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旨意,亓官冷和楚余住进了寿安宫。
正午过后,亓官冷和楚余便在寿安宫偏房歇了下来。
寿安宫中的气氛说不出的怪,亓官冷和楚余进了偏房就再没出来过。
两人说话更是加了隔音罩,以防隔墙有耳。
“邓前辈怎么说?”
楚余给邓漾传了音过去,询问如何破解阴阳蛊。
“师傅说,种在皇上皇后体内的应该只是阴阳蛊的幼虫,威力虽没有成虫厉害,但中蛊后,中蛊之人的身体状况会越来越差,并且看不出端倪,只会让人以为只是单纯的身体抱恙,喝两副药就能好,但实际喝药完全不管用,中蛊之人只会随着时间的增长,愈发难受,最后瘦如骨材,生机耗尽而亡。
另外师傅还说,阴阳蛊的幼虫暂时还没有固定在中蛊之人心脏的能力,它只会随着中蛊之人的经脉反复游走,所以我们只需要在皇上皇后的身体上各划一个小口,利用阴阳蛊爱吸食法力的特性,将其引诱出,再烧掉即可除掉阴阳蛊。”
听起来倒还算简单,亓官冷若有所思,“但我们得想想,该怎么说服皇后让我们在她和皇上身上划个口子。”
皇家规矩颇为严苛,皇上和皇后更不用说。
一个一国之君,一个一国之母,平常简单咳嗽一声都有一大堆人忙前忙后,担惊受怕,又何况是她们这种要在两人身上直接开个口子的呢,实属是大逆不道了。
楚余百无聊赖撑着脑袋靠在桌上,唉声叹气,“要不我们还是和昨日一样吧,直接将皇后也迷晕,然后我们直接动手除蛊。”
“想一想可以,但如此实施绝对不妥。”亓官冷否决了楚余的想法,“一旦皇上皇后醒来发现身体毫无征兆的破损,必定会大怒降罪于你我二人,所以我们还是得争得皇后同意才行。”
楚余的想法很直接,也有几分道理,但在皇宫中,这几分道理就是通往刑场的路。
冒犯天威,损害龙体,以下犯上,随便一个单拎出来都是能被赐死的程度。
“可不这样做,皇后能信我们说的话吗?而且一但和皇后说了,皇后必定会去征求太后的意见,届时太后同意也就罢了,但要是太后不同意,反而趁此机会提出条件让我们做交换,那我们又该怎么办?”
楚余一想起太后那副让她反感的嘴脸就浑身难受,她就从未见过像太后那般奇怪的人,关键是,那种奇怪感,她又说不上来是何种奇怪。
楚余说的,亓官冷不是没有想过,但她们此行的目的就只是破除抽取气运的阵法而已,至于其他,她们不过问,不多想便是。
见亓官冷迟迟不说话,楚余自顾自的不满了起来。
“反正我和姐姐你说,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个太后绝非什么好人,她那么殷勤的想要找到姐姐你,肯定是想对你做坏事。
我虽然还小,看见的人也少,但我不傻,更不瞎,谁是好人,谁又是坏人,我这双眼睛,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我要是姐姐你,我绝对离那个太后远远的,要多远有多远,到时候等事情一完,立刻就远离这是非之地,而且……”
楚余在那义愤填膺的不断往外输出,亓官冷就在一旁安静听着,嘴角的弧度更是一直没掉下去,甚至眼底的宠溺意味也是愈发浓厚。
谁能想到,当初两个那么不对付的人,如今已经成了互称姐妹的家人呢。
亓官冷傻傻笑着出了神,全然没注意到楚余已经歇了话头,此刻正直愣愣瞅着她。
楚余不知道亓官冷在傻笑什么,但她瞧见亓官冷笑,她心里莫名就感觉暖暖的,涨涨的,搞得她也想跟着笑。
可楚余要真跟着亓官冷一起傻笑,她们还不知道会笑到什么时候。
于是楚余挪着身子坐到了亓官冷的那方软榻上,半边身子都靠在亓官冷身上。
身侧忽的压上重量,亓官冷一回神就对上楚余近在咫尺的笑颜。
“姐姐在想什么?笑的这么开心,说出来也让我高兴高兴呗。”
面与面之间,只有堪堪一拳的距离,楚余何时离她这般近,亓官冷完全记不得。
可亓官冷知道,她并不反感楚余离她这么近,甚至她心底竟还隐隐期待楚余再离她近一点,可……再近就什么都没了啊?
亓官冷想不明白这种想法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般不清不楚,她索性也不再去想,反而抬手在楚余脑袋上抚了抚,转而又变成了轻轻的揉,爱不释手。
楚余让亓官冷揉脑袋揉的舒服极了,鼻间时不时发出享受的轻哼声,整个脑袋都控制不住靠在了亓官冷肩上。
抚摸不停,好舒服,楚余心想,得亏她不是猫儿,否则她现在定然已经万分惬意的躺进亓官冷怀里,对着亓官冷又蹭又撒娇。
楚余的表情太过享受安逸,亓官冷瞧着,竟鬼使神差的伸出另一只手抚.弄上了楚余的下巴。
这一下,楚余整个人都软进了亓官冷怀里。
“很舒服?”亓官冷莞尔。
“嗯~”楚余舒服得很,双颊红润,肌肤滑嫩,她下意识蹭着亓官冷手心,“可能是因为我变回原形那段时间,姐姐你日日都摸我,我的身体已经习惯了你对我的抚摸吧。”
忆起楚余变回蛇那段时间,亓官冷不仅每日都要给楚余的伤口上药,时不时还要摸摸楚余的身子和脑袋,以便安抚楚余的小情绪。
而楚余也乐意黏着亓官冷,每日没事做,不是缠在亓官冷手腕,就是盘在亓官冷腰间,一人一蛇是时时刻刻都待在一起。
那段时间,邓漾一看见她们就嫌弃的不行,说她们腻的她发慌。
“那既然这么舒服,我以后经常摸摸你好不好?”
