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大厦顶层的办公室内。
沈一色一巴掌扇在一个中年男人的脸上。
男人的脸被染着火红色指甲油的长指甲,划下了一道长长的伤口。
鲜血迸出,染红了男人凶恶的眉眼。
“你他妈的敢打我?!”
沈一色冷笑一声,“打你是轻的!”
说完,便将一张甩在了男人的脸上。
男人偏头躲过。
照片飘落在地上。
男人垂眸瞟了一眼照片,随即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照片上,赫然是一件染血的浴袍!
“不可能!”男人不敢置信地捡起照片,“我明明把它烧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那个刑警队长,伪造了证据?!”
“我不知道!但这绝对不可能是谢芳菲死时穿的那件浴袍!”
“那它为什么会在现场被挖出来?”
“给我一天时间!我把事情查清楚!”
“贼喊抓贼的戏,我没兴趣!”沈一色转身拿起办公桌上的一摞钱,“这是一万,你还是先躲一段时间吧!”
阿四一把掐住了沈一色的脖子,面色狰狞地说道:“臭娘们,是你!你他妈的想陷害我!”
他没有给沈一色回答的机会,双手用力,想要掐死沈一色。
却不想沈一色竟在大腿外侧绑了一把小巧的手枪。
沈一色抽出手枪,将枪口抵在了阿四的下颚。
冰冷的枪口,让阿四过热的头脑冷静了下来。
现在的沈一色,已经不是他可以随意弄死的女人了!
阿四缓缓地松开了手。
沈一色却还是扣动了扳机。
“啪!”的一声响起。
阿四被吓得瑟缩了一下。
却不想手枪喷出的竟不是子弹,而是火苗。
原来只是一个枪型打火机。
沈一色癫狂地大笑,可随即又被突如其来的干呕止住了笑声。
她用拿枪型火机的手捂着不适的脖子,从办公桌上扒拉出一根雪茄,单手用雪茄剪,剪掉顶端,然后用手中的枪型打火机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
沈一色抽的又凶又猛,像是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了在雪茄上。
可了解沈一色的阿四知道,这是女人是在盘算怎么杀他。
她的报复心有多重,手段有多狠,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今天,他没忍住,对她动了手,将来的某一天,只要有机会,她肯定会弄死他!
也或者,她早就想弄死他了,只是没找机会到而已。
看来,还是弄死她比较保险!
其实杀她也很简单,只是善后有些麻烦,一定不能让人知道,是他把她弄死的!
一根雪茄抽罢,沈一色用力地将烟头在黄金做成的烟灰缸内摁灭。
“想好怎么杀我了吗?”
既然沈一色已经看出了他的想法,阿四便也没避讳,“还没想好怎么善后!”
“我也一样!所以,我打算折中一下,你只要老老实实地给我待着,我保证,这件事情结束之前,我不会动你!”
阿四侧头考虑了一下,这或许是这个女人的缓兵之计,但对他来说,又何尝不是呢?
“成交!”
阿四前脚刚离开沈一色的办公室,陈律师后脚就走了进来。
“沈总,他怎……”
陈律师突然顿住了。
他看到了沈一色脖子上触目惊心的掐痕。
“没事,只是试了他一下,狗急跳墙了而已!”
“果然是他没处理干净浴袍,留下了尾巴!”
沈一色摩挲着枪型打火机说道:“看着不像!”
陈律师不明白了,“那他为什么?”
“杀人杀多了,有被害妄想症,怀疑我想弄死他。”
陈律师忧虑地皱起了眉。
“放心吧。他吃喝嫖赌五毒俱全,叫的再凶,也不过是被套上钢绳的恶犬,离开公司,就得活不下去!现在,麻烦的是周而,他这个人,你怎么看?”
陈律师想了想,“虽然达不到嫉恶如仇,但也算是一个有正义感的人,刑侦经验丰富,但做事教条,查案上难免受限!”
“教条!也就是说,他做伪证的可能性很小!”
“可能性不能说没有,但是不高!”
“要是他没做伪证。”沈一色略显疲惫地揉了揉眉心,“那就有可能,是我们中间,出了内鬼!”
这个人,会是谁呢?
春城市局,戒烟已有一年的周而,站在天台的栏杆前,一边抽着烟,一边思索着案情。
这个案子看起来很简单,可为什么办起来却是阻力重重呢?
金乌传媒的沈一色,和这个案子究竟有什么关系?
占春城GDP百分之六十的谢氏集团,和这个案子又有什么关系?
沈一色和谢氏集团又是什么关系?
谢芳菲之死究竟是为情?为仇?还是为财?
沈一色为什么要极力掩盖谢芳菲之死的真相?
这些人与事的背后,究竟有着怎样的瓜葛?
