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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一回 第四节

“呃......多谢小姐的慧眼赏识!”

小黑子见她,大约只有七、八岁的样子,衣饰华贵、奴仆成群,肯定出身于豪门望族,尤其是看起来十分的稚嫩可欺,便脑筋一动地笑眯眯说道:“但就可惜,我只是一个粗鄙的小厮,对于小姐们喜欢的那些,捉蝴蝶呀、涂胭脂啊什么的,一窍儿不通。岂不是要比他们,更没趣儿了吗?”

小黑子如此言毕,紧接着又向着她,再一次地谄媚一笑道:“请问小姐,你想不想有一个年纪和你差不多大小,脾气好、又听话的小女娃儿,天天陪着你吃住、陪着你游戏,陪着你,玩儿捉迷藏呢?”

“我想、我想,小哥哥,请问,她在哪里呀?”

那小女孩儿十分向往地拍手嬉笑道。

“喏——这不就是了吗?”

小黑子伸手一指,恰巧此际,从井边儿洗、晒衣物归来的阿梨道。

“啊??这么脏,这么丑哇?!”

那小女孩儿顺势望去,立时僵直石化道。

阿梨于顷刻之间,羞得连脖子都紫了,连忙自惭形秽地蜷缩到了小黑子的身后,用两只破烂儿的衣袖,使劲儿地遮住了脸庞。

“哎哟,小姐,您这可就是看走了眼喽!”

小黑子的眼珠儿滴溜儿乱转,巧舌如簧地哄骗她道:“您哪儿知道哇,此处的老板娘,每天没日没夜地打她、骂她、支使她,还不许她清洁,所以,她才会如此又脏、又丑的。假如谁家识货,抢了她去,为她洗洗头、脸,再换上一身干净暖和的衣服,保管就能象小姐您这样儿,体体面面、漂漂亮亮儿的啦!”

“小姐姐,这里的老板娘,为什么要打骂你呀?!”

那小女孩儿听后,颇以为然,重新用同情的目光看向阿梨,仿佛小大人儿似的,心疼地问道:“那你的爹娘,怎么也不管管她呢?”

“我、我没有爹娘,”

阿梨鼻梁一酸,挪开了衣袖,泪眼婆娑地哑声说道:“是,是老板娘买回来的丫头。”

“哦......那你们这儿的老板娘,可真是坏心眼儿啊!我们家的姐姐们,就从不挨打。”

那小女孩儿“哦、哦”有声地点头表示明白,一顿娇足,气愤地说道。

“所以呀,小姐,你必须把她买走哇!”

小黑子见状,连忙见缝儿插针道:“不然的话,她自己呆在这里,早晚得让那些坏蛋们,给折腾进狗肚子里——你想想,那得有多吓人、多可怜哪!”

“小姐姐,你别哭!”

那小女孩儿只听得脸颊隐隐发白,立马儿便拍了拍小小的胸膛,郑重允诺道:“我这就花钱买你回家,保证以后,都不会再有人打骂你了。”

“启禀小姐,这个小丫头儿,看起来病病歪歪、粗粗笨笨的,两位夫人哪,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她的乳娘在一旁深觉不妥,便凑上前来,低声劝阻她道。

“是~啊,小姐,你最好还是少说大话,赶紧,收回成命吧。”

小黑子一瞧形势不妙,于是,连忙冲着那名小女孩儿,阴阳怪气地摆手笑道:“我瞧你家的大人,多半只会听这位嬷嬷的发号施令,哪怕是你哭闹、打滚儿,上吊、绝食也不管用,唉!”

“咦?这小子怎么这么坏呀,他这不是在教我们小姐,回去撒泼、失仪吗?!”

那乳娘和丫环,皆都愕然地瞥向了他,六眉齐竖,腹内均想道。

“谁说的?!我家大娘最疼我了,我要什么不行啊?!”

那小女孩儿果然中计,当下,便含羞带愧、连气加急道。随即,就挺直了胸膛道:“奶娘,请你带着这位小姐姐到通房之内,沐浴更衣、梳洗整齐;我先去商量一下儿大娘,随后便来。”——她毕竟出身于豪门贵族,其稚子口吻当中,亦颇具几分威严的味道,很是不容对方拒绝。

——注:通房,古代大户人家里,奴仆集中住宿的地方。

“小丫头儿,麻溜儿地,跟我走吧你!”

于是,小女孩儿在两名丫环的陪伴之下,转身疾奔上楼后,那乳娘便极其不情愿地伸过手来,使劲儿地一拽阿梨道。

“不!我不去,我不去!!”

