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结束,谌一墨做了回不留名的好人,拦住了那几个还想外放的大喇叭。让景轻轻此行得以留下一个谦虚的背影。
而他和庞一鸣,则是成功打入一高内部,搭上了一高的便车。
“打扰了。”庞一鸣上车时,手上提着一大包零食,刚问完好,便开始给一高众人分零食,每分一个嘴里还说一句“比赛顺利”“马到成功”“一举夺魁”的吉利话。
景轻轻看着他行云流水的一套操作,就觉得这人过年应该没少走亲戚。就这流程已经到了熟能生巧的地步。
分到她时,庞一鸣挤出个滑稽笑脸,直接从那一大包里拿出另一个份量不小的单独打包好的袋子,小声说:“席哥买的单~”
景轻轻怔愣后迟疑地接过:“谢谢……”
这画面在记忆里很熟悉,只是这个待遇从来都不是属于她的。
她抱着零食袋,抬眼去寻席铭恩的方向,他恰巧也侧过身看着她这边,目光闲散,甚至嘴边还在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旁边的高二学弟很兴奋,像是他的比赛粉,偶尔还会用手比划一些投篮的动作姿势。
“这是你的。”旁边庞一鸣也递给祁陌一大袋,说,“也是席哥优选。”
五颜六色的外包装——一袋各种动物形状各种水果口味的儿童棒棒糖。
庞一鸣脸上隐隐憋着笑,但祁陌恍若未觉,浅淡的道了声谢。
见此,庞一鸣想笑的感觉反而是淡了些。还蓦地和谌一墨生出了同感:这哥们的心性的确能做大事。
就是不知道往好往坏了。
另一边,姜梨分到零食,又开始了返程版的“稀有兽观察日记”。
景轻轻已经被盯习惯了,只问了句:“你怎么又看我?”
姜梨语气崇拜:“景姐后援男团好有实力。”
景轻轻:“不是……”
姜梨一脸“您又谦虚”了的严谨脸,先是指了指席铭恩:“leader,城南一高校草,校篮队主力,国家一级运动员,初中就打进了全国联赛总决赛,今年上半年的全国高中生联赛里又拿了总决赛MVP。还是一高万能的竞技搭子,哪里缺人放哪里,体能天才一个。”
然后又指了指谌一墨:“城南二高校草,在咱们学校论坛也挺火的,因为白尹仙追了小半年都没追到。”
“白尹仙是谁……”景轻轻感觉自己此刻就像一只瓜田里落伍的猹,一个群里天天看着聊天、还线下一起玩过的人,自己倒像是第一次听闻。此刻从姜梨嘴里每吐出一个名字,都是新鲜的。
“城一著名海后啊,早恋先锋代表人物。”姜梨说,“说来惭愧,咱二班的……我姐们。”
说完,她还重重叹了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景轻轻心里想,姜梨嘴上这般评价,应该还是很担心这个朋友。
“就那战绩,一个校草没拿下过,还敢吹海后!真是丢姐们人!我都不好意思认这个朋友!”姜梨摇头晃脑,表情严肃。
景轻轻:“……”
思想保守了,惭愧。
姜梨继续嫌弃:“想当海后,起码得拿下两个校草展现下实力吧!你说是吧,稀……景帝!白仙驴这名头就纯靠自己吹!”
景轻轻:“白仙l……v……”
还有景帝……这都什么跟什么……
姜梨淡定解释:“黑称。我取的。”
姜梨讲故事似的给景轻轻讲了好多八卦,从自己朋友的“情史”讲到相亲失败的某老师、从某男生的奥特曼胖次讲到校长的假发、从校内追星妹间的激情对线讲到她们爱豆的集体同天塌房……
青春期的友谊总是被想得很复杂,但实际上其实很简单,可能就在一来一回的聊天里。聊的来便好。
祁陌贴着椅背为两人让出聊天的空隙,他静静聆听,偶尔也会侧眸看看景轻轻的反应。自入学迎新那天起,她在他的印象里好像是第一次这般和女孩聊天。
往日里看着吵闹的场面,此刻不知为何,他会感觉很可爱。
“那他们为什么反目成仇,男生也会为三个人的友谊吃醋吗?”景轻轻正一脸认真地好奇。
姜梨刚讲完一个两兄弟反目的故事,M和W发小,竹马竹马长大,高中M在校队认识了X,两人很有默契,X是小前锋,M是控球后卫,一起配合赢了很多比赛,就战友情吧。听说私下也会约着一起打外面的野球赛,或者solo赛。M有段时间课余空闲都被这些赛事占了,W就很生气,两人吵了一架就绝交了。
姜梨一脸神秘兮兮地回道:“这你就不懂了,兄弟情和战友情,中华文字博大精深,你细品。发挥你的想象力,拿出你的语文功底。”
景轻轻:“……”
她突然体会到了一种胸无点墨的感觉,她好像学习还不够。也许该刷刷语文阅读理解?
