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牧都下逐客令了，我二人也不好再继续待下去，于是便起身准备告辞。桑牧应是铁了心不想再理我们，头也不回丢下我们出门而去。
我俩出了春香楼便在街上游荡，东瞧瞧西看看，谁也没有先开口。
我疑惑于桑牧为何会认识我，也疑惑顾子寻讨要白玉盏的用处，他说救人，救谁呢？
自我遇见他以来，我对他所知甚少，就连派人去查，所知道的也只是些皮毛，至于他本人，则什么也不愿透露，这让我不禁有点头疼，如果这般发展下去，我还如何营救义父呢？
想到这，我已经没有心思去管周边的事物，低头不停地往前踱步。
突然我的左边肩膀被人摁住，我抬头看过去，只见顾子寻面色凝重，眼睛死死地盯着上空，我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上方不知何时飘来了一阵黑云，且在不断的增多，眼见就要变天，我这时心里的不安才一点点冒出，这绝不是要下雨的征兆。。
我往四周环视，行人都快步往遮雨处跑去，商贩也都急急忙忙收摊，他们的脸上并未出现危险来临前的不安，仿佛这只是一场普通的变天。
轰——————
在我们还未回过头之际，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大坑，紧接着便有各种妖怪手持武器从中跑出，他们眼睛通红，见人便杀，仿佛被操控一般。
伴随而来的还有周围人的尖叫声以及逃跑声，场面十分混乱。
我来不及多思考，转身抓起顾子寻便往屋顶飞去。
我们的动作在一众凡人里显得尤为突出，此刻所有的妖怪都转过头往我们这边看来，他们像是提前接受了指令，全都统一朝我们发出攻势。
这下我算是明白了，看来是冲我们俩的，或者冲我们其中一人而来。
眼见此地凡人过多，如果在这里交手必然会伤到他们，我立马带着顾子寻一边躲一边防，然后往远处退去。
这点妖怪我自是不放在眼里，只要确保顾子寻无事，我便不慌。
可他们却比我想象中的难以对付，在我将他们打倒之际，又立马站了起来，刚才的伤口也立马消失不见，而且攻势愈发凶猛。
我有点生气了，给顾子寻画了个结界，就立马飞去了上空，将一众妖怪引到我周围，我打算在这里将他们彻底了结。
不料下方突然传来一道急促的声音：“摇光，活捉一个。”
可是为时已晚，话音未落，我的阵法已结好，只听见“砰”的一声，刚才聚集在一起的妖怪均已魂飞魄散。
我落在顾子寻旁边，替他解了结界，见他面色不佳，我以为是吓的，本想安慰他，谁知他先开口了，不难听出声音里的愤怒：“我刚才不是让你留一个吗？”
听到这，我有点不解，明明是我救了他，为什么他要反过来生气的质问我。
“你看到了，我已经来不及收手了。”说完我摊了摊手。
“他们很明显就是背后被操控，你下手也太狠了，万一有的本性不坏呢？你这样滥杀无辜对他们公平吗？”他依然维持着刚才的愤怒，好似我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顾子寻，你有完没完，你看清楚，是我救了你，你现在在这里质问你的救命恩人是什么意思？我下手狠又怎么样，刚才你也看见了，那是他们该死！”我也不禁有点激动，无缘无故被他指责，心里难免还有点失落以及委屈。
他听了我的话，眉头皱得更紧了，胸口不断起伏着，看向我的眼神里不仅充满了难以置信，还掺杂着几分不可思议，仿佛在诉说我居然是这种人。
我也不甘示弱地回瞪着他。
他闭着眼抬头深吸了一口气，便说道：“摇光，你救过我，我本以为你是身性善良之辈，原不会做这种滥杀无辜之事，如此看来，是我看走眼了。”
我心里的委屈已到达顶峰，没想到他会这么想我，眼睛不免有点发红，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想开口却说不出话。
顾子寻见我没有回他，又自顾自地说道：“你手段如此狠辣，不知哪一天我怕是也会葬于你手吧？想必我们也没有一起走下去的必要了，就此分道扬镳吧！”不难听出，他的语气里还隐藏着几分失望。
到这里我彻底爆发了，直接冲他吼道：“我手段狠辣？顾子寻你有没有心啊？你没看见刚才的情形吗？是他们差点杀了我俩，我好心好意护着你，把他们引开去解决，到头来就落了个手段狠辣的罪名，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顾子寻？”
顾子寻完全不理会我的一腔委屈，“他们明显就是背后遭受控制，以你的法力，控制住他们不难，为何非要将他们打得个灰飞烟灭？你解决问题的方式从来都是这么极端吗？”
他依旧眉头紧皱，眼睛直直地盯着我。
“我……”
我此时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眼里蓄满了泪，看向他的画面有些许模糊，但我强忍着不想在他面前丢脸。
他貌似完全不关心我的神情，面上依旧不动如山。
终于，我还是开口了：“我认输了，顾子寻，你要这么想那便随你罢，我走了，你……你自己注意安全。”
说完我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春香楼——
“你说，你就这么走了？”小狐狸瘫坐在椅子上，偏着头对我说道。
“嗯。”说完我郁闷地喝了口酒。
与顾子寻吵完，我便径直来了春香楼，桑牧见我低着头一语不发，神情沮丧，什么也没问，只是随手拎了一壶欢颜带我来了第六层。
他让我随便坐，除了他的床。
他说那张床除了他只有一个人能碰，我心里憋着事，没多问他，挑了张靠窗的桌子，在旁边坐了下来。
自顾自地倒了杯酒，一个字没说，酒倒是喝了好几杯了。
桑牧就坐对面看着我，我不开口他也不问，一直陪我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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