阿梨左躲右闪、惊恐万状地,再次缩回到了小黑子的身后,死死地拽着他的袖子,不肯撒手道。

“你这只磨人精、赖皮猫!紧要关头,你这是又犯的哪门子病啊?!还不快点儿给我松开!!”

小黑子险些被她给气倒,奋然抢夺着衣物,厉声喝叱她道。

“不,我不走!要走,咱们俩就一起走!”

阿梨偏偏死活儿都不肯撒手,泪盈于睫地嘤咛低诉道。

“蠢丫头!你以为我们卫国公府,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随随便便地挤进来吗?!”

那乳娘不由得一甩衣袖,不胜鄙夷道:“要不是我们家小姐被这个坏小子所蒙蔽,年幼、心热可怜你,你又上哪儿来的这么大造化呀?!你不去便不去,我倒乐得省心了。只是你将来,可千万别悔断了肠子!”

“傻瓜、蠢货!!”

小黑子闻言,越发狠起了心肠,死命地推了阿梨一把,急赤白脸地编排她道:“你只管先离开了这里,等到以后,讨得了那位小姐的欢心,再想法子求她,把我也同样接去,不就成啦?!”

“可是......象这种事情,哪儿有这么简单哪??万一你以后要是离开了客栈,那我岂不是,从此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吗?”

阿梨甚是迟疑道。

“这个小丫头的性格,执拗之极,硬来,恐怕是行不通的。”

小黑子搔首默忖着,便呲牙咧嘴地“嘿嘿”一笑,哄骗她道:“不,我等着你!就算是我离开了这里,十年后的今天,也一定会不顾一切地赶回来等着你。”

“真的吗?你、你不会......是在蒙我的吧?!”

阿梨很明显对于小黑子,也颇有几分防范的意识,便猛的揪住了他的衣领儿道。

“当、当然是真的了,”

小黑子被她勒得直翻白眼儿,赌咒发誓道:“比那金针、银针,还要真(针)得多呢!——喏,我要是敢蒙你啊,以后就罚我变成这么一只,大、大、大肥猪,生生世世,都追随在您老的左右,任您驱使,任您宰割!!!”

“那,那你在六天之前,曾经许诺过我的事情,不......不会忘了吧?”

阿梨马上就又傻乎乎地相信了他,乖乖儿地松开了手,温柔且又羞涩地问道。

“不~会!!倘若我忘记了,以后啊,你就天天打我耳光!!”

小黑子无比畅快地喘了几口长气,整了一整衣领,随口应付她道。可是内心当中,却是茫然思忖道:“欸?我那天,到底许诺过她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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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大娘:国公大人命大公子,前来迎接两位夫人和小姐,即刻启程,”

阿梨依依难舍,一步三回头地被乳娘拽入了通房之内,刚刚沐浴、梳洗完毕,还没来得及换好一套,七、八成新的锦缎袄裙——大约,是那位小姐的旧时衣物,便有一名精干的大丫环(锦葵花),隔窗相唤乳娘道:“二夫人有请大娘,速去为小姐打点妥当。”

“哎、哎!晓得啦!我这就过去!”

那乳娘侧耳听毕,连忙停手,回应她道。随后,便就甩开了阿梨,径自敞门而去了。

不久,几名涂脂抹粉的年轻丫环们(山慈姑花、杜衡花、红花儿),“嗵、嗵、嗵”地一溜儿小跑儿,找进了通房之内,引领着阿梨,快步走至前院儿当中,没容阿梨去和小黑子道别,就急三火四、七手八脚地,将她推上了一辆高大的马车,就此驶向了远方。

待到深夜投宿后,困坐在马车之上,颠簸了一天的阿梨,晕头转向、哈欠连天的,任由那几名丫环牵扯着,进入了一间燃有熏香的通房之内,昏然睡去了。等到次日,那乳娘前来唤醒她时,她才霍然地发现,自己昨夜入住的,竟是一所小小的寺庙精舍。

“哥哥,这就是我昨日求大娘,用一百文钱买回来的伴童小姐姐,奶娘说,她的名字,叫做‘阿梨’。”

阿梨跟随着乳娘,来到了庭院的中间,恰好儿遇见了,昨日买断她身契的那位小姐,正在同一位身后侍有一名青衣小厮的俊朗青年,站在那里,絮絮地交谈不休,见她走了过来,便即灿烂甜笑着,伸手指向她道:“大娘也帮着我和娘亲说定了,这以后啊,有了她的相伴,就不必再麻烦婉兰和紫苑两位姐姐,一天到晚地,‘照料’着我了。”

