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慢慢来。先吃晚饭吧。”池封南打开两人的外卖，“你想吃那盒？”
“都可以，反正没食欲。”陈言洁把红烧茄子拿过来，收过被他扯掉保护膜的一次性筷子，说了一句“谢谢”。
他把自己外卖盒上的红烧肉夹到她盒里。
她摇头说：“我不想吃肉，你吃吧。”
他执意：“我天天呆在家里没法大量运动，吃太多肉会胖。你应该吃多一点蛋白质，不然明天没精力应对工作。”
陈言洁见他一天闷在家里依旧精神抖擞，若换成是她估计会受不了，“你比我强多了，若我换成是你得郁闷死。”
池封南捧起盒饭边吃边说：“比起之前被关小黑屋好多了。看开些。一切风风雨雨都会过去的。”
“你这话说得像个老头子。”
“怎么会，我大学没毕业呢。”
“老干部得了吧。”
“我明明朝气蓬勃。”
两人在斗嘴中度过一顿晚餐。
吃过晚饭后，她聊起了公司的组织结构，“负责招生的业务员算上我有六人。培训老师目测有四人，可能更多。每个培训老师带一个班，一个班大概三四十人。不过学员用的电脑有些十分老旧，有些还是大屁股显示器。”
池封南：“这培训班的老板太省了吧。我给你算一下。假设一个班满座40人，一期学员为两个月，一个教室一年能办六期，若学费一人为两万，四个教室一年最大总收入为1920万元。”
“这么多！”陈言洁睁大了眼睛。
池封南：“这个收入是没除去开支的。”
“哪也很多了。”陈言洁突然斗志满满：“谁能想到看似十几人的公司年收入居然能有一千九百多万，而且培训班成本低，电脑的投入和场地投入是固定的，其他的十几个人的工资能有多少。
算他们公司15个人好了，一个人每月两万，一年12个月下来，也就360万。除去其他成本，还有交税，年收入纯利润得有上千万。妈呀，一个小小的十五人公司，年收入上千万啊。”
池封南：“你没除去若办不满一年六期的情况。”
她掰着手指算：“若办5期，一间教室只有30人，一年下来也有1200万。好多钱啊。不说上千万，老板到手至少有五百万！如果我有这么多钱，还打什么工。”
池封南鼓励她：“所以你在培训班公司好好工作，好好学习，把他们的经营模式摸清楚，比如他们是如何招生的，培训课有那些课程，培训老师是怎么上课的，又是如果让学员通过面试的。”
“哦，有道理。”她斗志昂扬一会后，开始泄气道：“可是偷学了，又出来做竞争对手是不是有点不道德。”
池封南掰香蕉给她吃，“没事。不想当老板的员工不是好员工。只要离职的时候不签保密协议或同业禁止协议，离职后员工都可以自主创业。这个计算机培训机构行业有上限，不过小富是能实现的。”
“一年保底有五百万还是小富？对我而言可以了。多少高学历高管年薪都不一定有五百万呢。而且做得好，开多几个分部，一年上千万都可以。我要做这个，打工没前途。”
池封南看她吃着香蕉眼里有光，很想说若穿回现实世界，他的资产富可敌国，五百万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什么，不过现在说出来没意义，只会显得轻浮。
他现在被她养着，有什么资格说自己富有。
之后上班陈言洁变得非常积极，不怕被人冷漠对待，主动提问，虚心求教，从最基本的电话销售做起。
公司有几种销售招生模式。
第一种是在搜索网页做推广，比如在度娘上打入“计算机技术培训”几个字，率先弹出的是公司的主页链接。
潜在客户点击连接后跳转页面，之后会弹出客服对话框。
销售员充当客服与潜在客户聊天，以达成订单。
第二种是与一些没有竞争冲突的培训班合作，比如美术培训班或是音乐培训班，不过这种成功率不高，后来被公司淘汰。
第三种，通过一定渠道，拿到各大高校毕业生消息，通过电话销售达成订单。不过这种涉及到灰色领域，即个人信息的泄密，公司不建议使用。
第四种，在网络上带上相关tag发布广告，让想学计算机技术的人能搜索到看到，主动联系公司。
第五种，通过联系之前开发的客户，产生更多的介绍客户。比如客户王小姐在培训机构学习后找到工作并转正，会跟亲戚朋友说这事，亲戚朋友有人想学，可以通过王小姐联系公司，公司会给与王小姐一定的回扣或报酬等。
第六种......
