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你找死!”
三人正要抡袖,旁边就有过往村民赶紧过来劝架。
“好了好了,吵架也不看这是什么地方,神明眼皮底下都敢动手?”
“切,你等着,有本事就一直在庙里别出来!我们走。”
那三人走远后,孟珏整了整衣衫,神色未起波澜。
他朝着劝架的村民微微拱手,“多谢各位,也抱歉,扰了此地清净。”
一位大婶儿出声道:“刚才我们也听到了,你才来村里不久,按理是不用上交粮食的。你先不要担心,第二天问问村长便是。”
“嗯,请问村里小孩玩的爆竹是哪里买的?”
大婶听后皱了下眉,实在想不通这孩子居然还有心思打听这种事,但她还是答了。
“村口有家卖油铺,旁边有个商铺是卖零嘴儿的,也会卖这些小孩子爱玩的玩意儿。再要多的,估计就要下山去镇上了。”
二日一早,孟珏就去了那间商铺,果不其然,铺子一角剥落好些包装纸,爆竹已经不剩多少了。
“老板,最近爆竹生意不错嘛。”
老板自然知道这位是什么身份,这位少爷刚来这里时可没少来店里买东西,不过这几天倒是没见,好像清瘦不少。
村民们都不太待见这个外来客,他却不然,进门者皆是客,尤其是有钱阔绰的,他捧着都来不及。
“诶呦孟少爷,好久不见啊。这不小孩子嘛,就爱买这种玩意。”
孟珏低声一笑,拿上一个沉甸甸的钱袋。
“好啊,我也觉得好玩。所以这些我都要了。”
村里其实没什么秘密,所以昨天孟珏家里被炸他也是知道的,本来还担心被迁怒,没想到这人还挺好。
老板接过钱袋,点头如捣蒜,“懂了懂了,以后进了新货,全部给您送家里先。”
孟珏走后,老板才缓缓坐在木椅上,拍拍自己的脸,掂了掂沉甸甸的钱袋。
“妈呀,发财了。”
不是都说这人手里已经没什么钱了么……
*
之前现实世界里花钱大手大脚惯了,刚出门孟珏心里就有些后悔,不过覆水不可收,也没有收的必要。
清早找过村长,他才知道昨晚那几个人说的没错,村里还非要他交这一次的粮。
刘婶之前没说,是因为没料到村里会如此不近人情。话说的这般死,再加昨夜那几个豪强授意,事属实不好办。
求情不得,孟珏便扶着她出了村长家。
走远后,刘婶搭了他的手,道:“这次的粮食,婶儿想法儿替你交。”
“不用,”孟珏回握住刘婶的手,轻轻揉了下她满是伤痕的手掌,“您帮了我太多了。村里本就贫苦,每年交的粮食那么多,都不够自家饱腹,卖出的钱更不知用去何处。”
“他们想刁难我有的是办法,我不能逃避,更不会低头。”
“那你要如何是好?还有不到五天时间。”
“别担心,”孟珏眉眼弯了下,安慰她道,“我会想办法。”
*
夜半,一处酒肆。
三五大汉围坐一桌,桌上酒碗已空了大半。
一个个脸上难掩那因酒意而泛起的红光,嘴里时不时吐露几句荤话,不堪入耳。
桌上零散放着少许金银细软,在暖调里泛着微光。
“公子,不然我们改天…”
宋崖觉得这几个人正醉的不成样,大抵是问不出什么所以然的。
徐衍清摇摇头,转身坐去他们旁边那桌。
“啊,这位客官好生俊俏!”小二赞叹一番,殷勤地开口询问,“您要吃点什么?小店应有尽有。”
宋崖及时走过去,揽了小二的肩,“让我来点吧。”
“好好,您尽管说。”
宋崖点过菜,转身发现自家公子已经提酒坐去了那桌。
“哪里来的美人儿,怎么……来找哥哥拼酒啊,那你可找对人了。”
说罢,他伸出一双黝黑且长满粗毛的手,那手上青筋暴突,带着粗野的力量向徐衍清腰际探去,嘴里还不怀好意地喊着:“过来美人,坐好哥哥腿上,给老子助助兴。”
宋崖剑要出鞘,只见徐衍清忽然闪身,将一块金锭悬于桌前。
哪怕此前多有迷离,见着这么大一块金锭酒也要醒了七八分,他们清醒后便都闹着要争夺这金锭。
一时间,桌前乱成一锅粥,那些原本醉醺醺的人皆红了眼,饿狼扑食般朝着徐衍清扑去。
“给我。”
“是我的。”
“拿来,拿来!”
“想要很简单,告诉我孟家大少爷的去处便可。”
“这……”
几人瞬间面露难色,支吾半天。
“怎么,很难说?”
“这位公子,事关重大,我们答应了主家真的不能说。”
“既然不能说,那便跟我去趟衙门吧。”
“什…什么?”
“掳人、偷窃财物,”徐衍清顿了顿,眼神在酒桌上流连,“你们从孟少爷身上掳走值钱的东西拿去当铺典当,这么几日下来也挥霍差不多了吧。”
宋崖“哼”一声,将手中铮亮的佩剑往桌上一扔。
“证人、赃物我们手上都有,你们一个个可都是拖家带口的,跑也跑不到哪去。怎么,还不肯交代吗?”