手心的触感极佳,亓官冷觉得自己的私心在蔓延,她想以后都能这般摸摸楚余。
“好啊!”楚余答应的爽快,笑容灿烂的在亓官冷怀中撒娇,“姐姐摸着舒服,我愿意让姐姐摸,摸多久都可以。”
如此,亓官冷手上动作愈发停不下来,楚余一边享受,一边暗道失算了,她还说她不是猫儿,这会好了,还是在亓官冷怀里又蹭又撒娇。
好一会,楚余让亓官冷摸的身心舒畅,就是眼皮开始止不住的粘连触碰。
“困了就睡会,我守着你,等你睡醒我带你吃好吃的。”
亓官冷轻柔的低喃让楚余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她将身子往下移,脑袋枕到亓官冷腿上,“好,但姐姐你要先答应我,不可以轻信那个太后的话,她不是好人,会害你。”
楚余还有些小情绪在,她心心念念着这事,亓官冷要是不答应她,她怕自己睡不着。
眼睛都困得睁不开了,居然还惦记着她,亓官冷失笑,指尖摩挲着楚余耳边的鬓发,给楚余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我知道,那太后的话,我断然是一个字都不会信,我们只管将安国的阵法破除就离开这,天高路远,谁也休想再找到我们。”
“嗯,那姐姐你要说到做到,可别上当……”楚余这下是真的困倦地睁不开眼,她枕着亓官冷,安然的睡了过去。
没了楚余的“唠叨”,房间内瞬间安静的可怕。
亓官冷没有困意,就静静看着枕她腿上熟睡的楚余。
其实楚余的担心她都明白,再说楚余替她着想,这是好事,更何况同样的错误,她不会蠢到再犯第二次。
这一次,她时刻防范,无事发生最好,倘若有,她定要弥补当年的屈辱和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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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亓官冷和楚余没着急去龙乾殿,而是让人去找了秦子言来,一同商量对策。
昨夜亓官冷和楚余已经想过了,她们在这皇宫中唯一的人脉只有秦子言,而秦子言在皇后跟前似乎能说上不少话,所以她们一致决定,让秦子言帮她们去挣取皇后同意。
秦子言今日不知被何事绊住了脚,两人等了将近两个时辰才等来秦子言。
秦子言匆匆赶到,面色不佳,却直奔主题,“二位找我何事?是找到治病的方法了吗?要是有我能帮上忙的,两位尽管提。”
亓官冷本想问秦子言今日怎得来这样迟,状态还不好,可秦子言主动开启了话题,她只得暂时略过想问的疑问,同样直奔主题将邓漾传回的话,一字不落的说了出来。
几句话的时间,秦子言的脸色已经不是一般的难看,她没想到,竟有人如此大胆欲加害一国帝后,这是要彻底亡了安国。
秦子言咬着牙,愤恨不已,“那下蛊之人,你们有办法查到吗?”
“怕是很难。”亓官冷如实相告。
皇帝皇后体内的蛊虫,存在至少已有三月,况且蛊虫能进入身体的渠道实在太多,要想着手去查是谁人下蛊,简直比登天还难。
简简单单四个字,秦子言却紧锁眉头,她一口气吊在嗓子眼,久久才化作一声叹息,无力至极,“既如此,我信二位的判断,可是,你们如何让皇后相信她体内有你们所说的蛊虫?”
“这个秦太傅就不用担心了,只要你能说动皇后,那我们自有办法让皇后相信她体内确实有蛊虫的存在。”
楚余自信的嗓音在房间内传开,她是劝不了皇后,但只要她和亓官冷配合好,她使点小法术让皇后感受体内的蛊虫,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楚余的自信让秦子言嘴角浅浅勾了下,既如此她便无意再多作停留,“如此便好,那我现在便去求见皇后娘娘,二位且等我消息,告辞。”
秦子言慌慌张张的来,又慌慌张张的离开,饶是亓官冷和楚余再迟钝,也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昔日朝气蓬勃的人,今日却萎靡不振,心不在焉,想必定是让事给困住了。
亓官冷曾经在宫中生活过,虽然那段记忆称得上黑暗,但也让她学到了些宫中生活的手段。
深宫后院,日子沉闷,总得有些打发时间的八卦和乐趣,历朝历代的后宫皆是如此,时间一长,后宫探听八卦的渠道便格外完善,甚至有些渠道超乎想象。
为了搞清楚情况,亓官冷带着楚余找上了寿安宫里的两个宫女。
“秦太傅今日状态好像不是很好,两位姐姐可知道是怎么回事吗?”亓官冷问的直接,掏银子往两人手中塞的动作更是直接,“两位姐姐放心,我们嘴很严,不会乱说。”
两个宫女也是见过世面的,这深宫中,没人会和银子过不去。
两人收了银子,其中一个小声道出了真相。
“回亓官大夫,听说,今日前线来了战报说,秦太傅的父亲,秦大将军,在五日前不幸遭遇敌军埋伏,至今生死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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