还有其他开发客户的方式，不再列举。
这些都被陈言洁详细地记在本子上，甚至编写成介绍文案，没事的时候把文案背出来，在与客户交谈的过程中，把背好的文案通过润色说出来，显得表达清晰流畅。
客户会觉得这位业务思路清晰，能说会道，若再配上为客户考虑的真诚表情，更容易达成合作。
池封南认为测试工程师的培训机构市场是存在需求空缺的。
大学学的IT知识更新速度太慢，有些大学的教材十年都不变，与快节奏变化的IT市场存在脱钩现象。
不少大学生在毕业后并不能十分顺利地找到工作，不过若他们进入培训班培训一段时间后，了解市场，明白如何在实际项目中运用IT技术，能很快投入工作。
很多公司宁愿花更多的薪资招有经验的人，都不愿招刚毕业的，当然名校除外。
这是因为刚毕业的需要进行培训。几乎没有公司愿意花一两个月的时间去培训新人。
而且新人容易跳槽，若培训一两个月后，对方又跳槽了，对公司而言又是一笔损失。
有经验的人也是从刚毕业的大学生里蜕变进步的。若都不给与机会，谁又能一步成为有经验的人。
所以IT培训机构公司生而逢时，正好解决企业用人难和毕业生就业难的问题。
随着深入工作，陈言洁得知公司跟不少IT外包的人力派遣公司有合作。
有些人力公司会优先推送IT培训机构出来的学员。
现在IT公司有两种工作模式比较常见。
第一种是自主研发，由本公司直接招IT人员；第二种是人力派遣，由IT大厂与人力公司合作，外包项目出去，通过人力公司签订人员与合作协议，派遣人员到大厂上班。
IT大厂不直接招人，是为了节省人力成本，比如外包项目中有人员做得不好，可以开除人员后不用支付另外的工资赔偿，赔偿风险转移，由人力公司承担。
而人力公司与被派遣人员签订的合同是最低薪资，就算赔偿也不用赔偿太多，而且可以继续推送人员到其他大厂，继续挣工资的差价。
所谓的工资差价，是大厂给与人力公司的高费用，人力公司扣除一定费用后，再发工资给人员。
陈言洁了解到这些内幕操作后，不禁咂舌。IT行业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卷。
上班半个月后，她终于招到一位学员。
下班后，她买了很多打火锅的材料和饮料回家。
池封南见她提着这么多菜，问道：“今天是什么好日子，买这么多？”
“开单了。我不会被开除了。”
“真的。恭喜，恭喜。”
“今天吃火锅。”
池封南挑挑眉：“大热天吃火锅？”
“不然吃烤肉？烤肉更上火。房间里开了空调。火锅味道大，我们搬桌椅到阳台外面吃。”
“外面好热。”池封南嘴上嫌弃，不过还是笑着帮忙搬桌椅，并把电线插座移到走廊外面。
外面有风，不是闷热天气，倒还能忍受。
陈言洁之前专门买了一个小型的一体锅，方便给池封南中午做饭吃。
这个一体锅是圆形开口，可以调节火力，用来打火锅小了些，不过他们两个人足够用了。
她看着他去洗菜，有时候在想若两人一直这样生活下去也不错，不过想到现实世界里的父母，随即叹息一声，明白两人目前的生活和相处是短暂的。
一会后，一体锅上冒着咕嘟咕嘟地热气，上飘着香辣的牛油热汤。
她先放入大块的莲藕、莴笋、萝卜，接着刷牛肉，“数上十秒便能吃。”
“不是七秒吗？”
“十秒吧。怕没煮透。”
“我帮你吧。”他勤快地帮她弄吃的。
她吃得满嘴流油，嘴唇红彤彤的，“好吃，好吃。你也吃，不用管我的，我自己来。”
“好。”
看他也吃得开心，她满足道：“工作有机会转正，还吃上小火锅，真是太幸福了。”
“你真容易满足。”
“知足常乐嘛。等积累足够的经验和资金，我就创业做老板。”
他举起灌装饮料，“来，以此代酒，敬你。”
“我也敬你。”一饮而入，气泡在嘴里炸开，让她忍不住“啊”了一声，见他没有说她不淑女之类的话，她心情更好了。
又过五天，发生一件事，打破了她暂时平静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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