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充斥着音乐声，季少如敲敲门板看向电脑前的黎耀，“弄好了吗，快来吃水果。”
“还没，内存不够了我在删歌。”黎耀对着满屏的文件很是纠结。
“又不够了？”季少如走上前看了一会儿说：“改天重新给你买一个，好像出了新款。”
黎耀眼里带上光彩，扬扬唇说：“好啊，正好这些我都不想删。”
正在播放的舞曲歌词有些露骨，季少如听了两耳朵笑道：“那么多英文歌听得懂吗？”
桌面顶部飞速飘过一串看不懂的单词，黎耀眨眨眼说：“英文歌我主要听旋律和编曲，很少看歌词。”
季少如没在意这个问题指指桌面上新出现的文件夹问：“这个无敌美少女是什么？”
“同学在运动会上拍的照片。”黎耀又收藏了一首歌顺口答道。
“照片？看看呢。”季少如当即搬了根凳子过来坐着。
“就是普通的照片，没什么好看的。”照片里有些是路简，黎耀忽然有点不想打开。
“看下嘛，我女儿怎么都好看。”
季少如稳稳当当坐着，黎耀抿了抿唇迅速点开文件夹里的第一张。
“这不是很好看吗，精神头多好。”季少如看着照片里神采飞扬的黎耀弯眼摸向她的脑袋。
黎耀偏头躲开她的手，嘟囔道：“会弄乱。”
“哪儿乱了，你又没做发型。”季少如瞅瞅她安安分分的头发，伸手撩开一点刘海说：“我觉得你把额头露出来点儿会更好看。”
“不要。”黎耀趁她注意力在头发上悄悄关掉了文件夹。
季少如玩儿完头发屏幕上又变成了音乐软件，她挑挑眉说：“照片呢，刚刚不还有很多吗？”她看缩略图上好像有个长头发的女孩。
躲避无用黎耀一张张翻给她看，季少如越看越喜欢，“你这同学拍照技术不错，你们班的吗？”
“不是，13班的，叫叶安琪，最近刚认识。”
“就是照片上的那个女生？”
“哪张？”黎耀还没有翻到自己给路简拍的那几张照片。
“我刚刚在小图上看见一个。”季少如指挥着黎耀在缩略图里寻找。
“对，就是这个小姑娘，气质真好，很漂亮。”女孩甜美的笑容里洋溢着自信和沉稳，季少如很喜欢。
听到夸赞黎耀唇角不自觉上扬，介绍说：“这是1班的路简，和叶安琪是好朋友。”
“好像听过，是不是成绩很好那个？”
“嗯，你还要看吗？”
右下角的企鹅图标一直在闪，季少如看她这模样笑了笑起身，“不看了，你自己玩吧。”
“诶，她回我了，说没关系。”叶安琪见黎耀在线从头到尾解释了一遍忐忑等待，这下终于心安了。
“嗯。”路简看着屏幕左侧的黑白键头像眨了眨眼。
“你加她了吗，她的空间好干净，留言板倒是一大堆留言。”
“没有，改天再说吧。”高三的时间很紧，路简并不想打扰到黎耀。
“好吧。”叶安琪瞅了眼路简手底下看不懂的一堆数字变成了苦瓜脸，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人能学会的东西。
晃眼两个星期过去，周四下午上完课教室里全是桌椅搬动的声音，布置好了教室罗筱拍拍手对黎耀说：“明天考试加油，下个月再和你做同桌。”七中的座位一个月横着轮一次，这次两人正好一个在最左一个在最右。
“嗯，明早见。”黎耀背上塞得满当当的书包和相熟的同学打招呼道别，走到楼外就拿出了MP3听英语听力。
“黎耀。”李依然连喊了两声前面的人才回头，她提了提书包快步跟上，“路上塞耳机很危险，你到家再听吧。”
黎耀按下暂停键，“没事啊，我听得见周围的声音，走的也都是人行道。”
李依然从来就没劝动过这人，抿抿唇说：“明天要考试了。”她不是很明白为什么都高三了叔叔阿姨还是会允许黎耀花很多时间在兴趣爱好上。
黎耀失笑，“我知道，我在听听力。”
李依然张了张口，过了片刻才说：“那你听吧。”
路简把眼神从前面两人的背影上收回，叶安琪胳膊肘怼怼她：“不过去吗？”
路简踢了踢路面上的小石头，问：“为什么要过去？”
叶安琪说不出所以然很是闹心，瘪了瘪嘴说：“那又为什么不过去？”她寻思运动会的时候不是玩的挺好的？
“不想去。”走到小石头跟前，路简又踢了一脚。
“你们吵架了？”叶安琪疑惑着说出一个自己都觉得不太可能的猜测。
“没有，都没怎么接触。”这两个星期碰上黎耀的次数屈指可数。
“那干嘛不跟人打个招呼。”叶安琪搞不懂她的脑回路。