那位俊朗的青年,身材挺拔、端正,温文尔雅,侧过脸来,含笑打量了阿梨一下儿,和蔼地点头说道:“阿梨呀,我家的这位小妹,生来养尊处优,顽劣得出奇。以后啊,你要小心地陪护在侧,凡事要多劝着她一些,别让她有什么闪失。”

“是,公子,阿梨她知道了。”

阿梨呆若木鸡、不知所措地站着,连一句像样儿的回复,都答不上来;乳娘便急忙笑容可掬地替她说道。

那位公子俯首微笑,刚要开口,再和阿梨言语些什么,却猝闻远处,传过来了一阵儿沸沸扬扬、甚为吵闹的声浪,很是令人惊讶。

“什么事情啊,这么热闹?!我瞧瞧去!”

那小姐立时如同一只撒欢儿的小鹿似的,扭头就跑道。

“哎,小妹,等等我!”

她哥哥一瘸、一拐,甚是爱护地边追边喊道:“别跑得太急了,要留神拐角儿和台阶!”——原来他的身体略有残疾之症,右腿稍微跛瘸。

乳娘和阿梨、小厮李墨三个人,也慌慌张张地一路奔跑着,追随着他们俩,破寺而出——就只见寺院大门前的红色大理石台阶下,有一位妙龄的美丽少女(红莲花),半趴在雪地当中;而另一名神色暴戾的青年,正自冲着她,污言秽语地谩骂、殴打不休。

那少女此际,被此人打得是衣衫撕裂、遍体乌青,脸上也是挂满了泪痕,不断地伸出手来,哭号、求助;但是周围的游客、观者云集,议论纷纷,却并没有一个人,愿意出面干涉此事。

“竖子无礼,还不快快住手!”

那公子见了,赶忙转过头去,悄然地吩咐了李墨一句话,排众而出,义愤填膺地振声喝止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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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距离济南郡府北面不远处的黄河曲道岸边,坐落着一所,不大不小、安静祥和的古老乡镇,乡镇的边缘,住着一户忠厚宁馨的人家儿,姓柯。

这柯家的祖上,家境颇为殷实,但传到了柯守财父亲那一辈儿上,就已然开始没落,继至柯守财这一代时,则更是捉襟见肘、日见窘迫,渐渐已经需要,倚靠着变卖祖业来维持生计了。

那柯守财父母早逝,并无兄弟、姐妹,成年之后,娶妻方氏(罂粟花),膝下育有二子一女:长子柯睿,现年二十三岁,秋末新婚,纳妻冯氏(芍药花),屡试不第,仍然还在埋首苦读诗书,为来年的常科,做应考之备;次子柯猛,年方及冠,生性好勇斗狠,行事阴鸷歹毒,是个远近无人敢惹的地痞、恶棍。幼女柯芙蓉,花开豆蔻,年仅十四岁,尚且还没有许配人家。

——注:常科,唐朝考试的科目,分为常科和制科两类。每年分期举行的考试,称为常科;由皇帝下诏,临时举行的考试,则称为制科。

那方氏平日里,最为沉迷于佛法,在寝室的案头之上,精心供奉着一尊南海观世音瓷像,日夜地烧香礼拜、笃信虔诚;且还常常礼请了神婆儿和巫汉进门,帮着家人,卜卦、算命。

十几年前,方氏用三枚铜钱的谢礼,请来了镇上的神算子:原老爷子,替呀呀学语的柯芙蓉,接连占卜了两卦,卦卦皆道此女命凶福浅,妨父、克母、碍兄,实在是怪胎、祸水一枚——幸而其二哥柯猛的八字,绝妙透顶、大吉大利,方能以乾扶坤,将她所带来的灾祸,抵消了一大半儿。

这些江湖术士的言辞,本来就纯属于无稽之谈,更何况那原老爷子,摆明了是嫌弃方氏所出的卦金过于微薄,所以,才会故意地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语,来恶心、恶心她的。

奈何那方氏,却是深信不疑,从此就把柯芙蓉,当做了眼中钉、肉中刺,天天非打即骂;对于柯猛,则是极端地宠溺,呵护备至、视若珍宝。柯猛自幼受其娇纵,养成了盗拓一般的行径,吃喝嫖赌、胡天胡帝,无所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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