周而感觉谢芳菲坠楼案的真相,就像他呼出口的香烟,在夏夜的晚风中,迅速的消散,难以捕捉。
周而摁灭手中的香烟,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角。
宿醉后只睡了两个多小时,又忙了一天。
身体已经开始和他抗议了,他知道,该回家休息了。
可老张那边的检验结果还没有出来,他心里本能地感觉到不踏实。
周而并不迷信,但多年的办案经验,让他很相信直觉。
他直觉认为,这个案子发生什么匪夷所思的事,都不会让人意外。
希望一切都顺利吧!
周而抬手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老旧手表。
晚上九点了。
也不知道赵立有没有下班。
今天,他三番两次地驳了赵立的面子,大概率会让这位直属领导的心里不舒服,如果赵立是一个小气的人,多少是会影响他以后的工作。
这个案子本来就复杂,他不想再加一个拖后腿的。
周而想了想,决定做小伏低给领导示个弱,顺便再谈谈口风。
从天台下来后,周而直接来到了赵立的办公室外。
他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声。
看来是下班了。
周而转身刚要离开,却意外地迎面碰上了赵立。
“有事啊?”
“赵局,想跟您汇报一下工作情况!”
“进来吧!”
赵立客客气气地把周而请进了办公室,还不忘给他倒了一杯茶。
周而投桃报李,事无巨细地将工作和思想状况汇报给了赵立。
两人的气氛和谐友好,上下级得到了有效的沟通,赵立心中那点本来就不多的小淤气,自然而然地就散了。
赵立出生在一个农村家庭,能走到今天,凭的完全是他自己。
倒是不是他善于钻营,而是做事善于求稳。
所谓风浪越大鱼越贵这种事,从来不会在他身上发生。
因为他清楚,一旦出事了,他身后没有人能保他,会保他。
所以他从不越线。
而有的时候,成功往往不在于能力,而在于不犯错。
加上他从不轻易得罪人,也不爱争功。
领导满意,同事喜欢,加上一部分运气,赵立在没有投靠任何派系的情况下,当上了主管刑侦的副局长。
以他的资历和背景来说,这已经是一个很不错的职务了,再往上走的可能性不能说没有,但也不高了。
他很满足了,只是有一个问题。
那就是一旦碰上破不了的大案、要案,他绝对是被扔出去顶雷的那个。
因此,赵立给自己的定位很明确,上下级的传声筒,同事间的润滑油。
他刚才没有在办公室,是去李局的办公室汇报谢芳菲坠楼案的相关情况了。
说白了就是推脱去了。
眼见周而这个下属很上道,赵立索性就跟他把牌一摊。
将李局的意思直接传达给了周而。
既然有疑点,那就要查到底。
但考虑到社会影响,省局领导的重视,必须尽快给社会大众一个交代,希望周而能在三日内破案!
赵立说得清楚,周而听得明白,案子影响大,领导也重视,破了,功是他的,破不了,过也是他的。
赵立不争、不抢,不拖后腿,只明哲保身。
这案子本就是周而坚持来的,赵立的态度对他来说也不算坏,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抓紧时间破案就是了!
“赵局,你知道谢氏集团吗?”
“谢芳菲是谢家的人?”赵立颇感讶异的问道。
赵立的表情,引起了周而的主意。
“有什么不对吗?”
赵立沉吟了半晌,“也没有什么不对,只是据我所知,谢家虽然是商人出身,但门风清正,这种家庭出来的孩子,当擦边博主,让我有点难以想象!”
“赵局对谢家了解的多吗?”
赵立坦言道:“商人事多!我不喜欢与他们交往!我只知道,谢氏集团是在十几年前靠金融发的家,之后,靠发展实业,成为了春城支柱型产业,他们的董事长谢天良,为人和善,热衷于做慈善事业,资助不少学校、敬老院和孤儿院,在春城的口碑很不错!”
“那谢氏集团和金乌传媒,有关系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谢天良近些年很少出现在公众的视野中,他和金乌传媒究竟有没有关系,那就得靠你来查了!”
与君一席话,胜似一席话。
周而除了得到一个三天破案的期限,和不会被拖后腿的保证外,可以说是一无所获地离开了赵立的办公室。
周而揉了揉已经有偏头痛趋势的头。
除了疼以外,没有丝毫的困意。
周而决定去老张那里看看。
十一点多是市局,没有了百日的喧嚣,显得格外的冷清。
为了节能环保,走廊的灯全部都关了,依靠着停尸房内泄出一些光亮,让人不至于在暗夜中前行。
周而进入停尸房,见老张背对着门,呆站在谢芳菲已成完成解剖的尸体。。
“怎么了?”
老张被吓了一跳,回头见是周而,笑道:“周队,经过我加班加点的赶工,结果提前出来了,可以确定浴袍上的血迹就是谢芳菲的!”
周而的心头一松,可以立案了!
“只是……”
“只是什么?”
“谢芳菲的体内没有找到麻醉剂的成分!”
“我原来怀疑谢芳菲是在房间内被迷晕后,被凶手抛下楼的,现在看来,应该是死后进行伪装。”
“还有……”
周而快受不了老张的大喘气了,“还有什么?”
“谢芳菲,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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