆。
——应该能感动到她,进而让她深爱祂,愿意为祂不顾一切吧?
凡人,真是复杂且麻烦……还脆弱。
要不是失了灵性的凡人不可能完成“弑天”计划,祂直接把弑天意志灌入她的魂海多简单,还不容易出意外。
九霄之上祂无奈叹息,凡间崔戮卷心中恶寒,默默收回蠢蠢欲动的手指,吃瓜还是别人的香。
吃自己的瓜,尤其是这种不知真假的肉麻瓜,真的很让人羞耻。
崔戮卷果断投下石币选择离开,她刚踏出去,就见到一张稚嫩的脸朝她笑开花。
“欢迎来到三千鬼域。”
“考题:【请用新娘的喜秤,挑起弑天者的头盖骨】。”
——
“咳,咳……”
一身白布麻衣的崔戮卷与同样装扮的薛五十,抬着一头烤乳猪顺着人流缓慢前行。
人流中,拎鸡鸭的有之,拎酒的有之,携盆带碗的更有之。
“五十兄,在这场自助喜宴中,我们算富有的吧。”观察一圈之后,崔戮卷无比确定的说道。
“那当然。”
要不是看她有钱又傻大方,而他又想给喜宴贡献一道硬菜,哪怕是目标对象他也不能给她那么大的好脸色。
“话说,这都快到地方了,我都还不知道吃的谁家的喜宴呢?”
崔戮卷指了指近在咫尺,又仿佛远在天边的宅院大门。
“秦将军娶夫婿,你真敢进去喝一杯?进去了,可未必出的来。”
“五十兄你都不怕,我怕啥。”
“我是自己人,你……”
崔戮卷面露难色,“这礼都备了,不进去喝一杯,就过于失礼了。”
闻言,薛五十回头盯着她看,似在确认她话中的真实性,又似在看这是什么世纪大傻子。
“看见那道门没?”
薛五十指了指虚晃的宅院大门,崔戮卷点头,他说,“跨过那道门,自己人跟外人到的可是两个不同的地方,还去吗?”
崔戮卷:“去。”
薛五十:“行,先把你身上的钱都给我。”
闻言,崔戮卷优雅的朝他翻了个白眼。
习惯了她一路好商量的薛五十:……
待二人走到门前,崔戮卷朝薛五十扔了个钱袋,潇洒踏了进去。
看着她颇有股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兮一去不复还的气势,掂着手中的钱袋,薛五十笑了,抬手把一道黑光弹入崔戮卷体内。
反正留着也没用了,薛五十望向即将关闭秦宅大门,眸中闪过不舍、悲伤与……杀意。
身后人群中一个瘦高个同时抬手,一道红色的光追崔戮卷而去。
一只脚即将跨过门槛的崔戮卷突然一愣,感受着突如其来一阴一邪的能量,翘了翘嘴角。
毛笔笔尖一挑一画,带着“增”字的红光原路悄然返回。
再捎带手拿了点东西,跨了进去。
门内,绿瓦红墙、张灯结彩的宅院,在崔戮卷落脚后突变。
瓦破墙倒,满地枯枝落叶,残破的蛛丝随风飘荡,往她身上荡。
崔戮卷嘴角微抽,敢不敢针对的再明显一点……
那,必然是敢的。
凝如实质黑气化利箭射向崔戮卷,数量之多,怕不是想把她射成筛子。
崔戮卷微微一笑,抬起右手快速挥动手中毛笔,一道道浩然正气斩出,断箭如切菜。
碎裂的黑箭混杂着腐朽尘土气息的血腥气直冲鼻尖,崔戮卷喉咙一痒,“咳,咳,咳。”
洁白手绢再次染血,突变再起。
瓦、墙消失,唯剩一方漆黑天地,黑暗深处传来惨叫、哀嚎、哭泣声。
崔戮卷一直背在身后的左手缓缓朝前,露出她从大门处顺的白纸红灯笼。
微弱的烛火照亮崔戮卷脚下的路,她抖着手朝声音传来处走去。
“别怕,崔戮卷别怕,这个世界没有鬼,只有诡,都杀了就好……好。。。”
崔戮卷悲伤崩溃脸:杀不过来哇!!
只见黑暗深处半空悬挂着一轮血月,照亮着密密麻麻的残破不堪的鬼影,它们朝着同一个方向单膝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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