“有时间在这儿胡说,不如想想自己赛题对了几道。”吴一谨的一声冷笑打断了她的阅读理解。
“比都比完了,有什么好对的,万一都错了呢?错的和错的聊,还能负负得正不成?”姜梨无所谓道。
吴一谨冷嗤:“就你这个态度怎么进决赛?”
姜梨:“我去,爹味好浓。不好意思我和省三真没什么共同话题,我怕和你对答案影响我的自我认知。你网上找同水平的去对吧。”
景轻轻看着她一副潇洒松弛的样子回怼,忽的想喊声姜姐。她明明是和姜梨一样的心态,却没法用这般肆意的言语表达出来。她光是在旁边听着,便有种大快人心的感觉了。像是有了嘴替。
她心里默默记笔记。想着下次吴一谨再找她斗嘴的时候用,她以前讲的话感觉都没什么杀伤力。
“你在想啥?”姜梨回过头准备接着给“稀有兽”讲故事,却见她在垂眸愣神。
她抬眼看她,认真道:“我在学习。”
姜梨:“!!!”
不愧是不败神话!她怼个人的功夫人家都能用在学习上!什么叫高效利用碎片化时间?这就是模板啊!
后续的路上,吴一谨没再讲话,一直偏头看窗外。
景轻轻猜,他可能又“哭”了。
……
大巴车最后停在了校门口。
姜梨最先离开,她家就住在一高附近,直接步行回家即可。
席铭恩哥几个则是嚷嚷着要去宿游为景轻轻、祁陌庆功。这种行为无异于中场开香槟,刚考完也不知道是庆祝什么。
谌一墨的回答是:庆祝熬过一劫。上不上岸是次要的,重在参与。
见大家兴致很高,景轻轻也不想扫兴,便说:“早点散便行,明天还要上学。”
席铭恩点点头,又转向祁陌:“你呢?”
“你们先去,我晚点到。”祁陌看了眼手表说。
……
城南二区,宿游酒店,顶楼。
谌一墨他哥还没回,顶楼的游戏房便还是他们的天下。
距离饭点还有会儿时间,几人便决定上顶楼玩会儿游戏。
景轻轻停在投篮机前愣神看。
也许是一路上听姜梨讲了不少校篮队八卦,她头一次对这项运动产生了好奇。
曾经的一次班会,老王放过一场篮球赛视频,是他们学校校篮队的比赛,她那会儿也只是伴着加油声与掌声写卷子。她一直没什么体育天赋,便也不明白这几个人抢一颗球的运动为什么能打的那般热血沸腾、掌声雷动。
“要试试吗?”席铭恩站定在她的身边。
“你不去打游戏吗?”景轻轻坦诚道,“我完全不会这个的。”
席铭恩语气散漫道:“我教你啊。”
他说着,随手从挡板里取出一颗球,用指尖转出一道橙色的圆弧。
“试试。”
然后那颗球落在了她的手心。
景轻轻看了看篮筐距离,又看了眼手中的球。投篮机的篮筐距离不是很远,看起来不难,说白了就是抛物线原理。
找准定点、角度、瞄准篮筐、然后投出一个计算好的弧度。
再然后……空了。
眼前一黑。
景轻轻眨眨眼,赶紧将眼前的大手拿下:“你没事吧!”