路简低着头，脸上没什么表情，“不喜欢那么多人一起走。”方才她在教室里看见了黎耀下楼，安好桌子出来正好瞧见那人对着李依然笑，那一瞬间，她忽然就不想过去了。
“好吧，那我们走。”叶安琪挽起她的胳膊，“明天的作文你猜是什么？”
路简压下心中莫名的情绪想了想说：“可能和奋斗有关，也可能是创新，最近很多纪念日，上个月还发了一颗卫星。”
“有道理，等会儿回去看看。”
第二天作文主题还真是奋斗，路简构思好后想起路平德先前在饭桌上的话和昨晚的叮嘱有些犹豫，看了眼左侧奋笔疾书的李依然抿抿唇写了没一会儿就停下笔。时间还很多，她垂了垂眸在草稿纸上打起了不同于这次主题的框架。
李依然做完卷子检查了一遍准备交卷，路过路简时脚步停了一瞬似是有些疑惑，监考老师看了过来，她把答题卡放到讲桌上快步离去。
叶安琪考完语文十分兴奋，发消息给路简对其大夸特夸，开心劲儿在下午数学卷子发下来时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考试期间不用上晚自习，路简处理了一会儿Q.Q上积压的消息看着叶安琪一整天心情的转变安慰了几句没有加入到她对出题老师的吐槽中，数学试卷的出题风格太明显，她也不知道小姨受了什么刺激把选择和填空出的那么难。
一叶菰舟：【我爸肯定又要笑我数学不及格了】
屏幕上弹出来一句带着好几个大哭表情的话，路简不知怎的想起了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埋头检查伤口的黎耀。
也不知道她考得怎么样。
添加好友的界面在屏幕上出现了许久，莹白的光亮反射到路简小巧的脸上，杏眼天生楚楚动人，她的眼神里却看不见丝毫柔弱，反而藏着些许锐气，密而翘的眼睫轻动，她转手返回了主界面。
星期天晚上老师全在改试卷，个别科目的答题卡已经发了下来，教室里七嘴八舌讨论着这次考试的情况。李依然出考场时就知道数学最后那道填空题她算错了，答题卡上的-5十分醒目，她偏头看向路简的座位，那人凝神静气一直在书写，仿佛这次考试和她没有丁点关系。
第二天早上第三节课下就张了榜，一溜的红榜在通往操场的必经之路上尤为醒目，饶是马上就要做课间操了墙边依旧挤满了围观的学生，在老师的催促下才一步三回头地赶去集合。
黎耀没有这时候去挤，她瞄了一眼最顶上，好多天没打过照面的人的名字出现在眼底，她弯唇看着那两个简简单单的字，神情像是那人就站在眼前，没来得及看清分数，她随着人群走进队伍。
回到班上教室里已经贴了本班的成绩，李依然对自己的分数和排名早有预料，令她不解的是路简的语文竟然只有一百出头。
作文真没写完？她眉心拧成一团，看着自己那113分的语文眼神黯淡下来，手指蜷了蜷垂眸回到座位，对着答题卡上的阅读理解愣神。
晚自习下，走读生陆陆续续离开了教室，大半的住校生仍在做题，月亮高高挂在枝头，空无一人的操场上多了一道长长的斜影，边角被摸得玉润的告示栏迎来今晚最后一名客人。
实验班差不多有两百人，路简借着月光直接从第三张纸开始看，字有些小，她微眯着眼一点点往下看，在其他姓氏上没有做丝毫的停留，目光锁定在某一行，她眨了眨眼慢慢往右看去。
125、98、1……00？
路简又看了两眼黎耀的英语成绩才接着往后看，看完对着那个看起来很漂亮的100分蹙了蹙眉。七中的数理化出题一向很难，这次的数学卷子有几道小题甚至达到了奥赛的标准，年级平均分才八十多，黎耀数学都能考98怎么英语听力满分的情况下总分才100？
她琢磨了一阵走到告示栏的中后排，看完叶安琪的成绩提提书包朝校门口走去。
没记错的话她的班主任就是上英语的？
小姨：还不是被你们刺激的。
小石头：没人替我发声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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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闷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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