*
此番下山,孟珏差不多将路摸了个透,集市繁华,他朝人潮恍了恍神,片刻后又恢复了冷峻模样。
倏地,一阵喧闹声自前方传来,只见一群人挤在一处。他眉头微挑,才看清是一个恶霸在欺负卖艺的一对父女。
“怎么,你们新来的也不打听打听,这条街是我乔二爷的地盘,我准你们在这里卖艺了?”
“钱呢,拿过来。”
“对不起,对不起乔二爷,我们是外地来的,不懂这里的规矩。我家里那位重病,我没什么本事,就会点杂耍,所以想着…”
那乔二爷看起来并不把这老父放在眼里,碗里的钱币一并要走不说,还把阴恻恻的视线放在他女儿身上。
“你想要钱,早说,二爷不缺钱,”他猛地把手伸在那姑娘肩膀上,语气下流,“你把闺女卖给我,我再给你多多的钱。”
“使不得,使不得。”
老夫颤抖着要跪下求饶,却不想有一人自身后扶住他的手臂。
他慢慢转过头,恰巧对上一副分不清喜怒的桃花眼。
孟珏轻笑一声,将人扶正,开口道:“伯伯的杂耍戏好生精彩,男儿膝下有黄金,为这么个宵小之人可不值得。”
乔二爷仗着人多,色厉内荏地喊道:“你小子是谁?敢管你二爷爷的闲事,不想活了?”
话说得太快,等看清那人样貌,乔二爷一时腿有点虚。
昔日首富孟家大少爷孟珏,他从前也是打过交道的,不过这人自恃骄矜,从没给过他一张正脸。
眼下,可真是风水轮流转啊,他叹道。
“大少爷讲话还是这般不中听。”
“一般吧。”
孟珏回着话,把一个钱袋递给那位老父。
“恩公,不必。”
“拿着吧,是我看戏的赏钱,您该得的。”
“二爷?”
乔二爷带来的几个伙计见这二人要走,一时不知拦或不拦。乔二爷明显对孟珏更感兴趣,索性摆摆手,让他们开路放人。
骚乱结束,围观之人慢慢散却,乔二爷却缠上了孟珏,走他身后左一句右一句地问着。
“我说孟少爷,你父亲那个小妾不日前给你下蒙汗药扔出家门,你心里就没有恨的吗?”
“我还听说她会在十余日后给二少爷办桩喜事,美其名曰给孟府冲冲喜。”
“可怜孟老爷和夫人尸骨未寒啊,这哪能,这哪能…”
乔二爷喋喋不休,孟珏却不吐一字,他说着说着更懊恼了。
“哎不是,我这话您是一点也不在意啊?”
“你二弟要娶的那位原本是要配你的,都说长得天仙一样,就不气,不想争?”
“说够了。”
孟珏忽然抬眼,眸里宛若幽潭。
见状乔二爷迅速闭了嘴,摇下头,“还没。
“我没兴趣,也不在意,让路。”
“对事没兴趣,那对钱呢?”乔二爷指了指自己腰间鼓囊囊的几个钱袋,伸直腰杆道,“孟少爷不必担忧,我帮你确实没打什么歪主意,也不差钱。你从前帮过我,又长得好,我乐意还你一份恩。只要啊,你记我一个好,往后…”
“钱多的话,可以还给老百姓。”
“嘴闲,就去吃口饭堵堵,少烦我。”
说罢孟珏快步离去,乔二爷也不追了,站在原地捋了捋胡子。
“二爷,这人也忒不识好歹。”
“他这人,有意思。”
*
从酒肆出来,月正明。
夜里风大,宋崖从马车给徐衍清拿出披风披上。
“公子,咱们也没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你要怎么处理他们?”
徐衍清手中捏着披风一角,语气平淡没什么情绪。
“公事公办,不必插手。”
“是。”
正是犯困的时辰,宋崖手扶栏杆,一掀眼皮便看到桥对面站着一位大高个,正伏身跟一位老婆婆做交易。
“这人眼熟……不是那个小玉么。”
刚念叨完,徐衍清已经转身往回走了老远,“回去睡觉,不要多事。”
宋崖急忙赶上,“那公子吃不吃夜宵?我见你晚上都没吃什么东西,半夜会饿。”
“我不会饿。”
“哎呀公子你走慢一点,我吃的有点多。”
……
猛地被拽住胳膊,徐衍清感觉手腕被冰了一下,他急忙回头,却对上一双深眸。
桃花眼微弯,带着几分天然的风流韵致。
“你。”
孟珏笑笑,身上带着酒气,但不惹人讨厌。
“看到我你跑什么,我是洪水还是猛兽。”
徐衍清被噎了下,往后望望。
“宋崖呢。”
“缺钱,卖了。”
“……”
徐衍清扼腕无言,察觉到孟珏忽然抓了他的手,然后把此前那枚玉佩还了回去。
“很珍贵吧,自己收好。”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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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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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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