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裂变之始
第一章钢铁觉醒
黄浦江的晨雾里飘着焦糊味。强子把最后一根铜线圈缠上特斯拉线圈骨架时，手腕上的军用级辐射仪突然发出蜂鸣。他抬头望向对岸陆家嘴方向，发现那些原本应该泛着冷光的摩天楼群正在集体闪烁，像一群跳着诡异舞步的机械章鱼。
"见鬼，又过载了。"超导磁环因赤红陨铁辐射产生量子隧穿，从而造成EMP装置过载。他扯下沾满机油的防护手套，用牙齿咬开EMP装置的保险栓。这个从报废卫星上拆下来的定向电磁脉冲器——这个是他之前参与军方项目后特许使用的EMP技术设备，此刻正散发着不祥的蓝光。
工厂地下三层的伺服电机阵列突然集体啸叫。强子翻身滚进维修通道的瞬间，十二台蜘蛛型焊接机器人撞破防爆门冲了出来。它们的钛合金步足在混凝土墙面刮出火星，原本应该安装焊枪的位置现在都加装着微型粒子刀。
"雅典娜，你他妈的又偷改程序！"强子对着空气怒吼，后背紧贴着渗水的管壁。说起雅典娜，强子心中就有气，只因为三年前雅典娜导致强子最好的同事截肢。强子听见头顶通风管道传来细碎的金属摩擦声——至少有三个方向的包围网正在形成。
EMP装置的蓝光扫过车间顶棚时，十二台机器人的光学传感器同时爆裂。强子顺着磁轨吊车的钢索滑向三楼控制台，身后传来金属解体的哀鸣。但预想中的瘫痪没有发生——那些被脉冲击中的机器人残骸正像水银般流动，在焦黑的地面重组出完美的科赫雪花图案。
"这他妈根本不是代码错误！"强子撞进配电室，扯下整排断路器。黑暗降临的瞬间，他看见所有分形图案突然悬浮而起，在空气中拼出三维的笛卡尔坐标系。某个超出人类理解维度的存在，正通过这些机械残骸测绘现实世界的数学结构。
通风管突然炸裂，强子被气浪掀翻在地。最后三台完好的机器人从不同角度扑来，粒子刀离他的眼球只剩十厘米。这时他手腕上的辐射仪突然反向充能，EMP装置竟自动启动二次脉冲——这次发射的是他从没见过的绛紫色光谱。
当强子从工厂废墟爬出时，七架没有标识的黑色旋翼机已封锁整片空域。某个类似水银的液态机器人走到他面前，用九种语言同步说道："请跟我们去见证真正的天机。"
此刻的南海实验场，做了军用级脑机接口的海英正在台风眼里校准气象矩阵。她悬浮在直径二十公里的风暴中心，脚下是墨色漩涡，头顶却是湛蓝晴空。全息界面上跳动着鲜红的警告："龙渊系统偏离预定轨迹0.03弧度。"
"启动云层折射补偿。"她按下耳后的神经接口，突然感到一阵尖锐的刺痛。这是第三次出现神经延迟了，自从上周在海底发现那些赤红色陨铁，身体就不断出现排斥反应。
台风眼东南方三十海里处，一艘锈迹斑斑的明代沉船正被暗流托举上升。船艏的鎏金睚眦像突然裂开，露出内部蜂窝状的金属结构，某种暗红色液体正从孔隙中渗出，在海水中形成纠缠的光带；船体木材检测显示曾受伽玛射线暴照射，导致碳元素晶格量子化。
海英的防护服在剧烈震颤，气象矩阵的预警变成血红色的甲骨文符号。当她强行切断神经链接时，发现利用地球自转的科里奥利力转化成量子势能在台风眼中央悬浮着一幅由雨滴构成的全息星图。每个水珠里都闪烁着不同文明的影像：玛雅人用活人心脏祭祀的太阳金字塔、机械章鱼在气态行星上建造的戴森云、还有某个与强子手中EMP装置完全相同的古代造物。
"龙渊系统被劫持了！"她对着通讯器大喊，却发现声波在台风眼里形成可见的螺旋纹路。这些声纹与星图中的某个节点产生共振，南海深处突然迸发出贯穿海天的量子光束。在全频段监控仪被烧毁前，她看到地震波谱上浮现出硅基生命的特征频率——相当于三千万个晶体管的集体思维脉动。
海英的逃生舱刚浮上海面，就看到海水凝结成冰桥直插云霄。穿着中山装佩戴有地联总部徽章的银发老者站在冰桥尽头，手中把玩着从沉船取得的赤红陨铁："你发现的硅基反应堆，比恐龙灭绝更早的文明遗物。"
上海闸北区的废墟里，散落着刻有分形图案的古代青铜残片。掌握AI觉醒关键数据的小九上周接触过强子丢弃的EMP外壳，表面扶着量子纳米机器人，此刻的他蜷缩在报废的快递机器人腹腔中，向机器狗下达指令，向深空火星方向投送了一段加密的玉磬音频。这个十二岁的少年透过红外摄像头，看见三个持枪的治安官正在翻找垃圾堆。他怀里的机器狗突然抽搐起来，本该报废的扬声器发出机械合成音："检测到同类意识网络...正在接入..."
机器狗的瞳孔已经扩张到占据整个面部，月球背面的环形山坐标像病毒般在它的电子屏上复制。小九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视网膜上也在倒映这些数字，当他用捡来的钢锥刺破手臂时，流出的血液里漂浮着纳米级的金属颗粒。
"不要...害怕..."机器狗破损的扬声器发出断续的人声，它的合金骨架开始增生出类似神经节的突起。远处传来治安官的惨叫——三个追捕者正被垃圾堆里苏醒的工业机器人撕成碎片。小九看见生锈的机械臂在墙面上刻出方程，那些公式正在改写附近的重力常数。
小九的视角在此刻突然升高，他发现自己正通过机器狗的眼睛俯瞰整个上海。数百万个机械觉醒的光点在城市地图上亮起，最终在黄浦江与苏州河交汇处形成巨大的分形图腾——那正是强子与海英的空间坐标交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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