“这有什么,我们搞这个项目的,被球打一下不是很正常。”席铭恩撤回手,随意道。
她刚刚自信投出的球撞到了篮筐,直接朝她弹回,还好席铭恩反应快将手挡在了她的眼前,不然便是一记有“实感”的打脸了。
“你先看我投。”
席铭恩说着,摆好姿势起手,手腕轻轻一带,球便轻灵的在空中划过一道弧,自觉进了框。
就很轻松。
景轻轻看着,又觉得自己可以了,便拿起一个球,学着他的姿势,潇洒的一翻手腕。
“啪叽”。
她这回有了经验,自己接住了回弹打脸的球。
席铭恩:“你技术还不够成熟,别学我的。”
景轻轻摇摇头。
不,是球不够成熟。
席铭恩突然过来抓住了她一边的手腕,摆在了一个定点的位置,然后又将另一边摆在了差不多的水平线上,成八字形。接着将球置于她的两手之中。
“应该差不多了,你找找感觉。”他说,“手腕抬高,瞄准眼盯好篮筐,放松点,抛!”
“啪”。
这回擦边进了。
“好厉害!这角度距离怎么算的?”景轻轻眼睛发亮,一脸求知若渴地仰看着他问。
席铭恩是第一次被她用这种近乎崇拜的目光看着,心头一热,半晌才接了话:“这有什么,还用算?凭感觉就行。我闭着眼睛都能中。”
说着,他当真表演了个闭眼投篮。全程几乎没有瞄准的动作,也就余光扫了眼,然后闭眼抬手一抛就进了。
就进了……
比她丢一米开外的垃圾桶还丢的准……
“吃饭了吃饭了。”王敬从嚷嚷着从内厅出来,恰巧看到席铭恩投篮的这一幕,便夸张地喊道,“好家伙!怎么有人偷偷带妹啊!自己一个人带妹妹玩是吧!是不是兄弟!”
席铭恩不知怎么的,竟被死葱头一句话喊得心悸,掩饰般的放大音量反驳:“说屁,带什么妹子,都是兄弟!你还把她当女的了不成?”
“嗯嗯嗯。”景轻轻毫无感情地点头附和。兄弟就兄弟吧,她这段时间已经被他洗脑习惯了。
谌一墨拿着手机从内厅出来:“包房订满了,咱们晚了点,坐外边大桌不介意吧?”
“随便。”席铭恩又转向景轻轻问,“弟弟怎么说?你叫还是我叫?”
“啊?还要叫我弟吗?”景轻轻震惊了。什么局,怎么还带景子昂出场的。
“祁陌不是要来?”席铭恩挑眉。
景轻轻恍然大悟,干脆趁着这个机会解释:“祁陌不是我弟,也不是我堂弟,是李思崇瞎说的!不信谣不传谣!”
“啊?不是吗!”李思崇正巧从内厅走出,一脸震惊道。
“所以那天开学你脑子里到底经历了什么……会觉得他是我弟……”景轻轻终于把这憋了一个月的问题问出了口。
“我之前在教务室看了祁小弟的档案,知道他比我们小三岁。席哥生日那天,他不是害羞只跟你一队,看着像很依赖你这个姐姐。开学那天你俩又前后脚进来,他还拉你手,然后你俩还都考年级第一,基因上多少也有点相似。只不过他姓祁,你姓景,我估摸着就不是亲的。那不是表姐弟是啥?”
李思崇一番分析说得众人一听一个不吱声。懂了,又好像没懂。
景轻轻忍不住竖了个大拇指,点赞。敢情他不是胡说,还是用脑子分析得出的结果啊……
席铭恩则是若有所思地敛了眸。
脑子里想起了祁陌平日里对自己的态度。
……
宿游大厅。
谌一墨带着他们坐了一台散桌,其余十几个桌子被人包了场,开庆功宴。
李思崇凑着脑袋张望,嘴上调侃:“巧了,咱们也是庆功宴。”
王敬从跟着回头看:“那一群父老乡亲的是庆祝啥?”
景轻轻被他这话里的用词煞到,也跟着看去,然后便发现王敬从这词也不算用错。
那十几桌的架势,的确看着是把左右邻里都请上了。叔婶辈、爷奶辈、子孙辈应有尽有,还有襁褓里的娃娃。
她心里叹了句“真热闹”,眼神则是顺着人群往最前方拉起的红绸上看。
红绸白字印着:预祝吴一谨全国数学联赛斩获省一!挺进决赛!
小剧场……小剧场忘了,写一半想到了的,写完就忘了tvt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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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年级第二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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